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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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视我天朝无人。”
“王大人这稍稍惩戒是为何意?”李纲对王泽颇为敏感,听王泽话音,似乎并不想对金军有大规模反击。在他看来无论王泽有无别的心机,在对金战和的问题上,他还是较为满意王泽的策略,认为王泽也是主战派中的一员。但王泽的细微变化,令他不能不为之牵动,虽说目前王泽虽已交割兵权,但他在百姓与军中的影响比在场众位大臣都要有力,其态度变化,势必引起很大一部分官民的倾向与大宋战和的政策,李他得不慎之又慎。
王泽清清嗓子道:“李大人,下官以为此时朝廷决不可与金人全面开战……”此话从王泽嘴中说出,除聊聊几个激进的主战大臣外,多数大臣们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实际上只要是稍有眼光之人都能看出来,遭遇两次大规模破坏的大宋中原地区,已经无力支撑与北方强悍的金人全面一战的能力。但听王泽继续说道:“何况金人亦不会有意与我开战。”
众人都是一怔,一时间没有领会王泽所想,金军明明已经达到了北岸,王泽还说金人不愿与之开战,秦桧怪异地看着王泽,若不是见王泽面色怡然,他还真以为王泽得了失心疯。
“这话如何说?”唐格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金军若有意开战,奈何沿河诸处不闻金军增兵声援的塘报,孤军深入重地,兵家大忌也!金军乃久战之师,可谓全胜之期,非当初宣和七年破釜沉舟决意一搏之时,亦是两路互为犄角方敢南下。今只是由相、滑诸州南下,兵力规模不大,臣故以为金人不过是想讹诈……或许、或许是地方守将的擅做之举。”
王泽也想不出太好的说辞,勉强说了些理由出来。
“讹诈?”张叔夜斜看王泽,冷不防蹦出这两个疑虑的字眼。
“对、讹诈。”王泽斩钉截铁地回了三个字,他话锋一转,断然道:“无论如何,此战之后,陛下须得加快准备南幸,汴梁城太受制于人了!”
王泽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迁都——在场的宰执大臣当然对王泽的感叹深有同感,金军一次规模不大的南下,也能让京城震动,其后还真不知道金军要南下几次,即使是王泽所说的讹诈。连最留恋东京繁华的人也不免心有余悸,在心理上渐渐倾向于南迁。不过,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如何渡过现今难关,将这群瘟神送走才是。
“看来王大人是要请旨迎战了。”李纲听出王泽弦外之音,他的话中隐隐透出请战之意。
王泽昂首朗声道:“若陛下有旨,不以臣为庸儒,臣立接旨,不敢辞。”
李纲恍然间有感此时此景,竟是那么的熟悉,这不就是当年金军第一次南侵,宰执大臣惶惶不知所措之际,自己挺身而出,面对宰相白时中的刁难,自请率军抗金的情景吗?使他不自在的是,现在的主角却成了王泽,而白时中的角色却让他自己不知不觉地顶替了。
李纲不觉心中一振,仿佛从王泽的身上找到了自己当年力主抗金的影子,禁不住暗自叹息:“无论如何,王德涵毕竟是个人才……”想着,他的目光中透出几分温和,语气亦是软了几分。
“王大人,目前京城并无得力大将,还是……”
李纲尚未说完,王泽立即道:“李大人,某虽文人,却也略知行伍行军布阵事宜,朝中殿前司诸位太尉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之赫赫名将……”
李纲原本是一番好意,在他看来王泽虽有谋略,毕竟是一介文士,须配一名得力的大将方可。而王泽的旧部,多以被枢密院分调各处,京城殿前司诸将仅有傅全一人,其余与王泽并没有多少瓜葛。王泽调兵遣将使用这些人的话,难免有些不便,他的意思是想让傅全上阵,节制诸军,没想到王泽误会,认为他是在反对他领军上阵,而另有所图。
