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2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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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再湮没。
宋军前方坚持没多大一会,整个军阵被一点有一点地压缩,军阵中被夏军马军突入,如同一个遭受铁锤重击的石块,一层又一层地被削薄、碎裂,整个军阵已经呈现出崩溃的迹象。
朱聪在几十名中军卫卒的保护下,死战不退,和夏军涌向前来的马军激战,当他手刃了六七人后,却冷不防被一把狼牙棒集中铁兜,鲜血与脑浆顿时崩裂而出,整个人哼都没哼一声,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做为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知杂事,他是禁军高等武官,正因为此,他有幸成为伐夏之战中阵亡级别最高的一员武将,而早先的张严被定位在伐夏之战开始之前。
邵兴看不清前面发生的战况,只能从急脚子不断报上战事上,得到前锋交战的情况。对于夏军即将突破前军,他并不在意,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以前军做为第一批牺牲对象,瓦解夏军冲击力,再用后面马队的强大突击力,迎面给这群叛羌重重狠狠地一击。
有的时候,必须有人为全局作出牺牲,辎重转运部队和乡军,自然而然地成为第一批牺牲品。
第四章
不多时,宋军左翼的前军虽然竭力抵抗,但仍然无法阻止夏军马队的强大突击力,辎重转运车也没有战车坚固的抗打击力,几次来回反复冲击,在很多战车被击毁后,整个军阵很多地段被突破,前军将吏只能聚集在几处利用剩余的转运车结阵自保。
“是时候了——”邵兴眼看前军军阵被夏军突破,很多将吏来不急退却,惨遭夏军骑兵的屠戮,但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至少使夏军马队失去了速度上的冲击力,而且前军将吏仍然在进行的殊死抵抗,令夏军大批马军无法形成迅速的突破,相当一部分马军陷入和宋军各个小阵的缠斗。
“出击——”
随着云骑侍卫大军双金紫剑奔马贯日帅旗的挥动,云骑第一军指挥使折彦中,立即率领三千马军向突破前军的夏军开始反击,邵兴还是没有把第一军全部投入反击,留有一半兵力在后方做为预备队,以备应付夏军后队可能造成的更大危机。
由于宋军前军结成很多小阵阻挡,使夏军马军的扩大突破口受到很大制约,很多骑兵在冲到前军后方时,已经不能保持战马的速度,而且马军队形也被零星的军阵打乱。当他们看到后面一排排宋军马军嗷嗷地冲上来时,慌乱之下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距离重新策马冲击,当宋军马队气势汹汹地压上来时,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当然首先迎面而来的是宋军惯有的弩箭射击。
两支马队瞬时间交汇碰撞在意义的那一刻,景象有为的壮观华丽,这是强者和强者之间忍耐力的碰撞,是一次意志的较量。但失去冲击力的夏军几乎是在原地迎战,岂能是几乎不可能停止下来宋军马队的对手,仅仅是数千马军冲过身边的气势,就足以令他们胆战心惊,接战的时候在最前面的人很少能逃过宋军刀锋,成群的夏军骑兵被宋军冲落在马下,有的被砍翻,更多的是被冲撞落地后,爬不起来任由后面的战马碾踏而死。
折彦中乃府州折家族人,他和当年被王泽斩杀的折彦质同辈是堂兄弟,或许是王泽对杀死折彦质心存那一点点的愧疚,所以对他河东折家有心照顾,在府州路被并入延鄜路后,王泽暗中运作,使折家几位子弟顺利地融入西军,新军制侍卫大军成立后,在吴敏的操作下,折家子弟占据几个镇统制官的差遣,不几年的功夫,折彦中便从这些折家子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军指挥使一级的高等武官。
但他不愧为西侍军一员骁将,全身披挂重甲、铁兜下的脸上罩着青铜猛虎面具,持刀冲在了最前面,转瞬间死在他大刀之下的夏军就有七八人之多,一副青铜面具上渐满了党项军卒的鲜血,配上狞形的猛虎图案,如同凶神恶煞般地恐怖,令夏军将吏无不惊恐策马避让。
