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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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李有,奉密旨要面呈王学士。”
那名叫李有的宦官也不顾在场人众,更不在意王泽的无礼,直接对王泽表明来意。
王泽愕然,双目紧紧盯着李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供奉下旨所为何事?”
斩杀节臣,诓骗执政,夺取兵权,两项是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惊天举动,王泽一夜之内全都做下,他不能不对李有的到来,有所顾虑。
李有倒是对王泽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哪里有在外勤王节臣质问禁中中使宣诏事宜的成例,说轻了叫不知天高地厚,说重了那就是但存不臣之心。
“咱家奉旨围城之前,恭候学士于城外,实不知学士所谓!”
王泽没料到会是这样,毫无思想准备,下意识的做了个手势道:“请。”
由于李有说的是密旨,众人都没有跟进来。
大堂内,只有王泽与李有二人。
王泽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李有举动,手紧紧握剑柄,没有言语。
李有是宫中久经世故之人,岂不知时下情形,若是有什么让王泽感到不对的举动,或是一言不符王泽之意,便会是横死当场的结果。
几日来所见京西勤王大军裹足不前,观望成败的谣言,看来并非空穴来风。不禁苦笑一声,说道:“学士何必如此,咱家此行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非官家指挥。”说着贴肉取出一封密函递于王泽。
王泽本来想先听听李有说些什么,若是不利于己便要当场格杀,免的动摇本就不太稳定的军心。听李有说到了皇后,心中波澜微起,握剑的手不知为何顿时松了许多,接过密函,还是疑惑地问道:“金人围城如铁桶一般,李供奉如何得以脱身?”
“咱家在皇后娘娘初入宫时便侍候娘娘,方才不是已经告知学士了吗!在金人围城之前,娘娘便命咱家携带密函出城,说是一旦金人围城,便速速将这封密函送交学士手中”
“原来这样,失礼了。”王泽的目光渐渐变得温和,待思虑片刻后,满脸堆笑地说道:“李供奉勿怪,非常时期,本帅须得事事小心,不敢托大,得罪之处还望供奉海涵。”说着打开密函抽出信函,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王泽还未看完,“啊-”地一声,信函飘落在地,脸色煞白,整个人失神地木在当处。
李有一怔,没想到王泽会是这种神态,他有些慌神,忙道:“学士……”
这李有话还未说完,便被闻声冲进来的卫士摁了下来。原来蔡绛见李有说得蹊跷,放不下心,当此乱世,不可以有任何纰漏,便与卫士在外面监视,听了王泽失声当即冲了进来。
蔡绛见王泽面色煞白,手指剧烈颤抖,很是吃惊。急道:“德涵,德涵,怎么了?”说着俯身拾起了信函递于王泽。
王泽接过信函,看了看蔡绛。有些失神地说道:“快放开李供奉,请下去好生招待。”
卫士们不知所故,忙松开李有,陪罪不已。
“方才某失礼之处,还望供奉莫怪才是。”
“不敢,不敢。”
李有怀着满腹疑惑向王泽告罪下去。
王泽走到中堂案前,坐了下来。蔡绛不知何故,不便说话。
“文锦,快――传令召集各军正将以上军将,马上来见。”
蔡绛不明白王泽到底是怎么了,问道:“德涵,倒底出了何事?”
“文锦不必多问,我意已绝,召集全部人马,本帅要勤王。”
倒底是什么事使王泽改变了计划,难道是这中使带来的什么消息。
蔡绛的嘴唇动了动,疑惑地看可看王泽,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带着满腹的疑惑出去了。
王泽重新拿起信函,神情激动、嘴唇不断颤抖,那颗心扑嗵扑嗵地跳个不停,几不能自制。当目光又重新落在信函上,良久,才诺诺地低吟。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真没有想到……未名湖踏雪赏梅——没有想到,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第三章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此后世清代才人郑板桥的七言绝句,王泽并未写过清人诗词,能知此诗者对于他是不言而喻,但这并不足以说明问题,也未必让他改变计划,但词头‘未名湖踏雪赏梅’,却足以让他惊了三魂失了六魄。
“怪不得——难怪这些年来好像有人在无形之中暗助于我,原来真的是她,真的是她!”王泽的面色表情复杂,脸颊不断地微微颤抖。
眼前泛起了那世、大学时代——那年冬季的漫天大雪,他与朱影一次单独相处在校园,金峰正在追求、但还未追到朱影,他自认为与朱影同乡又是同年考上的同一所大学。朱影对自己有一种别样的依恋,虽然他没有勇气向朱影表白,还是认为自己是朱影最好的异性朋友。朱影面对绛梅映雪的美景,情不自禁的吟出郑板桥的这首七言绝句,记得当时他看着朱影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与那屹立在风雪中的绛梅相映相衬。
蓦然间,朱影回眸嫣然媚笑,王泽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是呆住了。
王泽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在耿南仲等人交替攻憾下,仍是平步青云,有惊无险,由军州知事跃为节镇大臣。自己竟还在惊恐不定,以为祸事相近,现在这一首诗是他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刚刚放下的这颗心再次提了上来,汴京,是汴京,如何在十万虎狼之师中救出她来?
