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书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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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上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黄花大闺女。其实诗词都是鬼话，能听懂的青楼女子又有几个，多半只是装模作样，骗骗男子口袋里的银子。
赵峥兴奋地带着宁叶进了楼，那李妈妈看见赵峥来了，便朝他们走了过来，只是人还没走近，一声如老鸭嗓子的娇媚便传了过来。
“哎呦，赵小公子，您来了啊！快，快，里面请！”
李妈妈脸上抹着厚厚的一层胭脂，这一笑，脸上的粉都掉了几两，宁叶看得直咂舌，赶紧将目光从李妈妈脸上移开。
“李妈妈，裴公子他们在哪？”赵峥问道。
“裴公子啊。。。”李妈妈想了想后道：“他们就在二楼的天香房，我带你们上去。”
“不用了，李妈妈你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我们自己上去就是了。”
“那好吧，如果赵公子有什么要求，只管叫我。”
说完，李妈妈扭着老腰离开了。
二人上了楼，方一到天香房，男女的嬉闹声便传了出来，宁叶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只听到几个男子不停地喊着“喝喝”，女子则在一旁助兴，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声娇羞妩媚的呻吟声。
最令宁叶意外的是，此刻赵峥的脸已经红透了，看着样子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场景。宁叶干咳了两声，把他给唤醒了。
“呵……让子敬兄见笑了。”赵峥微红着脸有些尴尬道。
宁叶早就听魏伯说过赵峥的这群朋友了，喜欢来这种地方多半是些好酒色的公子哥，能有什么作为。只是这证赵峥的表现着实让他好笑，既然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挑在这种地方。
赵峥在房门前整了整衣冠下后便推开了门。
房间里三男五女搂搂抱抱的坐在一起，看年纪也比赵峥大不了几岁，最大的也就和现在的宁叶一样。
见进来的是赵峥，其中一位公子道：“你怎么才来啊！快给赵兄腾个地。”
宁叶进房间后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带夹带了女子的胭脂香，味道甚是古怪。
其中有两个女子挪了挪屁股给赵峥让了地方，赵峥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他一座下那两名女子就媚笑着像蛇一样的缠在了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就像饿急了的野兽，估计可以把这清秀的小公子生吞活剥了。
赵峥试着将身上的女子推开，可是双手一碰到她们的身体，那名女子就会发出蚀骨销魂的魅叫声，搞得赵峥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赵峥眼看是挣脱不了这两条美女蛇，干脆转移的注意力问道：
“对了，裴兄，你们不是来找林姑娘的吗？怎么没看见她？”
两名女子一听赵峥问林君瑶顿时就不乐意了，身体在赵峥的身上一阵扭捏，气若游丝道：“公子你都有我们姐妹了，怎么还想着林君瑶，难道我们伺候得不好吗？”
赵峥经不住她们的妩媚攻势，连连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而已。”
那裴公子笑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戏弄赵兄了，今日我等聚在一起是有要事相商的。”
两名女子听闻嗤嗤一笑，虽然没有像刚才一般狐媚，但是仍旧缠在赵峥的身上一刻都不松。
“林姑娘回乡了，估计这些时日是见不到了。”裴公子接着说道。
在场最失望的还属宁叶，他不禁苦笑，算上前两次，这次应该是自己第三次来找她了，却总是无缘得见。还真是绣羽衔花他自得，红**竹我无缘。
这时那裴公子也注意到了宁叶，向赵峥问道：“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王子敬，是家姐的朋友。今日来也是来为我赵家出谋划策的。”赵峥赶忙介绍了一下。
虽然宁叶不怎么想和这种人打交道，但既然来了总要给赵峥面子，便一拱手道：“在下王子敬，幸会。”
场内的公子们相继简单地向宁叶寒暄了几句，接着就由赵峥将话题引入这聚会的主题。
第41章 惊蛰（）
赵峥当下就将自己家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
宁叶左右无趣找了个椅子坐在了一边，他方一落座一名女子很自然的就靠了过来，宁叶微微朝女子一笑，然后在女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女子刷的一下就从脸红到了脖子。
