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有江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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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破。刘健微微一笑,将两人上下齐齐大量一眼,见他们俱都是百姓装束,也不点破,放下手中宝剑豪爽道
“走,去醉仙楼请你们吃肉喝酒!”
“这条街解禁了么,看着怎么还有许多官兵在里面晃荡?”
李定国、张鼐本能地向外张望了一眼,随即齐齐笑道
“官军与我等,就像那水与火刀与盾,能不照面还是不要照面的好。公子若是真想请我们吃酒,倒不如将你怀中那些稀罕物,随便打发一些,反而来得更实在!”
刘健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向柜台里面的几个店家望去。
谁知李定国、张鼐轻轻一笑,随即各自掏出一张钱庄的银票,压在一把短刀之下,望着店里的掌柜默默一拱手,扯着刘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这是,莫非这家店是黑店,还是本就你们打入城里的一处掩护,可这是兵器铺子呀?”
李定国哈哈一笑,掩嘴道
“刘公子想歪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公子,毕竟你是人地两生。此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弄得下来的,乃是武当山那无数信徒共敬的无名老道,挨不过武当派当今三大弟子的多次恭请,才以他老人家名义开出的这家刀兵铺。若非是他,那官家岂能容下?”
哦,刘健这才恍然大悟,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一道人影来。
果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嗯,看来在那城头上与那莽汉一场莫名其妙的架,打得还是有些缘分,抽时间,应该去寻他说说话。
看到刘健忽然沉默下来,张鼐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
“刘家小公子哥儿,那无名老道是天下公认的活神仙,神通广大,而且已经很多年不轻易见人了。你身上也有那么多神奇,叫我看来,刘小哥儿真应该专程上一趟武当山去,没错就会有一番奇遇。”
相见不如相闻,有时候,越是天花乱坠的东西越是见不得,一见便毁人三观。
刘健沉吟了一下,嘴里打着哈哈
“有缘当然应该一见呀,只是若真像大兄说的那样,人家得道高人又岂能是随随便便见我的,而且还是像我这样来路不明的人。”
张鼐一听,马上接腔道
“说来巧了,这一点刘小哥儿还真不用担心。我家父亲,早些年曾”
话刚说到这里,一旁的李定国顿时面露不悦,毫不客气地伸手便拦道
“张鼐,咱们私下是兄弟,但大义终须各为其主也。你家义父有奇货可居,我家义父便是要饭花子一个,是么?你若再以此勾连、蛊惑刘公子,我们这便就此割袍断义!”
张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一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腰间的长刀。不过转瞬之间,他马上默默一点头,紧紧闭上了嘴巴。
刘健暗暗一笑,似乎猜到了一些二人此番前来的真实意图,于是四处望了望,百米外恰好有一处大大的“酒”字招牌,于是伸手一指道
“两位大兄,民以食为天,这走了半日,我也肚子咕咕叫了。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让小弟做东,去那里随便吃些酒肉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观察了一下四周,看到那里前后左右都进退自如,于是也就欣然跟了过去。
李定国明显要少年老成得多,一进酒肆,迅速扫视了一眼店中食客和店面,很是低调地叫来店小二,要了一间包房,又亲自点了店中几样特色菜式,一行人这才依次坐定。
一人吃了一杯茶,店小二笑模笑样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对怀抱乐器的唱曲小娘,贼兮兮地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放在李定国身上
“这位小爷,酒菜在后厨做着,还须一时半会的光景,要不要些唱曲的小娘儿解解闷?”
李定国定睛瞅了一眼唱曲小娘,特别在她们手中的乐器上看了看,这才扭头看看笑眯眯望着小娘子羞羞模样的刘健,向张鼐示意道
“咿咿呀呀的曲子,听得叫人浑身没劲,我就不要了。你且问问这位小爷,瞧他要不要一个解闷?”
话音未落,张鼐忽然瞪起双眼,拍桌叫道
“哥哥不要,我要什么唱曲解闷,听得昏昏欲睡。不要不要,走走走!”
