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藩王-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由楫听到“有识之士”,知道李三才还在惦记东林党的利益,说道:
“奸佞是谁本王不管,有识之士是谁本王亦不管,只要漕运有变,本王就要找人的麻烦,到时候怕是汝等如同盐商一般,落得抄家灭族的境地!”
李三才哈哈大笑,说道:“殿下贵为皇孙,可不要托大,违反国法自有国法审判、自有三司会审,怕是殿下也找不到草民的麻烦!”
朱由楫冷冷的说道:“若是本王命令将士抄了李府,灭你满门,皇帝爷爷会如何做?”
李三才道:“若如此,殿下怕是要到凤阳安度余生了”
朱由楫站起身来,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李三才一惊,以为朱由楫要和自己动刀,那样的话,身为草民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落不得好。
李三才跳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兵器无眼,殿下莫要伤着千金之躯!”
朱由楫没有理会李三才,自言自语道:“若是本王在李府被兵器所伤,皇帝爷爷是相信本王自残,还是相信有人意图行刺?”
说罢,朱由楫拿右手拿着匕首,向自己的左臂做了几个砍刺的动作。
李三才本想叫军士阻拦朱由楫,却见几个护卫头朝外,仿佛这边什么也没发生。
李三才想象朱由楫这一匕首下去,哪怕刮坏一点表皮,估计老李家埋的比盐商还快。
看着十几岁的二愣子皇孙一脸决绝的样子,在朱由楫手中匕首的晃动下几近崩溃,
朱由楫见机说道:“东林诸人胸怀天下,为国为民,远离朝堂实乃皇帝爷爷的损失,若漕运畅通,我定会向皇爷爷进言,东林确实应该得到重用”
李三才本已经崩溃,听到朱由楫的话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便跪下说道:“殿下,草民相信运河两岸商贾均为良民,绝不会干出违法之事,草民愿用身家性命担保,漕运绝不会出事!”
…………
当然,看见皇三孙子没拿匕首捅人,反而和颜悦色起来,也有擦干汗冷汗的人,比如随行的一些军士——其实是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是万历贴身侍卫,此行乔装成京营士兵,就是监视朱由楫。一旦皇三孙子有“异常举动”——比如用匕首捅人,这些锦衣卫就要行使职权,“拿下”朱由楫回京。
天下没有比这难办的差事,一旦对皇孙动武,锦衣卫肯定落不得好!
皇孙犯错,锦衣卫责任巨大,可若下手过重,皇孙受了点皮肉伤,那随行的锦衣卫可以和李三才埋一块了……
中午,朱由楫带着一千军士在李府开餐,李三才把通州的大厨都请来,搞了个流水席,勉强让这千把人填饱肚子。
李三才对朱由楫的态度明显好转,这倒不是受威胁,而是朱由楫做出了巨大让步:中午的私人饭局上,朱由楫表示今日之后,东厂、锦衣卫还有一些御史不再找东林党的麻烦!
这倒不是朱由楫想和东林党和解,更不是放弃清理东林蛀虫,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万历皇帝身体已经不如以往,不但食欲不振,而且经常打瞌睡。朱由楫不知道这个便宜爷爷能活几年,关键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爸,太子朱常洛是怎么保住太子之位!
一旦太子继位,东林崛起已是必然。与其到时候势不可挡,不如现在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第二,东林党惨败朝堂,可朝堂却未太平。浙党、楚党、齐党失去共同目标之后,已经开始分裂。
虽说各党之间的斗争远比不上东林党的残酷无耻,但也影响到朝政,适当放出东林疯狗,也能让官员们警醒。
第三,与东林党和解是魏忠贤的提出的!
作为新时期的阉党带头人,魏忠贤还是很有想法的。魏忠贤带领广大阉人打击东林党不仅仅是银子,更的是文官的认可!
从王振到刘瑾,再从汪直到冯保,广大权阉们同文官一面斗的死去活来,一面广泛收罗文官做狗腿子,权阉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全是色厉内荏,众人眼中的横行霸道,内心却是极度自卑!