双方终于混战在一起,宋军马队的冲击力丧尽,但他们可以得到步军的支援,虽然人数上居于劣势,还是能在局部对夏军形成优势,毕竟马步协同作战拥有对单兵种的巨大优势。
左翼、就在左翼这片战场上,双方的将吏舍生忘死地相互厮杀,夏军虽然有上万人被宋军缠住,但外围还没有参战的马队仍然占有机动性上的优势,就在宋军左翼打的热火朝天之际,来罗明珠指挥的万余马军,直接擦过宋军与夏军交战地域,扑向宋军的中军军阵侧翼。
夏军的行动如此迅速,根本就是超出邵兴预料,他万万想不到夏军竟然在没有击溃他的左翼的情况下,贸然擦入中军和左翼之间的空隙,直接对中军侧翼进行攻击,这是绝对莽撞的冒险行为,如果宋军左翼坚持下来,那他们的数万马军在丧失机动能力的情况下,一旦遭到宋军两面打击,即便没有全军覆没也要蒙受惨重损失。
就在邵兴惊愕不及调兵的功夫,夏军马队已经直扑宋军中军侧翼,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在龙卫第一军外围担任警戒的马忠部和另一支步曲侍卫大军的步军营。
马忠的嗓子都喊哑了,所部将吏不断地用神臂弓和钢臂弩轮番射击扑面而来的夏军骑兵,甚至营中似若宝贝的几步床子弩也投入作战。但凭借区区两个营的侧翼兵力,就算是将吏们拼命地射箭,在龙卫第一军侧翼的一些小车阵支援下,也无法阻挡上万骑兵的攻势。
马忠眼看着营里的弟兄们上弦的劲力不断消退,射出的弩箭也不断散乱,他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非但阻挡不了下军前进的步伐,反而会被夏军马队淹没屠戮,为今之计只有退到龙卫第一军军阵之中,依托各个车阵才能避免无谓的伤亡。
夏军马队中不断有人被射的人仰马翻,但后面的仍然快速推进,眼看宋军弓弩发射间隔跟不上马军前进速度,马忠当即决定,不再等候退入军阵的号角,他不能让上千弟兄白白送死。
“传令——神臂弓断后,全营缓缓退入军阵。”马忠在传令后,没有派自己的中军卫卒给位于南面的营所知会,当然时间也不允许这支步军部队那么做。
马忠率部缓缓后退,却见南面的营所仍然坚守不退,当他们退到较为安全的军阵中,眼睁睁地看着夏军马队吞没了南面的兄弟部队。他对于那位同僚的迂腐呆板万分痛心,在完全没有希望生存的情况下,退到大军的保护中,既能求得一些依靠又能相互支援作战,何乐而不为。更何况侧翼掩护不是去送死,军法规定将帅有权利在完成任务后,不影响军阵完整的情况下,徐徐退到军阵边上继续抵抗,既然是允许,干嘛还要死板地等候退入本阵的号角。
马忠一退,南面警戒部队全军覆没,龙卫第一军的侧翼完全暴露在夏军铁蹄之下,由于宋军车阵的前锋是组织严密的机弩车还有四轮战车组成的如同城墙一样的车壁,侧翼没有合拢的战车,配置弓弩较弱,无法对夏军形成持续不断地遮断性射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军突入军阵。但在宋军由战车组成的军阵中,夏军亦是步步维艰,由于各个车阵之间的间距都是在弓弩打击范围之内,虽然看似松散,实则不利于马军奔驰,一旦进入其中,便会遭到宋军来自四面八方地射击,而且时不时地受到冲出来的军卒攻击。
夏军一部分几路突入军阵内部,正如宋军新军制规定战车大阵防御描述的一样,当他们奔驰在军阵内各小阵之间,却遭到各个方向弩箭的射击,即使在最安全的位置,也要遭到两个方向的打击。马被射到后,身披重甲的夏军骑兵可就惨了,很多人还没有爬起来,就被弩箭再次射翻在地,更倒霉的在车阵旁边给击倒,还没有爬起来,便被跃出战车的军卒砍杀,顺带着被割下了头颅。
来罗明珠在外围率数千马军未敢入阵,而是沿着军阵外围监视邵兴的马队,以防被邵兴给他背后重重一击,他和邵兴之间双方的前哨已经开始试探性地接战。
由于邵兴的部队一点一点地投入战斗,宋军整个左翼搅翻了天,宋军和夏军成片成片地混在一起厮打,但董摩坷的三千马军却没有参战,而是在远离左翼的西部保持相对独立的机动。
封元焦急地等待曲端增援左翼的帅令,但曲端似乎并不担忧左翼的混战,他的目光除了偶尔瞟一下西面,集中最多处却是夏军的军阵方向。
“曲帅——”封元的语气充满了急不可耐,目光中尽是企盼,甚至有一抹哀求。
曲端看也不看他一眼,淡定自若地道:“以参军之见,如夏军在增兵一万,我左翼能够坚持多久?”