店小二脸色微变,慢慢看向刘健
“这位小爷,您”
刘健嘻嘻一笑,随即招手道
“不就是唱个曲儿么,行啦,两个都留下来吧。另外除了酒肉,店里可还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送上一些,今儿我是地主。”
0073、约法三章()
吃到一半,张鼐忽然起身抱拳,告罪离席道
“刘家小公子哥儿,李兄有话要对你讲,他为长,我就先出去暂避一下,他说完我再回来与小哥儿也有话说。”
刘健一听,咚地一声放下酒碗,笑道
“别呀,既然两位都是有话要说,何必这么费事,大家又都是兄弟,三头六面,直接放开了讲就是。分什么分呀,你们搞这么负复杂,万一我一紧张,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李定国、张鼐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将房中闲杂人等赶将出去,李定国沉思半晌,从怀中摸出一物,将其放在刘健面前,郑重其事起身一揖
“刘公子,此乃在下义父亲笔书信一封,和田宝玉印信一只,大丰钱庄万两银票一张,请公子笑纳。这里我就不多言了,书信中刘公子一看便知。”
嘿嘿,看来又白白发了一笔大财。
刘健扫了一眼酒案,转头看向张鼐,也是一声轻笑,无声地示意了一下。
张鼐有些多少忌惮地看了一眼李定国,深吸一口气,也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物置于桌上,然后猛然抱拳道
“刘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闯王大军此番兵临城下旋即解围而去,一多半是看在公子神威的面子上。也因此鄙上义父一再郑重教我传言公子,愿与公子从此结好,不管以任何盟约方式都可。如若公子愿意,鄙上义父先自约法三章”
“其一,一旦结好之后,从此有公子的地方,除非公子主动邀约,闯营决不踏入半步。”
“其二,一旦结好之后,如若公子有难或有需,闯营只须一声召唤必赴汤蹈火而来,解危扶困,在所不辞。”
“其三,有朝一日突然闯营得了天下,必有公子一席之地。”
嘿嘿,刘健摇头晃脑地听完,忽然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嘴里极其认真道
“张小哥儿,闯王这先行自己来了一个约法三章,好是好,但比起黄虎大王爷诚意上可就差了几分,还不如来张什么地方的银票更实在些儿。”
张鼐一听,脸色微变,半晌方才嘴里吭哧吭哧道
“刘家小哥儿,此番进城提着脑壳来见你,是因了李兄言之凿凿说他曾向公子引荐过在下。既然有他一番引荐,想必虽然我们这是初见,但闯营不比其他几家幸存下来的那些个八大王。俺们是一口一个唾沫,吐在地上就能砸个坑,就是被打得只剩下十七骑,闯王也从未想过那种假投降的勾当和伎俩。所以,公子若是以金银财宝和银票算作诚意,那老实说,我闯营还真没有!”
话音未落,李定国直视着张鼐,缓缓眯起双眼道
“张鼐,兵者诡也,只要能骗过朝廷和狗皇帝,只要是为天下义军大势所向,用什么法子,那是每个八大王自己的事情。你们只是八大王之一,你们不愿意那样做,那是你们一家的事情,不要指桑骂槐说别家八大王的计谋高下。能以一句话,骗来钱万贯,休兵两个春秋,那是本事!”
张鼐冷哼一声,无论是年纪还是深入敌方后的胆色,到底气势是弱一些,当即闷头坐下不说话了。
当然,这也与他跟刘健不过是初见,而且还是直捅捅索贿带给他的压力更多一些。
看着两个表情不一的少年人,一副小公鸡斗架的模样,刘健就觉得十分好笑。只是不知道他俩在对官兵的作战中,以及相互之间的残杀之下,是不是另外一个狰狞的面容。
不过,他二人带过来的这两个最大混世枭雄的示好信息,却是正好暗合了自己要在这郧阳府两万平方公里,以及毗邻又两万平方公里的广大山区和半山区,建立一个秋毫无犯的“大明特区”,莫不真是天意?
