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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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阵,不足百名宋军骑兵奉命出阵与金军骑兵展开死亡搏杀,面对面的惨烈厮杀才刚刚开始,宋军军阵还是坚定不移地、缓缓地向城门移动。
第十章
郦琼的叛乱不仅使近万精锐与郓州境内数万百姓被挟裹北去,更加严重的是造成京东防线被金军突然突破,以至于以步军为主力的宋军,不能在短时间内封住突破口,无法有效遏制合鲁索马队的南下势头,随着金军马队的不断推进,整个京东乱成一片,沿淮也警讯频频。王庶急急调兵遣将封堵金军马队,但宋军的步军哪里能追的上金军,少量马军又不能对金军形成实质性的威胁,完颜昌更是趁火打劫,河东的金军几个万夫队做出南下的态势,若金军马队全力西进,那整个沿河防线有崩溃的可能。
行在不断接到前方的塘报,金左副元帅、沈王完颜宗弼亲率大军自郓州南下,三个齐编满员的女真万夫队势如破竹,郓州六县,兖州南部,徐州北部以告沦陷,后续金军五万余人源源不断地跟进南下,京东宋军被分割在东西两面作战,京畿、京西也承受金军右副元帅部众强大的压力。
尽管岳飞在韦城对金军实施突然反击,其大将杨再兴与岳云以四千马步军袭击金军,岳云率马军六百人陷阵,杨再兴率主力奋战,大破金军蒲察石家奴万夫队,斩首一千一百余级,杀军帅一人,蒲察石家奴被岳云的铁锥击中手臂,若非中军卫卒死战,几乎被岳云擒获,但这一次胜利只是打败了金军一个万夫队,却没有能够遏制河东金军的进攻态势。
而韩世忠、王彦、马忠、及以副都指挥使护都指挥使帅印的吴革分守各地,他们虽然阻挡了河东金军南下的步伐,但由于缺少马军,难以和右副元帅完颜昌属下精锐的女真马队野战,所以未能对金军形成有力的反击,只能确保京畿、京西沿河一线不被突破,自然也没有太多兵力支援京东。
“金峰这个混账东西——是得了失心疯了,怎么也不消停几日,整天他娘地找麻烦!”王泽心中焦急不安、一边暗骂着完颜宗弼,一边跨入福宁殿殿门。
事情过于突然,王泽虽有心理准备,甚至可以说对郦琼叛乱的预见,可他万万没想到完颜宗弼会亲提大军南下,而且竟然选择了自己最担心的地方取得了重大突破。金军来势汹汹,宋军阵脚已乱,京西勉力可以相守,京东已是乱成一锅粥,被金军长驱直入,万一金军渡淮,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宣德门内的都事堂、枢密院,府院的宰执们取消了轮值掌印,都汇集到了公厅中商议对策。尽管唐格已经以侍中权知温州,他所留的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肯定是王泽莫属,但王泽刚刚到京,还没有被正式宣召职事差遣,他还是翰林学士、权南海宣慰使、提举支卖司的身份,无法参加都堂宰执会议,只有孙傅、秦桧、宇文虚中三人在都事堂内。
日薄西山之时,王泽才被朱影、赵谌宣召入福宁殿议事。
“京东局势危及,爱卿有何对策?”在王泽踏入殿中,赵谌不顾礼节,开门见山就问,他已经被金军迅猛的攻势吓坏了。
王泽正要行君臣大礼,却听朱影道:“这是内殿,相公非他人,一切可免。”
“谢太后——”王泽眼光不自然地瞟向朱影,这是他回京以来第一次见到朱影,但见她还是容颜依旧,还是那么的秀美动人,一颗本已经波澜稍停的心再次荡起了微恙。但他的目光只是匆匆一睹,不敢在朱影身上停留,却不见朱影已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郦琼这贼子挟裹数万军民投敌,致使京东糜烂、危及江淮,相公有何良策可退去金人?”朱影何尝不是看到王泽心思非常,却又捱着赵谌只能叙谈国事。
王泽轻轻叹息,稳了稳心神道:“陛下、太后,此番郦琼叛逆,以至于京东防线为金人所趁。以臣看来,金人连年南下西进不得便宜,反而损兵折将,兀术正是看准了郦琼叛逆机会,趁机南下。”
赵谌急促地道:“爱卿之言朕自然明白,但如今最要紧的是爱卿有何良策退敌?”
