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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明末有钱人-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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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头听了这话,气得满面通红,忽然提高了声音,骂道:“你们……你们……你们见识高!当年弹劾张江陵老相公的时候,你们见识就高了么?要是按照当年张老相公的办法做下去,朝政何至于弄成现在这副田地?这都是拜你们这群见识高的饱学鸿儒、两榜进士们所赐!”

    众人忽然听他提起张居正的往事,不由得有些发愣,过了好半晌,才听有人问到:“卖馄饨的,你替张老相公的事做什么?”

    老张头的眼神忽然沉寂得令人可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各位大人,当年张老相公权倾一时,向他效忠、拍马、乃至劝进的文书,我手里不知捏了多少。这些文书的作者,有的是诸位大人的座师、有的还在朝中做官……”

    老张头把心一横:“我把话说死了,尔等今日顺着姬爵爷的话去做便罢。要是敢违逆爵爷的话,我便将这些东西全都交到圣上手里,要你们一个个全都身败名裂,功名尽毁!”

    听完这话,姬庆文怯怯地朝老张头望了一眼,忽然发现原先自己认识的那个畏首畏尾、和气生财的馄饨摊主已经不见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身上俨然有有种凛然正气,让人高山仰止。

    一众官员也显然是被老张头身上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窃窃私语了好一阵,这才有人说道:“张老兄,你说张老相公的文书在你手里。可这些书信都是绝密之物,你又怎么会得到的?”

    老张头目光一闪,随即暗淡下去,幽幽说道:“诸位,鄙人姓张,名叫致修……”

    “张……致……修?张致修?你是张居正的儿子?你是张居正的儿子!”立即有人惊呼起来。

    卖馄饨的老张头张致修用力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张老相公的不肖之子,张致修。这下你们相信,我手里捏满了你们的把柄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依旧有人不服,“你这话口说无凭!当年张老相公坏事,他的子子孙孙全都被万历皇上处置了,也没听说过张老相公有个叫张致修的儿子啊……”

    姬庆文没工夫同这些官员们掰扯张致修的身份,不由分说地说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现在放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路。第一条,就是顺着我的心意,这就改换主意,写奏章保奏袁崇焕;第二条路,便是固执己见。要是你们选了第二条路,那我便会将你们拿了我钱的清单、写给张老相公的文书,一股脑交到皇上面前。皇上是什么性子,你们比我清楚,这两份东西交到万岁爷手里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你们也比我清楚得多!”

    还是那句话,功名前程比黄金白银重要,而身家性命则比功名前程更加重要。

    要是姬庆文口中的这两样东西交到崇祯皇帝手里,那涉事的这些官员功名是肯定保不住了,性命也在旦夕之间,搞不好还会死在袁崇焕之前也说不定。

    左右盘算之下,那些官员终于松了口,纷纷表示愿意看在姬庆文的面子上,立即回去写奏章,推翻自己之前的意见,重新保奏袁崇焕。

    姬庆文却是半点也不愿相信这些官员们,说道:“不劳诸位大人们辛苦。刘兄!刘胤平(刘若宰的字)何在!”

    刘若宰虽只是个翰林院的六品编修,却也是状元及第,在士林之中声望极高,因此也在受邀之列,当即答道:“姬爵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好!那就劳动刘兄这状元之才,动笔写一道保奏袁崇焕的奏章,让在场的官员们签上名字,如何?”姬庆文道。

    刘若宰在朝廷里没有根基,袁崇焕是死是活也同他关系不大,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略加沉思,便将一篇锦绣文章做好。那些官员们虽然并不赞同刘若宰奏章之中的意见,可他们对刘状元的文采却是心悦诚服的,终于在姬庆文的威逼之下,一一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姬庆文拿着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联名奏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含笑这点点头,又亲自走到周延儒、徐光启面前,对他们说道:“两位阁老,内阁三位大臣这里就有两位。我看这道奏章,就由两位票拟好条呈,这就送到皇上那边去,如何?”

