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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扶摇公子传-第44章

小说: 扶摇公子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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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肤惊一声道:“哎哟我去,这是个老爷们儿还是老娘们儿啊?”

    这男子听得鼻头皱起,一扬手帕道:“好讨厌啦”赵欢蓦地脖子一缩,两面嘴角同时向下一抽,顿感到一阵恶寒。

    这男子对赵欢蹲身执一肃拜:“奴是城北徐家的徐风,拜见公子。”

    等等,城北?徐家?这世上自有许多徐家,许多姓徐的人,但这是齐国,当“城北”和“徐家”两个词重叠在一起时,赵欢便想起了战国策中的一则典故。

    齐威王时,邹忌讽齐王纳谏,借比美“城北徐公”,得出结论“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从而推出“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的论断。齐威王从善如流,广纳谏言,并以邹忌为相,田忌为将,孙膑为军事,从而国力军力均是大强,最终打败当时的老霸主魏国,当时风头一时无两。

    “你,莫非就是那位‘城北徐公’之后?”赵欢问道。

    “嘻嘻,对的。”徐风灿然一笑,眼波漾漾,“公子好会猜哩。”

    赵欢不由将这徐风重新上下打量一番,他无法揣测当年的邹忌是什么心情,反正他是不得不起声感叹:吾诚不如徐公之美也!

    这时这“美人儿”身后的太史华懒洋洋的声音喊道:“徐风,给我把他比下去,不然今晚要你好看!”呼哨四起中就是一阵森森的淫笑。

    “若是风儿胜呢?”徐风问道。

    太史华的声音又起:“放心放心,本公子恩罚分明。若是胜了呢,就叫你好受”席上又爆出一阵哄然大笑。

    徐风咬咬嘴唇,罥烟眉微微蹙起,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一抹悲绝之色,转身对赵欢苦苦吊起一个笑脸,小声道:“徐风身不由己,今日失礼了。”其凄婉处比起真正的女儿来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史华催促道:“快快赋诗,你倒与他咕咕唧唧说什么悄悄话呢?莫不是见了俊俏的郎君便春心动了?”

    徐风颤身一个跺脚,娇嗔道:“风儿当真没有,何以平白无故受此之冤?”

    太史华还未来得及开口,赵欢先就是一拜:“壮士,我们还是快比诗吧。”

    “壮士?”徐风不禁莞尔,双眸剪水道,“公子的称呼当真清新脱俗。”

    “呃,代称罢了,何须计较许多。”赵欢一窘,忙垂眼与他的目光避开,心道:“这徐风虽然男儿之身,性格当真比女人还要女人,看问题永远抓不住重点,上一刻还在顾影自怆,这一刻便能笑出声来。”

    席间侍立的黑肤搓起一双蒲扇大手:“俺老黑今天可算开了眼了,原来老头儿可以生得童子大小,这男人女人还能集于一身。孙哥你倒说说,这人裤裆底下到底有没那一嘟噜?”

    孙奕抱着膀子,不耐烦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待会儿诗会散场你大可褪开人家裤子去看一看,说不定人家看你长的威武雄壮,赖上你咧。”

    黑肤脑皮子一紧,忙将脖子缩起:“嘿嘿,还是算了。长的再好看有啥用,总没法没法,孙哥你说,太史华跟他,这俩男人可咋弄啊?”

    孙奕看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胳膊肘一顶他的腰眼儿:“收声!”

    二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徐风也不知听没听见,表现倒还从容。当世的学子对吟诗作赋颇怀敬畏,他收拾了一下表情,倒展现出另一番的清正:“方才听子欢公子所赋之诗,立意深远,不入流俗,徐风自觉是比不上的。公子,我们不如便以此时此景此宴为题,另自赋诗一首,再做比较,可否?”

    赵欢大方道:“可以。”

    徐风抛一媚眼道:“那么,还是公子先请。”

    赵欢无奈应下,心知先手肯定吃亏,可是谁让对面那位是个“娇滴滴”的老爷儿们呢?若不依他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应景而作么?”赵欢缓步走到临窗的地方,举目眺望,只见一轮红日堪堪落下,临淄城中零星点缀起初上的灯火,跃过城墙隐隐可见缓缓流淌的淄水,再远处是一道贲伏而起的丘陵,淄水在这拐了个弯,再往前便要汇入黄河。而黄河,奔涌入海。

    赵欢背对众人,负手而立,眼前的风景越过千里: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此诗道出,众人皆是愣住。赵欢心里一时也没了底,五绝之律源于汉乐府小诗,全盛于隋唐,此时会不会太过超前了?

