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放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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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随他来到柴房,赵猛正带着几个兵丁看押着一个蓬头土脸的人,看来已经受过一番毒打,此刻变得老实,乖乖的跪在地上。
“赖八,你可还记得我?”沈越阴沉地问道。
那跪在地上之人抬头见进来的少年问话,吓得哆嗦起来,结巴的答道,
“沈东…家,找我…找小的有…有什么吩咐?”
赖八心中叫苦,自从上次围堵烽火商号被柳若水打伤,本打算再带人报复,没想才隔一两天,城中势力最大的黄家便被赶出城去,遭人灭口。方知这沈越虽年少却是心狠手黑,赶紧灭了报复的念头,终日惴惴不安,唯恐他找上门来。后来见他无意对付自己,这才缓了口气,没想到今天还在睡梦中便被几个兵丁绑来此处,难道他要重翻旧账?
“之前你替黄家出头,打砸我烽火商号,你这条命早就在我这挂名了,只是一时没抽出手来,现在有了时间,你说该怎么算算咱们这笔账?”沈越蹲在赖八面前,用手戳了戳他正在流血的伤口,笑着说道。
见沈越如魔鬼一般的笑意,赖八亡魂大冒,捣头求饶,
“您大人有大量,小人也是被黄家逼迫才做了那等蠢事,您就饶我一命,今后但凡您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鞍前马后孝敬您。”
“若要我放过你也不难,眼下有一事你帮我查一下,叫上你那些弟兄,在城中帮我暗中打探一下有什么行踪可疑的人,尤其是在我们商号附近。如果这次你能办到,那咱们再好好商量你的事。”
赖八听沈越有事要自己办,放下心来,犹豫一下又说,
“您真是找对人了,要说这县城里大小事务,什么风吹草动能躲得过我们,不过我那几十号兄弟撒出去,也是需要些银两打点,您看能不能先周济一下?”
沈越却没搭话,给赵猛使了个眼色,咣的一声,赵猛抽出刀来,一下将赖八的一个手指斩了下来,疼的他如杀猪般叫喊起来。
“你看这样够不够,不满意的话我再多给你点。”沈越拨弄着那根切下来的手指说道。
“够了,够了,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赖八打着滚喊道。
走出柴房,高升跟上来,向沈越疑惑地问道,
“沈东家,咱现在又不是没钱,给些银两他们办事也痛快些吧。”
“我哪是在乎那点钱,只是现在有强敌窥视,他们这些市井无赖,即使收了咱的钱,难保不会再被那些人买通,唯有让他们从骨子里怕了,才好安心办事。”沈越叹了口气说道。
第三十章 线索()
沈越招来赵猛,又叫他派兵与官府一起守住城门,这样与赖八等人一明一暗,尽快打探出那伙人的行踪,必须要争分夺秒,赶在他们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掌握一些情况。
赖八刚出去一个时辰却又急慌慌地跑了回来,领着一个胖乎乎的汉子,见到沈越连忙说道,
“沈东家,这是我兄弟王胖子,他认识一个人,可能就是您要找的,但那人却不是外来的生面孔,而是城南酒馆的一个伙计,这人负责给客人送货,好打交道,王胖子常在路上劫他,向他讨些酒喝,只是近日他出门频繁,而且送货时经常绕远路到咱商号附近,甚是可疑。”
沈越见他手上的伤口只是粗略用布条捆住,连伤势都没来得及去治疗。
“你这消息很好,先去前面领些银两去治伤要紧,等此事过后我再补偿你”
赖八见沈越对自己表现很满意,又叫人治疗自己的伤势,有些激动,感谢一番起身出去。
此时沈越心里有些疑惑,竟是一家酒馆冒出头来,难道常茂分析的有错?可如果只是生意上的麻烦,对手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啊,不管怎样,还是先下手为强。
沈越招来人手,乔装打扮成普通酒客,带着王胖子混入到城南酒馆之中。
这里正对城门,交通便利。时间尚早,酒馆里没有什么人,一个山羊胡的掌柜正埋头算账,几个伙计在一边收拾桌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沈越向王胖子悄悄地问道:“这家店的人可都在这吗?”