    周延儒、徐光启自无话说,两人商量了几句,便在墨迹未干的奏章旁边写好了内阁的主张,命人装裱之后,便送到崇祯皇帝那里。

    一场风波,终于似乎终于平息下来。

    这份状元纸笔、群臣署名、内阁票拟的文书完成之后,白云观内便也再无其他事情可做,那些做了违心之事的官员们见姬庆文也不挽留他们,便也三三两两作鸟兽散了。

    目送这些官员都已离开,过来帮了关键一忙的张致修,朝姬庆文拱了拱手,说道:“爵爷,今天我是出于义愤,这才多说了几句话,没有给爵爷添乱吧?”

    姬庆文笑着拍了拍张致修的肩膀:“老张头,早就看你不像是个寻常卖馄饨的,居然还是张老相公的儿子,真是失敬了。我平素说话没有个轻重,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致修摇摇头,说道:“爵爷可别这么说了,我是张家的不肖子孙,要不是今日事情紧急,我是不愿意表露自己的身份的。今后我还是卖馄饨的老张头,今天的事就算是做了一场梦了吧。”

    姬庆文却道:“老张头,这场梦或许再也没有醒来的时候了。你摆明了说自己是张老相公的嫡系子孙,又说自己手里捏着朝廷不少官员的把柄,那不就成了这些官员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朝廷官员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逼急了他们,搞不好连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都是能做得出来的。”

    老张头听了这话就急了:“爵爷,朝廷大臣们好歹也是读者圣贤书踏上仕途的,不至于做出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情吧?”

    姬庆文感慨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是君子,不能用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万一真的有人动了杀机,那可就悔之晚矣了。不管怎样,你先将你全家老小,还有所有的财物文书全部取来,立即送到云来客栈。我姬庆文可以保全你全家安全。”

    张致修想了想,觉得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便也答应下来了。

    姬庆文却还不放心,让李元胤带着黄得功和其他十几个矿工,帮着张致修搬家。这些矿工人多、力气大,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张致修原本就不是十分多的家当搬运一空,分三辆大车送到了云来客栈之内。

第四一二节 弄巧成拙() 
客栈之中早就按照姬庆文的吩咐,在僻静之处收拾起几间干净屋子,给老张头、老张媳妇和他一个十来岁的女儿居住。

    李岩之前一直坐镇在云来客栈之中,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本末,便问姬庆文“姬兄,你把卖馄饨的老张头接来做什么?想吃他的馄饨想疯了吗?”

    “李兄有所不知,这老张可不是寻常人。他是张江陵老相公的亲儿子。”说着,姬庆文便将在白云观之中的事情向李岩细细交代了一番,又补充道,“眼下京师形势晦暗不明,我怕有人害他全家,想来想去绝对安全的就只有这座客栈里了,所以便将他接到这里来了。”

    李岩听了一愣,忙道“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张江陵老相公当年权倾朝野,就是万历皇帝都拿他没办法。虽然张老相公最后坏了事,可张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清华世家,他老相公的嫡派子孙又怎么会沦落到卖馄饨呢?另外,张老相公几个儿子都是饱学之士,还有中过状元的,似乎没有听说过张致修的名字嘛!莫非是……”

    李岩的话充分体现了怀疑的精神,就连姬庆文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对张致修说道“老张,我这位李岩先生就是这么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话里没有什么恶意,你可别放在心上。”

    张致修摆摆手“这也不怪李先生,要不是今天急着帮姬爵爷说话,我是不敢以张家子孙自居的……”

    原来这张致修还真是张居正的儿子。只因当年张致修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执意娶他为妻,激怒了张居正本人。而张居正又是个做事不留情面的,这种伤体面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他二话不说表便将亲情抛诸脑后,将张致修责打一顿之后,便赶出家去。更将张致修的名头从张家族谱里抹了去,就当从来就没有这么个儿子过。

    却不料此举弄拙成巧,最后却帮了张致修的大忙。

    只因万历皇帝亲政之后,开始清算张居正,将张家的子子孙孙罢官的罢官、免职的免职、问罪的问罪、流放的流放,还逼死了长子张敬修、次子张嗣修、三子张懋修等人。反倒是被逐出家门的张致修幸免于难,靠着在皇宫门前摆摊卖馄饨过日子。