女子轻轻锤了他一下娇嗔了一句公子好坏，然后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他的身边，只给他倒倒茶，剥剥水果皮。
裴公子听完赵峥的一番话，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姐姐做事何等精明能干，全杭州的生意人谁不知晓，还有你说的那个魏伯在车行做了几十年，断然也不会犯下如此错误。肯定是侯家和明家有人暗中使坏！”
“明公子一直就很钦慕的我姐姐，而且我看姐姐也对他有些好感，他应该不不会对付我们赵家吧？”赵峥道。
宁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大小姐的八卦，竖着耳朵听得更加仔细了。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明谦就想暗中给赵家使绊子，然后霸占你姐姐乃至整个赵家。”
“不至于吧！”赵峥仍有点难以接受，在他的认知中明谦应该不会有如此卑鄙的。
“诶，赵兄，我觉裴兄说的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另一个公子说道。
赵峥始终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言论，但也没有去给明谦辩解。几个人分析来分析去，很快又把嫌疑放在了侯家的身上，然后说着侯家种种可能暗中使坏的动机，甚至还猜测是侯家的老爷侯明府暗中联通侯毅一起策划了此事。
起初宁叶还以为能听到关于大小姐一些别的事，可是后面几人很快就说道了侯家，而且越说越玄乎。总之话题的中心就围绕着侯家和明家谁最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展开。完全他们忘记了这次聚会的目的，是想办法解决当前局势对赵家不利的影响。
宁叶听几个人说话无趣，便和身边的女子聊起了天打发时间。
“公子，茶凉了，要不要奴家给你斟一杯？”那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不用了。你叫什么？”宁叶说着，勾起女子的下巴。
“奴家叫小翠。”
小翠不过才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纪，看着她稍显稚嫩的脸上涂着浓浓的胭脂，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宁叶悄悄一怔，收回了手。这些女子都是苦命人，自己又何必再去轻薄人家，更何况她们卖身青楼又有几个是自愿的。为失三从泣泪频，此身何用处人伦。虽然日逐笙歌乐，常羡荆钗与布裙。这些这或许就是她们共同的心声吧。
宁叶尊重别人，也选择尊重自己，微微笑道：“哦，小翠，我问你个事，你们这翠仙阁的花魁今日不在吗？”
“不在。”
“哎，我曾几次来翠仙阁都未曾见过这花魁，这次也是如此，看来我们之间还差那么一点点缘分。”
“这每日想要见林姑娘的人何其多，很多人来了也没机会见到，公子何必如此，”小翠魅声说道。
两人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聊着，一旁的裴公子见宁叶自进来起就没怎么发表意见，此刻见他闲得和一旁的女子聊了起来，便道：“王兄，你觉得我们说的可有道理？”
宁叶没怎么听他们说话，又怎么能知道对方的说的有没有道理，随口道：“几位分析的很有道理在下佩服万分。”
宁叶的马屁甚是管用，那些公子听后神态甚为得意。
“王公子不知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也参详参详。”
宁叶见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便随便说了一点。
在他看来这些富家公子不过是闲着没事，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罢了，哪能真的为赵家的事费心劳力，更不提用心考虑自己的想法。
果真这几位公子还没等宁叶说话便打断了他的话，又开始了自己的高谈阔论，对宁叶话提出异议，再之后几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相互争执起来，办法倒是想了不少可是最后又被他们一一否决了。
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间就是两个时辰。可笑的是这两个时辰内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都没有想出来。
宁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开，赵峥还想让宁叶多留一会，不过他以家中尚有事情要处理为借口推脱了。
