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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明藩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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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朱由楫到达税衙时,发现此时税衙周围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一些人还拿着石块往税衙里面扔,不时有人高喊“打死里面的阉人!”

    朱由楫混在围观群众中仔细观察,发现这些围观的百姓分成两伙,并不像是一起的。

    站在税衙门口拿着石头喊着要打死阉人的几十个汉子个个面露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常商贾百姓,反倒像是一群泼皮无赖。

    仔细观察那几十个闹事的泼皮,之中有个穿长袍的中年书生格外显眼,与周围的泼皮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不时还在一个身材高大的泼皮耳边窃窃私语。

    周围那千八百号人基本都和朱由楫一样是围观百姓,站在朱由楫旁边一个人,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麻布衣裳,身上还带着湿漉漉泥土,一看就是丢下早春的秧苗跑来看热闹的农夫。

    朱由楫对那个农夫喊道:“老乡,里面是谁啊?你们为何要围攻这税衙?”

    那个农夫正在亢奋中,也随着泼皮们喊叫要打杀阉人,突然被人打断显然有些不高兴,一扭头却看见问话的是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立即回答道:

    “这税衙里面是个狗阉人!专门收税祸害老百姓的,俺要跟随前面的义士打死他们!”

    朱由楫接着问道:“收税祸害老百姓?那里面的人收你多少税?”

    那农夫被这一问,楞了一下,挠了挠脑袋说道:“这倒没有,俺一个刨地的农民哪有税再交给他们”

    朱由楫微微恼怒道:“那你如何知道里面的人收税祸害老百姓?”

    那农夫被这样问也有些生气,但是看见朱由楫后面如山一般的刘招孙,咽了口吐沫说道:“那俺不管,前面的义士可是县大老爷接见过的,他们说里面的阉人祸害老百姓,那里面的人肯定不是好东西!”

    说罢扭头不理朱由楫,继续高呼:“撞开门啦!揪出阉人!”

    朱由楫一听口号变了,顿时觉得不妙,只见那个高大的泼皮拿着棍棒,带着众人开始撞击税衙大门,大门经不住撞击,几下子就被撞开,数十人趁乱冲进了税衙,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里面一共被带出五个人,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宦官,估计品级不是很高,还有四个锦衣卫,绣春刀也不知丢到何处。这五个人丢掉了往日应有的威严,在暴民的推搡下走出了税衙,面对周围上千人不知所措。

    朱由楫怕事情要闹大,立即解下随身的玉佩交给锦衣卫冯史,说道:“传我的令,速速去叫京营!”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经开始用棍棒和石块殴打太监和锦衣卫,看这架势是要当场打死他们。

    朱由楫见事态已经无法控制,当机立断命令护卫们冲过去保护税监。

    刘招孙几日没活动筋骨,早就憋得饥渴难耐,只待朱由楫一声令下,先是一巴掌扇飞了那个满身泥土的农夫,接着就如猛虎一般碾过人群。

    护卫中还有不少乔装的锦衣卫,看见同僚被一群泼皮无赖殴打,早已义愤填膺,冲过人群的时候更是下了重手,接连使出猴子碎桃、海底捞月之类的阴损招式。

    “全都住手!”

    随着刘招孙一声大吼,莫名其妙的泼皮们停止了殴打,朱由楫等人趁机冲过去,将被打的税监和锦衣卫围了起来。

    朱由楫看见五个人浑身是血,但救援及时并无生命危险,暗暗松了口气。

    那帮泼皮见有人竟然敢阻挠,上前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保护这阉人!莫不是他们的同伙?”

    朱由楫推开站在前面的侍卫,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然敢殴打皇差,还有没有王法?”

    那个高大的泼皮笑着回应道:“什么黄差绿差?县大老爷已经都不会干涉我等教训这阉人,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你们几个鸟人算什么东西?速速滚开,否则别怪老子把你们也一起打死!”

    那泼皮虽说嘴上强硬,可看见朱由楫身后这几十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却根本不敢上前,双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让开让开,官差办案!”一个大肚便便,穿着灰色袍子的衙役头目带着十几个手下,拿着铁尺铁链,穿过人群来到朱由楫等人面前。

    朱由楫看见官差来了,大喜过望,正要让这些衙役维持秩序疏散人群,却听那为首的胖衙役说道:

    “尔等刁民,不在家调戏扯皮,却在这里聚众闹事,妨碍百姓述求!赶快速速散去,否则就抓你们到衙门蹲大牢去!”