    旋即起了一声喝彩,像是把众人从梦中惊醒过来,顿时掌声、喝彩声隆隆而起。

    徐风颇为惊喜道:“好个更上一层楼!公子之诗想凌空高飞,当真有如九天之羽,令人击节赞叹。徐风狼狈应战,子欢公子可堪一笑。”

    掌声未落,徐风便走回席间,拿来两柄银色的小剑,握剑拱手向赵欢俯身,眨一眨眼睛:“如此,公子看好。”

    他双手交相挽起,将双剑的木鞘滑落,腕子一抖便是一个好看的剑花:

    “雪白皑兮佳宴,

    起高阁兮临风。”

    赵欢眼前一亮,徐风所做之文体乃是楚辞,楚人不奉神龙而拜玄鸟,文化自来与中原诸国不同,其想象力奇诡丰沛令人炫目,屈子芈原更是开浪漫主义之先河,离骚成而鬼神泣,中原学子也纷纷效法,楚辞浪漫之气与诗经写实之风隐然有分庭之势。更加使赵欢惊讶的是,这看似柔弱娇媚的徐风,竟会使剑。

    只看他左剑当心而划,背于身后,步落成弓,右剑前击:

    “纤歌宁兮鼓震,

    群朋至兮兴怀。”

    徐风身形轻旋,双剑狂舞生风,口中吟道:

    “负太行兮夸娥,

    斩长蛟兮佽飞。”

    此是虚写,夸娥是上古开山的力士,佽飞是楚人斩蛟的勇者。徐风飞腕,双剑脱手抛至半空,一跃而起,身体反拗有似弯月,婉而落地,双手盈而一展正好将剑接住,接着就是一阵快旋,身形像后世的花样滑冰一般先低后高,剑光烨烨最后立为剑诀:

    “黄泉舞兮八方动,

    有美人兮云~之~央~”

    他面向女席,太史云央听得最后一句,竟落在己处,不禁轻笑,拍起手道:“彩!”

    “彩!彩!彩!”众人巴掌拍红,竟是比方才赵欢吟诗时还要热烈。

    雪白皑兮佳宴,

    起高阁兮临风。

    纤歌宁兮鼓震,

    群朋至兮兴怀。

    负太行兮夸娥,

    斩长蛟兮佽飞。

    黄泉舞兮八方动,

    有美人兮云之央。

    “彩!”赵欢也拍起手掌,心道此局堪危。这兮来兮去的他着实不懂,可凭着人家这剑舞在声势上便压了自己一筹,最后落句更是以赞美主宾收尾,又讨了个巧。

    徐风从地上捡起剑鞘,重新套起,微微娇喘,拭了拭额角的细汗,先拜云央、公子建,又向赵欢一拜,盈盈而笑。

    好事的士子自觉担当起统计票数的任务,最后结果出来,果然,徐风以微弱的优势取胜。

    一比一,平。

    再战!

    赵欢振起臂膀:“孙奕、黑肤!”

    “末将在!”

    “为某擂鼓!”

    “得令嘞——”孙奕与黑肤抱拳一拜,分至两侧,皆在一面鼓前站定,从鼓架下面抽出鼓槌。

    “咚!”

    “咚!咚!咚!”二人轮开膀子,击出鼓点。鸣鼓而进,鸣金收兵,二人出身行伍,所擂之鼓便是行军的鼓声,萧杀肃穆,森然庄严。

    徐如林也!

    “突进!”赵欢下令,鼓声节奏一变,三五一节,速度加快。

    疾行如风!

    席中博学的士子惊道:“这是此乃赵国突骑!”众人皆讶,但听鼓落似蹄音,隐隐有万马冲杀之感。

    “列阵!”

    “掩杀!”

    “掠其左翼!”

    赵欢不断变换口令,众人眼前好似展开一幅两军对垒的画面,触目尽是赵军的烈烈战马与迎风飞扬的红缨。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破阵!”