“金峰,对兀术,完颜宗弼,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王泽、乱世之臣,朱影、末世皇后,金峰,竟然是金国王子,苍天真的是很会安排,又将我们安排到了一起……哈哈——”王泽一阵畅快的大笑,不过他高兴之余还有一丝自得,“金峰,不,应该是完颜宗弼四十多将奔五十的人了,还是敌国王子,看来今生今世还是我与朱影有缘啊!”
想到这里,王泽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一颗心顿时间充满了二十余年来,从未有过的期盼。
此时,王泽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绝好的理由,轻松的改变了自己多年来的谋划,此时的他认为与公与私,就是拼光这十余万大军也要救出朱影。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般激动过,简直是不能自主,那一颗心早就飞到了汴梁城内。想到了汴梁城大内,蓦然间,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从眼前划过,王泽神情变的恍然,心底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不知她怎样了?等着、在坚持几天,就几天……”
待各部军将来齐,大家都不知王泽这个时候,召集大军正将以上将帅议事是何用意。只见王泽沉着脸面,盯着众人看了半响。才说道:“诸位,如今鞑虏侵我河山,围我京城。眼看京城危在旦夕,大宋皇室与百万京城父老即将蒙难,我等断不能坐壁上观,眼看朝廷蒙羞,诸位太尉也都是些血性男儿,难道不感到这是武人之耻吗?”
坐壁上观也是王泽的初衷,用在此间军将身上,颇是勉强,但这些话还是要说。
众将听了,多少有些触动,不少人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纷纷嚷道“王帅发令,我等愿誓死勤王”“这几天老子就憋的手痒了。”……
王泽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在他看来,士气可用,只要有这股子劲,就有成功的希望。
“看到大宋有此些忠义大将,本帅心中甚是欣慰。”王泽的语气变得沉重。“本帅本是一介书生,蒙官家天恩简拔,以宣抚使节制京东京西诸路勤王军,对汴京局势终日惶恐不安。今又接到内宫谕旨,京城虽是危在旦夕,然城中百姓坚决抵抗,鞑虏围城不下,且早以是强弩之末。见诸位太尉如此奋于王事,知道我等万众一心,必能解汴京之围,而各位也会救驾之功,彪榜青史。”
想到这金军如同上次一般围城,虽然不敢说日久不下、锐气丧尽,但己方这十余万人攻其一路,顺利打进城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何况这勤王救驾的不世之功,使得这般将帅心中痒痒,无不欲要试试。
“学士下令吧,下将将引本部大军为大军开路。”上官云当先应诺请战。
王泽对这种场面很是满意,不禁发出会心的笑意,但眉头间还是闪过淡淡的忧虑。
蔡绛看在眼中,重重疑惑,倒底是什么事使王泽旦夕之内改变主意,选择了一条凶险万分的决定。他看着王泽略带焦躁的眉头,更加确信了李有带来了使王泽有这么大变化的消息。
此时,封元也是如同王咏翎一般,身着戎装佩剑而入。
王泽见封元如王咏翎一般的打扮,暗自称怪。问道:“元儿为何这般打扮,进来有何事?”封元行弟子礼后说道:“弟子见恩师大会诸位太尉,知必是为勤王事,方才进来时听得真切,弟子愿随前锋建功立业。”这话刚刚说完,堂中众将哈哈大笑。
京西路马步军副都总管章平,不屑地看着封元捻须笑道“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要冲锋陷阵。”
“小子,爷们给你找个娘们,再喂你几年奶,爷们就收你做挚旗。”
