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暮云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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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计杀死地。。奇#書*網收集整理。这么多年陈梓敬百般算计想渗透奸细来我北国打入政要核心。一次次被为父识破,看来他还是没有长进多少。”
听完叶墨一番话,叶成贵吃惊了半晌,而后狐疑道:“爹,孩儿觉得您说的虽然有理。可是有一点想不通,易空灵毕竟带了玉佩来投。莫非那玉佩是赝品?又或者摄政王根本不知道玉佩关系多么重大。”
“成贵你这么快就能想到此节为父很高兴,不错,你正说出了关键。”叶墨眼中露出赞许地神色,微微一笑道,“这些年为父一直派人去南朝追查玉佩的事情,摄政王不可能毫不知情,说不定对当年为父与卢存义之间的秘密协议已经有所察觉,否则为父派过去的人在南朝的行动不会处处受到摄政王地阻挠。而且易空灵带来的玉佩确实是真的。所以为父才没有立刻斩杀易空灵,无论他是否奸细,总要从他嘴里多问些事情才行。另外有些事情不用强硬手段。他未必肯老实交待。咱们怕他是奸细怀疑他的身份,他也会怕自己交待了所有的秘密而失去利用价值被咱们抛弃。”
叶成贵立刻会意道:“莫非爹是借机考验易空灵?倘若他是真心实意来投。爹打算收用他对不对?”
叶墨捋着长须说道:“易空灵若是真心来投。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隐瞒未说,为父怎能放心用他?要让他再无倚仗。所有把柄都攥在咱们手里,让他彻底明白只有完全效忠咱们才是唯一的活路,这样用起来才牢靠。”
叶成贵又学到了一课,对父亲的远见卓识更加敬佩。
叶墨教育完儿子又问道:“成贵,你是否已经示意要招揽易空灵为你效力?”
姜是老的辣,在叶墨面前,叶成贵地小手段根本瞒不住,他也不敢对叶墨隐瞒什么,所以点头承认道:“孩儿想扩充羽翼为爹分忧。张怀与易空灵曾经有过几次深谈,他都认为易空灵是可用之才。易空灵又长了一副好皮相,孩儿本来打算将来靠他拴住玄素宫那些女子的心。”“嗯,这一点倒是很有远见。”叶墨顿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些都要等确认易空灵不是奸细之后再慢慢来。”
叶成贵得到表扬,眉飞色舞。叶成伟已死,现在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能栽培,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展才华了。
“既然你想用他,为父就成全你。倘若证实易空灵不是奸细,为父就让你出面把他保下来,这样他定会对你感激涕零死心塌地。另外玄素宫的女子你看上了谁,为父也帮你扶她上位。必须借玄素宫地手把江湖势力牢牢控制住才行。”叶墨摆出一幅慈父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成贵,为父只剩你一个儿子了,将来为父身上地重担也只有你能挑,你要格外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才行。”亲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对他,叶成贵感动非常。他此时心中真地有点感激那个杀死叶成伟的人,否则叶成伟嫡子长兄地身份永远压在他头上,他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受到父亲如此的重视。
叶墨看着叶成贵兴高采烈地离开,自己的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下来。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怀疑是否自己作孽太多,纵使他妻妾如云也只得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随便谁能有他一半的本事,他也不必如此操心,可惜他们两人文不成武不就,就连长相气质也差强人意。本来玉佩到手是件大喜事,他刚开始庆幸成伟大器晚成开始有出息了,谁料到成伟居然惨死在南朝颍川,这对叶墨而言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虽然死了一个儿子,但是玉佩毕竟已经拿到手了,这下卢存义那个老匹夫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叶墨狠狠想道,踏平江北入主南朝已经为时不远了,总有一日成伟的仇他要南朝人加倍还,等北国大军攻到颍川,他一定要屠城灭门祭奠成伟的冤魂。
叶墨的沉思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人打断了。是石牢管事来回话。
“相爷,易空灵坚持要求单独面见相爷,可能是有重要的消息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
叶墨看石牢管事惴惴不安的样子就知他毫无收获,所以不满道:“难道这三个时辰你们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出来么?”
