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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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弦、上箭、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尽管速度上已经不能和进攻时相比,但每一次射击的杀伤力仍然相当恐怖,令夏军骑兵人人心中发毛。
李世辅眼看夏军马队出击,虽然感到意外,但他毕竟不是凡品,换作他人或许要收缩阵线,全力抵挡夏军马队的反击,但他却依旧传令第八镇及其配属各部全力反击,由王孝仁率马军缠住夏军马队,两个步车营和一个步军营对夏军进行迂回包抄。
王孝仁在得到军令之前,就已经开始收拢马军准备侧击夏军马队,他的马军营是由北侍军所部侍卫大军中拔隶而出,比平时多编制一队,马军兵力达到六百余人之多,第八镇的剩余马军二百余人又归他节制,所以他能够集结近千马军,对于宋军占优势的战场来说,已经足够应付夏军的突袭了。
由于王孝仁率宋军马队的突然袭击,千余名卫戍军骑兵被迫停止对长从第二军进行突破,而是转身迎击这支杀过来的宋军马队。
卫戍军自然不必说,虽然被李世辅用军阵变幻之法消灭数百人,但他们毕竟是夏军中的健者,马术尤为精湛,一次上千人的转向完成的非常漂亮,直接与宋军马队硬碰硬地激烈撞击在一起,根本没有给宋军发射弩箭的时间。宋军北侍军的马军虽不能与西侍军相比,但这些来自河朔、两京的男儿在气势上绝不输于任何人,尽管卫戍军是夏军中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悍的准重铠马军,而且还是近距离硬碰硬地接战,他们还是一个个红着眼睛策马冲了上去。
两支规模并不算大,但绝没有半点胆怯的马队终于生硬地碰撞在一起,这是钢铁的碰撞又是意志的较量,两支马队交汇的时刻就有数十人惨叫着倒落马下,分不清是夏军还是宋军,骑兵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敌人身上,人人的精神都兴奋到了极点。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手中的兵仗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对手的性命,至于胜败生死如何,已经没有几人去认真考虑了。
就在两支马队忘我地厮杀之际,宋军两个步车营对战场进行了合围,步军营近千将吏以各队为单位开始在马军混战的边缘出现,步军用典型的对抗马军路数,一人持盾、一人持弩、一个持枪、两人持斩马刀,远距离用弓弩射杀夏军骑兵,以盾牌和大枪抵挡夏军骑兵的冲击,而迫近夏军骑兵后两人左右用斩马刀上砍人、下斩马。这样的对付骑兵的队形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几个甚至十几个队形相互配合,当步军冲上去后,宋军马军将吏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在步军的支援下更加有效地对抗夏军,一时间夏军骑兵接二连三地被打落马下。
步车营在完成四面分割合围后立即展开行动,三辆战车为一组成品字形向战场内突击,所遇骑兵、步军在战车巨大的冲击力下纷纷闪避,但车上的宋军将吏用专用的长杆钩镰枪打击夏军骑兵,使他们陷入无法反击的尴尬境地,因为一旦专注对付站车上的宋军,就必然会遭到宋军马军和步军的袭击,那是会死的更惨。
在宋军马军、步军、步车军的联合打击下,千余名夏军损失惨重,已经有好几百人丧命,剩下的人也陷入绝境,虽然他们很英勇,对死亡毫不畏惧。但是再强悍的意志毕竟代替不了实力,再凶猛的勇士也抵挡不住群狼的殴击,夏军河曲马跃动的铁蹄绝望地在肉泥和血泊中奔突,这群号称夏军中最勇猛、最高贵的将吏,无可奈何地一个接着一个跌落马下,成为他人践踏的尸体,一些落马后没有死的尚能爬起来的人,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站起身来,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刀斧辗过自己的脖颈,头颅飞向半空中,一腔热血喷出数尺之高,飞溅在附近人的身上。
包围圈渐渐地缩小,夏军卫戍军人数越战越少,在包围圈外的夏军骑兵被宋军弓弩手纠缠,形成不了有力的拳头,无法冲进包围圈救出他们的袍泽。
仁多阿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这支队伍,被宋军不断地撕咬、吞噬,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传令——卫戍军撤下来、撤下来——”
他实在是忍受不住战场给他那种无法承担的压力,没有想到宋军反应竟然如此迅猛,反击是这样的犀利,转眼间进攻者成了被围着,狩猎者成了待宰的猎物,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李仁孝给了他三千卫戍军,其中承载着多少信任、多少祈望,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再打下去,这支皇帝的宿卫亲从部队就要被拼光了,但还是不能延缓宋军前进的步伐,与其让这些贵族子弟毫无意义地送死,不如撤下来吧!
