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军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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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散的兵丁挨个屋子翻找查看，可全都是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全无半点活人的生息。
“千户大人！这里有发现！”一个士卒大声的喊道。
李丹连忙赶了过去，来到一处偏房中，这地上有着五具尸体，两个是衙内差役，剩下三个一大两小都是没了头颅的。
“大人，小的看过了，这内堂里里外外就剩下赵楚河的家人没有发现，而现在这三具尸首看衣服装饰正好和赵楚河的家人对上，这个大人是他的妻沈氏，这两个小的则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只是不知道为何偏偏他们三个人没了脑袋。”
“哼！这还不清楚，杀人者拿着他们的脑袋作为标物领赏去了！”李旦铁青着脸走出了屋子。
“去通知丘千户，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保护好山上那伙人。”
“诺！”
阴雨绵绵的天气使得李旦的心情更加烦躁，赵楚河有罪已是板上钉钉了，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的人，而这平谷县衙又被人屠了，杀人者明显是为了灭口了，可见赵楚河手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李旦只期望赵楚河能藏得好一点，让他们先杀人者一步找到他，但他终究只能是失望了，因为赵楚河此时也已经和他的家人一样走在了通往黄泉的路上。
而发生在平谷县城的这一切都被一群穿着草鞋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记录了下来，他们在李旦来之前就出现在过县衙内堂，也亲眼观看了赵楚河死亡的过程，但他们始终只是冷眼旁观，手中默默地书写着竹签。
最后这些竹签汇聚成一份完整的密件，顺着大明朝四通八达的驿站送往了应天府南京城
第62章 下山请降（）
山下的赵楚河被杀，家人被屠；山上的捕役们也被绞杀殆尽，而且在张枫告知铁山他们有投降的的意图以后，丘福也就不怎么在意对北山的围困了。
而此时的山上，报了老四之仇的众人也回到了山村里。
“大哥，咱们还准备去投降吗？”沉默半晌的三人由丁武打破了。
李水也抬起头看着铁山，在他们报了仇之后反倒是对自己的性命在意了起来，现在两人都在等着铁山的决断，至于铁风，三人根本就没考虑过，就算认罪时也不会带上他的。
“我们不能言而无信，既然已经跟张兄弟有约，我等就当遵守承诺；况且若不是张兄弟他们正巧替我们挡了一灾，我们哪有那么轻松就报了四弟的仇。”铁山拍了拍老二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李水和丁武同时松了口气，既然大哥都已经决定好了，两人也就放下了，现如今是生是死全看天命了。
“咳咳大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山下的人打上来了？”昏睡至今的铁风头疼的从后面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只依稀的记得好像再跟什么人说话
“现在没事，小弟你还是歇一会吧，看你这难受的样子，万一真要打起来你怎么杀敌。”铁山边说边眼色示意丁武，心说你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是下了药了吗。
丁武无辜的耸了耸肩，他都已经加大了量的迷药，而且为了保险还在屋里插了根安魂香，正常人早就一觉睡到后天去了，谁能想到铁风这才半天多就醒了。
就在铁风被铁山劝说的要回屋歇息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他们一个手下道：“几位当家的，乡亲们都收拾好了，只等几位一句话我们就下山去了。”
铁风一愣，下山？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想让他给解释解释。
铁山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开口说道：“是这样的，在你睡觉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已经把老四的仇报了，而这下山投降是我们早就定下的决定。至于为什么瞒着你”
