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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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朝廷围捕中破围而出,造成了先帝不测,说起来也是意外,公主若是执政,难道会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为了区区一个职方司郎中贸然与金国开战?”
赵柔嘉不禁为之愕然,她虽然是一个妇人,但也感觉外朝重臣自然有他们的道理,王泽这番说合情合理,不过在感情上她接受不了罢了。
“公主有所不知,如若达鲁不花晚一年被擒拿,必然难逃一死。”王泽犹豫半响,才决然说了一句。
赵柔嘉不解地望着王泽,一双流波的大眼睛愕然盯着王泽,使王泽很容易想到朱影年轻时候那灿烂天真的容颜,就是这种表情最令他心动。
“朝廷还没有做好最后的准备,公主——官家的仇定然要报,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这是外朝诸公的共识,任何人亦不能擅自发动一场没有十层胜算的战争。兀术对于时下局势心知肚明,他无日不想举兵南下,如今能不给兀术借口就不给他,以免造成朝廷不必要的麻烦,回去问问太皇太后,公主应该会明白的!”王泽压住了心中萌动的念头,把说的有些生硬,语气毫不客气。
赵柔嘉犹豫了一小会,忽然冷冷地道:“这不是理由,完全是借口。”
王泽微微愕然,赵柔嘉生硬的态度令她蹙了蹙眉头,暗自后悔自己苦口婆心地为他解释一番,原本是以为由于赵谌和赵柔嘉是一对患难兄妹,他们之间的感情极深,想化解赵柔嘉由于亲兄长被刺的悲痛,这种悲痛一旦由一些事情引入误区而被扭曲,造成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尤其是赵柔嘉具有的特殊身份,导致了她在部分人之中具有独特的号召力,又能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所利用,所以才耐下性子解释,甚至把朝廷准备来年发动对金国的北伐战争时间也给赵柔嘉隐含地挑明了。但赵柔嘉在听完解释后,不仅没有至少是沉默的表示,反而有点胡搅蛮缠,令他心中极为不快,暗道早知道小丫头这么任性,自己才懒得说这些废话。
“君王遇刺,而大臣们却在为胜负斤斤计较,试问朝廷相公们吃得是谁家的俸禄,保的是哪家的江山?”赵柔嘉见王泽脸色冷了下来,知道他对自己不满,但她此时也不需要王泽给她好脸面,她要的是王泽的尴尬与无奈,她就是要和王泽过不去,至于为什么这样,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军国重事岂能任由率意行事,朝廷诸公都是当今天下俊秀之士,岂能做无把握之事。”王泽强压了心中不快,勉强道:“朝廷大臣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天下百姓是为官者的衣食父母,当今天子乃代天治理天下,士大夫亦是上天选授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贤人,公主之言是不是有些不妥……”
此话虽然常为士人津津乐道,但听在赵柔嘉耳中却非常刺耳,甚至就是大逆不道,她非常反感士人总是把与天子共治天下的话挂在嘴边,简直是蔑视皇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她忍不住抬高嗓音道:“看来相公果真没有把天子放在眼中……”
第二十四章
整个大宋朝廷由于经济的不断好转,各方面的备战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行在文官方面小规模的调整已经完成,实际上也没有做牵动性的调整,王泽在拟旨王直除南海宣慰司干办公事之后,对远在四川服丧的虞允文进行第三次征召,请他入朝为官,秦桧等人对王泽锲而不舍的做法感到怪异,虽然朝廷有夺情的惯例,虞允文的声名也足够征召的条件,但王泽似乎对于虞允文尤为欣赏,也就是一介一个布衣,用得着宰相一而再、再而三地倡议征召嘛!