从翠仙楼回家时天色已经暮了，一进门宁叶就看见可儿在堂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宁叶回来，可儿急忙小跑到过来，急切问道：“大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是不是遇到很麻烦的事了？爹爹一直都没有回来，中午我也去赵家找他，方才知道大小姐病倒了，爹爹也不在，真是急死个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车行里有一批木材出了点问题，魏伯去处理了。你不用担心。”见她急得陶腮粉红，宁叶笑着安慰道。
出事的是大小姐，她的至亲好友之一，她虽然表面点头，但哪能真的安心。她的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宁叶的。
“好啦，等会我在与你细说。有吃得吗，我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宁叶道。
可儿今天因为担心爹爹和赵家，所以中午的饭菜只随便做了点，此刻她还没来得做晚饭，难为道：“还有几个中午吃剩的馍馍，你先填一下肚子，我现在再做作点。”
“不用了，几个馍馍够吃了。”
“这……”可儿犹豫了会。
“好了，快去吧。”
可儿嗯了声，去了厨房。没等一会便端着一盘小菜和几个白面馍馍走了回来。
“这不还有小菜嘛！”宁叶调侃道。
可儿莞尔一笑，眉间那隐隐的一丝忧愁也消散了不少。
“都是午间没吃完的。”
宁叶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馍馍，沾了沾汤汁狠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嗡嗡的说道：“赵家车行新制造的一批马车出了点问题。”
“严重吗？”可儿追问道。
“制作车轴的木材有些开裂变形了。我和魏伯查了下应该是有人在木材上做了手脚。”
当下宁叶就将赵家、侯家和明家竞争皇商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这件事发生对赵家竞选黄商会产生的影响也都告诉了她。
可儿一听是侯家在背后捣鬼，还让大小姐辛苦付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后，银牙紧咬，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们可以报官啊！让官府给我们讨回公道！”
“我们并没有力的证据，就算有证据，不要忘了侯家还有个度支副使撑腰，这件事最后能对侯家产生多少影响可想而知了。”宁叶道。
可儿气的一拍桌子，宁叶本以为她会怒骂一声，谁知她竟无声的落下泪来，模样甚是委屈。宁叶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为大小姐着想，竟然能为大小姐受到不公的待遇而落泪。
宁叶赶紧安慰着：“别哭啊，其实吧赵家不竞选这次黄商也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可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瞪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宁叶，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为了让小妮子放心，他接着道：
“其实和官家做生意本来就没有多少利润可图，官场冗杂，各级官员都需梳理打通，花在这上面的钱不会是个小数目。而能赚到的也很少，一般来说朝廷拨下来的款，下面各级官员多少要拿一些回扣，这么一层一层地扣下来实际能运作的钱也就没有多少了。其实吧，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坐在空椅上的皇帝也清楚，所以普通的商户和朝廷做买卖不是为了赚朝廷的钱，而是为个名声和朝廷的这层关系。毕竟和官家搭上关系后，往以后再与其他人的生意就会好做很多，别人也乐意与你交好，毕竟谁都希望和官府搞好关系。”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这其中有个明显的隐患，就是朝中官员调动频率大，一个官员在一个位置上一般做个两到三年就有可能调走，这样一来，就给维护官商之间的关系带来的很大的麻烦。而这关系嘛，就好像一根绳子，其中无论哪一个环节出问题绳子都很容易断。一旦出了问题，那得罪的不仅仅是几个官员那么简单，甚至还会牵连出皇家。还有一点，和官家做起了生意，日后的一些决策难免会受到官僚主义影响，决策不对只怕也是进退维谷。侯家和明家之所以对黄商感兴趣，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朝廷中有人，接下皇商后没有太多顾虑，还能大赚一笔。对赵家来说这单生意却就不同了，赵老太爷虽然也在朝廷当过官，所谓有人茶凉，又有多少人真心会为赵家着想，搭上皇商，也会束手束脚如履薄冰。如果我是大小姐我就不会太在意这次竞选皇商的事，而是把时间花在市场的运作模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