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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明藩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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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朱由楫名下的商品主要是粮食、军服和烧酒。

    这一年,接近十万石粮食和五万件军服基本运往关外熊廷弼处,给熊廷弼节约了大量银子;经过朱由楫改进、融合了几大酒厂工艺,用发霉变质的粮食添加少量砒霜的上千车烈性烧酒八锅头,源源不断运往关外野猪皮处和蒙古各部。

    陈德元汇报完商号情况,就离开了。

    朱由楫伸了伸懒腰,拿起旁边几份誊写的奏章,全是熊廷弼弹劾当朝官员的,要么弹劾户部不及时发放饷银,要么弹劾发放数额不足。

    这也不能全怪熊廷弼,自打熊廷弼经略辽东以来,军饷一直就拖欠,熊廷弼三次派人到朝廷要军饷,都石沉大海。

    在这些弹劾奏章中,有一份是弹劾辽战赞画主事刘国缙的,这个刘国缙是辽东本地官员,受熊廷弼委托在辽东本地招收新军,好实行“辽地养辽兵”的政策。

    这个刘国缙也是大草包,本来上报招收了一万七千士兵,经过核查只招收了一半不到,经过训练后驻扎在清河。

    有一次几十个建奴的探马跑到了清河,这些辽东“铁骑”以为建奴打过来了,发挥出辽东铁骑的特长,几千人马一下子溃散了,搞得吃过熊廷弼亏的野猪皮以为是熊蛮子的空城计,竟然没敢再打清河……

    脾气暴躁的熊廷弼哪受得了这种草包,要不是因为刘国缙是文官,估计早就被熊廷弼用尚方宝剑砍了。

    朱由楫拿着这个奏章也是无奈至极。

    要说刘国缙的罪状,砍头真不为过,但是如今的大环境却是不同。

    一方面,文官们对于军事白痴的同类,只要不是丟城失地等不得不杀的罪状,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会杀掉刘国缙,所以熊廷弼气急败坏的弹劾毫无意义,只会多一个仇人;

    另一方面,任用刘国缙是熊廷弼自己的主意,刘国缙是不是草包废材,熊廷弼难道不知道先调查?弹劾刘国缙其实就是在打熊廷弼自己的脸……

    朱由楫提笔写信,告诉熊廷弼弹劾刘国缙的事由皇孙解决。另外,朱由楫将派个幕僚送到熊廷弼处,让熊廷弼一定要多听听幕僚的话。

    幕僚,其实就是后世的师爷的雏形。

    这个幕僚叫孙牧之,外号孙瞎子,是前吏部尚书孙丕扬的心腹幕僚,孙幕僚才高八斗,精通官场各种套路,但是天生瞎了左眼。

    在这个靠颜值录取功名的时代,孙牧之绝不可能上高堂,只能屈身当个幕僚。

    孙瞎子因为缺少一只眼睛,等孙丕扬卸任后就没找到工作,正好皇孙招个幕僚,孙瞎子就投奔过来。

    朱由楫嘱咐好孙瞎子,一定要多给熊廷弼出主意,绝不能再得罪朝堂的官员。

    “皇孙殿下,大事不妙!陛下刚刚又昏迷了”

    就在朱由楫和孙瞎子说话的时候,王承恩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

    这两年,朱由楫的爷爷万历皇帝昏迷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是身为人孙,还是必须进宫探望的。

    朱由楫打发走了孙瞎子,对王承恩道:“走,即刻进宫”

    刚走出屋门,朱由楫问王承恩道:“皇爷爷昏厥前还召见谁了”

    王承恩道:“听说召见了好多大臣,好像英国公张惟贤也去了”

    朱由楫闻言大惊失色道“英国公张惟贤进宫了?难道?”

    朱由楫不敢在往下想,立即与王承恩一同赶往弘德殿。

第一百零一章 万里驾崩() 
等来到弘德殿,朱由楫粗略的看了看,除了太子朱常洛、皇长孙朱由校、英国公张惟贤、大学士方从哲已经进入殿内,瑞王惠王、桂王、吏部尚书周嘉谟、户部尚书李汝华、兵部尚书董嘉善、刑部尚书张问达、工部尚书黄克缵、礼部右侍郎孙如游等重臣均在候命,顿时觉得不妙。

    过了一会,殿门打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走出来,,低声说道:“宣皇孙朱由楫觐见”

