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明朝末年-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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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这时候的女真人尚未脱离贫困,哪怕是赫图阿拉这个“都城”也不能例外。
&nb除了极少数女真权贵住着砖瓦、木房之外,绝大多数人依旧住在简陋的房舍之中。
&nb看到黄台吉过来,忙碌旗人纷纷行礼打千。
&nb看得出,这是一处工地,女真人似乎正在建造什么。
&nb“奴才见过天命汗”
&nb尚未近身,一名身侧瘦削的男子已然快步迎了过来。
&nb黄台吉笑道:“这是范游击,范永斗,你们二人都是本家,还不快快见过?”
&nb范永斗早就听说过黄台吉麾下有名重臣叫做范永斗,只是一直未曾得见,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在下范永斗,见过范游击”。
&nb范文程骨架高大,穿上一身马甲并不合适,不过,他却引以为荣,“原来是范东主,幸会幸会,早就听说有一名义商不远千里雪中送炭,今日一见,范某着实佩服呀”。
&nb范永斗有些汗颜,“不过是利之所趋罢了,游击过奖了”。
&nb范文程与黄台吉闻言大笑,“范东主果真是实在人,范游击,你继续吧,范东主不是外人”。
&nb范文程笑着解释道:“范东主稍安勿躁,待会儿你我定要畅饮一番”。
&nb范永斗自然应诺。
&nb只见范文程转过脸去,开始了别样的训话。
&nb对面跪着百余口青壮,这些人身着汉衣,可是打扮却各不相同。
&nb有的人穿着疑似店小二,有的人却像个街头小贩,还有不少人一副边军打扮。
&nb除了秀才士子,大明境内常见的各行各业,这里似乎都能见到。
&nb范永斗当即屏住呼吸,他意识到自己见到了了不得的事情。
&nb这是细作!
&nb没错,范文程确实在遴选细作,“你叫什么?到太原要做什么?你籍贯何处?家里还有几名亲朋?”
&nb跪着的那人流利地答了上来。
&nb范文程盯着答话人的神情,须臾之后,方才微微颌首,“不错,看赏!”
&nb这便是过了!
&nb此人退下之后,范文程问出了同样的话,从籍贯到营生,从亲朋故交到家乡风景,他一一问询。
&nb若是有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先是一顿板子,如果还答不上来,只会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nb半个时辰不到,二十人通过遴选,三人被砍了脑袋。
&nb血淋淋的头领丢在一旁,看得人胆战心惊。
&nb不过,范永斗也好,黄台吉也罢,全都不以为意。
&nb范永斗能有今日,那也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不过是几个头颅罢了,自然吓不到他!
&nb又多了半个时辰,所有的细作方才盘问完毕。
&nb有人取来了路引和盘缠,这些细作的目的地多半是京城、山海关、登州、保定……
&nb只要是大明重镇,总有细作的身影。
&nb范永斗吸了口冷气,黄台吉真是好大的手笔,怪不得女真人战无不胜,单是这情报功夫就令人惊异!
&nb“范东主觉得如何?”
&nb范永斗心悦诚服,“可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小人佩服”。
&nb“范文程,再让范东主瞧瞧你的手段”
&nb范文程得了吩咐,当即带出几名赤身**的男子,这几人都被剥了衣物,他们身上都是横七竖八的伤痕。
&nb“饶命,饶命!”
&nb汉语的求饶声分外凄惨,范永斗有些动容。
&nb黄台吉微微一笑,“卢象升到任以来便不消停,这不,派来了这么多细作,只可惜,他们的手段着实低劣,捉了一批又来一批”。
&nb范永斗心生惧意,故作坦然,“可汗手段高超,自然不是卢象升能比的”。
&nb范文程这时候上前献宝,“范东主,你瞧,我把这让的鼻子眼睛耳朵全割了,连他的手脚也砍了,待会儿派人送往宣府,你觉得卢象升见了会如何?”
&nb“只怕会胆战心惊吧”
&nb这自然是客套话,不过黄台吉听了还是很开心,“好了,公事办完了,范文程,你来陪我们饮酒!”