还未等铁山把话说完，铁风就怒了，他这时候明白过来了，什么睡觉，他就是被几位哥哥给故意弄晕的，气愤不已的铁风甩开了铁山的手臂，大步的跑了出去。
“你们都是懦夫，我死都不会去投降的！”
铁山等人来不及阻住，只追出去不远就被铁风甩开了踪影
“大哥，小五他不会有什么事吧，我怕他一时激愤下山”李水担心的说道。
“哎我了解他，小弟不会做出那等送死的事情，他只会想办法逃出包围网的，只是不知道下次与他相见之时是何期了。”铁山叹息一声，这个弟弟终究还是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好了，不提他了，我们也赶紧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带着大家伙下山去。”铁山转身
翌日清晨
一对士卒正在山下巡逻，突然领头的小队长发现树林中有动静，连忙示意手下人做好战斗准备，一只手则抓住了腰间的响箭，打算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即通知其他的人。
昨天就听说有人下山闯关，一个小队十人愣是没拦住那个人，所以那个小队全都挨了军棍，这个小队长可不想自己的屁股开花，聚精会神的盯着树林。
“前面的军爷，我们没有恶意！”随着一声呼喊，铁山为首打着一面白布扯的旗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山村里的百姓们。
一个个背着包袱打着行囊，携家带口的站在铁山的后面，略带畏惧的看着正戒备的明军。
“这位军爷，我们是下山投降的，你看我们都没有武器。”铁山带着善意走上前来。
“停下！若再靠近格杀勿论！铁柱，发响箭！”小队长持刀厉声喝到。
“咻！”一支火药箭在人们的头顶炸响，不一会就有大批的明军士兵赶了过来，山中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显得更加惊慌了。
“何人放的响箭！”一个百户穿着的汉子走过来问道。
“禀大人，是小的放的，这群人说是下山投降，小的怕其中有诈所以放了响箭。”小队长连忙上千回话。
那百户点了点头，来到铁山跟前问道：“你是他们领头了？”
“是，我们是下山投降的。”铁山回答道。
百户看了看铁山和他的兄弟，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百姓“那好，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绑了！剩下的人全都押到营中好生看管！”
“大人！你”丁武刚要说话就被铁山拦下了，铁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看了看身后还有些惊慌的人群。
“你们几个就是这北山里的领头人？”丘福看着下面被绑着的铁山等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我等。”
“你们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劫军粮杀军士，你说说你们想怎么个死法？”丘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我等犯罪甘愿受罚，但请大人您一定要妥善处理那些无辜的百姓们，给他们一个正式的户籍可好！”铁山跪在地上沉声说道，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现在只想为村里的人求得一份保证。
“咚！咚！咚！”手指在案几上轻轻的点着，丘福一言不发，气氛严肃沉重起来。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张枫挣脱了外面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千户大人，念在他们是被平谷知县欺压所迫才犯下的罪行，就请您宽宏大量吧！”
敲动的手指停下，丘福冷着脸看着张枫：“张总旗！你知道擅闯中军大帐是什么罪名吗，本千户念你上交情报有功，又是初犯，下去自领三十军棍去吧！”
“大人”张枫挣扎着还想要再说几句就被侍卫们给带下去了。
铁山连忙说道：“大人我等甘愿领死，请大人不要责罚张兄弟，他只是一时情急所致啊！”
“领什么死，哪个说让你们去死了？”丘福淡淡的说着，好像刚才让铁山等人挑个死法的不是他一样。
“”铁山等人茫然，不知道上面的这位千户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们几个原来就是军卒，不过擅自逃营了是吧，现在给你们个带一条活路的差事，干不干！”
