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教主难追-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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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阮墨思考出要如何如何,一道低沉微冷的男声不耐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太医何在。”
不远处一阵响动,像是什么滚了几圈儿,然后便有人颤声回话道:“在,在,微臣参见皇上……”
“还不滚过来。”
“是,是……”
她感觉自己身子被往下一放,似是坐上了床榻,但男人没有离开,也坐了下来。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慢慢渗入,有些烫人,烫得她心头微热。
指尖下布料的触感柔软平滑,凉凉的,摸起来很是舒服,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却听他忽的贴近耳畔,轻缓道:“爱妃,太医问你双目可还疼着。”
许是他的语气过于温柔,以至于勾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她有一瞬的错觉,仿佛自己仍旧身处之前的某一场梦。每回梦的将尽之时,他总会褪去了冷漠的外壳,将她拥在怀中温声低语,没有花哨好听的情话,却捧着一颗炽热的真心,欲许她共度一世的诺言。
可惜理智尚在,她很清楚自己才刚刚穿入新的梦境,此时的单逸尘自然是对她毫无倾慕之意,前后这般不合常理的举动,大概……是为了掩饰什么才装出来的吧?
还有……爱妃?
她这是农奴翻身把歌唱了?!竟然成了话本里那种什么都不用做、净等着人来伺候的后宫妃嫔……
“说话。”他又凑近了些,温热的鼻息轻轻喷洒于她耳后,搔得微微发痒。
“嗯……”阮墨从难以言喻的激动之中回过神,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双眼虽仍是干涩不能睁开,但那股剧烈的酸疼已消减了不少,眼泪也渐渐止住,便回答道,“比方才好多了……”
“娘娘,可知泼进眼里的是何物?”太医问。
她对这个称呼不大习惯,也看不见人,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所幸立于一旁的秦公公以为她是思索无果而不答,抬眸看向单逸尘,待他略一点头后,躬身答道:“是混有柠檬汁的茶水。”
太医一听,顿时浑身一松,垂首答道:“此物有一定的刺激性,双眼红肿流泪是正常反应,并无大碍。方才娘娘的眼泪已冲淡了许多,再以清水略加清洗即可。”
翠儿在旁看得紧张,听太医说无事,也松了口气。
等太医退离榻边后,她便端着刚备好的清水上前,沾湿了巾帕,正欲为娘娘清洗时,跟前却忽然伸来一只手,骨节分明,拇指上墨绿的玉扳指清透和润,泛着浅浅的光。
“给朕。”
“……是。”翠儿迟疑地将巾帕放上他的掌心,悄悄往他脸上瞥了一眼,收回手时垂下眼帘,心下又是一喜。
看来皇上对娘娘确实宠爱非常,明明太医已说了无碍,仍一直担心地皱着眉头,还亲自为娘娘洗净眼里残余的柠檬水,动作那般细致轻柔,叫人称羡……试问后宫里头,有哪位主子比得上她家娘娘得圣心呢?
不仅翠儿如此想,在场任何看见这一幕的人,即便面上不动声色,其实皆是心照不宣。现下后宫里身居高位的仅有皇后、德妃二人,尚有三个妃位空缺,若非这阮昭容生不出子嗣,以皇上对其的宠爱,至少能占上一个妃位。
“可还疼?”单逸尘将她的双眼依次印上几回后,将巾帕递回到翠儿手里,手臂微倾,让她的头仰靠在他的臂弯上,“不疼便睁开眼,让朕瞧瞧。”
阮墨感觉眼里含水,半眯着眼眨了眨,才勉强睁开来。
原本清澈干净的杏眸又红又肿,眼白布满了细微的血丝,像是哭了彻夜不眠似的,实在说不上好看,他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倾身将怀里的人儿放倒榻上,安抚道:“你多休息,朕还有事要办,晚些过来陪你。”
阮墨愣愣地看着他,却不应,眸底有几分若有所思,他不曾留意,也并未等她回答,起身便往殿门外走。
“好生照顾着昭容娘娘。”
作为掌管皇宫内务多年的总管太监,秦公公的声音尖细却不失气势,不高不低丢下一句话,霁月宫的宫人们皆不敢抬头,恭声应是。
躺于榻上的阮墨恍若未闻,脑海中纷呈的画面一幕紧接着一幕,她正聚精会神地细看,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原主出身商贾之家,家业雄厚,富甲一方。然而当朝重农轻商,没有一官半职的家族,无论如何是要叫人瞧不起的。若非家父花费大量金银,苦心攀关系捐得一个闲职,以她商家小姐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参加选秀。
入宫后,原主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只当是自己的美貌深深吸引了皇上,才博得如此恩宠。
但不知是否旁观者清,作为记忆的窥视者,阮墨倒觉得皇上并非是会被美色所迷之人。方才她睁眼后,悄悄留意了他的眼神,静寂漠然,即便做出的举动再温柔,那双深邃的黑眸却透不出半点儿情愫。
是因她的家世背景不比世家大族来得尊贵,即便她得了宠,也不至于坐大外戚的权势?
