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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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苏白衣一把将螺丝拿在手中,很是高兴,不断的点头道:“好,好,好。可别小看这东西,这螺纹是整个工业进程的关键东西,回头将这种均匀的螺纹套用道车床之上,往后无论切割还是打眼,都会倍加精准。”
在以前的社会,螺丝是一种不起眼的东西,可苏白衣到了大明之后,却被这不起眼的东西折磨的痛不欲生。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无法制造出完美的契合螺纹。
后来还是王徵心思缜密,想到一个用不均匀的大螺纹铭刻小螺纹,每前进一圈再倒退后继续铭刻,用制作出来的螺纹当做母纹,如此十来次倒腾,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才将螺丝生产出来。
这东西太关键了。
修筑铁路,铁轨之间用的是夹板连接,可如果没有螺丝的话,如何将两个接头的铁轨通过夹板固定在一起?
现在有了螺丝钉,这项最为关键的技术总算解决了。
而且螺丝钉的用途远不止于此,比如以后要生产蒸汽机,要生产自行车、脚蹬三轮车、牛车、轮船等等,无论如何也少不了螺丝螺纹。
“王大人辛苦,你且去吧,还是以铁路诸事为重,务必保证铁轨的生产。”苏白衣皱了皱眉:“对了,新建的那些高炉都建好了吧?”
“建好了!”王徵道:“等过三五日,那些炉子干了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
“好,你去吧!”苏白衣一摆手。
为了保证铁路的铁轨使用,苏白衣原先计划三年的时间将铁轨全部生产足够,可是如今看起来,当初的计划有些想当然了。
三十个高炉远远不够。
因为当初他只是算了铁轨的生产速度,却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铁轨的运输。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将路基修筑成型,那时就等铺轨,可这么多的铁轨堆积在归德府,什么时候才能运送出去?
铺筑铁轨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一边铺,一边通过铺好的铁路运输过去,这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了,一般来说,即便在现代社会一天也不过能铺筑十公里左右。按照这个速度,一千多公里的铁路分作十段,每段也需要十天的时间。
考虑到如今的条件根本达不到后世的速度,苏白衣估摸着铁轨铺筑完成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这还是单线,而陇海铁路是复线,铺筑铁轨的时间还要加倍。
这是铺轨的时间。
而要铺轨,先要运输铁轨。
十个点同时开铺,就要将铁轨均匀分散的运到这十个地方,这些地方或许在南直隶,或许在陕西,或许在洛阳、郑县。
运输起来可就麻烦了。
所以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运送铁轨。
那么这就需要提前将铁轨生产完成,苏白衣计划再加一倍的高炉,争取两年的时间生产,一年的时间运输,再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铺筑。
如此算来,四到五年才可以通车。
这还是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
另外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就是,在南湖边的机械小院中,那个秘密的生产基地也有了进展。第一台单缸蒸汽机完美的诞生,苏白衣用简易的锅炉带动起来试了一下,最高转速可以达到每分钟三百转。
当然,这个单缸的模型式蒸汽机是满足不了铁路蒸汽机的需要,苏白衣又让那些工匠开始生产真正的能够装在火车上的蒸汽机车,至少也要三缸,而且每个缸的驱动力还需要增大。
至于这台单缸的蒸汽机,苏白衣也不准备浪费,让一部分工匠开始研究固定式垂直起重机,到时候用在起重机上,应该能给这车间增添不少助力。
“大人!”李锁站在门口,将沉思中的苏白衣喊醒,拱手道:“咱们派到京师去交还圣旨的那个兄弟回来了。”
“哦……”苏白衣眼睛一亮,道:“将他给我喊过来,正有事要问他。”
上次文震孟走的时候他就派了一名锦衣卫跟随,交还圣旨的同时,还叮嘱他在京师严密打听文震孟的一举一动,关注文震孟售卖铁路股份的结果。
苏白衣知道文震孟卖了铁路股份,也知道银子已经送到了陈奇瑜手中一部分,可具体售卖了多少股份,又卖了多少银子,他是不知道的。如今这锦衣卫既然回来,正好问问。
第295章 机密()
检测出盗版! 办公室中一片静谧,李锁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苏白衣,旁边从京师刚刚赶回来的锦衣卫亲兵更是如站针毡。苏白衣绷着嘴,脸色铁青,左手握着的杯子里烟气袅袅升起,似乎是这个静室中唯一的活物。
“七百五十万两,七百五十万两,呵呵,文震孟真是好手段啊。”苏白衣咬牙切齿,有种要将文震孟杀了的冲动。
先前他拍卖了十五股铁路股份,最低的拍出五十万两,最高的拍出三百五十万两,合计一千八百万两白银,平均下来每股也有一百二十万两。
可文震孟呢?