众将官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封元脸面发热,一阵红一阵白。
王泽也不愿弟子太过难堪,挥了挥手止住众将的笑声。说道:“元儿,你年纪还小,这打仗可不是玩得。”王泽似乎忘记封元小小年纪,在折彦质的军中斩杀折彦质等人的胆气。
“弟子自幼习武,能挥动八十斤大锤、箭术虽不敢说精湛,却也是百步穿杨。何况两军对阵蛮力又有何用,将帅贵在临机权变、不拘一格。单以武力用将,不过是选一莽夫罢了。”
王泽听了这话大为惊异,忆起封元相助自己的情形,其早已不是小小孩童,众将也是点头称是。他感到年长的弟子们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与胆略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测,真切地感到了一种满足感。
封元见王泽笑而不语,他倒底还是个少年,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道:“恩师为何不语?弟子已是不小了,请恩师应允弟子心愿。”
众将的目光齐齐看向王泽,看王泽如何作答。
王泽目光温和地看着封元,温声说道:“打仗可不比别事,你年纪还小,以后还有机会。”言下之意便是封元年纪太小,杀人和打仗可是两码事,不想让封元冒险参战。
封元见王泽不愿许他参战,有些急了。说道:“少年从军,古今比比皆是,霍票眺十八从军,以八百骑直捣龙城。正如恩师所教,弟子如不早经磨练,永为室内花草一般不经风雨,弟子意以绝,但请恩师恩准。”
王泽见封元如此坚决,倒也很是欣赏,温声说道:“那好吧,你就做个忠士吧,随大军出征。”随即他起身昂声道:“各军加紧准备,三日后出发。我大宋存亡在此一战,诸君努力。”
“愿随学士决此一战。”
第四章
靖康二年二月八日,汴梁城内的居民开始听到东南方向震天的喊杀声,不断逼向京城而来。这杀声持续到了十日,越来越近,不少人看到城头金军忙忙碌碌的加固城防,明白人都知这必是哪路勤王之师到来。不少百姓与军中吏士都在暗暗准备器械,以便立下功勋。
宋军在东壁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断向城垣挺进。是日,连战连捷的宋军向汴京城发动最后冲锋。
近十万宋军以大车为外壁,列为七个方阵呈箭矢大阵向汴京旧宋门方向杀来。
由于天气寒冷,地有积雪不利骑兵驰骋,箭矢大阵是一种有进无退的阵形,其锋面由三个万余人的军阵组成锥形,中间两个军阵前后掩护攻城器械及粮草辎重军械,最后由左右各一个军阵掩护大阵后方。
宋军七个方阵组成的这个箭矢大阵,正是王泽为一鼓作气冲到汴梁城下而专门使用的,这也是将宋军至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地,有利于激发士气。对于马军占有优势的金军,只有这种断绝后路的战法,才能真正激发以步军为主力宋军将吏的血性,广漠的平原上,一旦后退,只能任由金军马队屠杀。
王泽也不是一味蛮干,在使用这种只能进不能退的阵法时充分考虑到天气寒冷,积雪未化,金军骑兵优势大打折扣。宋军一旦形成阵势向一个目标前进,不与金军骑兵缠斗,凭借宋军装备与人数优势,完全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宋军军阵前进的步伐。
另外,王泽没有将宋军为数不多的马军投入战斗,而是分为两队在汴京围成金军外围佯动,并有万余马步军在东面大张旗鼓在沿河活动,造成宋军勤王之师四面云集的假相。一方面吸引金军注意力,使其不敢贸然投入所有兵力进攻宋军大阵,在汴京各门都得留有兵力警戒,这样宋军进攻部队面临的金军不超过四五万人。以宋军组成大阵与金军正面作战,正好发挥宋军正战的优势,而金军的劣势暴露无疑。
宋军的箭矢大阵峰头正面与两翼的将吏均持有斩马刀、大枪,长刀,携带神臂弓,身披重甲,以车、盾为掩护,床子弩、神臂弓在后射杀远处金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