&nb入座之后,黄台吉朗声说道:“范东主,我听说这一次你带来的粮食只是去年的六成,可有此事?”
&nb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吗?
&nb范永斗大为紧张,“可汗容我禀告,今岁秋粮入库以来,小人一直加紧收粮,只可惜广灵王腾半道杀出,总是哄抬粮价,不少粮商贪恋钱财,将粮食卖给了他,小人动用了四百骑军,本想劫杀他的粮队,谁曾想,却让他一并围杀了”。
&nb黄台吉皱起眉头,“王腾?此獠是何方神圣?”
&nb范文程博闻强记,“可汗,此人正是在虎裕口与正蓝旗大战的汉将”。
&nb“原来是此人,现如今他官居何职?”
&nb“五品守备”
&nb“范东主在大明不是有奥援吗?为何不将其拿下?”
&nb“此人是卢象升的心腹,小人动他不得呀”
&nb黄台吉有些好奇了,“只是个五品守备,哪里来的银子能够与你抢粮?”
&nb范永斗额头生汗,“可汗,我只知道王腾足足收购了五万两银子的粮食,至于他的银子从何而来,小人也不知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病来如山倒()
&nb黄台吉与努尔哈赤不同,他有着更为广大的理想,击败林丹汗以来,女真人一统草原已经城外北方最为强大的力量,他时常在想,既然宋辽时期女真能够建国,为什么现在的女真不可以?
&nb近年来,八旗兵丁不断取得的胜利进一步坚定了黄台吉的信心,他决定建立女真人自己的国度。
&nb建国是一件大事,必须未雨绸缪,筹集到足够的物资。
&nb试想,如果女真建国了,却连果腹的粮秣都没有,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nb明廷禁边,小股客商私运的物资根本不能满足女真的需求,唯有范永斗为代表的晋商可以极大地缓解女真人的物资需求。
&nb这般情况下,范永斗在黄台吉心中的地位极其重要。
&nb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有功于女真的功臣今日却告诉黄台吉,有汉人在破坏他的大事!
&nb别说王腾只是个五品守备,便是一品大员,黄台吉也要杀了他!
&nb不过,动手之前,黄台吉要了解详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nb王腾虽然官职不大,却已经三番两次在黄台吉脑中留下了印象,今日他要问个明白,“这王腾手下有多少兵马?”
&nb范永斗夸大其词,“足有三千人,此人在蔚州有两座铁厂,麾下兵马装备了不少铁甲,假日时日,只怕是女真之大敌呀”。
&nb“王腾是员宿将吧?能练兵,又善经营,为什么之前我没听说过?”
&nb这就是在问范文程了,一直以来,女真的谍报工作都由范文程负责。
&nb听得黄台吉的质疑,范文程急忙解释起来:“可汗容禀,这王腾我也听说过,此人是明廷的后起之秀,去岁还只是一名百姓,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做了巡检”。
&nb黄台吉第一次听说王腾的过往,当即大为惊讶,“什么?只是一名巡检?”
&nb巡检帐下只有百余名青壮,缘何能有今日?
&nb黄台吉彻底来了兴致。
&nb范文程连连颌首,不敢怠慢,“王腾做了巡检之后,接连劫匪得手,今年六月,刚刚因军功升任蔚州守备,我听说他在灵丘招兵买马,很是狂妄”。
&nb明廷出了这样的对手,对于黄台吉而言不是好事,“也就是说,王腾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便有了如今的地位?”
&nb范文程脸色一变,“正是如此”。
&nb“明廷向来嫉妒贤能,为何王腾能够平步青云?”
&nb“此人颇得卢象升赏识,据说连大明天子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nb黄台吉锊须笑道,“如此说来,这王腾起码有四十岁了吧”。
&nb范文程与范永斗二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nb黄台吉意识到了不妥,“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nb“可汗,王腾只不过二十一岁”
&nb黄台吉一惊而起,“什么?二十一岁!范文程,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nb二十一岁的实权守备与四十岁的守备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念,前者意味着王腾还有无限的可能,后者却限制了王腾的上限。
&nb一个四十岁的武将,即便再有才华他的威胁也是有限度的。
&nb范文程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nb正白旗、正蓝旗的兵马都在王腾手下吃了大亏,倘若范文程一再提醒,这两旗的旗主如何在黄台吉面前做人?
