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班超-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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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尔虞我诈,倾轧背叛,杀戮征伐,每一个人每一个部族都渴望繁衍壮大!
日月相济,阴阳契合,万物方盛,天地间最美不过阴阳和谐之时。生命的激流,灵与肉的交融,人生的全部涵义,令淳于蓟与蒙榆此刻都被深深震撼!
老酋长知道淳于蓟与蒙榆想什么,她平静地道,“泱泱中土,浩浩传承,将军自大汉上国来西域,定知此石雕由来。可将军亦能知其背后意蕴乎?”
淳于蓟先颔首,后又摇了摇头。他是墨侠,奇闻秩事知道得多,自然知道这石像的来历。他当年痴迷剑术而读书太少,此时只恨自己不是满腹经纶的班司马,还真说不出其背后意蕴。
当年的西王母羌国,便是以男人的阳物为氏族的图腾作为膜拜偶像。每年的元旦日(注:即阴历正月初一),部族便要举行盛大的礼仪,对着木刻的男人性器顶礼膜拜。这座雕塑其实便是《西牝求子图》,居于高山之巅或戈壁沙漠之中,气候或极度寒冷或极度炎热,妇人生育不易,生养子孙便是各部族的头等大事,是部族走向繁荣昌盛的全部希望!
每一个民族都走过生殖崇拜这一原始阶段,生命神奇般的诞生令那时的人们虔诚地祭祀、供奉生殖器偶像。在以女为尊的西王母羌国(注:所有游牧民族习俗),经久不衰的便是生死崇拜,男人死后,坟头会插有用木头雕刻成的女阴。女人死后,坟头则会插上用木头雕刻成的男阴形象,以便让其在另一个世界依然能繁衍生息、不再寂寞。
老酋长又道,“将军可知男儿爵中为何物?”
淳于蓟想起在老酋长金帐中饮过的那两爵玉液,便充满感激地直言相告道,“吾少时曾受过胸伤,本已自愈,不料自上山以来,此疾复犯,头晕难耐,胸部欲裂,几至奄奄一息,靠勉力吐纳支撑一时。咋日幸得南山侯救治,适才又饮酋长酒,已能忍耐晕眩。如果我猜测不错,此爵中定也是此物……”
老酋长笑道,“此乃吾祖王西王母所酿,千年琼酱玉液,曾敬献黄帝、穆王与孝武大帝,有天地调和、疏阴济阳、延年益寿之效。咋夜族中众长老含泪下狠手,替将军与众将逼祛身上寒湿之毒,生死一步之遥,也只有将军与众将这样人杰方能经受得住。”
淳于蓟闻言,赶紧面向众长者躬身抱拳相谢。
老酋长却又道,“天地万物,始自阴阳,阴阳成万物生。所谓人者,阳在外阴之使,阴在内阳之守。元阳为生命之本,元阴为生命之根。生发吾身者真阳之气也,成立吾身者真阴之精也。今将军元阳已经归体正位,然仍需阴阳调济方能相谐重生,抵御寒湿侵袭,再不畏高寒之苦。世事万物,红尘漫漫,终难逃生死轮回。生即死死即生,生生死死不过一念之间。生命短暂,何故纠结于世俗而禁锢胸怀哉?!”
虽然表情十分恭谨,但或许淳于蓟确实愚钝,老酋长的话未让他茅塞顿开。
在内心深处他坚定地认为,这雕塑不过是原始部族对诞生强壮生命的渴望,对愉悦生命的向往。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劝吾收了苏温耶么。他看一眼这尊动感十足的雕塑,又用余光扫视一下正对着雕塑沉思的苏温耶,不经意两人目光相遇,便火烫着一般逃离,仓皇看向别处。
其实,苏温耶那羞涩、躲闪的眸子,让他的内心是彻底妥协了。
“平生存壮志,莫道已白头。岁寒知松柏,长歌浩气留!”(注:此诗由班超后人,历史学者幽篁影作)
男儿行天下,终难免风花雪月,这无关男女爱慕之情。即便他是堂堂大汉墨侠,也曾少年豪迈,贵为大汉第一游侠,可美色面前一定还不是与凡夫俗子一样丢盔卸甲?!或许是自欺其人,或许内心深处的那份对薛云儿的愧疚,让他心里在纠结着、呐喊着、苦叹着,甚至咬牙切齿地闭目默吟铭志。
第五章 周公梦寻()
离开香艳的洞穴,将老酋长送回金顶王帐,淳于蓟与苏温耶携手走进那座白色的毡帐。在那张诱人的大榻上,淳于蓟果真放开胸怀,他们互相搀扶着、怜惜着,同沐爱河。
寒风在嘶鸣,生命在歌唱,昆仑之巅夜色令人沉醉!
