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刀行-第1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敌人有两万兵马,营地及其之宽,营地夜不生火,故而王保保特意选择一个被风的山坡宿营,而庆丰军阵冲锋利用地形的优势,彻底将敌人紧密的包围住。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刀不加身,敌人不会自己灭亡。
杨通知一马当先,都帅飞山蛮骑兵,从营地的垓心,径直杀入敌营。
敌军骤然遭遇突袭,无力形成有效的抵挡,飞山蛮的先锋骑兵,长枪突刺,繁星点点,马刀挥舞,血花一片,直杀得敌人横尸遍野,人头滚滚。
俞通河都帅骑兵,紧随杨通知骑兵之后,庆丰连弩如同快慢机一般射速惊人,只顾着用连弩向左右平射,数不清的敌兵,惨叫着栽倒在地。
庆丰军的前锋已经冲入敌营垓心,蓦地,慌乱的敌军中,有二三百精骑兵,斜刺里径直向杨通知后队步兵袭杀而来,为首一员大将,精神矍铄,模样俊朗,正是王保保。
一个敌兵千夫长正与庆丰军的士兵搏杀,见了王保保,紧砍两刀,大声惊呼:“我等已经被包围,少主快走,属下掩护少主突围!”
王保保望着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军营,愤恨的牙齿咯咯作响:“郝贼十三,真是狡诈,我藏的如此隐蔽,居然也摸的过来!”
如果骂人能够将敌人杀死,那么郝仁,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王保保马刀向前虚劈一下,大声吆喝左右道:“与我冲将出去!”
“少主莫不是急糊涂了?庆丰军可是从这个方向杀过来的!”那个千户官善意的提醒道。
“我的千户官,你还是太稚嫩了!跟敌人同向跑,将永远被敌人追击,只有迎着敌人的打过去,才能有机会冲杀出去!”说罢,王保保挥舞着马刀,斜刺里杀向杨通知的飞山蛮军。
王保保确非等闲之辈,马术及其精良,斜刺里用骑兵冲杀庆丰军的步兵,将猛将杨通知、俞通河悉数甩在身后。
骑兵对冲锋的步兵,本就具有十足的优势,何况此残军的领袖是被称为奇男子的王保保。
马刀上下翻飞间,王保保便已经将十数名骁勇的飞山蛮步兵砍倒,本不严整的后队步兵,居然被王保保的骁勇,硬生生的砸出来一个缺口。
王保保身后的二三百人,乃是其最骁勇的近身宿卫,各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护卫左右,紧随王保保向外玩命冲杀。
杨通知正冲锋在前方杀的兴起,忽闻身后军阵大乱,赶紧收了兵器,回马救援后军,却只见在夜幕的掩护下,不足百人残兵的队伍,早已经绝尘而去。
“便宜了他们!”杨通知调转马头,长枪挥向敌人军营的深处:“给我杀!”
被合围的本有两万精锐骑兵,夜色漆黑,不辨面目,有些漏网之鱼,在所难免,杨通知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倘若他知道日后王保保的勇猛,此时恐怕放弃砍杀一营地被合围的敌兵,也要追杀王保保到天涯海角。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忠义之士()
天色微明,战场已经趋于平静,浮尸遍野,群鸦争食,未曾完全熄灭的战火,还在散发出缕缕青烟,成群的焦头烂额的士兵,簇拥得一团一团,做了庆丰军的俘虏,被庆丰军的步兵严密的看守着。
“发现王保保没有?”郝仁在宿卫陈达的宿卫下,骑马缓步走进战场,向已经迎候在一旁的杨通知问道。
杨通知摇摇头,抱拳请罪道:“我冲锋在前,曾有数百骑兵斜刺里杀出来,我回救不及,居然被冲出去了百余骑兵,估计王保保应该就在其中!末将未能擒获王保保,请主公责罚!”
“罢了!罢了!”郝仁倒显得宽宏大量道:“杨将军作战辛苦,王保保命不该绝,这并非你的过失,杨将军不必自责!”
“末将日后再战场上遇见王保保,一定要取其项上首级!”杨通知满满的悔恨,诅咒发誓,又指着遍地的俘虏道:“大军开进,恐怕带着这许多俘虏不方便,如何处置这些俘虏,还请主公示下!”
