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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德川家康-第436章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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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问:蕉庵先生,你为何要把令爱带来?”家康突然话锋一转。

蕉庵笑了,他似也正要提及此事。“这完全是出于小女的意愿。她对大纳言倾慕已久。”

“父亲……”木实使劲扭了扭身子,可脸色并没变。

“哦?”

“她对在名护屋受到的照拂念念不忘啊。蕉庵太宠孩子了,竟养出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真令人汗颜。把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放到大人身边,当然不合情理。总之,若大人能收留她,也不失为联系大人与堺港商家之间的一根线,老夫就把她带来了。”说到女儿的事,蕉庵的措辞竟变得谦恭不已。

家康飞快地扫了木实一眼。木实则一直静静注视着他。她像是一名女武士。虽说心中倾慕,但她的眼神却无轻浮之感,而是充满刚毅,甚至可干脆利落地斩断男人的邪念。岛津龙伯有这种眼神,本多平八郎忠胜也有,本多作左卫门眼中也时常发出这种光芒。这样一个姑娘,为何甘愿服侍我呢?家康想着,向蕉庵一本正经点点头,道:“我有话想问令爱,不知可否?”

“大人有话请尽管问。我们父女一向无话不谈,这孩子早习惯了。”

“你叫木实?”

“大人,在名护屋时,您把我当成爱妾,甚至把我看作您的家臣。”木实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答。

“呵呵呵,如此厉害的爱妾,绝不会向我示爱。我记得你曾颇为厌弃我,可对?”

“是,我至今也不喜您。”

“哦,果然和蕉庵说法不同。”

“请让我做您与太阁大人和大明国之间的使者……”

“是做谈判的使者,还是斡旌的使者?”

“媒婆的嘴从来就靠不住。”

“哈哈,看来你还是老样子。我记起来了。”

“大人记起什么了?”

“在名护屋时你我的一段怪谈。不过,那时你瑟瑟发抖,比现在可人得多。今日的样子有些可憎啊。”

“可憎?”

“今日令尊和茶屋都在场,你便不惧了,对吗?因此便口无遮拦,这样的女子最是可憎。”

说话间,茶屋四郎次郎回来了。家康转向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指什么?”

“木实说她想代替堺港商家到身边来监视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茶屋四郎次郎慌忙看了看蕉庵。蕉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他还是眯着眼笑了。在他看来,二人这种无拘无束的对话,正是因为他们心心相通。

“这……这得看大人的心情了……”

“那就对不住了。把一个毫不喜慕我的女子放在身边,怎能让我安心?嘿!她还想处处教训我,让人气都喘不过来啊。”

木实根本没有看父亲和茶屋,轻轻往前探出身子,清澈的眼睛里现出一丝戏谑的微笑。家康则依然一本正经。木实眼睛一眨一眨,熠熠闪光,“小女子是为了日本今后的前途,才决心来和您谈。”

“恐怕你别有企图吧?”

“我已经反复思量过,不久,大人身边必会发生一些事情。”

“我身边……会有什么事?”

“今后,无论是天下诸将还是堺港商家,必对您心存不满。”

“哦,原来不只你一人不喜我啊。”

“是。一旦与大明国议和不成,太阁必立时出征。”

“倒不是没有可能。”

“到时候,大纳言千万不可当面反对太阁。”

虽然此话如唱歌般轻巧,家康还是吓了一跳:她似把一切都看透了?家康目前考虑的正是这些:一旦秀吉二次出兵,自己能阻止得了吗?恐怕不能,便得服从秀吉的决定,但必须随时抓住机会,劝秀吉撤兵。

“若大人不反对,太阁必会宣布渡海亲征。”

“你凭何如此断定?”

“太阁断不能让关白秀次渡海作战。”

“为何不能?”

“一旦渡海而去,那位关白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来。”

“言之有理。”

“太阁深知这些,因此绝不会令关白出征,让家丑外扬。”

“果然有见识。”

“因此,太阁会把大纳言大人和前田大人叫去,当面宣布要渡海亲征。当然,这无非试探。”

家康又一次大吃一惊,他也确有些预感。

“到时候,大纳言大人是沉默不言,还是主动请缨?”