石牢管事惶恐道:“相爷恕罪,属下无能。可相爷吩咐过就算动刑也不能毁他面貌伤筋动骨,所以属下们许多招数都用不了。易空灵看似文弱,骨头却硬得很,寻常的那些刑罚不停地招呼,整整三个时辰他居然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说。直到属下威胁说要取他性命,他才恳求在死前要单独面见相爷。”
“这么说他还有几分骨气。据你们判断他还能撑多久呢?他会不会武功?”
石牢管事如实说道:“用刑前我们专门验看过他的脉息,他至少是没有内功的。不过他身上原本有许多旧伤疤,像是皮鞭棍棒等普通刑罚所致,恐怕他惯受折磨,才会如此能忍痛。最新在肩头掌心的几处伤,是刀剑利器所伤,曾经反复开裂,极难愈合。按照我们现在动刑的强度,就算他心志再坚,身体也绝对撑不住。三个时辰里他晕厥八次,一次比一次更难醒过来。属下判断如此继续不出半个时辰,他必死无疑。所以属下才擅做主张,应了他的哀求,暂停了刑讯,来请示相爷。”
叶墨皱眉道:“既然如此,老夫只有亲自去看一看了。”
第055章 石牢吐怨
相府的石牢是叶墨用私刑的地方,自从建成后十年间先后关押审讯过叶墨的几名私敌和他查出来的潜伏在北国的十几个重要奸细。通常被送入石牢的人犯都是竖着进去,躺着出来,侥幸不死也终身伤残,神志崩溃,生不如死。
为防止这些重要的人犯逃脱或被人营救,石牢设在极隐秘的地方,外表看上去与寻常的馆阁建筑并无区别,可是走入其内就迥然不同了。抛开外围花木丛中的无数机关不谈,房屋内部木构架的外壳里包裹着的是坚硬的巨石垒砌的内墙,墙上只开了几处透气的小孔,打开厚重的铁门进入牢内根本不见天光,没有昼夜之分,阴森恐怖。
如今石牢内燃着火把,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几个壮汉手持皮鞭棍棒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休憩。
而石牢正中垂下两条铁链,牢牢箍住一双手腕,悬挂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人。那个人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打碎,粘在绽裂的伤口里。铁链放开的长度有限,需要被锁之人垫起脚尖才能接触地面分担身体的重量。此时那人的双腿早已无力支撑,不自然地垂下,任由手腕承担躯体所有的重量。他身下的石地上积了一滩血水。停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还有鲜血不断地从他的伤口中涌出,流淌汇聚顺着他的身体滴落在地面。
打手们看到相爷亲临,全都提起精神,立刻有人拎了一桶冷水劈头盖脸泼在易空灵的身上。易空灵的身体被水泼得颤了颤,再无其他反应,意识仍然昏沉。又有人抓起一把砂粒。洒入他左肩的伤口,狠狠揉搓,这才终于把他生生痛醒过来。有人粗暴地扯着他的头发。将他地脸孔扳向叶墨。
叶墨叹了一口气说道:“易空灵,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老实交待了。其实你何必硬撑。一早就开口承认是奸细,老夫定会给你个痛快了断。”
易空灵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在身体承受如此痛楚地时候,易空灵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让叶墨也不禁动容。。。之前在厅堂上隔得远只觉得易空灵俊美非凡,现在近距离仔细看。叶墨忽然发现易空灵的眼眸居然不同于常人地黑色,竟是浅浅的琉璃色。这让叶墨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一直试图忘记却始终记忆犹新的女子。
易空灵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几分气力,虚弱地说道:“相爷,我是真心来投,想追随相爷建功立业。我不是奸细。相爷若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死我也不会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叶墨压住心内的情绪波动,冷笑道:“你说你不是奸细。那么天蚕宝甲你是如何得来?摄政王地宝物岂是你一个寻常下人能够随便偷到的东西?你一定没有讲出实情。易空灵,老夫看你是个聪明人,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易空灵神色一黯。琉璃色的眼眸里笼上浓重的哀伤,他依然浅笑着。可那笑容充满苦涩和辛酸。他轻轻说道:“相爷,有些事情我不想别人知道。”
这一刻。易空灵的脸形轮廓眉眼嘴唇与叶墨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重叠在一起,叶墨心神恍惚,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把所有人遣到石牢外,铁门在他身后关好,囚室内就只剩下他与易空灵两人。
叶墨缓缓问道:“易空灵,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能说出让老夫信服的原因,老夫会考虑放过你的性命。”
“无论相爷是否相信,我接下来要说地都是鲜为人知的真相。”易空灵咳了一阵,喘息了片刻,幽幽道,“我确实不是王府内的普通下人,我是比下人身份还不如地男宠而已。”
叶墨的眼角一颤,却没有打断易空灵地话。南朝摄政王自从王妃病逝后,就对女色失了兴趣,常年冷落妾氏也不续弦召妓,有传言摄政王好起了男风,秘密豢养调教了一批美少年藏在府中淫乐。叶墨心想难道此传言竟是真地?