年轻美艳的南山侯欲拒还迎、任凭轻薄,如脂玉般的白晰娇躯,娇羞后酡红的脸颊,充满诱惑,令淳于蓟爱不释手、无法自拔。他们珍惜时光,南山侯眸中春水慢慢融化开来,在那一声声惊呼般的吟唱声中,生命一飞冲天,直入云霄。
撩拨了一晚上,此时终于受到了“报应”!
攀上圆润的峰峦,尽情品尝险绝处那樱果美味。趟过坚实的平原,尽头的高阜芷草萋萋。情浓之时,高天淫雨菲菲,馨谷温溪潺潺,坚守二十七年的蓬户熠熠生辉,一任皎龙探幽,一任鲜艳的桃花绽放。皎龙在幽穴舞动,大呈淫威,扰得波涛汹涌,不到酣畅淋漓,岂能善罢干休?
身份尊崇却初经人事,皱着蛾眉咬着贝齿,娇娇女儿身却只得婉转承受。走过情窦初开的怀春岁月,经历过惨绝人寰的宫廷血斗,此时此刻却那么柔弱。慢慢的,撕裂般的折磨远去,奇妙的生命长廊渐渐变成一曲柔美的华章。迎送、紧缩、战栗,决绝,崩溃时的震颤酣畅淋漓,灵魂深处的呐喊即将喷薄而出!
这是男人与女人间的战争,这是阴阳契合,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探秘天地之战。起初是淅沥沥的小雨,但随着骁龙嬉戏、玩耍、翻腾、肆虐,那如毛细雨便渐渐变成中雨、大雨,最后变成滂沱暴雨,令日月黯淡、衰草萋萋、天地间一片泽国。
恶龙逞凶,终于令柔云无力招架,挣扎着想逃跑。但皎龙拨云撩雨,或如穿云裂石,凶残暴戾,令雪股沁赤。或又雷声滚滚,大雨倾盆,间夹着着霹雳闪电。或如细雨拍打荷叶,春潮阵阵,似一首乐章,更似一段柔情歌舞。终于,云层团团缩紧战栗,骁龙被困,似有山洪欲来之势。
突然,在嘶喊决绝的呐喊声中,堤坝垮塌,山洪喷涌而出,似欲将哪条老龙淹没在潮水中!
风儿骤然停了,瞬间云收雨歇,大战之后的战栗、疲惫、慵懒和回味,令山野间流水叮咚,任天地一片静寂。但这仅仅是前奏,恩爱相谐,互相抚慰,也就那么一会儿,骁龙便再度雄起,又一场大战骤然而起。
骁龙再逞威,大地再愠怒,大战再一次势均力敌,更加白热化。温热的浪潮伴随强大的吸力,欲将骁龙困在洞府,并最终被巨浪淹没。而强悍的长龙却对抗似的张口吐水,像是要与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山洪比个高下。水柱冲撞到山洪,发出的嗤嗤声、啪啪声,令人迷离,让人神往。
洪水交融,不知是被刺激,还是也要对抗,山洪更为泛滥。生命的每一次律动,都伴随着一阵强大的吸力,像是要吸入云层深处那个漩涡才肯罢休。阴阳相搏,宇宙旋转,生命在嘶吼,他们已经被无情吞噬,麻痹而没有丝毫触感的生命,就像坠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飘飘浮浮,没有着落!
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一场生命极致时刻的盛宴。初尝生命的甘甜,人性贪婪,令他们不知疲倦,无休无止,不知何处是尽头!
终于,繁华渐渐退去,潮声已落,盛筵已散,天地间只剩一地狼籍,天空中留下一声娇柔的叹息。长夜将尽,二人终于疲困地绞缠在一起,淳于蓟便在这华丽的梦中再一次沉沉睡去。临陷入迷顿前,他分明看到南山侯悄然将什么揉成一团,偷偷塞到自己枕下!
淳于蓟与南山侯都沉沉睡去,昆仑之夜夜色是那么安宁、清静,似乎远离了人世纷争,美好得俗人无法言说。笔者借用春秋手法,终写不尽昆仑幽境奇绝之妙,道不尽生命极致之美!