想着,刘健于是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起身首先与张鼐握手道
“张小哥儿,请你替我带这样一句话回去”
“闯王提出的自我约法三章,我可以先考虑一下。到时闯营大军与我之间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在三个月之内,我会以某种昭告天下的方式布告天下,你们也就自然会知道了。”
“至于你们如果私下还想有什么盟约,届时可以还是由你作为使者前来密谈就是。”
说着,他看了一眼李拾柴,李拾柴会意,急忙将一个布袋子双手捧了起来,缓步走到张鼐面前。
“来了就是客,此乃几样万里海外的小玩意。两种吃食,其一叫做天酥肉,其二乃是三口饱。一种随身护具,名曰五指神刀,可砍可削可锯可刺。一种行军神器,名曰自来神火,手指一动火来,手指一动火去”
“此四样小意思,算作我与闯王的见面礼,同时也作为样品吧,以后闯营如若觉得好,需要大量配备军营,可以黄金、珠宝、玉器来购买或者交换。”
张鼐本来听得喜滋滋的,听到后面一句话,顿时露出哭丧起脸来,啜着牙花直吸气道
“刘家小哥儿,你拿出的东西都是神物神器,这个我们是已经耳闻也是亲眼所见了的。可是这金银财宝嘛,实在是、实在是俺们都稀缺得紧,恐怕买不起啊!”
“闯营打遍了半个江山,穷得真是出了名,这个我倒是也知道一些,嘿嘿”
刘健呵呵一笑,不再看张鼐一眼,转头望向李定国,却是另一番言语了。
“李大兄,今日出来,也不知那小马儿是不是有感知,竟撒着欢儿拿嘴咬我衣裳,现在方知原来是你要进城来。你可不知道,第一天牵它回来,它真的跟个人似的,扭着脖子,就是不瞅我一眼,嘻嘻,现在觉得它实在是有趣得紧!”
李定国听得也是一阵向往,嘴里由衷道
“若真是照公子这般说,看来义父将宝马赠与你还是天意,公子与那马儿这个缘分兴许早就定下了,哈哈。”
“也许吧”
刘健说着,手一挥,李拾柴飞快拎起一个布袋子,将它费力地搬到了李定国脚下。
“这是你家义父最喜爱的天酥肉,点了名的,所以别的也就不给他了,就这天酥肉,一次性送上三十份,嘿嘿,够他吃一阵的。”
李定国一听,忽然扫一眼张鼐,随即一笑道
“刘公子,这送是情分,但不能长久这样对吧,既然公子对闯营有言在先,何不对我们也如此这般呢?你看这样行吧,下一次再来,我们直接以公子点名的金银财宝交易,概不赊欠。”
刘健顿时笑逐颜开道
“当然可以啦,我正求之不得也。”
0074、襄阳城,靖王府密诏()
从县城里一出来,两人尚未分道扬镳,张鼐便回身望着城门,恨恨地啐了一口道
“可惜了义父一腔热诚相待,自许先行一个约法三章,他却将这番天大的心意视作粪土,竟拿那肮脏金钱相比。当今天下,他真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我闯王大旗所指之处,有这样一个约法三章!”
李定国看着张鼐义愤填膺的样子,却是轻声一笑,唤出路边草丛深处的人马,随即翻身跳上自己的那匹青骢马,这才低头道
“鼐弟,做兄弟了一场,以后怕是越来越难得相见,而且相见怕也是要唉,算了,做兄长的最后送上一言。你现在说的话,看的人,最好不要用在刘公子身上,为什么,你如果现在不知,将来一定会知道的!”
说着,他忽然下意识地抬起头,定目望着冬日高不见顶的天穹,暗暗叹口气,随即猛然一鞭子,就此绝尘而去。
“少将军,俺们这就也上路走么”
见张鼐愣愣地站在原地,低头不知想着什么,一名亲随犹豫半晌,发现城门已经有兵卒开始奇怪地频频向这边张望,于是赶紧出声提醒了一句。
张鼐这才警醒,抬头又盯着城门狠狠看了一眼,随即也是打马而去。
李定国、张鼐走了没一会儿,从总兵府回来的曹三毛,便一路寻找了过来,急急慌慌地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书函递了过来。
“公子爷,这是黄将军刚刚从襄阳府靖王爷那里拿到的密函,说公子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刘健接过密函,眯眼想了想,随即一笑
“靖王爷,可是那个被人家摸了黑桩的傻子王爷朱翊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