封元一怔,一时间想不通曲端为何有此一问,从目前军情判断,夏军用在左翼兵力有二三万人,虽然云骑侍卫大军二万余人,加上乡军数千,兵力上并不占劣势,但双方能投入作战的马军却是近三比一,云骑侍卫大军若不能得到中军的有力支援,很难长时间坚持。
“以你看来,是等一等出击、还是现在就出击?”
封元仔细琢磨曲端用意,渐渐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曲端根本就没打算现在投入兵力增援,他要做的是进攻,向夏军进攻。
“如曲帅所言,只要叛羌不增兵左翼,相信邵太尉还是能坚持很长时间的,龙卫第一军的连环车阵亦是不会轻易被攻破。”封元稍稍停顿,目光转向夏军军阵,果断地道:“以下将看来,夏军马军相当一部投入我左翼,所剩马军不过二三万人,如能以骁骑侍卫大军直扑叛羌左翼,捧日第一军出击中军,必能获大功,只不过……不过邵太尉……”
曲端沉重地吐了口气,目光冷冰冰的,口吻淡淡地道:“观全局者岂能束缚一偶!”
第五章
封元顿时无语,的确如曲端所言,杀敌一千己伤八百,战争中没有局部的代价,岂能有全局的胜利,既然夏军打算剪除宋军左翼、又要趁机袭击中军的殿前司主力部队,那何不将计就计,以左翼兵力死战拖住夏军,自己的主力攻击夏军薄弱的部分。想想,他禁不住暗叹曲端倒底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处事老练冷静,取舍间镇定自若,几万大军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头脑清醒地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不过,待大军冲击叛羌时,还望参军率军稳定左翼,以支援大军。”正当封元胡思乱想之际,曲端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自己不经意地笑了。
就在邵兴逐渐与来罗明珠的马队接战之际,宋军的右翼开始向前方运动。
曲端的帅令到达徐徽言那里时,徐徽言早已与萧合达正在商议如何突破夏军之策,当他看到曲端非常简练明了的帅令,上面仅仅是下达歼灭夏军左翼的指令,就是两个字:进攻,具体如何打没有说,当然也不需要说明。
徐徽言心领神会,当即将令符交纳后,对身旁的萧合达笑道:“曲帅好意,你我断不能辜负,聚歼叛羌左翼,萧郎君有多少胜算?”
萧合达脸色复杂地一笑,别有意味地道:“太尉合某部,用正奇二兵出击,太尉当可缠住叛羌左翼,某率本部契丹勇士迂回击其中军后方,不论如何,其他就看曲帅用兵了!”
徐徽言斜眼看他而笑,微微颔首道:“那本帅先行一步,萧郎君保重。”
萧合达在徐徽言策马而去之后,脸上的笑容旋即沉了下来,他自言自语道:“我当然要好生保重了……”
此时此刻,他萧合达的心情是复杂的,做为辽朝的后族子弟,当年他做为护送成安公主入夏,被夏主看重留在夏国,是他有了一个施展才华的广漠天地,积功升任夏州都统。原本他抱着即来自则安之的心态,稳稳妥妥地在夏国建功立业,在这片土地上了此残生,反正有公主的庇护,自己一生都会安享富贵。不想风云突变,他心目中如此高贵的大辽朝在短短十年间,便被女真人打的落花流水、国破家亡,连皇帝也成了女真人的阶下囚,他不甘心地一再请求出兵进攻金军、支援辽朝残军,没想到竟然得到了李乾顺的许可。
当李良辅被金军打的惨败,夏军损失将近十万人之后,李乾顺就转变国策,积极和女真人修好,以至于坐视辽军节节败退,皇帝蒙尘,成安公主绝食而死。他心中暗自愤恨,不满情绪越发强烈,当他得知完颜拔速离率军袭击可敦成,辽朝最后的希望耶律大石战败西去后,他的不满彻底爆发,当即就和契丹部下积极策划叛乱、恢复辽朝的计划时,意外得到宋朝的一点暗示,经过宋朝职方司西面使臣和一些身份莫测人的劝说下,让他急不可耐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多年与宋朝职方司的暗中交通中,他得到了一些暗中的资助和许诺,当宋军三路伐夏尚未开始时,他竟然得到南朝执政王泽的亲笔书信,明确地许诺帮助辽朝复国。他之所以脱离李良辅大军,赶回夏州起事,很大程度上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虽然他并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