魏忠贤一直希望能得到文官的认可,可遇见鼻孔朝天的东林党,这小小的愿望也就落了空。
如今东林落难,没少在背后下绊子、使坏水的魏忠贤认为只要出手相助,东林党一定会投桃报李,真诚相待。——当然,魏忠贤未来一定后悔这个决定。
……
酒足饭饱之后,两手空空的朱由楫提出自己替天子巡狩贼不走空,想带点普通的文房四宝回京。
李三才已经给每个军士十两银子的赏钱,这就是一万多两,当然不会在意这点古玩,再说李三才也不认为这半文盲的皇孙有啥鉴赏能力。
果然,李三才将朱由楫带到收藏古玩的密室,看见咱们的胖皇孙捧着黄金砚台、玉石毛笔等等,二人同时笑的能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朱由楫也想拿点值钱的字画,无奈一窍不通,朱由楫也不指望能从李三才家挖出兰亭序,便让李三才的管家念念字画的名字,随便拿几件。
“桃源绘、泼墨松……”
管家用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边介绍,一边读着每副家藏字画的名字,朱由楫也如同鸭子听雷一般跟着夸赞。
“孤翁垂钓图,富春山居图,智永法师千字文真迹……”
“等等!刚才那个叫啥?”看了几十副字画的朱由楫打断管家后问道。
李三才和管家四目相对,脸色惨白,李三才额头的冷汗如同庐山瀑布……
紧急时刻,管家急中生智道:“启禀殿下,刚才的是孤翁垂钓图,乃是当朝画家……”
朱由楫道:“我问后面的!”
李三才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牙缝里挤出丝许笑容,犹豫了片刻,说道:
“殿下,那是智永法师千字文真迹,乃是一个和尚练习写字所用,主要是警醒后人读书练习所用,怕是入不得殿下慧眼!”
朱由楫道:“本王说的是那个富居什么山那个图,本王好像在哪个电……哪个店铺听过,似乎值点银子,就拿他吧”
李三才带着哭音喊道:“殿下,这富春山居图乃是草民借自宜兴吴家,并非草民,怕是不能赠予殿下。还有,是谁告诉殿下这“破”画值钱的?”
朱由楫随口说道:“是一个叫刘德华的朋友告诉我的!既然不是李府的画,本王就吃一点亏,这有十两纹银,权当买画钱吧”
李三才接过朱由楫强塞过来银子,顿时老泪纵横,说道:“殿下,使不得啊”
朱由楫抢过画卷,觉得力气有些空余,还能拿一副字画,便说道:
“本王正在练字,这智永法师千字文真迹也就一并拿走了”
李三才:“……”
“对了,那十两银子就不用找零了,剩下的就当给吴家买点茶水喝……”朱由楫走到门口回身说完,带着军士一溜烟似的跑路了。
“扑通……”
“不好了,李大人晕过去了,快去请医!”管家声嘶力竭的嚎叫响彻李府……
……
第五十八章 除虫行动()
朱由楫带着酒足饭饱的军士回营,营地听闻每个丘八得了十两纹银的赏钱,顿时引起了轰动,剩下的一千京营士兵躁动起来,纷纷向朱由楫进言。
丘八们纷纷表示,近期通州治安较差——特别是原运河漕运总督李三才家,希望替皇孙深入虎穴……
……
第二日,朱由楫带着一千丘八在李三才家胡吃海塞的同时,李三才与沿途商贾的请罪书递上了万历的案头。
这份请罪书虽说不是写给皇帝的,但是也让万历心里有了底,知道漕运无碍,同时也担心皇孙捅出篓子,立刻命人将密旨送到了通州。
在深宫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四十五岁的万历伸了伸懒腰,想起近日皇孙还特意写了剧本,便让戏班子来演戏。
这个剧目的主角依旧是权臣“长古正”、依旧跋扈、依旧权倾天下,即不准小皇子嬉戏玩耍,又不准小皇子铺张浪费。
但此戏中的权臣满头白发,日日工作到深夜、天天忙碌到体乏;将困难挡住,将难题解决;即累垮了身体,又得罪了各级官僚。
权臣劳累过度想要请假休息,也不被皇子允许,最终累死家中。