    清算张居正之前,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已闻到政治气氛的变化,便将张居正生前留下来的紧要文书整理一番,连夜送给了张致修,将复兴张家的重任,交托给自己这个没人知道的儿子身上。

    万历当了四十八年的皇帝,自然不会推翻自己决定,张致修原本也是心灰意冷了。却不料崇祯继位之后,对张居正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更是下旨赦免所有牵涉到张居正一案的戴罪之人,所有被罚做贱籍的全都被赦免出来,任其自行回家。

    张致修高兴之下,特意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是姬庆文在皇帝跟前求情,这才有了他们老张家的出头之日。

    有了这层原因,姬庆文算是张居正一门的恩人了,张致修这才决定出来,帮姬庆文一把,终于在白云观里发挥出了最重要的关键性作用,让朝廷这些大员们签署了保奏袁崇焕的奏章。

    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份奏章,最终激怒了崇祯皇帝。

    原来是崇祯皇帝最恨官

    员结党,一看这份送上来的众口一词、万众一心的奏章,脑海中立即蹦出“朋党”两个字,马上招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要他仔细查访这份奏章的来源。

    锦衣卫不是吃素的,没花多少工夫,便查明了事情的本末。

    骆养性同姬庆文有仇,知道这份奏章是姬庆文挑头搞的,便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一般向崇祯皇帝禀告了。

    崇祯异常震怒,立即派高起潜传旨,将姬庆文召入宫中。

    也不待姬庆文说话,崇祯便将这份奏章扔在姬庆文面前,喝问道“这份东西,是你这狗才挑头搞的么?”

    姬庆文推脱不得,只能点头承认“皇上,这是我联名朝廷里的大臣写的。眼下确实不是杀袁崇焕的时候,还请皇上三思。”

    崇祯却没答话,恶狠狠说道“好你个姬庆文,进京没多少日子,就学会挟众要挟朕了。告诉你,朕是天子,可以乾纲独断。袁崇焕的事情,朕自己做主了,三天之后,送到菜市口斩首示众!袁崇焕里通外国,朕原本要定他凌迟之刑的,让他痛快一死,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姬庆文吓了一跳,刚要再劝,却听崇祯又道“朕招你进京,是为了给你封爵的。如今封爵大典早已过去,你还留在京师之中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你这就离京,马上就走。”

    这就相当于下了逐客令了。

    姬庆文把心一横,说道“皇上。袁崇焕好歹同臣有同门之谊,他要被杀了,我却不能敬他最后一碗绝命酒,这样臣在官场中的名声可就臭了。求皇上俯允,能让臣看着袁崇焕斩首,替他收尸之后再离京南返如何?”

    崇祯想了想,觉得姬庆文还是个有用的人,多少也得安抚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只是最后又加了一句“袁崇焕的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否则朕也周全不来。”

    姬庆文没想到形势刚有好转,便立即急转直下,郁郁回到云来客栈里,抬眼便瞧见李元胤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问道“李指挥,好久不见了啊,这一整天没看见你,你跑哪里去了?”

    李元胤愁眉苦脸地答道“大人,这一整天,我动用了在京所有的耳目、眼线,竟探查不到那几个满洲鞑子的半点消息。大人,你说他们是飞上了天,还是钻进了地?怎么会消失得这样无影无踪?”

    “你问我呢?还是我问你?平素里看你说话牛逼轰轰,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姬庆文脸色极为难看,语气也十分生硬,“我看他们肯定上不了天堂,一定是下地狱去了。要不你李指挥也下地狱去找找他们?”

    李元胤吃了个瘪,只能默然退在一边。

    过不移时,装扮成一个农妇的周秀英也回来了,跑到姬庆文面前蹙眉说道“公子,真是奇怪了,我走了那么多地方,竟没有这几个满洲鞑子的半点踪迹,难道这几个鞑子是飞到天上去了,还是钻到地底去了?”

    这是姬庆文短短一盏茶功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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