当撤军的金锣声响起,号旗在来回挥舞,没有被包围的夏军骑兵纷纷向营寨撤归,但还是有几十名骑兵自发地组成一支队伍,义无反顾地向宋军包围圈冲去,他们是要营救自己的袍泽或是兄弟,尽管已经没有希望,但被铁与血激起的那股血性,让他们这些党项大汉不顾一切地冲进几乎没有生的希望的炼狱。
“传令——卫戍军不要回寨,直接回兴庆,一切由本帅担当。”
仁多阿宝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胆大妄为却又无可奈何的决断。而他和任得敬都不知道,也没有料到的是在静州与怀州之间,徐徽言指挥步曲、骁骑、长从三支侍卫大军并其他各部禁军军司向北发动了大规模攻势。
骁骑侍卫大军第一军和长从侍卫大军的马军部队,在进攻发动之前就开始了对北面的迂回,并利用李良辅专力据守各处关口堡寨,从夏军眼皮子地下穿插过去,一群北侍军将门虎子冲在前锋马队的最前面。
第十章
任得敬虽然想到徐徽言会进攻,当然人家集中了三支侍卫大军可不是在一旁观看殿前司和云骑侍卫大军打仗玩的,但没有想到宋军会有上万马军冒险绕过李良辅,直接向他的主力进行长途奔袭,要不是夏军急脚子冒死摆脱宋军前锋马队的围捕剿杀,他还真不敢相信曲端竟然有一口吞了他的胃口。但他已经没有办法撤退了,对面宋军虎视眈眈正等着他自乱阵脚,一旦传令全军撤退,就夏军目前的训练水平将是一场完全无组织的大溃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他任得敬并非怜惜手下几万将吏的生死,而是深恨自己上了曲端的大当,当他冷静下来想一想后方才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第一步就走错了。做为宋朝的叛臣很难得到宋朝君臣的谅解之外,他想要在夏国这条沉船上下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本钱,一个没有本钱的叛臣有什么资格,他真正要做的是固守各处关防不出,凭借十余万大军做为与宋朝谈判博取后半生富贵的砝码,而不是在战场是上与曲端的优势兵马硬碰硬地厮杀,妄想把宋军打疼了再谈判,自己早就应该想到曲端乃名将,又占有绝对优势兵力,岂能让他在战场上得到便宜,一旦有失他最后一点本钱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这个时侯他开始悟出点名堂了,从一开始曲端就没有想过接纳他的归附,反而利用他急不可耐的心思,诱使他率兵出战妄图侥幸之功,从而达到在野战中一举歼灭夏军主力的目的。
“曲端竖子——今日非要食你肉不可……”任得敬恨的咬牙切齿,他领悟曲端想法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说这话无异于聊以自慰罢了。
宋军云骑第二军马队出现在任得敬大军北翼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大肆呼喊仁多阿宝兵败的言论。
真真假假,战场上很多东西无法真正判断,当仁多阿宝兵败的消息传来,在整个夏军军阵迅速地传开,引起了夏军将吏深深地恐慌,一时间军卒们议论纷纷,就是连一些军官们也私下议论不已。
任得敬已经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部众,他暗自惊慌不已,暗付如果让消息蔓延下去,宋军南路的部队一旦到达,他的大军将会有自行崩溃的可能,于是连连下令严禁军中私言,敢有违令者斩。但他的军令已经无法有效地弹压各军将吏,大家关心的是目前的局势,西北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以及北面出现的宋军马队,已经很有力的告诉夏军将吏他们处境的危机,保命才是要紧的,这个时候用生硬地军令弹压,效果并不十分有效,甚至还有些逆反的影响。
曲端饶有兴致地坐在车子上观看对面夏军军阵,他神色闲散自若,仿佛是秋日里在郊外狩猎,而不是在指挥一场几十万人的大会战。
高平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斜看曲端一眼,淡淡地道:“曲帅——云骑第二军到了,咱们是不是应当试探一下任得敬的虚实?”