同样是十五股铁路股份,他却只卖出了七百五十万两。
还不足自己的零头!
合计起来每股五十万两。
人才啊。
老子此前造势都造好了,你倒好,回头一把将国家的财产就这么给送掉了。
看到面前两位紧张的模样,苏白衣又道:“哦,你二人无须紧张,此事和你们无关。”顿了一顿,又道:“小徐,文大人唱卖会你去了么?可知道现场情况如何?”
“没!”小徐摇摇头,小心翼翼的道:“文大人根本就没开什么唱卖会。”
“没开唱卖会?”苏白衣微微诧异:“那他是如何售卖铁路股份的?”
“回大人的话。”小徐道:“据属下探得,那文大人起初并没有想要自行唱卖,而是将此事交于礼部,不想礼部中人并不接受;他便又分别找了户部、六科、兵部等一众官员,最终无人肯出面唱卖,以至于此事迁延日久,最后陛下雷霆大怒,加之五省总督陈大人急需军饷,文大人只能平价售卖。”
苏白衣的瞳孔微微一缩:来不及组织,然后就按照最低价售卖。
果然是好手段。
“即便时间来不及,可咱们的铁路股份也应该很是抢手,在京师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应该不缺有钱人,也不至于每股仅仅售卖五十万两吧?”苏白衣看着小徐又问道。
铁路是个新兴事物,在苏白衣朝皇帝提出之后就立即成了整个帝国的焦点之一,加上前二个月归德府的大力宣传,还有那个惊天的唱卖会,不至于弄得无人问津啊。
三百五十万两白银一股的珠玉在前,对那些富豪来说即便是花二百万两银子也是赚了,绝对不至于只售卖五十万两一股的地价,文震孟脑子有问题?
或者说,是这老货中饱私囊收受了好处?
“这个……属下的消息不是很确切了。”小徐小心翼翼的看看苏白衣的脸色,发现他的怒气似乎都消散了,才道:“属下听说,最开始的时候,嘉定伯因银子不够,所以找到了文震孟文大人说项,文大人卖了嘉定伯一个面子,以五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出售。嘉定伯大嘴巴,前脚刚刚领了铁路股份,后脚就出去炫耀,以致诸多勋亲上门,逼迫文大人售卖。文大人又不能厚此薄彼,所以,所以就……”
“嗯……”苏白衣深吸一口气,朝二人摆摆手示意退下,无力的躺在了椅子上。
娘的,老子辛辛苦苦,为了大明江山谋划,结果八字还没一撇,这国家的财产就被你老朱家的亲戚给占了将近两成。
苏白衣头上如有一万头羊驼飞过,心中就想对着天空说三个字:你麻痹!
嘉定伯银子不够?
开什么国际玩笑。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苏白衣对于明末这种奇葩却知道太多了。
嘉定伯是谁?
那是崇祯皇帝的老岳父,周皇后的父亲周奎。明朝亡国之际,皇帝向诸位勋亲勒索助饷,为了表示诚意,还将周奎的爵位从嘉定伯提升到了嘉定候。
可周奎怎么报答自己女婿的?
他跑到宫里哭哭啼啼的找自己女儿哭穷。周皇后心软,便给了周奎五千两银子的私房钱让他捐助,这老家伙得了银子之后一转手捐助了三千两。
得,一来一回自己还赚了二千两!