“这……这得看当时情形而定。”家康轻轻抚摩着下巴,努力掩饰狼狈。虽然这话可能是从蕉庵处听来,木实仍不失为一个才思敏捷的女子。

不久,侍女端来了饭食。茶屋从侍女手中接过酒壶,使眼色示意她们退下后,先给家康斟酒。院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白颊鸟的鸣声。木实不再盯着家康,似是自言自语:“那时,大纳言肯定不会直接拒绝渡海。但世上却有一个女子敢对太阁抗颜。”

家康大惊,此果非平凡女子,若生为男儿,她的器量定不在石田治部之下。为了掩饰惊愕,家康故意道:“你在看什么?有珍禽飞到院中了?”

“不,她早就飞到您面前来了。”木实咯咯笑道,“那珍禽便是小女子。”

“你难道真能说服太阁大人?”

“是。我会说服能说服太阁之人。”

“能说服太阁之人?”

“是。她便是北政所。”木实意味深长,还略带一丝少女的淘气,“小女子已经反复思虑过,别无他法。”

“你有自信?”

“有。能够代太阁远征朝鲜的,除大纳言之外再无第二人。可若大人真的前去,将会给天下带来更大损失。因此,巧妙地劝太阁退兵,为上策……”

“等等,木实。”

“怎的了?”

“这么说,我必须求你助我了?”

“正是,小女子才决意来到这里。”

家康脸色发红。尽管他一再强装冷静,还是禁不住渐渐亢奋,“你有什么办法接近北政所?”

“有。若不接近北政所,就无法行事。”

“没错。那么你见到北政所之后,会怎生说?我想听听再作决定。”

“呵呵。”木实笑了,这是得意的笑、胜利的笑,“我将告诉她只有我一人了解的真相。”

“只有你才了解的真相?”

“是。关白家臣们借钱给那些为军费所困的大名,借以笼络人心。”

“关白借钱?”

“连大纳言大人都不知……关白苦于无钱可借,才让堺港商家去与吕宋做交易。”

“此……此事当真?”

“那些商船现正满载财富返回日本。”

“船主是……”

“纳屋一族,诨号吕宋助左卫门。”木实发出一串清澈的笑声。

家康猛坠入五里雾中,他弄不清木实究竟在说什么。但有一点甚为清楚,那便是秀次重臣为了扩张实力,正在借钱给诸位大名。他们为了筹集这些钱款,正在鼓动船只到海外交易。

早该想到会发生这等事,但此前竟毫无察觉,对于自己的疏忽,家康深感惭愧,脸上不觉火辣辣的。秀次的近臣当中并无谋略过人的智者,他们能为主君做的,也就是利用金钱收买人心罢了。尽管如此,家康还是感慨良多:从前筹措钱财的方式无非开采矿山,或者将米粮兑换成钱币,现如今却是通过交易以牟利……然而,此中的奥秘却被一个年轻的平民女子轻轻点破。

“木实,你说仔细些。那吕宋助左卫门的船只与我渡海出征之事,到底有何联系?”

“北政所夫人不会一无所知。既然关白的家臣在做那种事,太阁身边自然离不开大纳言大人。”

“那是当然。”

“到时候我会向北政所建议,身为天下人,不仅能够对外作战,也要懂得牵制诸大名……”

家康悄悄看向蕉庵。蕉庵轻轻放下酒杯,望着家康。

“看来我非接受木实不可。”

“大人中意吗?”

“不,不是做我的女人,而是做我的管家。”

“她本人的希望便是如此。”

“不过,不能带回江户。”说着,家康转向茶屋四郎次郎,“让她到京中宅院为大总管。”

“甚好。在下也认为木实姑娘确是难得的奇女子。”茶屋道。

“木实,你都听到了吧,你意下如何?”

“荣幸之至。”

“那就这么定了。但到我宅中,千万不可再我行我素,否则,会让人以为你狂妄自大,或认为你不像女子,恐怕于你不利。”

“小女子谨记在心。”

“另,家康有些不足之处,也请你不要太在意。”说着,家康伸手去端酒杯,木实急忙取过酒壶给他斟上。蕉庵呵呵笑了——若能服侍家康,木实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第五章 幕后阴谋

堺港,曾吕利新左卫门在新居卧病不起。他不时咳嗽,痰中掺着血丝。一入秋,他便伤了风,一直未曾痊愈。尤其是近几日,天色一晚,他就开始发热,心烦气躁。可他生来就不惯卧床,稍有起色,就勉强支撑着起来,会见各方来客。

“若我现在死掉,不知后世会怎么评价我。”在人前,曾吕利怎么看都像个性放旷、飘逸潇洒的奇人,可在自己家中,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阴郁,“我是否乃一个在太阁身边团团转、毫无见地、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

“当然不能这么说。”答话的人泰然自若,面带微笑。此人便是年内乘船远赴吕宋,现正一心准备再度出海的纳屋助左卫门,“后人或许会说,你是一个比利休居士还有城府的阴谋家。”霸气 书库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纳屋先生,我难道真是一介阴谋家?”

