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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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
陛下,据臣所知,苏白衣收登州后,未经奏报之下便私开府库,分官银与士卒,且借机中饱私囊,臣参苏白衣罪二,贪渎!
李九成率领残部逃窜之际,苏白衣帅军紧随其后,名为追击,实则逼迫贼军入陕西,其纵贼为祸两地百姓,以邻为壑。且无辜兵围济南府,私设公堂、拷押百官。臣参苏白衣罪三,拥兵不轨!”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朱由检脸色一冷,又哼了两下,道:“刘爱卿多心了,苏白衣总督山东军务,乃是朕给他的密旨,算不得僭越!”
“臣敢问陛下,通政司为何不见圣旨,也未见内阁票拟!”刘文钊不卑不亢!
远远一看,好样的,不愧是大明的铮铮谏官,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这次朱由检没说话,旁边的大太监王承恩冷哼道:“刘大人莫非听不懂陛下的话,还是不懂密旨二字为何意?”
“臣……”
朱由检一摆手打断刘文钊:“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苏白衣打开府库犒赏士兵这事,朕认为干的并没有什么不妥,至于贪渎云云,朕认为都是妄言,不过既然刘大人提出来了,那就让锦衣卫去查下吧!”
“是,陛下!”王承恩躬身答应!
不过百官心里都清楚,皇帝自己都说了苏白衣贪渎是妄言,锦衣卫还敢真的去查?
“刘大人说的第三条罪,咱家替陛下回答!”王承恩拂尘一抖:“苏大人为何兵围济南府,因为济南城中有奸佞!”
“有奸佞,不可能啊?”刘文钊一愣:“难道济南府里也有反贼?”
王承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外喊道:“骆大人,进来吧!”
平台大殿的门被一丝丝打开,骆养性一身锦衣,要挎绣春刀从外面大步走来,跪在大殿正中央,面朝皇帝山呼万岁。
锦衣卫指挥使贵为正三品武官,是皇帝的亲信,但是上朝的时候却没有一席之地,非宣不得入殿,所以只能一大早在外面等候。
“平身吧!”
“谢陛下!”骆养性起身拱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疏:“陛下,山东布政司使杨庸、巡按御史王道纯、提刑按察使许文栋,勾结参将沈廷谕、中军陶化龙,下令登莱水师与二月二十六日烧杀渤海一艘两千料大船,意图杀死苏白衣,以上数人均已招认,臣下朝后就让通政司提交刑部和大理寺!。”
“怎么可能?”刘文钊心头一突。
刚刚他还说苏白衣私设公堂拷问百官,这下好了,拷问百官的是锦衣卫,那这罪名就不成立了。
“不对!”刘文钊疑惑道:“偷袭海上大船的,不是叛军么?”
“不是!”骆养性转过头:“已得到确切消息,登莱水师三月初八才被贼军控制!”
刘文钊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朱由检没管朝堂上百官的议论,只是平静的问道:“背后可以指使之人?”
“有!”骆养性躬身道:“回陛下问,据杨庸和许文栋所言,背后指使之人乃是朝廷要员,通政司通政使郭尚宾!”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啊……”
百官愣了!
郭尚宾,通政使,那可是大明九卿之一,仅次于六部尚书的存在!
“郭尚宾为何不在?”朱由检冷着脸扫过百官,并没有看到通政使郭尚宾的影子,按道理来说这种大朝会他不会缺席的。
“陛下!”刑部尚书胡应台出列,举起笏板道:“陛下,臣有事要禀!”
“说!”
“禀陛下!”胡应台深吸一口气:“中城兵马司指挥使昨夜向臣报备,经刑部初步确认,通政使郭尚宾在家中吞金自杀;国子祭酒刘文权昨晚酒后迷路,误入金水河外河溺亡;兵部左侍郎曲元斌昨日兵仗局试炮,火炮不幸炸膛,曲大人殉职!”