就是这么一个人,明朝亡国之后全家被李自成抓了起来,在妻子、媳妇被迫自缢、长子被打死、自己和次子、侄子被严刑拷打几乎丧命的时候,竟然交出了三百万白银的巨款。
三百万啊,现银!
相当于大明朝廷九个月的税收了。
唉!
苏白衣心里无奈一叹:一帮猪啊!
……
荥阳以北的山中。
严文叔手中拿着一卷图纸,身边带着两个当地的老农,一边走一边看图纸,同时观看山川走向,河流的流向。
看着图纸对着山川,他的心中不止一次的被震惊到。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整个荥阳到巩县这段山区铁路段他最是清楚,图纸画的地形地理与这现场几乎丝毫不差。
这说明已经有人老早便开始了这项探查地理的工作,并将铁路沿线的山川大河绘制成了地形图,并在这山川之间选择出了一条完美的铁路线。
这得多大的工程量?
严文叔几乎不敢想象了。
“严小哥,咱们这里真是要修铁路啊?”身边的老汉肩上背着个大型的包裹,手中拿着镰刀和斧头,长满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朝严文叔问道。
“嗯!”
严文叔看了老者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图纸之上。
“那严小哥,什么是铁路?”另一个当地农人看起来年轻一些,他背上同样背了一个大包袱,手中拿着一个水葫芦。
“铁路就是铁路。”严文叔也不解释,抬起头看了看前方一个颇为险峻的山头,自言自语道:“到这里以后,线路应该是从北侧绕过了这鹰嘴崖,嗯……”稍一思索,便从老汉手中接过镰刀,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附近捡些干柴,我去山上看看,等我下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烧火做饭了。”
“好的,大人!”二人将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就地铺开摊子开始准备。
严文叔拿着一把镰刀和一册图纸,循着上山的小径一路上行,遇到荆棘阻拦道路便毫不客气的出手,三下五除二便开辟出一个小道来。
洛阳到归德府的铁路共有七百里,苏白衣将它分作了七段,每段百里,配置十个学子进行勘察。
严文叔和其余九个学子正好被分在了这一组,负责荥阳与巩县中间的这段山路。按照以往的工作套路,先是派人勘察路线,将整条道路的大致走向摸索一遍,确定到底是在何山何水穿越,在图纸上标记下来。
第二步才是根据标记,用仪器准确的放出线路来。第三步便是让当地官府配合,将沿线的障碍清理干净,这样一来整个铁路的大致线形便可以确定了。
严文叔的工作,就是这第一步的摸索地形和铁路走向。
他顺着这忽明忽暗的山间小径而上,不知不觉间绕了一周,在某个山坳处往下看,果然看到北侧两山之间有个相对平缓的地带,不用说了,当初铁路选线就是在这山间行走的。
不过再往西一点,便被一片茂密的树林子遮挡,看不清下面的地势,严文叔决定继续往山顶走,看看西侧的那个地形到底能否通过。
绕过鹰嘴崖的北面,视野一下开阔了许多,其时天地空旷,金乌西沉,西方的天空布满了云霞,远处近处的山树小草都披上了一层金色。
严文叔的心也空旷了起来,想到自己在做的事业或许真能名垂千古,深吸一口气,加紧脚步继续往上攀登,没几步就绕到了鹰嘴崖的山顶。
从山顶处往西走数十米,在另一处山坳子里往下看,正好能看到西侧的地势。
严文叔正低着头往下看,突见身前数十米外的一处裸露的山石上半蹲半坐的两个人影,当下心里狐疑,微微矮了下身子藏入草丛,仔细的观察起来。
此处流民成灾,山上多匪患,严文叔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多一层小心原也没错。
可是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不对了。
因为其中一个他认识,那人脸色黝黑,身穿锦衣,说话的一言一语虽然听不清,可从表情动作看,确实一副草莽之杰。
这是荥阳的卢大都督,据说是反贼罗汝才手下的得力干将。当初严文叔在荥阳暂住的时候,曾见过这货飞扬跋扈的尊容。
单单一个反贼头子也就罢了,关键是反贼头子背后的那人,虽然穿了便服,可从他的形容气度来看,却是个久经军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