可据她所知,进宫前与她身份地位相似的后妃并非没有,故而这不会是唯一的原因。
阮墨心中疑惑,继续往下看。
这位原主得了皇上的宠爱,表面看着春风满面,得意非常,其实心底也渐渐起了一丝急躁——明明皇上宠幸她的次数不算少了,为何腹中久久不曾传出消息?莫非是她的身子出了问题?
起了疑心的原主以思母心切为由,向皇上请旨,让母亲入宫与她见了一面,而后母亲才道出其娘家子女多有不孕症状的实情。原想着选秀时检查身子会无法通过,岂料最后非但顺利通过,还一举当上了才人,再说已然晚矣,后来位份一路晋升,母亲就更不敢说了。
第47章 皇帝与宠妃(三)()
送走母亲后,原主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寻太医来查证。皇宫从来人多口杂,倘若让太医诊出不孕,被有心人传开了,且不论那些成日琢磨着看她笑话的女人会如何幸灾乐祸,她最怕的,是皇上因此不再宠爱她。
此事之后,原主终日惶惶不安,连夜里做梦,都屡屡梦见皇上突然闯入霁月宫,将她揪出去问欺君之罪……后来她终于不堪其扰,花银子买通了太医院的某位太医,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众人以为她因小产而落了病根子,才难以受孕,总算消除了心头忧患。皇上亦为了慰藉她丧子之痛,将她晋升为昭容,宠爱有加。
但奇怪的是,后来原主再请这位太医来诊脉,却被告知皇上将他调到皇家行宫了。
当时原主只觉得是寻常调职,并未在意,阮墨却认为不然,区区行宫岂能与皇宫相比,这无异于降职的调动,显然更像是惩罚。
为何惩罚呢?
那段时间并未传出太医院有人犯事的消息,皇上却独独揪住了这一人治罪,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太医犯了一件不可公开之事。
如此看来,皇上不但知晓原主自导自演的事,甚至企图帮她掩藏事实。
仅仅因为宠爱?
不,不全是。
连这份宠爱都是有目的的,掩藏事实必然也与之相关。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决意上演假怀孕戏码的前一段时间,皇宫里关于皇上身患“不举”的传言曾一度沸沸扬扬,甚至连朝堂大臣都变着法子明示暗示……莫不是与此有关?
阮墨灵光一闪,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倘若……是皇上自己不愿有子嗣呢?
假若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一切便可解释得通了。
皇上不愿有子嗣,大有办法令后妃无法怀上孩儿,只需让她们饮下避子汤一类的药即可,并非难事。但长久以往恐会令人起疑,尤其是朝堂大臣,大抵不会同意皇上做此等相当于自行断子绝孙之事。故当皇上发现原主的体质不易受孕,才独宠于她,一来宠幸她不必用药,原主也确然没有事后饮药的记忆,二来即便她当真怀上了,以她世代经商的家族背景,也不足为患。
所以皇上发现原主暗中买通太医一事,并未阻止,而是听之任之,让众人以为此事为真,为的便是打破传言,既维护了皇家的尊严,同时又将朝堂大臣的嘴堵上了。
但还有一点尚未明了。
皇上……为何不愿要子嗣?