&nb片刻之后黄台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没有计较范文程的过错,嘴里道:“早就听说卢象升能征善战,是我女真劲敌,如今他有王腾相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nb范永斗适时插言,“可汗,我听说察哈尔余部的兵马正在为王腾效力,王腾手下的骑军有不少兵马就是察哈尔人”。
&nb黄台吉眼中寒光闪烁,“察哈尔人,额哲还是太嫩了,连自己的妹妹都约束不住,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nb范文程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汗,需要派出死间吗?”
&nb死间是用于执行刺杀任务的刺客,训练一名死间代价极大,以往只有遇到三品以上的大员,范文程才会提议动用,可是,今日他却要用死间来杀王腾!
&nb意外的是,黄台吉没有否认,“死间可以动手,不能为我所用之人,早早除掉便是”。
&nb“遮,奴才遵命”
&nb刺客能够得手吗?
&nb范永斗有些疑虑,“可汗,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nb黄台吉露出一丝微笑,“范东主但说无妨”。
&nb“我听说王腾一身武艺很是不俗,只怕死间不易得手呀”
&nb黄台吉隐隐有些不快,倒是范文程适时说道:“范东主拭目以待便是,死间出手,王腾绝无活路!”
&nb如果刺客能够得手,范永斗也不会到黄台吉这里来求助了。
&nb可是,眼下范文程既然把话说到了这地步,范永斗只能笑着应诺。
&nb灵丘城,王腾病倒了。
&nb连日的阴雨天气,王腾一个不小心着了雨,高烧不退。
&nb余婉儿心焦不已,“大人病了,染了风寒,你们速去烧些热水,然后再取些药材”。
&nb“夫人也懂得雌黄之术?可要去唤医士过来?”
&nb余婉儿一直喜欢着王腾,只是对方没有纳妾的意思,这让她的一颗心无处安置,“去请吴医官过来吧,我只是略懂皮毛,可不能耽搁了大人的病情”。
&nb军卒不敢啰嗦急忙告辞而去。
&nb王腾感染风寒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nb宋献策皱起眉头,语气不善,“什么?大人病了?什么病?可曾请了医士?”
&nb“听说是感染了风寒,余夫人让我去请吴大人”
&nb“此去广灵还有百十里,大人的病单个不得,哎呀,快去请别的医官来吧”
&nb“诺”
&nb宋献策来到王腾卧房,只见余婉儿正用湿布巾为王腾擦拭头部、颈部。
&nb“大人这是怎么了?”
&nb“大人染了风寒,湿冷伤身,加之心绪不宁,邪气入体”
&nb“夫人也懂医术?”
&nb“略懂一二”
&nb宋献策吸了口气,道:“夫人可有把握?”
&nb余婉儿涨红了脸,“我已经让侍卫去请医官了,想必没有大碍。”
&nb没过多久,医官来了,他为王腾号过脉之后,写了一方药,“只要照此抓药,大人的病数日之内便可好转”。
&nb余婉儿生怕药方有问题,她验过之后才让侍卫拿药。
&nb正在煮药的时候,王腾突然醒了,“是宋先生吗?”
&nb宋献策急忙应诺:“是我,大人,你觉得如何了?”
&nb王腾觉得头脑昏沉沉的,眼皮重若千钧:“我很累,睁不开眼”。
&nb“大人,需要为你多找几个医工吗?”
&nb王腾喘了口气,“我闻到了一股药味儿,谁在为我煎药”。
&nb“是夫人”
&nb“是乌云珠?”
&nb“是余夫人”
&nb“余婉儿?”王腾很是惊异。
&nb木材、药材准备妥当之后,余婉儿便忙着煎药、生火,军卒本想帮忙,却被她拒绝了。
&nb煎药需要文火,火势太猛的话,对药性影响颇大。
&nb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婉儿端着药碗来到王腾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