第236章 事了拂衣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部尚书胡应台吸引了,此时此刻,再也无人管那个叫做刘文钊的右佥都御史弹劾苏白衣的内容。
便是傻子也都明白了,苏白衣之前遇到袭击不是平白无故,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如今事情泄露,幕后的人一个个都知道难以脱罪,所以才这么匆匆的结束生命。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参加审讯,至少,可能保住家小!
骆养性脸色不善,朱由检一脸阴沉!
苏白衣遇袭这件事,终究是浮出了水面,可是三位京师大员还没有审问就已经身死。这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被人灭口?
后面会不会有更大的黑手?
所有的一切真相,都随着三位京官的莫名死亡画上了一个句号。
朱由检很清楚,这件事即便再怎么追究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但是区区三名京官的死熄灭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郭尚宾籍没家产,所有男丁全部充军,女眷送入南京礼部教坊司。”朱由检一字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冰寒:“所有涉事官员,一律革职押赴刑部大牢,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不需复审,凡罪证确凿者,全部弃市。籍没家产、子女依郭尚宾例!”
“是!”
天子发怒,群臣颤抖!
“骆养性!”朱由检从御座上站起来,冰冷的目光扫遍群臣:“着锦衣卫核查,郭尚宾之后是否还有其他人等,刺杀苏白衣之事,无论是何人主谋,都要给朕揪出来。”
“臣,领旨!”骆养性从地上站起来拱手,继续道:“山东总督苏白衣,上书恳请陛下另选贤能总督山东军务!”
“嗯!”苏白衣平定山东,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他的主要任务是修建铁路,朱由检肯定不会将他死死的按在山东总督的位子上,所以略一思考,便道:“准,撤山东总督之衔,从即日起,山东大小军务交由山东巡抚徐从治决断!”
“是!”骆养性继续道:“苏白衣另请赦免耿仲明、毛承禄、孔有德三人叛乱之罪!”
“准!”
“苏白衣请设立铁路三卫,分别以毛、耿、孔三人为守备,以保障处理铁路修建之时的意外之事!”
“准!”
“苏白衣请求调任一批山东官员充铁路之职,陛下,这是人员名单!”
“朕不看了,全部准!”
……
朱由检觉得,这次苏白衣受了委屈,而作为老板的他没能够给下属一个公正的待遇,有些对不起他,所以,对于苏白衣的请求一律照准!
这还不止!
因为平定山东的缘故,本应论功封赏,可想到苏白衣不缺银子,除了在铁路上又不能离开,只能在职位不便的情况下尽量提高他的品级了。
于是,原来正五品的铁路提举变成了铁路总督!
按道理来说,总督是个临时职位,并没有品阶之分,可朱由检大笔一挥,直接在大明朝安了一个职位:铁路总督,正二品!
都察院的一帮子谏臣像苍蝇一样咬着皇帝不放,有的弹劾苏白衣恃宠而骄,有的提醒皇帝不要偏宠,有的直接不给皇帝脸面说他因人设事!
皇帝对这些弹劾的奏疏一律留中不发,既不妥协也不硬碰硬!
谏官们本来就是为了博取名声,倒不是真的要干点什么,事情过了几日之后便不了了之,该干嘛的还干嘛,该升官的还是要升官。
于是,苏白衣的官位定下来了,就是铁路总督!
大明朝唯一一个非临时性总督!
其实这些苏白衣都是不在乎的,提举也好总督也罢,其实干的事情还是一样,无非是名称换了好听一点而已,然后每年的俸禄多了几十两银子。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总有意外之喜!
比如这个平东伯的爵位,苏白衣就非常非常的喜欢!
爵位和官职虽然都是虚名,可虚的不一样啊!
前阵子因为苏白衣失踪的事情,朱由检就和朝廷商议给苏白衣封爵的事情,结果朝臣大面积反对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现在,不一样了!
苏白衣凭一人之力平定山东,如此功绩封个爵位足够了。
皇帝仅仅在朝堂上和大臣们扯了半天时间,就顺利通过。
“恭喜爵爷!”
山东巡抚徐从治亲自来登州送行,除了向苏白衣致谢之外,还顺便恭贺。
“恭喜爵爷!”
……
一众官员跟随在后面,马屁声不绝如耳!