“陛下,兀术能深入京东实属偶然,应得小心应付却又无妨大碍。”王泽斜了朱影一眼,缓缓地道:“原本这是金人照例的南下抄掠,郦琼的意外叛逆使得金人趁势而动,虽其军锋凌厉,臣却看金军准备不足,并无力进行一场南侵之战,况且侍卫水军长岛大营已然成军,水军海船可以在河北、燕山任何地方奇袭金军后方,一旦河朔有警,金军岂能安心放置主力于京东。陛下可以宽心,金军纵然看是凶猛,但他们不了多远。”
赵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还很幼稚的脸颊挂上一抹轻松地微笑,道:“爱卿说的是,即然这样那朕就放心许多。”
朱影却不这样认为,金军来的太突然了,而且一开始就是几乎不能抵挡的迅猛攻势,或可说金峰毫无情面而言,上来就是一记狠招,这与她所认识的金峰可是判若两人,在她看来金峰是力主两国友好,这次南征并非出自真心。但形势却不能不令她怀疑自己的判断,犹犹豫豫地道:“兀术向慕汉化,或许南征亦非其所愿。”
王泽目光复杂地望了眼朱影,但他脸色毫无变化,没有对朱影的话做答。
“母后说的有理,虽是这么说,但金军兵锋直抵徐州,王爱卿须得拿出法子退敌才是。”赵谌最关心的是如何退敌,至于金人的战略他不明白,也不感兴趣,言下之意,还有让王泽北上督师之意。
王泽淡淡地道:“陛下宽心,枢府有李大人主持,沿河有文有王庶、武有王渊,虽初战失利,对于全局却无大碍,只要王渊东进封住大河,长岛水军在沿海示威,金军可不战而退。至于如何布置,当由都堂与枢府诸公商议,臣时乃外臣不敢干预朝廷事。”
朱影目光仅仅盯在王泽脸上,感到王泽毫无北上督师之意,权衡之后,才道:“官家,如今还有何职可与王爱卿,近来官家忧心国事、过于操劳,还是将军国大事议论交于宰执们处置为妥。”
赵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道:“母后,唐爱卿请郡后,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尚厥。”
朱影点头道:“国事太急,不可拘于宰相除授定规,官家以为如何?”
“母后所言甚是!”赵谌在稍稍犹豫之后,才拿出九五之尊的口吻,慢吞吞地道:“那就立即草诏免去王卿翰林学士,除尚书右仆射兼门下侍郎、提领支卖司、权南海诸国宣慰使。”
王泽退出福宁殿后,却被李有叫住,说是太后宣旨召王泽现在都事堂等候,半个时辰后前往坤宁殿商议军国大事。王泽知道朱影这哪里是商议什么军国大事,清清楚楚找他何事。
来到福宁殿内,朱影屏退内侍、女官,这样二人说话方便了许多。
“三年未见,消瘦了许多,不知你过的怎样?”二人沉默良久,朱影与王泽都感到气氛尴尬,倒底是王泽先开口询问,这一张口就是一句上下不接的废话。
朱影看王泽半天才说出一句章法全无的话来,用在此时此景到还算是贴切,隐隐现露出王泽对她的关切,轻轻笑道:“三年不见,你却是清瘦了许多。”
王泽这才敢大胆地凝望着朱影,千言万语一肚子话,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半天才道:“不知道金峰倒底是想干什么,从态势上看,他是来真的了。”
朱影轻轻摇头道:“有你在他不会有什么做为,今天我们不谈他,好吗?”
王泽惊愕地看着朱影,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原本他以为朱影必然是以叙旧之外,谈论金峰之事,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影竟然不谈金峰。懵然间,他心中震动,三年相别,这才能真正看出朱影对他的这份感情。“难道那时是我太傻了吗?难道……”
王泽不敢再向下想了,今天,他实在是不能再奢望、也没有勇气说出断崖临别那句话,保持沉默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你在想什么?”
朱影的一句话,使王泽冷不防‘啊’了一声,连声道:“没……没想什么。”
“你倒是自在三年,在杭州叱诧风云,凤凰山下说书论道,还有那位李清照这般才女相伴。”朱影酸溜溜地道:“回到行在还没有回府,就在文楼与那文细君快活……”
朱影唠唠叨叨地说着,王泽怎么也想不到朱影对他与文细君的那点事这么敏感,仿佛是以往压在心中的怨气一并宣泄,对他身边的女子甚是嫉妒。
他只能是怔怔地看着朱影,任凭她一味说道,根本就插不上嘴。
朱影说了许多,仿佛轻松了许多,她的一双妙眸盯在王泽身上,洒笑道:“我说的太多了。”
“不——不多、不多!”
