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的夏天-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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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吼得一脸懵逼。威斯特指了指亚瑟的后背又指指自己,扭头看向法师,却发现他也是一副不能更赞同的样子,少年一下子震惊了。
——不,我不是针对梅林,也不是怀疑任何人的实力……只是,没有了我你们真还能打?
而事情也不出他所料。虽然梅林经常被亚瑟当靶子,剑术多少也练出来一点,但在这些生前是正规骑士的死灵们面前,却还是不够看的。
很快,在一次角度不对的劈砍中,法师没有保持好重心,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撞上斜后方急刺而来的剑锋。
“‘老老实实待在后面别动’,嗯?”
托住法师手里的剑柄,带着他的胳膊向上挥剑,挡住了这一击。威斯特轻轻笑了声,顺势揽住梅林的腰拖着他离开死灵攻击范围,低头凑近男孩耳边:
“告诉我,这算‘万不得已的情况’吗,梅林?”
“当然。”
听着少年清亮却略微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梅林只觉得被气流拂过的肌肤有些微微发烫。站稳脚跟,他深吸口气默默念起咒语,眼底有璀璨的金色一闪而逝。几乎同时,某个正在冲向亚瑟的死灵骑士就被碎石绊倒在地,被国王一剑刺入胸口,散成飞灰。
学着法师偷偷给敌人使着小绊子。相比于施放时多少有迹可循的魔法而言,威斯特的能力显然更加隐蔽、或者说阴损——很快,他们面前的死灵们就以各种各样的缘由先后扑街在了亚瑟脚下,有几个还自己撞上了excalibur……要不是这些骑士本就已是死人,没有意识可以让他脑控,这场截杀说不定还能结束的更快。
“我可不想再碰见这些玩意儿了。”
没过多久,靠着一把龙息之剑和无数小动作,三人已经将对手消灭了大半。多少都有些松了口气,亚瑟甩甩自己已经麻木的手臂,这么抱怨道。
“这话等你把这个搞定再说。”
闪过最后一个死灵的扑袭,威斯特顺便在它背后补了脚,直直把这玩意儿朝国王身上踢去。
“*!!小威你就不能等一下吗?!”
差点被连人带剑扑倒在地,亚瑟扭曲着脸解决了麻烦,额角青筋直跳。
——很好,看来他平日里的形象还是太和蔼可亲了。不但他的男仆可以每天讽刺自己,现在连男仆的弟弟都能藐视皇威……国王当到这种份上,他还真是给潘德拉贡家长脸啊。
“我认为打扫整个城堡会让你们学会什么叫‘以下犯上。’”
把excalibur插回腰间,亚瑟翻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梅林,梅林?你平时怎么教的弟弟?为什么跟你一样胆大包天?!”
“……等等。”
显然并不欣赏国王的幽默,或者说根本没在听他都说了些什么。在死灵骑士已经全部清剿完毕的现在,梅林依然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复杂:
“亚瑟,我感觉这事好像还没完……你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四下里环顾一圈,确定自己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亚瑟不耐烦皱起眉:“你刚刚吓坏了吧,梅林?那些死灵已经全部被消灭了!”
“可是……”脸色越发惨白,不知如何形容的强烈不安迅速在心底发酵,男孩只得无助看向身边若有所思的同居人:“小威?”
当然相信最伟大的魔法师艾莫瑞斯的直觉。威斯特稍稍阖眼,不动声色驱动着气流以他们为中心发散开来。梅林对于这种魔法的造物向来敏感,既然他的反应已经如此明显,说不定四周确实还潜藏着他们未曾发现的危险——
比如,一个漏网之鱼。
几乎同时,梅林施法让坠石滚落陡坡下,一个隐藏于石堆下的死灵骑士突然出现在三人眼中。不知是不是在莫佳娜的法术下有了智慧,抑或是生前作为骑士的本能扔在,它并没有立即朝他们冲过来,而是先狠狠掷出了手中长剑,让三人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已然笼罩在死亡的威胁之下。
“亚瑟——!!”