王胖子向四周看了一圈,诺诺答道:“还有一个伙计不在。”
刚一说完,却见一人从后门挑帘进来,凑到掌柜跟前窃窃私语。
“就是那个伙计。”王胖子指着那人低声说道。
沈越赶紧向赵猛等人暗下命令,一行人抽出刀来,呼啦啦将店里的人全都围住,店里人见他们暴起出手,猝不及防,几个伙计还想反抗,却被赵猛等人一脚踹翻在地,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弹。
“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行凶,没有王法了吗?”老掌柜被按在桌子上,不住地叫喊道。
沈越却不搭理他,走到刚进门的那个伙计面前,
见沈越径直走向自己,这伙计有些紧张,突然发力扭脱被扣住的肩膀,抬手就把手中的一个东西塞入口中。
赵猛眼疾手快,一记重拳砸到他的喉咙上,伙计应声倒地,蜷缩在一起,干呕着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沈越将之捡起,是一个如火柴大小的纸卷,打开却看到上面写着些进出货的账目。
“你们是些什么人?快将我们放了,我们东家可是认识些官场上的人物,小心让你们好看。”掌柜扔在一旁恶狠狠地喊着。
“你们不是正要找我吗?现在我过来了,还不请你们东家出来见见。”沈越除去脸上的伪装,笑道。
掌柜撇了一眼沈越手里的纸条,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何人关我什么事,一会儿等官府来人定要你等好看。”
沈越见这掌柜倒是硬气,丝毫看不出什么马脚,若不是刚才那伙计情急之下要将这纸条吞掉,自己都要怀疑找错了人。几个伙计也都死硬不说话,有些犯难。
“先把他们带到后院分开审问。”
沈越站在柜台前,端详着纸条,想从中看出些端倪,赵猛从后院回来,说道,
“我让兄弟们给这几人用用刑,不过看样子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看后院里还有些信鸽,咱们要不把这些信鸽放走,追着它们或许能找到那伙人的老巢。”
“你这虽也是个办法,却是来不及啊,这些信鸽不能确定是这里生养的还是外来的,就算能追着这些信鸽走,万一它们分几路飞走,咱们难以作出判断,分不出精力来应付。眼下还有一线希望,就要靠这个纸条了。”
赵猛虽然粗鲁,却也有些见识,犹疑的问道:“这纸条上记的都是些账目,难道是密信?军中也有此法,但极难破解啊。”
“你先将那些信鸽带走,做为后招。另外帮我给县令带个消息。”沈越意味深长的说道。
进到后院,沈越见老掌柜头破血流仍是怒骂不止,走到跟前厉声说道,
“你还是早早招了为好,既然敢抓了我的人,就别怪我下手没有分寸,你那些伙计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你们莫要冤枉好人,私动刑法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
沈越将纸条摆在掌柜眼前说道:“你不要再演戏了,告诉我这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老掌柜看了一眼,不屑道“这就是分店传来的进货账目,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仗势欺人。”
沈越朝外挥了挥手,几声骨碎的惨嚎声传来,
“这下只是给你几个伙计断了腿,我再问你一次,这密信上究竟是什么?”
“有种你就冲我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这了,等我们东家知道,必叫你们不得好死”掌柜大声吼道,
沈越见他显然要给外面的伙计打气,一怒之下,从旁边的兵丁手里抽出刀来,刚要上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快快住手!”
转身一看,见是县令欧阳晨领着一帮衙役闯了进来。
“你这小子也太过猖狂,别以为去了趟军营,本大人就管不了你,这酒馆乃是州府特别关照过的,哪容你在此放肆。”
欧阳晨命人夺过沈越等人的刀枪,将老掌柜几人搀扶起来。
“多亏大人来得及时,否则我等便要被这厮折磨而死,他无端诬陷我等,还请大人将他治罪。”老掌柜上前诉苦。
沈越正要解释,欧阳晨却大手一挥,命令道,
“将他们押回县衙,严加看管。”
沈越无奈,只好束手,跟随着衙役出门,那掌柜却有些急切,从沈越手中一把夺过纸条,又对欧阳晨千恩万谢,送出门去。
来到县衙,沈越从容的坐到椅子上,笑道:“大人勇擒歹徒,真是威风八面啊。”
“你莫要说笑了,刚才虽是演戏,却也打草惊蛇,我看那掌柜不是蠢人,你若想要借他引路怕是难啊。”欧阳晨皱眉道。
“我这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铤而走险,还需大人传出话去,就说已将我等关入牢中,另外我再叫几个手下继续去找别人的晦气,这样搅乱局势,混淆视听,应该能让他放下戒心。另外还有此物可以相助。”
沈越说着取出一个纸条,
“这个不是被那掌柜拿回去了吗?”
