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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德川家康-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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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修缮捐赠。宗薰从中感觉不到真正的信奉之意,相反,却感到她对自己抱有反感和怀疑。想到这些,宗薰也想表明自己的看法。当然,若秀吉公在世,宗薰不会如此。那时若被误解,便会遭到如利休居士一般的厄运,但现在大坂城主已无此实力。

“夫人问得好,可夫人的话却似有误会。”

“误会?”

“夫人说……镇服江户的祈愿?”

“正是。不是说江户在流传着这等传闻吗?”

“不,小人去江户也有一些日子了,并未听人说起过这事。到底是谁对夫人说有这样的传闻,恐是故意破坏江户和大坂的关系。”

淀夫人的眼睛眨巴了好儿下,“是吗?这么说,是无中生有?”

“这个……必是说此话之人的猜测。”

“好,那我就放心了。其人倒不值一提。”

“那就好。关于夫人要改信洋教,小人想这是夫人的白由。”

“自由?就是说,我可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你断定将军不会责怪?”

“啊呀,怎么会!”宗薰马上接口道,“凡信奉者,只怕自己信错,不会在意世俗之事。”

“什么?”

“将军责备与否并不是问题。与此相比,神佛的怒火怕更让人担心。因而,夫人若改信洋教,根本无必要担心将军的想法。不管将军怎样生气,只要夫人相信,天主能救赎自己,才是真正的信奉。这些别人都无法干涉。”

淀夫人开始心不在焉。她并非想问这些,她有别的目的,“不说也罢。我并非那般热心,想去信奉天主。然而,信了天主,将军和秀赖便会永远和睦,是也不是?”淀夫人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笑了。

宗薰并不让步:“这二者非一码事。依小人之见,信奉不应被杂事所扰。”

“这么说,洋教并无那样的功德利益?”

“是。考虑功德和利益的信奉便不是真正信奉。只有信,才能心中澄明,任何人都无法干涉,无法过问,它只是个人私事,这种境界方堪称法悦。”

“哦。我好像不只是为信奉。”

“恕小人直言,宗薰也这么认为。”

“先生看来不是个会说谎之人。你去了江户,有何想法?在你看来,秀赖到了十六岁时,将军会如约把天下归还他吗?”

宗薰沉住气,盯着淀夫人。她果然是想问此事!对于这种无知,他感到悲哀、厌恶不已。他还清楚记得,关原合战之后,当淀夫人听到“与秀赖和淀夫人无关”之言时,是多么欣喜若狂。她并非不清楚,将他们母子赶出大坂、暴尸荒野,乃是乱世惯例。她的狂喜是在为自己庆幸,因而应立即派出使者致谢。秀赖到了十六岁便将天下交还——即便这是男人与男人凭着至高的信誉作出的约定,在此时,早已成了一纸空文。

不管怎么说,三成是以秀赖为名出兵。

“夫人,此事小人不知。不过,一连几夜陪将军闲聊,小人可切身感受到将军的心情。”

“什么心情?”

“其一,六十三岁后,将军便欲退隐。”

“六十三?不就是今年吗?”

“是,就是今年,也就是说,明年便要退隐。将军为何说六十三岁后便退隐,夫人,您知其中深意吗?”

“这和我有何关系?”

“这是太阁大人故去时的年龄。”

“天下公是六十三……”

“夫人都忘了?太阁是在虚岁六十三时归天的,故将军明年便要退隐。隐者无尘无欲,他说他要以隐者身份,帮助世人缔造太平。现在仍是多事之秋,故很多人都说为时尚早。将军却明确回道:‘不早了,要是不让后继者把自己当成已过世之人,习惯独力治理天下,天下如何大治呢?’”

宗薰已不想再不切实际地阿谀奉承,让淀夫人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他甚至不再害怕她发怒。

此前,他以堺港茶道名师的身份,一一拜访了各地的大名。和丰臣氏关系不大的人,都或多或少对家康的宽大感到担忧:“大坂或许有一日会成为太平的障碍。”家康在关原合战后对秀赖母子的处置,也让他们有些不满。

蒙丰臣氏厚恩的西国大名当中,并无一人认为天下还会回到秀赖手中。他们所想,只是如何使得丰臣氏存续下去。他们为了这个目的而焦思苦虑,却又不得不看家康的脸色。

肥后的加藤清正,在江户修建了气派的府邸,乘着骏马四处转悠,美髯飘逸,向江户百姓展示威仪,然而他对家康却是毕恭毕敬。这一切都是为了丰臣氏,他在示威和忠诚间作到微妙的平衡。而此时,只有淀夫人还在白日做梦。

宗薰又道:“夫人知道吗,将军六十三岁之后,便会让位,此决心已不可动摇。”

“是说秀赖还不到年龄?”