郝仁粗略的估算一些人头,大约能有三四千人,面相上看,清一色的北地游牧面孔,若想将这许多人收服,恐怕需要耗费许多手段和时间,如今庆丰军算是远离后方基地,前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如何处理这些北地俘虏,确实是一个棘手问题。
“各位大人有什么意见?”郝仁感觉问题棘手,索性将问题丢给自己的文武官员,倘若日后处理俘虏的问题引起非议,那也是提出处理意见人的责任,郝仁倒可以撇清关系。
“军中带俘虏不方便,还要空废粮食,倘若就此放了,他们回归北地,肯定又要被征召拿起刀枪,对抗庆丰军,干脆学名将白起,将他们挖坑活埋,永绝后患!”施耐庵摆出十足的江湖习气,撵着花白的胡须,仿佛他年轻时候经常这样干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道:“让他们自己挖自己的坑,然后捆绑好,大头冲下推进坑中,上面填土踏实,江湖人称‘倒栽葱’是也!”。
“如此处置不可!”余阙打断施耐庵的话,上前进言道:“他们已经放下抗争的刀剑,倘若如此处置,必然加深庆丰军与北地人的仇恨。既然放下刀剑也是个死,莫不如拿起刀剑战斗到死,主公如此处置,日后北地人,谁又肯放下抗争的刀剑,归顺于主公呢?”
两个镇守大员,坦率的从不同角度阐述个人的观点,各有各的道理!
郝仁苦心孤诣的收纳各式的文人在自己帐下,除了需要以他们的身份,网络更多的人才,还因这些文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致,商议事情的时候,不会是一个大脑去思考问题,做起决策来,不至于太过于偏颇。
施耐庵主张杀战俘,这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虽然郝仁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低级办法,不过,在特殊的情况下,杀人也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余阙的虽然没有提出具体解决战俘的方法,而他提出的反对意见,也是确实存在的。杀人太多,必然会激化敌人的矛盾。余阙更从深层次阐述自己的态度——征服不等于杀戮,人都杀光了,征服者去给谁当王?
郝仁见其他诸位重要大员都做冥思苦想状,只好打圆场道:“二位大人说的都有见地,处理战俘问题,确实需要谨慎!杀掉过于激进,放掉等于放虎归山,收容容易成为负担,处理这个事情着实难办啊!”
“杀掉,简单有效!”施耐庵继续坚持道。
“不能杀,杀掉容易激化矛盾!”余阙继续坚持道。
“杀掉与不杀掉之间,难道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吗?”郝仁颇觉头疼道。
“有!”俞通渊进言道:“昔年成吉思汗作战的时候,常将战俘和罪犯编为巴鲁营,用于冲锋打头阵,主公也曾用战俘编练拐子马军,许诺士兵打三阵可免罪释放,如今战俘处置困难,主公何不效仿当年编练拐子马,将这些战俘驱赶作为先锋,这些人,可都是杀人好手啊!”
用后世的眼光看待此问题,虐待战俘有违人道精神,要受到国际舆论谴责,甚至是会遭到战争审判,不过就连自诩为后世文明的社会国家,虐俘之事也屡见不鲜,俞通渊提出以战俘做先锋,放在任意残杀俘虏的古代,如此处理,不能不算做是先进。
“此战俘非昔日战俘,如今的战俘不说汉话,很难沟通,倘若战场上临阵倒戈,如之奈何?”施耐庵言辞激烈的反对道。
刘伯温摇着羽扇,撵着胡须道:“徒单钧素来有处置俘虏的经验,且其精通北地语言,莫不如将这些俘虏,交给徒单大人处置吧!”
刘伯温用心可谓险恶。
以徒单钧的野蛮做法,必将严刑拷打,逼迫俘虏就范,然后将战俘摆在拐子连环马之前,以拐子马驱赶战俘向前,回头是死,战俘岂有不就范冲杀的道理?
“此时就交给徒单大人处理吧!”郝仁明知徒单的手段,还不忘假仁假义道:“只要能冲三阵而不死者,罪过悉数免除,本帅要赏赐田地和牧场,叫他们安居乐业!”
徒单钧领命而来,用北地的语言,向一应战俘大声宣讲自己练军方法,冲三阵而不死者,皆可免罪云云。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儒衫的文弱汉人站起来大声惊呼:“我是文人,我不会打仗,你们如此对待文人,一旦老夫子发怒起来,恐怕世上再无圣贤文章了!”