这个问题,阮墨思索了大半日,直到夜晚撑不住疲乏睡去,都未能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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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将过,霁月宫的主子早早歇下了,翠儿在殿门前指挥负责守夜的宫人灭了烛灯,正欲回偏房歇息,一回头却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于面前,吓得扑通跪地,没敢抬一下脑袋:“皇、皇上……”
单逸尘的面容冷峻逼人,眸光淡淡扫了眼已然昏暗的殿内,垂首低沉道:“阮昭容呢?”
“回皇上,娘娘她歇下了。”
他眉心一动,似是有几分不信,吩咐人退下后,便面无表情迈入门槛,朝寝殿缓步走去。
寝殿的光线更为昏沉,仅燃了一盏烛灯,在窗边轻吹的细细夜风中摇曳,忽明忽暗,晃得看不清榻上的人儿是梦是醒。
单逸尘的脚步极轻,一路行至最靠内的床榻前,不曾发出半分声响,并非刻意为之,习武之人多半如此,习惯罢了。
垂落的床幔将视线阻隔于层层朦胧之外,他静立片刻,伸出一指将半边床幔挑开,沉睡榻边的一张小脸便露出来了,白嫩而透着浅浅的酡红,深陷梦中,对男人的到来显然毫无所觉。
他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瞧见她与床沿之间不足一掌宽的距离,面色冷然:“阮墨。”
“……”毫无反应。
不是装睡?
单逸尘皱了皱眉,又低低唤了一声,依旧得不到丝毫反应,只得俯身将人抱起,把她放在靠内里的一侧,和衣躺下榻时顺手将勾起的床幔重新放下,本就微弱的烛光立时被遮盖得愈加昏暗,催人入眠。
他静静地合上双目。
未几,又睁眼起身,几步到桌前灭了烛灯,才再次回到榻上。
自从亲政以来便是如此,些微光亮都会令他难眠。
被繁忙的政务缠身,被琐碎的纷争叨扰,事事不可省心。就连夜里歇觉时分,身旁这个女人也老爱缠着他说话,明明在他听来甚是无趣的事,她总能自顾自地讲上许久,没完没了。直到她自个儿讲累了,终于消停下来,他却早已被她吵得了无睡意,只得于漫漫长夜中煎熬度过,睁眼到天明。
只是……今夜怎的歇得这般早?
单逸尘微微转眸。
仅着白色中衣的娇小身子微微蜷着,墨色的长发披泻而下,似乎清洗过一回,隐隐散发出淡淡清香……
是了,今日在御花园,她被人泼了一脸茶,那双引以为傲的美眸被弄得红肿不堪,心里指不定如何怨恨对她下手的丽昭仪。依她有仇必报的性子,这会儿不该等着他前来,然后向他哭诉丽昭仪的种种恶行,求他惩治那个女人?怎么整日里毫无动静不说,竟还提前睡下了?
莫不是已然晓得,他降了丽昭仪的位份,并且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不过她晓得也是正常。
此事他并未瞒着任何人,甚至可以说是开诚布公地做,为的就是令人觉得他对阮昭容确实宠爱非常,以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她不做出格之事,在寻到合适的人选前,他会一直宠爱她。
单逸尘收回视线,沉沉闭上双眸。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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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样捏可以吗?”
“娘娘,葡萄皮都剥好了,请用。”
“娘娘……”
阮墨斜躺于舒适的贵妃椅上,椅脚处跪着一名宫女为她按摩小腿,左边一名扇扇子的,右边一名捧着葡萄递过来欲喂她吃的,此情此景,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飘飘然。
熬了那么久的苦日子,总是给教主大人做牛做马,终于让她也当一回被人伺候的主子了,而且还是蛊惑君心、红颜祸水的宠妃……虽说名声实在不大好,但自古以来的宠妃又有几人落得好名声,她才不在乎,暂且心安理得享受着大概只有梦里才会实现的美事儿。
然而再好的事儿都会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她能过得如此滋润,全因那位教主大人不在,一旦他驾临霁月宫了,她可就……
“皇上驾到!”
啊呸,真是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到。
阮墨立刻起身,抬手理了理衣裙和发髻,而后来到最前头领着众宫人,齐齐下跪:“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修长挺拔的男人身着玄色龙纹锦袍,冷漠逼人,俊逸的眉眼好看得过分,却因眸底冰冷的眼神而令人不敢逾矩仰头望去。
当然这并不包括阮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