“是。将军也认为,世间尚不太平,内府大人恐难胜任。”

“那么,秀忠为下一任将军?”

“是。”不知不觉,宗薰被一种同情心驱使着,些须生出欲改变这个可怜女人的想法之念,“小人说过有两件事。这还有一件,就是人不知自己会活到何时。”

“这事……我也知啊。”

“将军便是悟到了这个理,才决定在太阁大人归天的年纪退隐。这说不定便是从已故太阁大人那里学来的。人的寿数无法推测,因此在后继者的培养上,绝不可掉以轻心。”

淀夫人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角微微抽搐,她死死盯着宗薰,不语。

“故,后继者必须拥有号令天下的能力,即便一年后将军身有不测,后任将军也能治理天下。”

“……”

“但是,新的将军还无儿子。夫人也知,阿江与夫人所生都是女儿。故第三代将军是谁,皆不可知之。小人要说的另一事便是,下一代将军是谁,均还未知……”

“这么说,这么说,秀赖将会成为第三代天下公?”淀夫人颤声问道。

宗薰有些慌乱,淀夫人可悲的荒唐大梦,差点把他也卷了进去。

其实,宗薰认为,只要秀赖有能耐,作为秀忠长女夫婿,家康不定会考虑让他成为第三代将军。从江户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琢磨此事。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却都只是想象。宗薰想要说的是,第三代将军还没确定,因此丰臣氏应该自重,这是他的忠告。可淀夫人却拼命咬住此言不放,让他感到且羞且恨。

“夫人,关于‘天下公’这个叫法,小人有些想法。”

“这个称呼不妥吗?”

“不是妥与不妥的问题。夫人好像还不知,如今和太阁大人的时代不同了。”

“太阁和将军不同?”

“将军作为武士总领,由天子任命,手握天下之柄。这始于源平时代的赖朝公。”

淀夫人有些不解,眨巴了一下眼睛。可因关系到三代将军,她未插嘴。

“事情的起因,乃是赖朝公父亲以及祖父时代的院政之制,即退位的天子亦可处理政务。”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武将为院政之争伤透了脑筋。上皇昨日还信任某人,今日便信了另一人,而且,每次都会命令信任之人去讨伐失去信任之人。赖朝公的父亲和祖父,都因骨肉相残而丢了性命。总之,因为上皇的一道命令,今日的宠臣便会成为明日的朝敌。只要上皇对父亲稍不满意,便会命做儿子的去征伐,做儿子的却也不得不去。由此,骚乱未有休止。故,赖朝公便平定了天下。”

淀夫人目光锐利,瞪了一眼宗薰,沉默不语。

“夫人,您知赖朝公与其弟源九郎义经公为何失和吗?”

“据说因赖朝公嫉妒心太强。”

“非也。义经公带领兄长的家臣,作为代官而立下赫赫战功,赖朝公岂有理由心生嫉妒?赖朝公对义经公道,唯有一点要谨记,此事很是重要,可义经公却未做到。”

“何事?”

“即便上皇要褒奖他,赐封官职,也不得接受。天下武士都是赖朝公的家臣,故,若有功勋需要表彰,赖朝自会请求上皇,而不得直接接受赐封。这一点务必遵守,务必……”

淀夫人厉声打断宗薰:“这些和我有何关系?”

“有关系!”宗薰亦断然道,“若了无关系,小人何苦把这些陈年往事搬出来?这些事啊,便是对夫人问题的回话。”

淀夫人面皮还在抽搐,她移开视线,小声道:“那你继续说。”

“是。赖朝公严格规定,武人不许直接接受上皇任命的官职,义经公却违反了规定,接受了上皇任命,成了左卫门尉检非违使。这便是兄弟失和的开端。赖朝公的苦心都化为泡影。只要有人擅自接受恩惠,上皇便会为赖朝公树敌,命他的敌人去讨伐他。没有明白兄长大志的义经公,遭到了兄长的严厉斥责。于是,义经公怨恨兄长无情,心中苦闷,从上皇处领了一道讨伐赖朝公的圣旨,公然与赖朝公为敌。这对兄弟的悲苦,自与夫人及大人大有干系。夫人必须明白,将军便是昔日的赖朝公,而太阁大人乃是助天子处理政务,二者截然不同。”

淀夫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你是说,天下公的时代和当今的时代,已经不同了?”