万历皇帝看完戏,略有感触,想起今日的事,又觉得好好笑,堂堂大明帝国的皇帝,竟然对一些商贾妥协,既可笑也无奈。
回想起往事,万历皇帝发现自己这一辈子都在妥协:年幼时对张居正言听计从;长大后想整顿朝纲被群臣骂的“龙”血喷头;中年时想立福王为太子更是和满朝斗了十几年,结果是完败;老年时还得和商贾妥协。
唯一胜利的一次,是清算张居正。自己的几句话、几份批阅,就让满朝官员斗志昂扬,张四维、王崇古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冲杀在第一线,将张居正连同改革新政彻底打入深渊。
不过细细品味,如今的满朝文官还真比不上自己的老师张居正,虽说同样跋扈,但是张居正的办事效率绝对一流!担任首辅十年里,国库充实、良将戍边、吏治严明、海内太平,几乎未给自己留过操心事儿……
思绪万千的万历在龙椅上了梦乡,梦见消瘦的老师张居正顶着月光批奏章,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几滴鲜血溅在了奏章上。
年少的朱翊钧急忙上前,准备帮老师捶捶背,却见老师抬起头,望着朱翊钧的眼神充满失望。
朱翊钧带着泪水想要辩解,老师没有回话便摔倒在了桌旁,背后走过来张四维和王崇古,二人放声大笑,一脚踢开了张居正,将满桌子的奏章扔掉,换上了酒菜开始畅饮。
……
通州,密室内的东厂提督魏忠贤一边烧掉皇帝的密旨,一边小声自言自语道:“这十几岁的殿下真够狠!”
待密旨化为灰烬,魏忠贤叫来手下心腹,交代一番,开始了将要轰动朝野的“除虫行动”。
同一天,朱由楫带着两淮巡盐御史冯裤子,将未受牵连的一百多中小盐商召集。
虽说这帮小盐商知道窝本期限之事,但也不报太大希望,毕竟无论财力还是政治势力,都不是家大业大的大盐商的对手。
会场上,一旁的小太监大声朗读朱由楫编写的新“盐规”。
当读到盐纲准备下放到中小盐商后,在场的盐商们弹冠相庆!
当读到每纲分给十余户盐商,并且这十户盐商不得同乡、不得沾亲带故时,盐商们的声音小了许多。
当读到每纲的总负责人是对盐务一窍不通、既贪婪又无耻的太监时,盐商们默不作声。
当然,前面坐着的十位太监立刻笑开了花,也开始弹冠相庆,奸细的嗓音响彻全场。
当读到每纲的盐税定额为五十万两时,盐商们炸了锅。
“每纲五十万两,平均分到每个盐商,就是接近五万两!这盐税可是翻了数倍!”
下面的盐商再也把持不住,鼓噪起来,纷纷说道:
“现在盐纲还在其他大盐商手上,讨论这些怕有些为时尚早!”
“大盐商心狠手辣,我等夺了大盐商的买卖,怕是后患无穷”
“两淮盐税占天下之半,没有户部内阁的首肯,如何打保票?”
……
等盐商们说累了,声音渐渐平息。小太监尖细的说道:“这盐规乃是初定,若尔等觉得不妥,可白纸黑字写出来,若是合理,咱家定然会交由殿下定夺”
小太监的声音瞬间被盐商们淹没。
第一次盐商大会草草收场,朱由楫整场一言不发。盐商们愤怒的离场,私下讨论盐税的额度。
……
……几日后,艳阳高照,通州城内锣鼓喧天,礼乐声不断。
一向低调出行的朱由楫坐上三十二人大轿,在庞大的仪仗队拥簇之下横冲直撞,为六名御史了良好素材。
难得看见这么大的场面,的通州的百姓前来围观,虽说被护卫远远隔开,却都扯着脖子看这庞然大轿。
作为富翁的表率、金钱的代言,广大盐商们也都定下了临街雅座,高谈阔论。
小盐商们讨论的当然是盐税份额,大家私下沟通,要共同上书进言,将盐税定在五万两!
当然不是每人,是每纲!总数比之前的盐税还要少一百万两!
小盐商们越说越兴奋,唾液乱舞、口水横飞,觥筹交错、放浪揩油间忘记了街对面通州最大的酒楼正坐着十几个大盐商,正吃着最后的午宴。
大盐商们看着对面小人得志的小盐商,发出阵阵冷笑,晋商张家说道:“几个蜉蝣般的小角色,也配插手盐务?到时定要尔等好”
其他大盐商同样露出不屑的眼神,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