曲端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高平求战的心思,当下温声道:“子衡莫要焦急,封元还没有拿下仁多阿宝,南路的马军还没有到,再等一等,任得敬这头老狐狸定然会忍不住了,到那个时候,放才是子衡大显身手之时。”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高平还是颇为自负地笑了,在他看来眼前这群夏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他的殿前司三军蜂拥而上,定然如同猛虎驱羊一般地荡平这些生羌。既然曲端说出口了,他就不好再坚持出战了,毕竟曲端不是一般军中大将,他只好按耐下自己的性子,陪着曲端坐在战车上静静地等待。
其实,曲端的心中亦是紧张万分,他此时最怕任得敬以一部兵马死死地拖住他,自己率主力快速后撤入怀州城,如此宋军将被迫进行城池攻夺战,必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仗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不能再牺牲太多将吏的生命,何况是他坚持明受任得敬归附,暗中使出阴招歼灭这个贰臣,万一计划失败,他不仅面子丢大了,更会让一些早就盯着他的那些人找到很好的弹劾理由,自己两年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他暗自嘀咕自己要不要再等等,看看封元节制的西北战线能否把夏军打的再疼一些,南路的各侍卫大军能否及时赶到,争取绝对优势,这些都取决于任得敬是不是暂不向怀州城退兵。
“夏军进攻了……”
任得敬已经无法忍受煎熬,他决定奋起一搏,无论怎样要给曲端一些厉害瞧瞧,夏军前锋三千马军率先向宋军发动了攻击,做为主力的铁鹞子也开始奉命向前阵移动。
三千名骑兵组成的马队向数万宋军军阵进攻,无异于飞蛾投火自取灭亡,但他们还是踏着滚滚的烟尘,向宋军组织严密的中军大阵冲了过去,很多骑兵睁大了眼睛恐怖地望着宋军如同钢铁城池般地车军大阵,口中发出了不知是气壮还是恐惧的呼喊。
宋军根本就不需要曲端下达什么反击的帅令,对于这点兵力,殿前司任何一名军指挥使都有权利部署进行反击,而且宋军的打击手段自然不是这点夏军所能吃的消的。
远程抛石机、机弩车、神臂弓、钢臂弩、黄桦弓、黑漆弓,石弹、猛火弹、飞火弹、大矢、药箭等等,远、中、近多方位的密集打击,在这个时代这种全方位的是令人恐惧的。
宋军的后勤做的非常好,军备物资供应非常充足,他们对投射兵器的使用毫无吝啬,三千夏军在冲锋的路上就被各种投射兵器打的人仰马翻、狼狈不堪,一路上抛下了许多被击毙的尸体,当他们进入宋军近距离弓箭射击范围后,人马剩余不过三四层,他们随即要面对的是坚固的车阵,血肉之躯与钢铁碰撞,注定他们悲惨的结局。
任得敬脸色发青地目睹了派出试探马队的结局,虽然仍旧有人在奋力搏杀,但实际上三千马军仅仅一个冲锋就注定全军覆没的命运。观望间,他情不自禁地转首看了看北面正在不断集结的宋军马队,又看了看南面隐隐冲天的烟尘,当脸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次后,他再次下令夏军几个军阵一同进行进攻,而且铁鹞子准备对南部即将到达的马队进行迎战,伴随铁鹞子的是五千名轻装步军。
当夏军总计两万人展开攻势的时候,他任得敬却传令剩余的几万人向西北方向运动,看是要对云骑第二军展开攻势,实则是任得敬对自己人玩的一个花招,他要佯做进攻云骑第二军,实则是把主力给拉出战场退入关防做最后抵抗。
战场已经全面开打,曲端眼看任得敬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立即意识到这头老狐狸或许要耍花招了,他立即传令高平率殿前司两个军阵进行反击,萧合达和慕郁各率本部马军分两路开始对夏军进攻部队侧翼和任得敬部进行拖延性进攻,他二人眼看这是大好的博取富贵的机会,自然要卖出十二分的力气。
眼看着宋军的进攻已经全面展开,任得敬传令由自己亲信率领的万余人加速撤退,而任得聪已经得到任得敬的密令,传令他的五千马军向西南运动,铁鹞子归任得敬节制向南进攻。
东面近两万夏军与宋军殿前司大军展开生死之战,可悲的是这些军卒的血肉之躯怎能和黑云压城般地战车相抗衡,尽管他们很勇猛地厮杀,不少宋
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