“他那个是我伪造的,方才幸亏去的及时,他还没有看过,密令我已解开,伪造一个也不难。”明朝传送情报的技术还不成熟,所用密码对沈越来说如同填字游戏一般简单。
沈越取过纸笔,向欧阳晨演示纸条上的密令,书写道:伏击未成,沈已领兵归去,三公子传令,让沈本月初五到青松岭换人。
“这贼人倒是选的好地方,那青松岭林深木茂,怕是又要引你过去埋伏,之前你带人马回来让他们准备不及,这次怕是要调兵遣将过来围杀。”欧阳晨叹口气说道。
“如果没有提前得到这纸条,就算明知有埋伏我还是要过去啊。这三公子看来是个果决之人,知我必不会孤身前去,他既有把握将我等制服,怕是来者不善。”
城南茶馆里,老掌柜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回到柜台,取出一本账册,与纸条上的账目比对起来,喃喃自语:“伏击失利,三公子伤重不起,众人难控,速归。”
第三十一章 暗中来信()
官衙之中,沈越与欧阳晨静坐等待消息,城中已安排手下放出风去,期盼那酒馆掌柜被扰乱视听,按预先布置行事。
“大人既说那城南酒馆是由州府关照过,不知他们有何背景?”沈越向欧阳晨问道。
若能从他这里打探出些对方的情况,便于多方面探查,如今柳若水追踪那些人去后,一直未传回消息,好在对方不曾提及过她,应该还未被他们发觉,不过她武艺高强,无需太过担忧。但沈越感到对方实力不可小觑,必须尽早抓住对方破绽。
“那酒馆在此地经营多年,我上任时前任县令就叮嘱过不可轻视,只是从未见过他们本家,一直都是那个掌柜在此打点,想不到是一处贼窝,竟敢勾结元军,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不知他们还有多少分号做为元军的情报网,实乃我朝廷大患,这次一定将它们连根拔除。”欧阳晨忧心说道。
二人各自心有忧愁,相对无语,直到天色渐暗,终于赖八带人传回消息。
“大人,贼人有动作了。那老家伙倒是沉得住气,叫了个大夫去给他们治伤,我一直盯到到傍晚时分,才见那大夫出来,不过那老家伙真是狡猾,幸亏王胖子眼尖,察觉到那大夫竟是他假扮的,我们跟着他在城中绕了许久,后来见他将一封信交给一个乞丐后,就偷溜出城去了,现在王胖子正带着赵大人还在追踪那个掌柜,我随那乞丐到了沈东家府上,将那封信带了来。”
赖八说着,将信递给欧阳晨,显得十分恭敬,如今跟了沈越竟然能和县令大人接上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欧阳晨连忙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交给沈越,
“这掌柜真是谨慎非常,即使要逃走还想摆你一道啊。”
沈越看信上写道:“若要得人,于今夜三更,到城北驿站见面,切不可带人前来。”
“看来不光咱们想搅乱局势,这掌柜也想声东击西,若不是咱们提前给他下套,还真能让他借机遁走。”沈越合上信件说道。
“咱们还是虚虚实实的好,说不定那人也在暗中监视,不会轻易相信你我,现在你先派手下赶往城北驿站,做个样子给他看看,叫他放心回去。”欧阳晨看向沈越。
“大人所言果然周到,我这就安排下去,还请您调动些官场上的关系,对他们的背景调查一番。咱们双管齐下,尽早将这帮人绳之于法。”沈越向欧阳晨告辞,带着赖八悄然回府。
夜色之中,老掌柜伏在城北一处山坡,伤口的疼痛让他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此时却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