李纲明知王泽误会自己的好意,方要发怒,转念一想,王泽的表现却又在情理之中,当下再不言语。
朱影在玉帘后说道:“王相公挂帅出征,须得朝中选择一二得力大将方能成行,哀家之意以韩世忠、傅全二位跟随王相公出战。”
朱影的玉音几乎是一锤定音,王泽当即被除沿河方面宣抚使,调傅全为宣抚司都统制,韩世忠为宣抚司副都统制,李有为监军,征调京城附近马步军二万人北上。
虽说安排妥当,但朱影心下还是不住的打鼓,王泽与金峰二人虽有计较,战场毕竟是战场,军情瞬息万变,谁人能保证哪个无事。大殿之上他不能有什么过分的关切,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于王泽尽可能的照顾,私下谈还不止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内宫与外廷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
相州境内,宋、金两军仍在舍生忘死的激战,战场形势没有太大的变化,双方处于交织状态。
“韩常完全不顾属下性命,弟兄们都要顶不住了。”郦琼甲胄凌乱,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岳飞,口气沮丧地道:“再这么下去,第五将的老本就要拚光了,望都监再调一部兵马增援。”
岳飞又何尝不知连日来金军一反常态的与宋军打攻防战,使安阳大营数千兵马损失惨重,尤其是后寨,已经有近半军卒丧失战斗力,郦琼的诉苦也正是为此,这可都是郦琼从相州招募的子弟宗族。
原本第五将正将缺员,郦琼很有希望升任正将,没想到岳飞担任相州驻泊兵马都监,王渊为更好的调度相州兵马,减少屯驻军将与驻泊军将之间各不相通的局面,用岳飞护第五将正将印,使郦琼空欢喜一场,也难怪郦琼不买岳飞的帐,直呼岳飞为都监。
岳飞心中虽不悦,但从大局考虑,不能不承认郦琼言之有理,后寨是断然不能有失的,一旦后寨失守,必然会使整个大营防御体系陷入被动。温声道:“这样吧,由各寨抽调三百名军卒调入后寨,以保万全。”
张宪却对郦琼窃视正将职位不满,见郦琼牢骚刮躁,而本部兵马本就有几千人,在这个时候,三百人调入后寨,那其它营寨该如何?于是道:“大营各寨本就兵力薄弱,岂能再抽调,为今之计各寨只能以现有将吏死战。”
郦琼冷眼看着张宪,冷冷地道:“后寨兵马不足五百可战,若是有失,谁人能担当?”
第二章
张宪又岂不知其中厉害,他的确是不能承诺后寨失守的责任,但其它各寨得失该如何,患得患失不好定论。道:“使副只顾后寨,他寨不保,后寨能独存否?”
郦琼白了张宪一眼,索性不理会他,对岳飞道:“后寨失守,前方各寨又如之奈何?还请岳帅定夺。”
面对金军蛮牛般的攻势,岳飞显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他手下兵力不敷使用,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道:“看来不能这样死守下去了,要与王太尉好生计较一番,万不得已只有全军撤入城中拒守。”
其实大家都知道,仗打到这个份上,就是王渊也没有宽裕的兵力前来支援,韩常的攻势太不讲究策略性,完全是一种全面性的蛮牛般攻势,但又令人耐以寻味的是,金军根本就不需要在一个相州据点上费这么大的气力,东面驻泊卫州的高平那里几乎没有战事发生。
“无论如何,现在一定要守住,未得王太尉帅令之前,绝不能后退一步。”岳飞果断地说道:“挑选五十名壮士,待金军进攻顿挫时,我亲自率队来个逆袭,杀杀这帮鞑虏的锐气。”
张宪没想到岳飞要亲自冒险突阵,趁敌进攻被击退的时候,把握时机率对出战,是有可能造成金军前军军阵大乱的策略。但这对逆袭一方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一旦时间把握不好,撤退不及时,很有可能被反过劲的金军围困。张宪可不愿岳飞去冒这个险,当下劝道:“太危险了,岳帅乃主将,不容有失,还是由我来去吧!”