没等看清长剑的落点究竟是哪里,梅林就已经本能撞向他的国王。而眼力更佳的两人,亚瑟和威斯特虽然知道那个骑士到底想要谁的命,但一切也已经太晚了。
“不是我,梅林!!”
在被撞到在地的同时开口,亚瑟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和焦急。
想要闪身躲避,却因为腰上的穿透伤一个踉跄。威斯特看着那把直直朝自己掷来的利刃已至眼前,只能苦笑。
而他身后,即是深不见底的峭壁悬崖。
“!!!!”
刀锋刺入身体的声音微不可觉,却又似乎震耳欲聋。当黑发法师终于意识到他扑错了人而抬起头时,倒映在那双浅灰色的眼底,是从棕发少年胸口穿过的漆黑长剑,从剑首直没入至剑格,在半空飞溅出点点斑驳血迹。
如海洋般湛蓝的眼眸慢慢黯淡,终沉入无边黑暗。威斯特·泽维尔最后只来得及再看他一眼,便被随之而来的冲击力撞出崖沿,向下急速坠落。
“威斯特!!!”
虚空里升腾起漩涡状的气旋,掩藏在目光所不可及的深渊里。时光静止,空间扭曲,就像不久前在伦敦郊外凭空消失那样,他再次于悄无声息中屏息,被命运的断层所吞没。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断裂了。
第二十四章()
仿佛在漆黑的深海海底上浮,来自人世间的光芒像波浪一样在眼前泛起皱褶。他缓缓睁开眼,视野逐渐由清晰变得迷糊。在意识终于归位的那一瞬,身体所感受到的不是终究死里逃生的喜悦,而是几乎碾碎脊骨的剧痛。
——是的,我还活着。
不可思议眨眨眼。威斯特看着头顶白得刺目的天花板,不自觉这么想道。他最后的记里中断在没入胸口的长剑,以及视线中越来越远的璀璨星空里。虽然并不记得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以及窗外隐隐传来的汽车鸣笛已经昭示了,他已然从千年之前的卡梅洛特时代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现世。
“你醒了。”
脑子里还充斥着坠崖时呼啸而过的风声。于是,当身边突然有人声响起时,威斯特才发现原来这间病房里并不止他一人,并且理所当然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扭过头,因为长时间平躺而僵硬的脖子响亮‘咔吧’了声。
“啊,是你。”
嘴角微笑硬生生被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虽然他并不非常惊讶会在这里见到万磁王,但没法办法,自己就是条件反射嫌弃一脸,藏都藏不住。
他们每次凑在一起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场啊。威斯特嘴角一抽,头疼万分地捂住额角:
“老不死,我们有话好说,你千万别笑……我小时候在水族馆被吓到过,还不想重温当年的噩梦。”
“……”
本来看到这混小子醒了还挺高兴,难得想表现地慈爱点,结果就这么被一句话给噎了回去。收起已经弯到一半的嘴角,万磁王瞪着他这个很可能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儿子”,表情有些扭曲,也有些无奈。
那时,当威斯特在他面前被卷入时空断层消失时,埃瑞克确实是起了杀心的。
易莱哲罪不容诛。这一点除了威斯特之外,没人比曾经上门踢场子的万磁王更清楚了。他亲眼看过实验室里那满地鲜血和支离破碎的器官,也亲眼目睹少年是如何将挚爱沉入阿尔卑斯山脚冰凉的湖底。即便他自己也是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类人,但相比起易莱哲,即便没有威斯特这层缘由,他也不会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
——更何况,这混账还敢几次三番打他儿子?真当威斯特是没有爹的吗?!
于是,万磁王理所当然怒了。更何况他本来就跟易莱哲有仇,这下正好一起算算账。结果还没等他动手,那个被少年掐晕的‘幽灵’恰好在此时醒了过来,带着易博士和他的手下们一起从悬浮圈跑了……而紧接着,从时空扭曲层中掉出来、浑身是血只剩半口气的威斯特就再度把他吓了个半死,连追击都顾不得,经查尔斯远程指点,火速送到了伦敦某家应该比较安全的医院里。
“等等,‘应该比较安全’……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有百分之很多的可能会半夜被当成怪物偷袭或者被送上实验台?!”