王泽甚至动用了史浩和凤凰山书院一些当世大儒的关系,并亲自修书,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虞允文在第三次诏旨到达后,在族中长老的劝说下,终于勉强接下了圣旨,稍事打点后随吏部官员一同赶赴行在。
时值风云即起之际,各地的宋军也正在进行着大规模的调动,尽管是在尽量不声张的情况下秘密调动,但粮草、器械、人员的动员,尤其是西侍军整军、整军的东调,还是不可能瞒过金国的耳目,国内的民间也对禁军调动充满了各种传言,宋军所能做的就是严守各处关防,尽可能保守各部的秘密。侍卫水军在战前显的更加活跃,长岛侍卫水军大营各处岛屿营寨都驻泊了大量的海船,仅仅五桅车轮战船就有近三十艘之多,数万水军将吏枕戈待旦,海上靠近沿海地区都有宋军巡哨海船游弋,极大地牵制了金军兵力,为此上官云和张云仁二人亲赴长岛督战。
由于战略上的需要,灵夏路奉朝廷密旨对乞颜部、克烈部的支持加大,大量的金银珠宝、茶叶粮食输入,甚至对甲仗的某些限制也放开了不少,禁军制式甲仗输出规模得到了增多,而得到的回报就是两个部族马队对金国西北边地进行骚扰,对金军进行最大限度的牵制。
由于各个方面对金国钳制的力度不断加大,平时只能感觉压力,到了大战前夕才能体现出王泽许多年来的努力成果,金军在各个方向都被牵制住大量兵力,在正面很难对宋军沿河防线形成决定性的突破。加上宋朝的经济发展迅猛,物资条件和人力资源雄厚,可以支撑数十万大军的装备、物资供应,反观金国的改良由于女真族内保守势力的强大,做的很不彻底,两河、燕云发展速度尤其缓慢,人口增加亦是不快,和南方大宋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而且由于宋朝职方司的心理攻势,女真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减少,金国的任何政策在两河汉人看来都是阴谋,这就直接导致了金军处于被动挨打的战略态势,完颜宗弼民族和解的政策几乎完全失败。
但完颜宗弼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已经感到与王泽决战的时间日益逼近,而且王泽手中的钢刀已经磨的非常锋利,随时都有可能给他致命的一刀,等着人砍脖子不是他的风格。
他果断地南下到燕京大兴府坐镇指挥,并在全国范围内征发女真族丁壮,加紧了进行严苛的军事训练,当然多年来他也一直没有掉以轻心,不仅竭尽全力推行汉化各项改良,而且竭力模仿宋朝的各项新制度和已经成为商品的各项技术。对于草原上的势力,他采取了联合塔塔尔等部落对乞颜部、克烈部对抗,虽然边境还是被牵制了几万兵马,但毕竟收到的威胁小了许多,高丽自不必说,宋朝在高丽与金国几乎平分秋色,又有完颜昌统领兵马,但他毫不在意宋军能够在高丽对金国腹地进行进攻,除非宋军打到燕云之后,这种侧翼进攻才又实际意义,不然只能是一种牵制性的威慑,甚至有被金军反击全军覆没的危险。
最主要的战场,也是两国决一胜负的地方还是两河,他的军事部署自然是重点在两河,可悲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女真族已经无可奈何地堕落了。短短十余年间,往昔骁勇善战的女真勇士已经不复当年剽悍,很多子弟连马都上不去,他们的行为举止与汉人没什么区别,反而更加沉迷于享乐、美色之中。多年来在北方各路训练的精锐毕竟太少,也就是几个万夫队,竭尽全力收罗的女真部队,还需要加紧训练才能拉上战场,新式武器方面根本无法与宋军抗衡,唯有成功制成了火药和仿制成功了神臂弓是他最值得自豪的,可惜数量实在太少了。
曾经辉煌一时的‘金马如雷’也随着宋军收复灵夏,结好草原而成为过去,最好的河曲马还有最有耐力的草原马已经大量繁殖、并装备宋军,宋军在马军的力量上已经渐渐缩短了和金军的差距,那些来自西北牧场的羌族大汉,其剽悍勇武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全盛时期的金军马队。更严重的是女真族的领军大将日渐减少,汉将渐渐成为金军中的主要集团,两河驻泊兵马大半都是汉将率领的汉军,女真族兵马已经不能构成主力,这就决定了金军由马军为主体开始向由步军为主体的转变,尽管还有以女真人为主体的北方各路马军,但这一优势足以被来自灵夏的宋军马军所抵消。
完颜宗弼到达燕云之后第一道帅令就是严令沿河各地将领整顿兵马,并授予沿边诸将骚扰宋境破坏宋军进攻地的密令——便宜行事。首先率兵南侵的是孔彦舟,他集结两万汉军对京畿路北方屏障卫州、滑州展开进攻,完颜宗弼对这次攻势极为重视,传令调一个女真万夫队配合,并传令郦琼、李成进行声援,郦琼的声援是直接对京东王德的长征侍卫大军进行进攻,造成两面对沿河进攻的势态,使宋军摸不到头脑,停止对进攻的准备而全力御敌。