    在确认这胖衙役是跟自己说话时,朱由楫哭笑不得,心道:

    “这是什么世道?衙役不去驱散乱民,然道要抓我?”

第七十五章 平息暴乱() 
那个胖衙役见朱由楫等人不开窍,有些恼怒,便要拿着铁尺上前敲打敲打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胖子。

    刘招孙刚被骂成鸟人,又见有人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打皇孙,怒不可遏,上前一把夺过胖衙役的铁尺,一巴掌扇在衙役的脸上,将那个衙役扇出一丈多远。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衙役见老大被打的如此惨,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再看看前面那犹如铁塔一般的巨汉,立即偃旗息鼓,不在上前招惹。朱由楫的护卫们借着这个空档给税监和锦衣卫们止血疗伤。

    “轰、轰……”

    低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二千多京营骑兵迅速把围观的人成内外两部分,原本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

    站在泼皮当中的那个中年书生,看见情势不妙,悄悄挪动脚步,准备离开泼皮混到外侧的围观百姓中。哪成想他早已是重点监控目标,刚走几步,便被神出鬼没的方正化锁住肩头,一脚踢翻在地。

    陈增已经和里面被殴打的税监说明朱由楫的身份,那税监太监和四个锦衣卫伤的不轻,但也赶紧连跪带爬的跑过来给朱由楫谢恩。

    朱由楫转过身对人群喊道:“尔等殴打锦衣卫,按大明律当诛九族!”为了吓唬周围百姓,朱由楫将记忆中的大明律脱口而出。

    那些泼皮不懂大明律,吓得脸色惨白,不过被踹倒的长袍书生躺在地上大笑道:

    “你这是什么狗屁大明律?殴打锦衣卫最多不过是流放罢了,误杀锦衣卫也不过砍头而已,哪有什么诛九族?今日乃是义民反抗暴力收税,这几个锦衣卫也仅仅受了些皮外伤,哪有性命之忧?”

    朱由楫嘿嘿一笑,偷偷用后脚跟踢了受伤的锦衣卫一下。

    “啊!啊!”

    随着几声惨叫,那四个个锦衣卫纷纷倒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全都“死”了过去。

    “你!你……”那长袍书生饱读诗书,哪见过这种无耻之徒,气的说不出话来。

    几个御史早就偷偷摸摸跟着朱由楫来到现场,他们看到今日的素材颇有价值,已经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一会的功夫,那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泼皮便被捆了起来,在钢刀铁剑的威胁下,泼皮们的节操很快丢了一地,纷纷指认那个长袍书生——通州县丞!

    “鲜橙?”

    对大明官场不甚了解的朱由楫还在思索酸甜味道时,陈增悄悄把什么是县丞告诉了朱由楫。

    “县丞带着泼皮冒充商贩打杀矿税太监?”朱由楫脑子里飞速旋转,简直无法想象这场面,这要是放在后世岂不是副县长带着地痞去殴打国税局和中纪委官员?

    朱由楫察觉出事情不简单,立即让人把三十多主犯压回去。

    其他围观的老百姓几辈子没见过真刀真枪、杀气腾腾的军队,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义愤填膺,此刻早被吓得魂不附体,跪地求饶。

    朱由楫命令京营将这些老百姓挨个过筛,分成几拨人。是周围贫苦农户的全集中起来,穿着稍微富贵的则一律扣留询问。还别说,真还扣住了二十多个商人和书生。

    本着错杀一千不放走一个的原则,在场的泼皮、商贾、书生全是疑犯,统统要压回京师。

    期间有几个书生强调没证据不能随意抓捕读书人,朱由楫是嗤之以鼻,这两年弹劾皇孙的奏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个读书人算什么东西?有本事继续叫你们身后的大佬弹劾!这就叫身歪不怕太阳正,死猪不怕开水泼!