“敢问大人是什么差事要我们几个罪人去办。”铁山恭敬的问道。
“很简单，你们会被调到长城边关，以罪卒的身份充入先锋营为我大明拼杀效死，虽然是九死带一生，也好过你们现在就被我斩了首级已正典刑。”丘福起身来到铁山的身前，看着这个坚毅壮硕的汉子，他知道这几个人一定会同意的
第63章 回师北平（）
“轻点轻点，六子，你小子怎么用这么大力啊！”张枫趴在营帐里，露出自己快被打开了花的屁股。
“老古说了，就得使劲点下药，好把这伤药的药劲都揉进你的伤口里，这样好的快！”小六子幸灾乐祸的说道，正在给张枫上药的手不禁又加了几分力道。
“嘶”张枫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怒视着六子，这小子一定是借机报复他训练时的严厉。
“张老弟，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就冲动了呢，现在好了吧，人家铁山他们倒是没被处死，只是发配到罪营充当敢死队，你这到白白挨了这么多军棍。”陈华一脸的嬉笑，抱着膀子看着他的糗样。
可听了这话的张枫却沉默不语，自我朝占住北边长城以来，时常被元人骑兵骚扰不休，就在今年年初，当今圣上还组织北伐，意在消弱北元的有生力量。
可别以为前朝不抵抗退缩到草原上就是弱者，他们只是内斗严重，其本身的战力犹在，尤其是大规模骑兵作战，向来是我明军的弱项。
茫茫草原一马平川，在没有阻碍物的前提下我明朝大军是很难抵挡北元成建制的骑兵冲锋阵型的，而罪营就此出现了，他们是罪囚，逃卒，恶商等人拼凑成的军营，他们就是我明军正军的对付北元铁骑的阻碍物，也可以叫做人墙。
身无甲，胯无马，手中仅有一杆长枪，他们的作战命令只有一个‘冲锋’只有不断的冲锋掐进，若有后退者正军可就地斩杀，所以进了罪营的以后人不变成是疯子就是成为傻子，疯子不要命，傻子不知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成为明军的一道人肉长城。
而进了罪营者，就没有几个能完整的出去的，官家还仁慈的给他们留下了出营的条件，阵斩十级，连战五场者可免罪出营获得良籍。
要知道普通明军士卒阵斩十级都能做到百户一职，但若要做到连战五场而每场十级者寥寥无几，再加上罪营的作战条件坚苦，张枫不认为铁山他们能坚持到五场还能活下来
所以陈华说的没错，到头来他这顿军棍还是白挨了，不禁没有救下铁山等人，还在本来对他有些好感的千户大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没有那个上级喜欢不守规矩的下属，也没有哪个千户会欣赏擅闯中军大帐的士卒。
尤其是在老成持重的丘福眼里，军卒将士当以军规将令为先，若有不遵者当重罚，自然而然的就会把张枫划到不听话的人当中
但张枫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杀铁山他们已经是丘福极力周旋的结果，至于发配罪营则是营州中屯卫指挥使亲自下的命令，对于几个山贼叛逆的处置他一个堂堂卫指挥使大人还没必要征求一个小小千户的意见。
毕竟铁山他们杀了营州中屯卫一个百户的人，他杨廷的脸面还是要的，若不是给燕王殿下面子，早在铁山他们进营的那一刻就应该身首异处了，现在能搏一个九死一生的路子已然不易了
回师北平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两个卫所的将士们纷纷整装待发，这次剿匪双方可以说都没有赢家，别看此次是张枫他们带回的主要情报，但那毕竟是政事非是军功，两方身为武人比的是战场杀敌夺旗斩将。
练兵的打算失败了，火铳队的首秀也没有机会，这六千兵士此次就像是来了一场行军演练，除了几个巡逻队的人还亮过刀，其他的人在对于战争的紧张兴奋的情绪还没消退的时候就已经要回军北平大营了。
而这次山上下来的普通百姓们，北平方面下达的指令是随军迁移到北平，应以扩充燕王下辖封国人口。
对于这次剿匪比较失望的朱棣也只能靠着些百姓聊以慰藉，要知道北方地广人稀，再加上北元撤离前的迁移人口，导致他现在堂堂一个燕王的封国里还凑不齐他的封户，只能依靠其他的府县填补空缺，这让他情何以堪，这次能额外得这两百户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
在大军正是出发的日子，带着锁链拷上脚镣的铁山兄弟三人和一些被抓的捕役们正缓缓的从营门出发一路向北，他们的目的地是古北口，密云后卫的驻扎地，听说那里现在军情稍紧，北元鞑子叩关不止，正好把他们送过去能派上用场。
此刻的铁山好像不是要奔赴死亡线的样子，他们三人有说有笑的洒脱自如，因为丘福千户已经许诺过他们那些山户会十分妥善的安置。
忽然，铁山有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