“林月姐这些年还好嘛?”朱影突然问了一句,秀眸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泽,流水般地眸光中却散发着更加的嫉妒。
第十一章
多少年来没有人提到这位前朝婉仪,朱影冷不防地说了出来,王泽心中‘咯噔’跳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却听朱影又说道:“难道她还留在杭州不成?”
“是——不、不,原先安置在杭州凤凰山书院后的一处别院内,很是清静。不过,她还是在后面跟随我回行在来了。”王泽回答的很是心虚,他尽管心中放不下香消玉损的柳慧如,还有给了他两世无限遐思的朱影。但他做为一个男人,一个地位显赫、有能力遍阅天下美女的男人,在这样的背景下,他需要相对正常的生活。
如他这样的地位与权势,没有婚娶、不近女色,在士人眼中才是不正常的表现,何况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并非柳下惠,时常出没于文楼等江宁名楼之间。除朱影寥寥数人外,无人知道林月姐的身份,大家只知道,他没有婚配,府中却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服侍他的起居。在外又和‘文楼’的老板、享誉东南的文细君关系暧昧,士林中传言纷纷,倒是没有嘲弄、侧目,多的只是好奇、羡慕。
但在他们看来,王泽一直没有婚娶,年纪未到不惑,正是当今大宋一等一的钻石王老五,但多年来婉言婉绝了多少名门闺秀,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便是孙傅、唐格、李纲等人也私下善意地劝过他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至少为了朝廷的脸面也要迎娶一位夫人主持家事,只是他遮遮掩掩、一直不和别人深谈婚嫁之事。反倒是被逐渐淡忘的柳慧如再次浮现在世人眼前,士林纷纷传言柳慧如不甘受辱、怒斥完颜宗望、甘受牵机巨毒的那份超凡。那份刚烈,对王泽私下的议论,逐渐转化成一份同情,甚至有一份敬意,尤其是在贵妇中悄悄流传,很多名门闺秀都对王泽坚守誓言的那份执着起了一片痴心。
“如今就是宫中的女官、内侍都在私下议论,王相公已过而立之年,为何一直不曾婚娶。”朱影那双秀眸如同秋水波动般地洒在王泽身上,抿嘴轻轻微笑。
王泽心中有鬼,被朱影接二连三地询问,尴尬的笑着却没有作答,当他偷眼望向朱影时,朱影亦是在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微笑。
整个大殿内静的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二人四目相对良久无语。
朱影嫣然一笑,轻盈地站起身,缓步到了王泽面前。
王泽能感到一股熟悉的幽香迎面扑来,他心中为之一荡,嘴角抽了一抽。
“王泽,你看我穿着一身好看吗”朱影伸展玉臂,展开一身华贵的淡黄绣彩的莲花宫装,在王泽面前盈盈转了一圈,不无自豪地道:“在电影上我好羡慕那些身穿华服的演员,没想到今世我也能穿上,还比他们的更好、更真实。”
王泽这时才发现,朱影自福宁殿回来后,就好生地妆扮一番,待他用心看时,才发觉得朱影今天打扮与往昔不同,同样是光彩夺人,但多了许多销魂跗骨的妩媚,他不知不觉间站了起来。
“王泽,我要问你一件事情,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许支支唔唔,也不许往别的地方扯。”朱影在王泽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靠近他,在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顺势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那时、那时——在断崖那一刻,你听到最后一句我说了什么?”
王泽在朱影娇躯入怀的瞬间,整个大脑一片麻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当听到朱影的问话,不自然地低首望着朱影,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可真笨,自作聪明,其实我才是一个地道的大傻瓜。”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搂住朱影的仟腰。柔声道:“来世吧!”
“当你说出那三个字时,我真的是又苦涩又高兴,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你这样自负,不到失去的那一刻,你总是不真正流露你真实的感情。那世——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两年,你却终究不肯说出,生命即将结束时,你才说出来……王泽——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王泽无语,他何尝不想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那世不敢,今生不能,他常常在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