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伐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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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的吴成良现在也只剩下两百人,自保尚且不足,左翼的太平军一分为二,一边与清军骑兵缠斗,一边加入正面突击的战斗,而友军山贼们也已经被击溃。这样一算起来,太平军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可调动。
种种现象都在告诉西凌阿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西凌阿实战经验不多,但好歹是府门之第。从读过的兵书上来看,自古以来帅旗便是重中之重,帅旗一倒,士兵也就没有了底气。
想到这里西凌阿不再犹豫,他指着那狼旗说:“儿郎们!随我来!”
清兵们虽一时还不知道西凌阿的全部心思,但是看见那半空中随风飘扬的灰色狼旗,心中就已猜到了几分。
座下的马儿还未休息一会马上就被自己的主人所催动,“轰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正红旗在高速移动中“哗哗”作响。
一协的冲锋加上二协的士兵上千人,对于绿营兵来说,除了兵力优势以外各项优势也暗示着陆应谷的正面抵抗失败是早晚的事情。
“大哥!”石信天看见来后方滚滚而来的敌兵部队赶快提醒杨越。
杨越瞬地转过身,冲过来的清军已经过了半程,正在加速。而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二十名近卫兵还有四名护旗手和一名掌旗手,这么点人在上百人的骑兵冲锋下骨头渣都不会剩。
“传令一协后两列的士兵立刻回身加入战斗!”
石信天连忙抓过一个传令兵高声吼道:“快去!”
随着鼓点声的改变,一协的士官们来回传递着命令,最后两列的士兵得到命令在自己的班长的吼声下整体转向。从冲锋中的一协里脱离出来,跑向帅旗。
虽然在鼓点声和士官的传递下,命令被非常秩序的传递,和山贼比起来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无奈清军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一协士兵赶到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结阵了。
杨越知道这是自己遗漏的失误,在没有预备的情况下,将帅旗与指挥部暴露在敌军的视野和攻击之中。
现在他只有尽量来弥补了,他抽出腰间的长剑,高声叫:“竖起枪刃!靠紧自己的战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战胜敌人无谓的冲击!!”
随着他的声音,二十名近卫齐齐抽出腰间长刀,护卫在杨越身旁。阳光直射在灰色的狼旗之上,锋芒毕露。
“冲!”
“杀!”
四百名一协士兵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喊杀声,在清军的铁蹄声中,悍然无畏的冲出去。
厮杀,四百多凯旋营士兵对五百清军骑兵,围绕着灰色的狼旗拥挤成团。
清兵用手中的大刀长矛,仗着马匹的高度,频频收割着下方敌人的生命。一协士兵则二三成对用手中的长矛互相配合,将马背上的敌人刺倒在地。
胶着的战场随着厮杀不断抛洒着鲜红的热血,原本牵制左翼太平军的清军骑兵部队听到西凌阿的号角声,立刻脱离了二协。
短暂的拉开距离后,朝着混乱的帅旗冲去,他们加入这里之后,杨越将面临更大的压力。并且他已经手拿长剑混杂在士兵之中,已经无法发出任何的指挥命令。
周博文得知后方的混乱之后,也不再顽固不化地等待帅旗的命令。当机立断,命令六百二协士兵火速加入帅旗的争夺,然后他一肩挑起正面对陆应谷的突击,指挥士兵冲得许州兵不断后退。
在凯旋营和清军正在激战的战场后方,溃逃的山贼们已经逃到了村子门口,见身后并没有清军追兵之后,他们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庆幸自己又没和自己的妻子儿女人鬼殊途。
但他们弄出的动静让年迈的村长误以为清军进村了,当即率领着全村的父老还有凯旋营伤兵从房屋中大喊着冲出,挥舞着手中的钉耙锄头和菜刀。
没想到撞见的却是村子里的男人,说了来由后,还活着的山贼纷纷和自己的婆娘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只有马明龙一个人不理众人哭泣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提着刀呆呆地看着远处那胶着的战场。
“二秤子呢?!!”柴丰隆浑身是血,在人群之中找了一圈后问旁边的陈有志。
陈有志同样是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在清军的追逐中他的武器也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他眼睛里含着眼泪:“死了,我看见他挡在我前面,清狗一矛把他插穿了。”
柴丰隆呆滞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愕然不语,过了很久,他哭了:“那些天杀的清狗!他可是五个孩子的父亲啊!!”