岳飞含笑心领了张宪的好易,但还是摇头道:“安阳大营存亡,关乎数千相州子弟的性命,理应由我这个正将来承当,你等好生守寨,莫要贪功轻出。”
张宪咬着嘴唇,决然蹦出两个字“遵命。”
做为相州同乡的郦琼,亦是面有愧色,面色不太自然地道:“某愿为岳帅接应。”
王泽知道完颜宗弼不可能长时间的徘徊,金军这次南进不可能维持太长的时间,他也没有做太周密的准备打算毕竟这是他二人之间一出难得的双簧。当天就传令各部立即出发,甚至不等韩世忠等人选练军卒、器械完毕,对于王泽的轻率进军,引起了韩世忠的不满,当面直陈王泽过于轻敌,就是连傅全也认为王泽草率,认为他是数次战胜金军,有点轻敌傲慢。
出乎大宋朝野意外的是,在王泽率军到达大河南岸与金军隔岸相对,完颜宗弼佯作几次试探性过河后,随即宣布秋猎已毕,在沿河仅仅徘徊五六天便宣布北退回国。并遣使至国书质问大宋皇帝在大金秋猎之际,为何出兵干扰,让宰执大臣们感到不可理喻。只有李纲仰天长叹:‘国事竟至如此,让鞑虏猖獗至此。’
“四王子,咱们就这样撤了,这不太便宜了这帮蛮子?”望着滔滔的河水,合鲁索有些不甘心,大军都打到河边了,向南就是汴梁城,那花花绿绿的繁华世界着实令他贪欲不止。
新降的李成眯着眼,偷偷观察完颜宗弼与合鲁索二人,一直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完颜宗弼南进势头猛烈,以现有实力完全可以打过河去,即便对汴梁城形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可也能依靠马军优势掳掠一番,而满载而归。而完颜宗弼在宋军刚到南岸之时,突然传令北撤,其意令他颇为玩味,又颇为懊恼,暗骂自己笨蛋,早知是这样的话,死活也要撑上几日。金军意外地北退,说明完颜宗弼根本没有久战之心,这下可好,他不禁有抄掠江南所负‘招抚流贼’的名声,而且又加上了个‘叛臣贼子’名声,真的是万劫不复、毫无回头之路了!
“伯友以为当如何处置?”
完颜宗弼突然问策,令李成一惊,忙控制自己胡思乱想,恭敬地道:“下将以为南朝残破,左都监郎君乘兴而来,岂能面对南岸区区数万残卒,勒马北归。下将附议合鲁索万户,应当乘机打过河去,即使不攻汴梁,也能抄掠京东京西诸郡。”
合鲁索笑道:“李伯友所言,甚合我意!”随机又道:“郎君,下将只须三千铁骑过河,取南朝军将首级献于郎君。”
“哈哈……”完颜宗弼大笑道:“合鲁索真勇将也!”
合鲁索听了颇为得意,但还是不满完颜宗弼北撤的帅令,仍保有一线希望,于是趁着完颜宗弼夸赞之际,又道:“下将不明白,前几日,我军明明几次可以过河,郎君为何不趁势杀过去。”
完颜宗弼望着滔滔的河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是一条数里宽的大河而已,岂能挡住我大金的铁骑,不是不能过河,而在于此番南征只是为了秋猎练兵,顺便给南朝小官家提个醒,我大金的铁骑随时可以饮马大河,要他消停一点,不要向他老子一样,时时有非分之想。”说着,他双目斜看李成,微笑道:“此次南下,最大的惊喜就是得到了伯友与上万壮士的归顺,长生天眷顾于我!”
李成得到完颜宗弼如此抬爱,着实有些受宠若惊,方才的郁闷散了许多,忙道:“左都监郎君过誉,下将在南朝倍受猜忌,这条命迟早要断送在昏君庸相手中,幸得郎君抬举,归附天朝效力,这是下将的福分。”
完颜宗弼感到有点恶心,李成也算是一员猛将,不想嘴上的功夫竟然也如此了得,但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说道:“南朝不重伯友这般猛将,妄加猜忌,而我大金正看重行伍中的好男儿,伯友若有旧交可一并请来,大金自让量才任用。”
李成心中暗自苦笑,自付若是自己不被围困急于求生,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过投奔鞑虏。自己在家乡的族人可以说是抬不起头了。不过好在自己乃是雄州归信人,已经算是划归金国,属于金国的臣民,想到这里,心里倒是舒坦些许。
完颜宗弼调转马头,风淡云轻地道:“走吧,此时韩元吉在相州拼的也差不多了,若渡河南下,胜负实难预料,见好就收,才是识时务者。”
随着完颜宗弼的北归,韩常对相州的进攻马上停止,数万金军金军对相州的压力剧减,快的令王渊、岳飞等人不敢相信。由于金军的猛攻,岳飞部众阵亡千余人,伤千余人,几乎一半的损失,王渊亦是几乎挺不住金军不要命的攻势,而金军竟然收拾了战场,从容退回磁州营寨。
王泽在整件事中是最大的受益者,由于他率军再次北上,虽没有和金军激战。然而金军的迅速退去,使击退金人的功劳与名誉自然而然的加在他身上,令他的声誉再次上升到一个令人艳羡的高度,民间亦有人私下称‘王相公原本就是左辅星转世,专为辅佐大宋官家建立太平盛世而来……’
谁也没有想到过,可以说没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