“是。夫人也知,先前已故太阁位居公卿,乃是在天子身边处理政务的关白太政大臣。而现在将军却是作为武士总领,接受天子任命,建幕府而治。”

淀夫人无语,良久方道:“宗薰,你是说,这种差别对丰臣氏不利?”

“且不论利与不利。若丰臣氏家主是武将,那也在将军属下,乃是将军家臣。”宗薰轻描淡写道。

淀夫人的表情顿时僵住,“在这美好的春日,我都听到了些什么啊?宗薰,秀赖现如今乃是内大臣,亦是江户的家臣?”

“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那怎样才能不做江户的家臣?”

“离开大坂,到天子身边,放弃武将身份。”

淀夫人舌头打颤,无言以对。她也知,朝中公卿,皆是徒有虚名。

宗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旋又一咬牙:她迟早会明白。于是,他脸上浮现出微笑,往前挪了一步,“但夫人,这只是理。或许明年,千姬小姐之父便成了将军,内府大人即为将军女婿。故,只要双方和睦,丰臣氏便能长盛不衰。”

淀夫人已经心不在焉,宗薰的话已然变成了遥远树梢上的风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是何时的事?去年二月初四,家康还特意从伏见赶来向秀赖贺年,可不久他便接受了天子托付,成了武士总领,难道连秀赖也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若是连秀赖都成了家臣,那么加藤、福岛、浅野等人,无论怎么对家康卑躬屈膝,亦合情合理。家康也就罢了,他的儿子秀忠明年便会成为将军。这样一来,淀夫人和阿江与的地位便会完全逆转。直到今日,淀夫人都觉得因千姬是妹妹之女,才娶了她做儿媳。可是这样一来,人们却可能说,因为秀赖是姐姐之子,阿江与夫人才把千姬许配与他。这岂非乾坤颠倒?宗薰说时势变了,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便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吗?但亦如宗薰所言,阿江与夫人还无儿子,她不能发怒,她没那般笨。但家康和秀忠又是怎生想的?

“或许,”宗薰乘势道,“将军是想在让位之后,再看看对于自己创建的太平,世人究竟怎么理解。当年赖朝公告诫众人,绝不可直接接受上皇封赐,必须通过将军才能领受,这是镰仓幕府的本钱。可义经却以为,这是说给众家臣听的,他们之间乃是兄弟,便未放在心上。这是宗薰的理解。”

“……”

“然而,这个疏忽,却十分要命。义经公未经兄长间意而接受了上皇赐封,众家臣自无法平静:九郎未服从命令!若兄长因他是胞弟便坐视不管,他们必会逼问:天下可还有公正?作为处理天下大事之人,赖朝公断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忍痛斥责了义经公。可被斥责一方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兄弟因此失和,兵刀相向。丰臣和德川虽非骨肉兄弟,已故太阁和将军却是郎舅,大纳言大人正室和夫人又是亲姐妹,内府大人和表妹千姬小姐已喜结秦晋之好,这远比赖朝、又经二公关系更是亲密,这才是重点。”宗薰依然热心解释,不说服淀夫人似不罢休。

宗薰不是会将别人不幸放在心上之人。有时,他会做个冷静的旁观者,可今日他却与平常不同。为了说服淀夫人,他举出赖朝公兄弟旧事,但说着说着,才发现此与江户大坂的关系竟如此相像。他立时感到巨大的不安。为了太平,信长公、秀吉公和家康公等武将费尽心血,不论利休、蕉庵、曾吕利还是宗久,也都为了此愿奔波一生。若江户大坂之间再起战事,别说秀吉公建造的这个大坂,就是堺港和京城,也可能化为焦土。

“夫人,常人以为,时势变迁和自家并无关系。可夫人不能这样,赖朝公兄弟便是很好的例子。丰臣氏自当为众人楷模,如此,内府大人也定能得到善报。”

“我明白,我明白了!”淀夫人眼里噙着泪水,“时势变了……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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