一口水差点呛进喉咙,棕发少年惊讶地从杯子里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这是x教授和万磁王能干出的事。虽然他在梅林的时代确实度过了数月有余,在现世也不过是十分钟左右的消失,但是,他确确实实差点死了。就算变种人恢复能力很强,又有埃瑞克保驾护航,也不能这么随便吧——万一再碰上个易莱哲那样的科学疯子,他岂不是又要狗带一遍?!
“噢,你也知道你差点死了。”
知道他们x战警从来只习惯在自己学校的医疗室接受治疗以免生物资料泄露,但这丝毫不能缓解他的恼火,埃瑞克从鼻子里冷冷哼了声:
“还敢做事不过脑子吗,小子?你知道你把查尔斯吓成什么样了吗?!”
一连两个反问句昭示了主人恶劣到极致的情绪。事实上,在看到威斯特的第一眼,埃瑞克甚至对于他还活着这件事不敢抱任何希望。虽然因为立场问题他总是和这小子掐架,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父亲却不曾给过他什么父亲一样的感情,但如果少年真的就这么死在他面前,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哦。”
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爹可能在远隔千里听他们讲话。向来在两个家长之间差别对待的威斯特顿时眼也不斜了,嘴也不顶了,把杯子往床头一扔,拉起被子就把自己裹了进去:
“唉……我伤还没好,胸口疼得厉害,好像还撞到了头……埃瑞克你刚刚在跟我说话吗?”
“……”
——呻。吟很动听,表情很到位。
——如果忘掉他刚刚还瞪着眼准备跟自己开撕的话就更像真的了。
伸手按了按额角,万磁王简直心力交瘁。
“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觉得我恢复得有点太快了?”
自己的身体自然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在胸口乱摸一通之后,并没有感觉到伤口如想象般那么严重的威斯特有点茫然地抬起头,哀嚎声戛然而止:
“这里的医生医术非常好吗?还是我记错了我的昏迷时间,其实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个星期?”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撇他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不知为何,威斯特就是能从其中看出埃瑞克依然十分火大:
“从那天遇到易莱哲起,你只昏迷了一天半,但是那个本该要你命的伤口却已经开始结痂了。mi6的医生虽然优秀,但治愈这样的致命伤也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时间……威斯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正如查尔斯所分析的那样。一般而言,换了其他人处于那时少年的境地,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因失血过多而休克,根本来不及抢救,更别说不到两天就生龙活虎地睁开眼跟他爹斗嘴了——威斯特先前并没有这样迅速的恢复记录,和金刚狼不同,强大的痊愈能力并不该是他的能力。而虽然变种人身体素质的确更好,但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上,还都没好到这种地步……如果硬要为这种反常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除了他自身又发生了不可知的异变外,别无它想。
“那时我为抵抗仿生士兵对于时空的扭曲完全解放了能力,而要从那边回来也非时空之能无法做到……再次异变,并不是没有可能。”
沉思半晌,心塞地发现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威斯特无精打采托着下巴。虽然又一次基因突变让他最终从死局中活了下来,但总是这么变异下去,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谁知道哪天一觉醒来就可能返祖成猴子了呢?
而更令人感到沮丧的是,在得出进一步的结论之前,他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养伤,眼睁睁看着他的亲人朋友追查易莱哲的行踪,什么忙都帮不上。
——也许,梅林说的很对。
茫然看向窗外,看向有阳光缓缓蔓延的穹苍。威斯特默默垂下眼,此时明明已是暮春的尾巴,空气卷挟着灼人暑意扑面而来,心脏却依然只觉得寒冷。
他总是这样被仇恨所驱使,不肯忘记,不肯收手。而一旦迈出第一步,那些盘踞在身体里的毒液就会顺着鲜血蔓延全身,就会开始腐蚀每一寸灵魂,直到再也没有停下的资格和选择。
而现在,他已然成了他曾经最不愿意成为的人,做着曾经最不可能甘心情愿去做的事——
他在期待战场。
“威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