那年,柴丰隆陈有志马明龙还是村里三个老实的庄稼汉,那时的二秤子皮包骨头,篮子里放着几个刚下的鸡蛋,经常和他们三个同路去城里换几个油钱。
那个时候,柴丰隆很瞧不起他,觉得他胆小怕事,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人都不敢抬起头,整天都是缩着脖子。
直到那一天,从官府门口扔出来五个被戳瞎了双眼的孩子,有男娃有女娃,四五岁的样子。两只眼睛鲜血直流。在那样寒冷的天气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无助地躺在地上哭。
有人说,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是没交上税的农民,知府很生气,这不是和自己的绩效做对吗?
派人将他们全家老少全部都抓到衙门里,从鞭子抽、用棍子打,可是他们还是口口声声说家中没有存粮。知府怒了,心想这些人身上皮子厚忍得了,可你们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遭罪吗?他挖出孩子的眼睛,把钉子钉进孩子细嫩的手掌。
没有父母能够忍受自己亲生骨肉这种凄惨的叫声,可是有些人家里,真的是一点余粮都没有了,他们没有一点办法,只有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受尽折磨。
这五个孩子的父母在牢中便被打死了,对于这种懒惰的刁民,知府向来不会留情,税都交不上留有何用?!
在那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五个孩子就被这么扔在了衙门门口,仿佛就是知府在提醒着所有百姓,自己在这城里的权威。
孩子的哭声穿过大衣深入每个人的心里,可是他没已经没有了亲人,而且在这大街上没有人敢过去将他们捡回家。
在那种情况下,五个孩子的命早已经没了。没过多久他们就冻得哭不出声音了。几个衙役嬉笑着拿着树枝挨个去按他们的手指,压的他们生疼,再次哭泣,才又哈哈大笑着又去按另一个。
就是那天。
柴丰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二秤子突然拿起一块石头,大叫着冲出去。当他咆哮着冲出去时,他们三个,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跟着他瘦弱的身子后冲了出去,他们面目狰狞,大声吼叫着,用石头把那几个衙役的头砸得个稀巴烂。
就是从那一天起,他们就不再是这大清王朝的百姓了。
他们是匪!注定要被官兵追、被官兵杀。
直到,马大哥在连山找到块好地方,连山这块招牌也算是立了起来,随着周围的旱灾还有官府的压迫,山寨的人越来越多。在时间的流逝中,每次出去袭击商队和官兵的时候,二秤子都像是杀神在世般,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满眼血红。
但不变的是,每天晚上,当柴丰隆巡逻,路过他房间的时候,总能听见二秤子轻声给孩子们讲着故事。而那五个孩子总是能够在故事的高潮时刻发出天真可爱的嬉笑声,尽管他们五个都没了眼睛。
他是一个好爹,柴丰隆经常这样和大伙说。
“他是五个孩子的父亲啊!”柴丰隆满脸泪水,矮个子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此起彼伏。
“他不该死的!”其他人也哭了。
陈有志抬起头望着这里所有的人:“杀清狗啊!!”
“杀清狗啊!!”
“杀狗官兵啊!!”
没有任何理由的,全村男女老少发出冲天的怒吼,就连凯旋营的士兵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将手中的武器举起。他们看着坐在前方的马明龙。
感受到了他们目光,马明龙紧握着手中的刀从地上站起来,将身上碍事的皮甲整个扔在地上。在阳光下高举这手中利刃:“屠尽清狗!!”
“屠尽清狗!!!”
(本章完)
第47章 狼旗()
骄阳如火,血染的黄昏浇灌在每个人的脸颊上。尽管他们没有钢铁般的盔甲,没有钢铁造的武器,但是在此时他们却拥有了钢铁般的意志。
在他们面前,任何阻挡都显得苍白无力。
多年后,有人问越军退役的老兵:“为什么越王的凯旋营能够一生征战无败绩?”