=奇=“你心里自然有数。你我都似不大积阴德啊。”

=书=说着,二人相视苦笑。助左卫门正要把银和铜装船运到吕宋,再从吕宋贩回陶器,把秀吉的黄金席卷一空。他的谋士,便是病床上的曾吕利新左卫门。

=网=“不能说是大阴谋家,也会留下反复无常之名。”助左卫门一面向蒲团上的曾吕利劝酒,一面道。酒是他自己带来的红酒。“不管怎么说,以前和明智光秀相交甚好,如今却成了明智的大敌太阁的奴才。”

“现在还在帮别人卷走太阁的黄金……好了,不说也罢。”曾吕利新左卫门闷闷不乐地说完,盯着映在窗纸上的梅树影子出起神来。他生于堺港巨贾之家,经营兵器马具号为第一,却花钱如流水,一度曾将家产挥霍殆尽,后来成了一个刀剑师。为学习茶道,他投入绍鸥门下,和光秀同门,后来又投到志野流的建部宗心门下学习香技。他既会小曲,又擅大鼓,还会拉胡琴,弹得一手好三弦,可说是多才多艺。但他却天性厚颜无耻、狂妄自大。他早就看透了光秀的野心,假装诚心诚意,用十八头牛的胸皮做了一柄刀鞘献给光秀。由于喜欢玩弄火枪,他亦早就和秀吉成了知交。有如此经历的他,却总觉危机四伏。有时,他会忽觉人生无常,感叹过去是如此可悲,反倒由衷地羡慕起和秀吉斗到最后一刻的利休来。

“想什么呢?你这位稀世的小人。”助左卫门挖苦道。

“啊,没什么。”新左卫门郁郁回答,“你比我年轻得多。年轻人不会明白老年人的空虚。”

“呵呵。”身强体壮的助左卫门朗声笑了。

“我们那样玩弄太阁,想起来就后怕。”

“莫要管那么多。只当是最后一次为恶。”

“看来我是不行了。看看蕉庵,一大把年纪了,还把女儿送到江户大纳言身边去。”

“他确颇不简单,总以为自己是天下之王。”

“新左,你似认为从太阁手里卷走黄金并非好事。”

“倒也未必。”

“太阁的财富多来自堺港,取回去一些亦是当然。这也是为了早日结束与大明国的战事。”

“话虽如此,我们助秀次,一旦引起骚动,或许有人要诬我们为叛逆。”

“这也是为了让太阁把注意力转向国内,好早日结束战事……若这么看,绝对是有胆有识的作为。”

“莫再提了。”新左卫门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把你运来的那些破烂都吹嘘成天下名器,总觉心中有亏啊。”

“呵呵,你这说法确有不妥。吕宋的壶完全可令那些自命风雅者宠爱啊。”

“我们把那些壶卖给太阁,太阁再转手卖给大名,众大名不得不买,花光了钱的大名们再偷偷跑到秀次处去借钱……纳屋先生,如人事如此,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竟堕落至此。”

“呵呵呵,又来了。今日老爷子到底是怎的了?我可正在考虑一件大事呢。”

“若有什么事能让我发现人生一世的意义,我倒愿意听听。”

“有。当然有。”

年龄之差让二人生了隔阂。论阅历,助左卫门当然不及新左卫门,而论气力勇武,新左卫门又无法和助左卫门相比。助左卫门在堺港商家中素以胆识过人闻名,一提到太阁出征海外却屡屡失利一事,他就慷慨激昂,放言要让太阁回到年轻时代;此外,他还数次渡蓬莱(今台湾)到吕宋,由此混了个“吕宋助左卫门”的绰号。

“掌柜的,纳屋先生家来人了。”

听到下人的话,助左卫门根本不瞧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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