    至于审案那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事情,朱由楫只需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给万历皇帝,任务就算完成。

    朱由楫瞧见剩下的这帮百姓,觉得有些可怜,但是更加可恨!这帮人不好端端的在家务农养家,却跟着一帮假扮成义民的地痞流氓暴动。若是真的被矿税监损害了利益也罢,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矿税和普通百姓八成是没关系!

    朱由楫来到最开始那个身上是泥土的农夫傍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农夫之前被刘招孙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留下了清晰地五指血痕,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官爷,草民、草民叫冯二,是这周围的农户”

    朱由楫不太习惯有人跪着答话,便说道:“站起来说话”

    “禀官爷草民不敢”冯二此刻已被吓破了胆,脸色苍白,哪敢站起来。

    朱由楫见他不站起来,也没强求,接着问道:

    “你为何到这矿税衙门来闹事?”

    冯二说道:“这都是刚才被带走哪些义民挨家挨户通知的,他们说如果不赶走税监,朝廷马上就要收取重税!老百姓的日子就没法过了。草民受到蒙蔽,这才跟着大伙来的”

    朱由楫彻底无语,这矿税明明是收商业税,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真要是矿税全停了,那才真是要加税了!

    朱由楫接着问道:“你家有几口人?有多少良田?”

    冯二回答道:“草民家中有妻和五岁幼子,共三口人,薄田三十亩”

    “三十亩田?过得还算不错吧?”

    冯二一听说问起自己的生活,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带着满意回答道:

    “其禀官爷,草民家世代为农,家中三十亩薄田年年略有盈余,近些年托圣天子的福,风调雨顺,家中也攒了一些银两,只待我那儿子长大些还让他读个私塾”

    朱由楫听到三口之家三十亩良田便能生活的不错,略微有些惊诧,接着问道:

    “收入是否一直这般?”

    冯二回答道“这都托圣天子的福,草民爷爷还在世时,那时候衙役不断,虽说家中还是三十亩田,生活却大大不比如今”

    朱由楫没想到万历末年农民的生活还会提高,便又问道:“你可知生活为何比过去好?”

    “这个,草民不太清楚,只觉得这些年上面的官老爷少了,下面的吏也少了,很少有税吏上门催收钱粮赋税的,老百姓的生活确实好很多,不是农忙的季节还可以放心的睡懒觉”

    “哦?竟然是这样?那你家境在周围也算好的吧?”

    冯二回答道:“草民在农户中算是中上等,主要是家中有些积蓄,农忙时也雇佣些短工。最重要的是春耕不用借贷那高利的种子钱。其他农户也有些田地多的,但是年年春耕高价借银钱买种子,秋末低价卖粮交税,辛苦换来的钱都被那些放贷士绅老爷赚去了,所以过得不一定比草民好”

    朱由楫听完冯二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有两个没想到,一个没想到是三口之家、三十亩良田的农民能生活的不错。

    另一个没想到,是经过万历皇帝几十年“怠政”、裁撤高官,竟然能让百姓受益!当然,这个不能只听冯二的一面之词,还要验证。

    朱由楫将这几百农户放回了家,除了告诫他们不要再被恶人蒙骗,做些违法的事。另外,还把自己那一分年利贷款的“农社”介绍给了这些自耕农,并且拍着胸脯保证,这“农社”分行马上开到沧州来。

    ……

    夜幕来临,繁忙的运河灯火闪烁,两岸的商贾依旧照常营业,各式花天酒地依次开放。

    运河上的皇孙行营,仍旧灯火通明。

    皇孙、太监、锦衣卫、御史官员们都在奋笔疾书,汇报近日所见所闻。

    今天,京师的信函刚刚送来,朱由楫得知抚顺关已经沦陷,大明这台老迈的机械开始高速运转,准备迎接新的、残酷的挑战。

    令人意外的是,面对建奴的挑衅,原本应该众志成城、放弃朝堂无谓争斗的满朝大臣,竟然在集体弹劾魏忠贤残害忠良!虽说暂时被万历皇帝压了下去,但是朱由楫已经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自打魏忠贤当了东厂太监,在皇帝的授意下打击了不少贪腐官员,理论上并没有损害大多数官员的利益,况且如今朝中第一祸害东林党们纷纷落马,其他党派绝对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有人带头集体弹劾魏忠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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