“……我娘曾经是王府的一名舞姬,身份低贱任人欺凌,而我是一个没有父亲地私生子。像我这样卑微的出身,又生得一幅好样貌,从小就受到了有心人的特别关照。如果放弃从来就没有过的尊严当男宠,可以不用饿肚子不挨打,可以读书识字,有机会受到摄政王重用,我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不过与我同一批被摄政王收入房中的人很快都有了出路,纷纷脱离了以色侍人的贱行,成为他的助手,有机会建功立业得到了身份和尊严。而我熬了快十年依旧是被人鄙视的男宠,我不服,是我太笨难当大任么?还是我天生下贱就活该一辈子受此折磨么?明明那些远不如我聪明机灵的人,摄政王都肯给他们机会历练,唯独对我动不动就责罚虐打,一点小事就整治得我死去活来,还有大小姐也当我是出气筒,公开地羞辱践踏我。这么多年我身上的伤从来就没断过,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我才从我娘那里知道,我爹很可能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北国人,所以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注定一辈子不会受到摄政王的重用……”
“你父亲是北国人?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叶墨忽然插口问了一句。
“我娘说那人叫易北,博学多才相貌堂堂文质彬彬温柔体贴,我娘对他一见钟情,可惜情深缘浅,只有一晚那人便匆忙离去,再无音讯。临别时那人说他是北国人,还说一定会接我娘离开王府。我娘就信了他,为他守身,后来生下了我。”
叶墨拼命地掩饰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冷淡,但他的声音仍然不自觉地颤抖,他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易空灵咳了一口血,叹息道:“我不知道。我懂事起娘就一直病着,清醒的时候很少,醒了也是胡言乱语认不清人。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也是断断续续从娘的抱怨中拼凑出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可是就为这捕风捉影的事情,我便要忍受一辈子的折磨欺凌,我怎么能甘
易空灵一直用“那个人”称呼父亲,冷淡中透着怨愤,这让叶墨禁不住颤声道:“你恨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我宁愿相信他早就死了,否则为什么眼睁睁看我和我娘受苦,都不来接我们?我想既然南朝容不下我这个杂种,我就到北国来,偏要做出一番大事给人看。那人若还活着,一定会后悔曾经抛弃我。”易空灵闭上双眼,倔强道,“可惜我天生命贱,走到哪里都没人看得起。相爷若不收留我,我在北国亦难实现心愿,生无可恋,死又何妨?总好过继续再受屈辱。”
叶墨听了这句,恍惚了片刻才勉强收回心神,他幽幽问道:“你娘是不是长得很美?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易空灵从叶墨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几分希望,不过这看似动情的询问,或许只是叶墨的陷阱而以。所以易空灵平淡地说道:“或许我娘以前很美,不过我看到她的样子一直是面黄肌瘦,满头白发,她的眼睛也是瞎的……相爷为何如此关心我娘的容貌?难道相爷认识我娘?”
那个深埋心底多年的答案呼之欲出,涌到嘴边却生生止住,又被叶墨吞回肚里。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多情热血,懵懂单纯的少年,他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手握重权肩负重任,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他不能因私废公因情忘理。只听易空灵片面之词,说得再真切,他也不会全信。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沉声说道:“易空灵,你说的这些话本相自会派人去查证。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比如你怎样拿到天蚕宝甲,比如你还知道什么摄政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