    朱由楫没有理会大臣们的目光,径直走进了弘德殿。

    弘德殿内,一股浓重的草药气味传出,已经五十八岁的万历皇帝消瘦的不成样子,虽然双目闪亮,但是脸色苍白,一见皇孙朱由楫过来,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是根本没有力气。

    万历皇帝抬起手,想让朱常洛等人出去,但是觉得有些不妥,就招呼朱由楫过来。

    朱由楫看见床上的万历皇帝,眼泪流了出来,这个大明帝国的执掌者,已经病入膏肓。

    万历皇帝费力的开口,发出低微的声音,对朱由楫说道:

    “孙儿,又长高了,爷爷这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朱由楫忍住眼泪,说道:“皇爷爷身体好着那,一会太医换一副汤药,皇爷爷就能恢复”

    万历皇帝苦笑了一下,说道:

    “孙儿,你说太祖怎么看你皇爷爷?”

    朱由楫不知道这是万历皇帝太过迷信,一直以为当年张天师说朱由楫开天眼是真事,所以才问这个,便话回答道:

    “太祖一定认为大明中兴于皇爷爷”

    万历皇帝听到朱由楫这么说,显得异常高兴,犹豫了一会,又吃力的问道:

    “孙儿,你说张居正会不会恨你皇爷爷?”

    朱由楫知道万历皇帝在年轻时清算过张居正,但是主要执行者是一帮利益既得者,万历皇帝虽然公开表示过对张居正的严重不满,但是朱由楫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便回答道:“张居正从没有恨过皇爷爷,只是恨当年没有替皇爷爷把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清理干净”

    万历皇帝听完朱由楫的话,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

    万历皇帝最后挥挥手,让除了太子朱常洛外全都出去。

    等到朱由楫等人走出弘德殿,数位重臣围在大学士方从哲周围,焦急的询问万历皇帝的情况,就在这时,弘德殿偏门打开,太医院首席太医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方从哲上前抓住张太医,焦急的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张太医顾不得擦头上的汗水,冲着方从哲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快,弘德殿内传出了宫女和太监的哭声,众人冲了进去,只看见躺在床上的万历皇帝,没了生气。

    方从哲带头跪下来大声嚎哭,万历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一日,已经五十八岁在位四十八年的万历皇帝驾崩。

    “殿下,请节哀!”

    哭了好久,周嘉谟站起来对皇太子朱常洛说道。

    众人听见有人劝说皇太子,均停止了哭声,但是看见劝说的竟是吏部尚书周嘉谟,而不是首辅方从哲,略微惊诧。

    朱常洛又哭了几声,便被周嘉谟和方从哲搀扶着离开弘德殿。

    殿内只剩下瑞王惠王、桂王以及朱由校三兄弟还在放声大哭。

    大臣们很快得知万历皇帝驾崩,挤掉几滴士大夫的眼泪后,准备迎接一个新时代。

    就在万历皇帝驾崩第二日,遗照颁发,别看万历皇帝根本没提过遗诏的事,但是大臣们一心为公,当然会把万历皇帝的遗照写的漂漂亮亮!

    遗诏第一条内容:万历皇帝自己这些年任用税监,把天下的矿采的半空,加以矿税导致民生日蹙,边衅渐开,真的真的太后悔了,所以要取消矿税,收税的太监都有罪,抗税的都要释放。

    遗诏第二条内容:皇太子聪明仁孝,应该早立即位,皇长孙早日进学,瑞王、惠王、桂王早日就藩。

    遗诏第三条内容:推补两次考选的官员。

    遗诏第四条内容:辽东拖欠军饷,宜多发内帑以助军需阵亡将士。

    遗诏第五条内容:宗室亲王藩禁止擅离本国各处。

    于是乎,万历皇帝和群臣吵了一辈子架的矿税,就这么被废除了,攒了一辈子的内帑就要被掏空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熊廷弼听闻万历皇帝驾崩,当场嚎啕大哭,哭完立即给内阁和皇太子朱常洛写信要求辞职

    至于朱由楫,则和叔叔哥哥们一起,为万历皇帝守孝七日。

    朱由楫仔细回味这几年对万历皇帝的印象,发现万历皇帝真还算是明君。

    被诟病最大的不上朝,其实只是不上早朝,朝廷依旧照常运转;不选拔官员,不过是一种精兵简政,国家行政体并未陷于瘫痪;收矿税明摆着是利国利民不利官,否者万历三大征的窟窿根本没法堵上。