但沿河宋军亦是毫不示弱,由于北侍军都指挥使王彦升迁同签书枢密院事,副都指挥使岳飞实际成为北侍军最高节帅,他亲自督导各处侍卫大军严阵以待,亲自过河到达滑州指挥作战。两万金军进攻宋军重兵驻守的卫州和滑州各处关防,如杨再兴所说孔彦舟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在首战中率两千马军冲击金军,来回往复半个时辰,斩首千余级,宋军伤亡不过百余人而已,重重地打击了孔彦舟嚣张的气势。王孝仁也率几千人参战,连续六战全胜,打的金军看到他的将旗莫不披靡。
在近两个月的滑卫之战中,孔彦舟处处挨打,连完颜宗弼派遣的女真万夫队也在王孝仁手下吃了大亏,整整一个千夫队被王孝仁部歼灭。孔彦舟在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大骂李成援助不利,但骂归骂,谁让他自己偏偏当这个露头鸟,被岳飞按着头暴打了一顿,无奈之下只好请求撤军。
郦琼的日子也不比孔彦舟好过半分,他对于老对手王德非常恐惧,时不时没有来由地惧怕,在几次试探性地进攻后,遭到王德部坚决抵抗,被宋军粘上去一阵好打,损失了不少将吏器械。但他又不能在孔彦舟战事正酣时贸然退兵,只好与王德展开相持,采取不战也不退的死狗战术,却不想王德亲率数千马步军和两千车军偷袭,一鼓作气把他打的一败涂地,损失数千人后,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仓皇退过河去。
岳飞并没有消极地防御,坐等着金军对他的进攻,他在京西立即组织上万兵马对隆德府展开攻势,三战三捷,打到了隆德府治城,胡兰被宋军强大的攻势打的一败涂地,不得不向都元帅府发出呼救的哀嚎。当金军援军赶到后,宋军却闪电般地南退,令金军连追赶的机会也没有。
持续接近几个月的小战,充其量不过是练练兵、算是双方各自的骚扰罢了,但双方高等武官心中跟明镜似的,不要看这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它是未来大规模战争的一次试探。这场战争使双方对对方都有了个大概的底细,金军高等武官无不心有余悸,暗自忧虑不已,而宋军将帅无不兴奋,纷纷私下传言金军不过如此,对日后北伐的前景充满了乐观情绪,反而加快了兵力和物资的调派。
这场战争对个人而言或许是场值得高兴的事情,岳云升任军副指挥使,而王孝仁早在年前就已经是军指挥使知杂事,由于这次战功,被除宣武第二军副都指挥使护都指挥使印,成为了军一级的正印高等将校。
北方各州郡一个好端端的新年被这场战争给闹的惨淡不已,百姓心中那个恼火,但行在远离战火,这个年过的还是红红红火火,东南一带经过多年发展,人口密集、民生殷实,一年就一次的大节怎能平白放过去,何况还是新皇登基改元的一年,已经由翰林草拟的几个瑞祥的年号呈上后,取‘开熙’年号。
第二十五章
行在的元旦除夕夜在一片欢庆之中度过,朝廷也没有由于先皇过世不久而剥夺了百姓们的节日,初一到十五,夜夜有鞭炮、家家停止了劳作出游,一派喜气扬扬。其实正如王泽私下所言,皇帝驾崩是一回事,干老百姓什么事,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劳作一年后好好地放松一下,朝廷要是以治丧名义禁止元旦,肯定不会有人公开违反禁令,但私下里必然有人违禁,而且会造成百姓心中的不满,索性彻底放开了,任由百姓热热闹闹地过个解,吃一顿安心的年夜饭。
朝廷没有发布禁令,虽然遭到一些道学者的激烈攻撼,但却在民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许多百姓对朝廷开放的政策心存感激,很多家庭都是先祭拜了驾崩的皇帝后,才开始过年的,不扰民的声誉开始让新朝在百姓心目中树立了一个温和的形象,得到了他们和很大一部分士人的拥护。
对于宋军的胜利塘报,王泽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他从内心中对即将来到的决战时刻而矛盾,毕竟是在和金峰做后的较量之时,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快意。但他此时认为决战还须要一段时间,要趁着这段时间完成一些事情,当接到塘报的那天,虞允文自入行在后第一次拜揭他。
“彬甫几日来可曾习惯都堂公务?”午后,在禁中都事堂古朴典雅的宰相公厅内,王泽目光温和地望着对面危然而坐的虞允文,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