徒单钧向来治军严格,他的讲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不知死活的战俘敢打断他的话语,徒单钧并未发怒,只是一个眼神递过去,早有他的近身宿卫领命,上去一刀柄,将蔡子英打翻在地。
郝仁此时刚要转身离开,见对方自称是圣贤文人,而且也说的是汉地话,一挥手,让陈达将那汉人带到自己面前。
蔡子英大声呼喊,是因为他早就远远的看见郝仁,他的命运,似乎只有郝仁才能改变,虽然挨了一刀柄,总算看到一丝免死的希望。
他颇有点气节,只是在郝仁面前拱手听命,却没有瑟瑟发抖的下跪,这让郝仁对这个蔡子印象响颇好。他至少知道男儿膝盖值钱。
“叫什么名字?”郝仁问道。
“学生蔡子英!”蔡子英谦虚而不谄媚道。
“汉人?”
“是!”
“可愿意在本帅帐下效命?”
“若不肯在大帅手下效命,恐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子英,就要上战场上去送死了,我愿意归顺!”蔡子英拱手喃喃道,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帘一般,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既然你愿意归顺本帅,本帅同意收纳你,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要落泪啊?”郝仁颇为惶惑的问道。
蔡子英甚是悲戚,且哭且诉道:“如今我有了新的主子,思念故主,不知我家少主,此时是否已经逃脱险境,在何处吃的吃早餐,有没有酒喝”
杨通知此时正在郝仁身侧,他让王保保从战阵逃脱,本身就感觉窝火,听闻蔡子英如此说,杨通知不禁暴怒,‘刷拉’一声将腰刀抽了出来:“归顺之心不诚,我替主公杀了你!”
郝仁颇觉蔡子英是个忠义之士,不禁肃然起敬,抬手阻止杨通知道:“今日他刚与故主别离,心中有些思念也难免,杨将军就不要为难于他了!”
杨通知冲着蔡子英气哼哼道:“我早晚将你那少主,斩杀在乱军之中!”(。)
第三百四十二章 为我所用()
庆丰军既歼灭了王保保的袭扰骑兵,行军的路途变得容易了许多,连天气也眷顾庆丰军,虽然天气依旧寒冷,可恶的风雪,总算住了。
通往汴梁的路,还有许多要走,歼灭察罕帖木儿的一支兵马,不等同于击溃察罕帖木儿的大军,察罕帖木儿必然要给庆丰军设置重重障碍,使得汴梁在攻克前,不让庆丰军靠近汴梁对围攻大军造成威胁。
接下来的路,不会太顺利,郝仁早就预料到,果不其然,庆丰军的大军刚刚过了涡阳,蒙元大将虎林赤,已经列阵以待。
郝仁自然不能与敌人客气,仗着自己的兵马多,火器足,火炮一阵猛烈打击,梨花枪盾牌阵进行破阵,虎林赤兵马过少,抵挡不住,延迟不足一个时辰,虎林赤大军便退入亳州城内,拒城死守。
通往汴梁的路有许多条,庆丰军要去汴梁,可以绕过亳州城,但是,在自己的身后留下敌兵,敌人很容易切断庆丰军的后勤补给,而且汴梁到蒙城沿途的城池,已经悉数落入敌手,一旦后勤补给被切断,前有大军,后又坚城,恐怕庆丰军就要陷入察罕帖木儿的重围之中。
此时庆丰军离开后方基地并不算远,作战损耗也不大,就算陷入重围,郝仁也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冲出重围,一旦庆丰军的黑药耗尽,那么,庆丰军只能重新回归冷兵器时代,一旦粮食再供应不上,士兵们是不可能饿着肚子去扛枪打仗,十万大军溃败的风险,将会大大提高。
必须将毫州城掌握在庆丰军的手中,郝仁才感觉更稳妥一些。
郝仁命左右两军袭击亳州东西两侧的州县,保证自己的战略纵深,前军杨通知部直接绕过坚城亳州,继续向前开路推进,郝仁则督率中军主力,猛攻亳州。
亳州是龙凤政权的废都,虽然察罕帖木儿的大军很少屠城,军纪也算过得去,不过,毫州的百姓忌惮于颖州六屠杀,早已经逃的无有影踪,庆丰军也不需忌惮平明百姓的伤亡。
前面火器营进攻的炮声隆隆,郝仁端坐在中军的马上,他深深的吸一口气,仔细品味空气中的硫磺味道,如同嗅到芳香的法国香水一般,既熟悉而且惬意。
郝仁望着早已经被火器营打城断壁残垣的亳州城,胜券已经稳稳的握在庆丰军的受惊,他缓缓的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