老兵微微一笑:“因为每一名士兵都有站在战场上的理由,并且他们的百姓始终爱戴着他们,憎恨着敌人。因此,兵锋所指,势不可挡。”
死亡是唯一一盏亮着的灯塔,无论你驶向何方,最后都会达到他所指引的方向。一切都将逝去,唯有死神永生。
半空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随着血腥味,裹挟在风中,随之飘散。
这里的厮杀已经过了最初的冲击,双方的人马互相挤压在一起,没有人能在里面听见长官的命令声。
耳旁充斥着无尽的惨叫,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将武器刺进敌人的心脏来捍卫自己的生命。
不少清兵都失去了战马,沦为了和敌人相同的步兵,但是和凯旋营的士兵比起来,显而易见,他们手中短一些的马刀在太平军失去阵列优势后,会占尽优势。
杨越将剑从敌人身上抽出,他身边的近卫只有几个了,石信天被人流夹在了远处。石头已经不奢望能够再跟上杨越的步伐了,只能带着身旁的士兵挥刀朝敌人的身上砍去。杨越现在身处战阵之中,根本不知道前方的突击如何,作为统帅,这让他感到莫名的焦虑
他稍微恍了下神,便有一个清兵挥刀朝他砍来,近卫毫不迟疑地扑过去将来人扑倒,拳脚并施。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杨越双手握住剑柄插进敌人的脖子,随着鲜血溅出,清兵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成了了这片黄土上的又一个亡魂。
邓山林全身僵直站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双手铁青,紧紧的握住帅旗。不管是清兵还是凯旋营士兵,都是朝着他手中那显眼的帅旗涌去,这里的战斗更加残酷。邓山林身旁四个护旗的兄弟已经躺下了三个,清兵和凯旋营士兵共同挤在这大旗周围,相互杀戳,并且朝着帅旗的方向挤去。
齐布松敖随着清军的人流冲进去,他就站在距离邓山林二十米不到的位置。从背上取下弓,将弓弦拉得满圆,睁着一只眼睛凝聚看着抓着帅旗的那个敌人。
随着他的目光,那名敌兵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这双饱含的杀气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让清兵很奇怪的是,那名太平军并没有任何要闪躲的意思。脑袋上冰冷的面甲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整个人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手中的弓箭。
齐布松敖松开手中的箭,随着一声清脆的弓弦声。离弦之箭飞快的射了出去,“砰”,一张盾牌挡在了前面。尽管箭矢没入了大半,但是最终却还是没能射中那名敌兵。他恼怒的大骂了一声,手指随即从箭壶中再次抽了一支箭,瞄准着掌旗兵的头上。
那个太平军还是面对面的看着他,汤齐布松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脸上究竟是惊恐还是嘲笑,“看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狠狠地骂到。
“嘣!”他松开手指,蓄力已久的箭矢射出。齐布松敖看见那名护卫在旁拿着盾牌的太平军张大了嘴,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可是已经晚了。
“砰!!”
箭矢狠狠地撞在了太平军士兵的脸上,一股鲜血随之溅了出来,那名敌兵整个身体带着大旗“锵锵”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脚跟。齐布松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却发现那名敌人晃了晃头,毫不犹豫地又上前走几步,回到刚才的位置,将大旗再次插在地上,然后抬起头继续注视自己。
显然,那支箭没有正中。
齐布松敖愤怒了,没有猎物敢这样对待他熟练的箭术。再次张弓拉箭,可是,他却发现无论如何使力,这弓弦都无法再拉动分毫。
他楞了一会,缓缓地低下自己的头颅。一把血红的枪刃已经透体而出,随着枪刃猛地收回,他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头看去,却发现那名敌兵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鲜血顺着面甲的缝隙流下邓山林脖子,然后是他的胸口和肚子。刚才那一箭正中了邓山林的左脸,凹下的面甲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碎裂成几块,深深陷进了他的肉里,这种痛苦无法言喻。
可是尽管脸上火燎般的疼痛,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