    赵欢舌灿春雷,鼓声排山倒海而来,两军短兵相接,赵国儿郎突入敌阵。隆隆的鼓声中赵欢喝了一爵清酒,便将酒樽一掷,一脚踏上桌案,高声大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唐尧舜禹,略输文采;商汤周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赵武灵王,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73章 男儿之立重千钧(1)() 
夕阳晚照中,赵欢掷酒而歌,其慨然英姿被剪成定格,便像是一个侠客,又像一个将军。太史云央的眼睛亮晶晶的,胸前的双手不断将绣帕绞起,那变幻的鼓点如有千军万马般冲杀挞伐,杀到了众人的眼前,也冲进了她的心里。

    诗毕鼓落,众人皆是讶住。

    空气像一张绸子被人骤然拉紧,安静,绝对的安静。

    赵欢诗啸,便是那首名震后世的沁园春雪,只是在人名和典故处做了几分修改,好与战国的时代相契。想那后世,当年主席诗成,重庆方面组织了一大批酸腐文人以相同的词牌填作,三个月的时间发表了沁园春30余首,却终无有一篇能出其右,无有一首能掠其锋芒。柳亚子评:“中国有词以来第一手,虽苏、辛犹未能抗手,况余子乎?”

    席间众人听完均是呆住,犹自余韵未消。便只觉这首“诗”格调新颖,运词瑰奇,言辞所绘,触目皆是严冬酷寒、瀚海阑干之景,然而所咏之志,则毫无萧凉肃杀之气,反而却雄浑大气,慷慨阔达。其诗想浪漫,却又与屈原之“香草美人”“山鬼湘君”的浪漫不同;其意境深远高绝,一时竟找不出什么现成的词汇可以将其概括描摹。

    可是——“惜唐尧舜禹,略输文采;商汤周武,稍逊风骚。一代天骄,赵武灵王,只识弯弓射大雕。”这是什么样吞食天地的口气?这赵欢一个别国的小小质子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座无虚席的宴上没有一人鼓掌,偌大的阁中也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忽然“咣啷”一声,一盏铜鼎被人抛掷在编钟之上,发出了一声鸿音。

    “哈,啊好!”一名年轻的文士掌拍桌案,大声呼道。不是“彩”,就是一个“好”——人的最本能的反应便是“好”,然而这一个最简单的音节,在他说来却是断断续续,好容易才发完整,原来他说话有些口吃,是一个结巴。

    方才他一股豪迈之气郁在胸口,却又不能自口而发,索性便拿起面前案上的一盏盛肉的小鼎,胡乱地砸将出去了。看样子,他虽是个结巴,却是个性情中人。

    “啪!”的一声又是一盏酒樽砸地:“好!”

    “啪!咣!哐!”

    整个阁中顿时嘈如市集,洒脱孟浪的年轻士子纷纷丢出什么东西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豪情,老成持重者则手拍桌案,齐声呼好。只剩下太史华一行不学无术的几人,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战国之世,天下大争,凡有血气着皆有争心,这些士子心底何尝没有一个“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梦?

    徐风激动得满面通红,来到赵欢近前伏地而拜:“公子真乃天人也,徐风输得心服口服,此诗却是万万不敢应战的。”说罢未待赵欢虚扶,便自己起来诚惶诚恐地退到一边。

    徐风弃权,二比一,赵欢赢了两局,赵欢胜。

    这时,那个掷鼎的始作俑者自桌案后起身来到庭中,先是向着云央和公子建深躬,他知自己发音不便,只简单地说句“失失礼。”便又风风火火走到离赵欢还有两步的地方,也是深躬一礼,自报家门道:“子子子子欢公子好。我我是韩韩国的质子韩韩非。”

    “唔?”赵欢本来听到他也是别国质子已觉得亲切,待听到韩非两个字,忙蹲低身姿结结实实将他搀扶起来,上下好一番打量:这可是韩非子啊。

    韩非子长得倒是亲民,不仅身材相貌平庸,加上口舌不利便显得有些木讷。

    然而这些都挡不住我们赵大公子的“追星”热情,他换上另一种语气道:“韩公子有所不知,这诗其实并非我本人所做,乃是在海外的仙灵岛上听一位下棋老者所赋。我当时觉得这诗逸兴遄飞,雄奇瑰丽,便暗记在心了。”

    听到了他解释的人,俱是恍然的一声“原来如此”。这些诗句原来出自一位世外隐居的耄耋老者,这便说的通了。众人顿觉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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