    但是这三件事,全都得罪了文官士大夫,道理也就没处讲了。

    七天后,朱由楫才离开皇宫,王承恩把最近几天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

    新君泰昌帝朱常洛先是大笔一挥,取消了万历皇帝建立起来的矿税制度,将所有的税监全部撤职,当年因为抗税而被捕的人员一律释放,当然,这些人纸面上是被捕,实际上早就被下面的官员放了。

    接着,泰昌帝朱常洛下旨要发放一百万两内帑银子到辽东,解决熊廷弼的燃眉之急。

    众大臣对泰昌帝朱常洛的举动非常赞同,毕竟,这钱大家向万历皇帝要了几十年都没要来,而矿税收不收和大家没什么关系。

    人事任命方面,不出意料,当年力挺太子的东林党迎来了巨大转机!

    邹元标、杨涟、左光斗、李瑾、夏嘉遇、王三善、李腾芳、李宗延、冯从吾、王纪、公鼐、刘元珍、黄龙光、程绍、陈道亨、张凤翔、何士晋等一大批东林党要么被重新启用,要么高升。

    一时间,那个众正盈朝的时光放佛又要来临。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犯愁的人中,最典型就属楚党魁首官应震,这个户部任职的正五品大佬,突然被破格“提拔”到正四品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馆,也就是全面主抓大明境内翻译事务。

    看似升官,实际上就是靠边站!

    东林党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对于熊廷弼的辞职申请,泰昌皇帝并没有同意,反而下诏嘉奖,并且派出一些非东林党人帮助熊廷弼,比如派遣御史万崇德帮助督理辽东粮饷。

第一百零二章 阁臣之争() 
东林诸君们,却继续抓紧将各类东林党人塞进关键部门。

    这天,詹事府詹事孙承宗,御史左光斗、杨涟等人又在刘一燝府上聚会。

    御史左光斗是东林重要打手之一,平日经常冲锋在前,将东林利益看得最重,酒过一旬便开口说道:

    “宫里面的人传来话,内阁终于要增员了,如今朝堂昏暗,奸佞误国,我东林人士绝不能坐视不理,这个内阁名额一定要争来!”

    “啪!”

    为人“正直”、号称东林第一“打手”的杨涟使劲拍了一下酒桌,震的酒杯菜碟飞起,怒道:“天子几十年不理朝政,如今方从哲独相,内阁犹如摆设,朝政混乱不堪!我等必当竭力改之!”

    对杨涟这种略微神经质的举动,大家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斥责或者嘲笑,毕竟,在东林诸君中敢于冲锋陷阵不怕死,脏活累活全都干并且不贪财的,除了杨涟和左光斗还真没几个。

    杨涟吼完,酒桌上出现了短暂沉默,几个官员齐刷刷的看向上首位的孙承宗。

    詹事府詹事孙承宗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遗直和文孺说的有道理,少宗伯资历和威望都适合,依下官之见,少宗伯理当入阁!”

    众官员见东林党里面的中间派孙承宗已经发话,纷纷应和。

    这宗伯是礼部尚书的别称,礼部侍郎别称便是少宗伯也就是刘一燝。

    刘一燝见孙承宗都发话推荐自己,便不能沉默,举起酒杯说道:“感谢诸公对本官的认可,这杯酒本官先饮为敬”

    说罢,非常豪爽的将杯中五钱黄酒一饮而尽,气氛瞬间到了高潮。

    “不过,本官有更好的人选!”随着刘一燝一句话,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刘一燝继续说道:“和本官一样,今年何宗彦考满,被任命为礼部左侍郎,主抓礼部事宜。这何宗彦和本官同为万历二十三年进士,资历和威望均可入阁,所以本官推荐何宗彦为入阁人选!”

    左光斗一听刘一燝竟然推荐非东林党人入阁,大惑不解问道:“少宗伯何出此言?我等怎能……”

    刘一燝一抬手,打断左光斗的话说道:“我等东林诸公一心为国,怎能搞那祸国殃民的党争!”

    如今李三才、叶向高、赵南星等东林大佬不在朝堂,刘一燝的话十分有分量,众人虽有疑惑,但是均未在说什么反对的话。

    等酒席结束,左光斗借着尿遁躲了一圈,看见众人均已离开,跑到刘一燝处询问为何推荐何宗彦。

    刘一燝笑了笑,对左光斗说道:“如今形势并不像吾等所想,别看陛下重用我等,但是谁也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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