苏白衣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
“平东伯、平东伯、平东伯……”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苏白衣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着徐从治,终于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问徐从治:“吴三桂是不是被封了平西伯?”
“吴三桂是谁?”徐从治问道。
苏白衣明白了!
现如今是崇祯五年,别说吴三桂,就是吴三桂的老爹也还没成名,徐从治自然不会知道辽东有个游击将军叫吴三桂了。
那自然,平西伯还没加封!
“哦,不说了,咱们喝酒!”苏白衣一挥手,先干为敬!
这是一个送别酒席,地点在登州,宴请的人除了徐从治之外,还有山东的几个德高望重的大员。
三巡之后,徐从治突然平静下来,异常郑重的朝苏白衣问道:“下官还有个问题请教总督大人!”
这次苏白衣是铁路总督兼詹事府詹事,徐从治这么喊也没什么不对的。
“徐大人请说!”苏白衣微微一笑。
“嗯,那徐某也就不和苏大人客套了!”徐从治压低声音:“通政司下发朝廷诏令,让山东今年开始推广那个什么,什么,额,土豆!据说这是苏大人的谏言,下官冒昧的问一句,这土豆可真能亩产三千斤,且耐旱?”
“哦?”苏白衣微微一笑!
当初给朱由检说了五手布局,除了输粮、修铁路、开海禁、移民之外,就是种植土豆了!
其实苏白衣最关心的是铁路,这五手之中最好做的却是种植土豆,所以那天说完之后苏白衣自己都差不多将种植土豆的事情忘光了,可朱由检却没忘,不但没忘记,还通令北方几省开始推广!
苏白衣觉得心里暖暖的!
这个皇帝,是个好皇帝。不管怎么说,不管历史书上怎么黑,至少他是个爱护自己子民的好皇帝!
或许在朝堂的时间多了,他日后会变成一个猜忌心重的残暴皇帝,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是。呈现在苏白衣面前的,是个温润如玉的真君子,操心天下事的可怜人!
“徐大人不信?”苏白衣喝了一杯酒,心思却没有放在徐从治身上,目光空洞的看着面前八角亭,亭外的蓝天春风,似乎能穿越空间,落在几百里之外的京师宫殿中。
“不是!”徐从治道:“天子之诏,臣怎敢猜忌,可事关山东百万百姓生死之事,不得不慎重。否则你我皆是历史之罪人呐!”
“放心吧!”苏白衣拍了拍徐从治的肩膀:“你也知道我苏白衣的学问讲究学以致用,没用的东西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拿来,这土豆的产量我是试过好多年的,亩产至少三千斤往上。”
“若真是如此,苏子功不可没,请受我一拜!”徐从治并无半点做作,说完就躬身朝苏白衣拜倒!
苏白衣扶起他,道:“都是为了百姓能吃饱饭,稍微做点事而已,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不过,若是有可能的话,本官会尽毕生之力改变大明,改善百姓,让我大明子民不再饱受战乱之祸,不再挨挤受冻,不再畏惧官府。
本官希望有生之年,能给百姓的饭碗中加一块肉,让他们虽不能锦衣玉食,却也能和你我一样,每日三餐!”
“算了!”苏白衣喝了一杯:“说多了,你也不懂!”
徐从治眼中精光流露,再次深深一躬!
登州城外,春风正好,鼓胀的桅杆上大帆猎猎作响。
看着面前浩渺无尽的大海,引着南风舒展了一下微醉的身躯,苏白衣嘿嘿自嘲:“来的时候是冬天,去的时候已经千里莺啼绿映红,可总是逆风而行,难道这就是命运?”
手扶着官船的船舷,朝岸上的徐从治一行摆了摆手,水手号子一响,大船沿着海岸线慢慢东行入海!
“不高兴啊!”苏白衣看着同在船舷边站着的王徴,呵呵一笑!
这货本是山东官员,被他一道奏疏弄到了铁路上,自从接到调令之后,王徵整天气嘟嘟的嘟噜着脸,除了他家的耶稣基督之外,对谁都没有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