这一觉和这绮丽的梦境都很长很长,只到朝食时分,淳于蓟才悠然醒来。
睁开眼一看,华帐内帷幔飘动,幽香缕缕。头虽然还略眩,胸口虽然仍略感不适,但他神智清醒,身躯倍觉轻松,懒洋洋的似的,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心里不禁一阵惊喜。忽然又回味起梦中的那一幕幕绚丽情景,不禁闭目回味一番,又掉头看向一边的妇人。
只见巨大的毡榻上,南山侯又似咋夜一样,蜷曲着身子象小虫儿一般卧在他的身边不远处,毡被下那惊心动魄的圆润隆起,令他胸口嘣嘣跳将起来。要真象梦中那样该是多好啊,他咽下津津垂涎,心里既蠢蠢欲动,左手又偷偷想伸过去,伸到一半又悄然缩了回来。
心里明显在天人交战,却又向万里之外的薛云儿表功,“乃夫顶天立地一男儿,美色当前犹能守身如玉啊!”
忽然想起,梦中曾见南山侯似乎向枕下藏匿着什么。伸手枕底一摸,竟然揪出了那揉成一团的黄色绒巾,他有了一丝不祥之感,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黄巾上分明有几朵鲜艳的桃花,正娇媚地傲放着!
处子?
淳于蓟瞬间目瞪口呆,魂飞魄散!难道梦乡中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忽然,“噗哧”一声,南山侯的笑声传来。这笑声其实很美,可在淳于蓟听来却象惊雷。他惊讶地看着她,明知故问地想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嘻嘻,男人的心真假……”只见南山侯俏丽的小脸含羞带嗔,却如满苑春色浓艳明媚,已经悄然偎依过来。淳于蓟伸出猿臂将其揽入怀中,南山侯眸中笑意融融,面含春色,翻身而上,一双朱唇已经与他吻在一起。
淳于蓟都未反应过来,命根子已经被一双柔夷捉住,瞬间便进入一个令人神往的温暖世界!
朝食后,淳于蓟临出帐前,南山侯不忍心分离,含泪紧紧抱着淳于蓟,想用女人的温柔融化他。最难消受美人恩,义气如天的淳于蓟已分不清哪是梦哪是现实,看着这双略带羞涩、情意绵绵、如水似雾一般的眸子,他悲哀地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牵挂昆仑山,将不仅仅是为苏毗国的安危,这个风华绝代的南山侯已在他胸中深深扎根。他已经伤害了薛云儿,他已经坠入情网,此生今世已经再离不开苏温耶了!
走出大帐,只见蓝天白云下,雪峰巍峨,山峦起伏,寒风阵阵!
他眼中的草甸景象,与夜晚完全不同。咋夜老酋长的华丽金顶王帐早已经不翼而飞,毫无踪影。向远处望去,盆地宽阔,雪原无边无际,远山高远空旷,白云缥缈变幻,老酋长率着他们去膜拜石头雕像的山谷和那座奇形怪状的雪峰断崖,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有一只巨大的金雕正在天上展翅高飞。
他胸中如电闪雷鸣,受到的震撼难以形容!
前来给汉使团送行的南山侯与部族众妇人,此刻一个个敛眉羞涩,神采奕奕的脸庞上分明挂着牵挂,全无咋夜的妩媚、勾人、洒脱与奔放之象。
临别之时,部族的牛角号呜呜吹响,鼓乐声中,南山侯走到淳于蓟身前,将一个精致的黑色小铜罐交到淳于蓟手上,含泪说道,“此药可解晕眩胸闷,可祛除寒湿,难受时便饮一口,可助将军扬威昆仑。妾静待将军归来,此生愿生死相随,永续前缘!”
淳于蓟毕竟是敢作敢为的墨侠,他当着众刑卒的面,将一柄银柄小刀赠与南山侯,并深情地与自己的女人拥别。仿佛有生离死别的味道,那温馨景象令人眼热!
告别南山侯与部民们,濡洄加又带着汉使团继续沿着牧道向大达坂上走去。南山侯行辕所在的高山草甸(注:即曲谷达克),是古往今来驼队翻越大达坂(注:即海拔5500多米的桑扶达坂)前的最后一个歇脚地。如果今日你到桑株古道去访古,沿途之凶险或仍给你留下难忘印象。但别忘了,这条古道已经经过两千年不断修缮。两千年前的两汉时代,其凶险程度现代人是难以想象的!
从这个草甸上行,便开始攀登大达坂,气温也更低(注:气温在零下40度以下)。大达坂下齐腰深的积雪使刑卒们徒步时几乎寸步难行,但牦牛与乌孙战马却行走自如。刑卒们也因女族的一夜关照,一个个头晕目眩、胸闷难忍症状基本消除,行军比初入山时似乎要轻松一些。
山越来越高,裸露的山崖上原本稀疏的牧草也看不到了,队伍艰难地在布满砾石的山坡上攀爬,稀薄的空气让人透不过气来。当刑卒们转过一个山梁后,一条向西延伸的小道通向高高的山梁,山梁后面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横亘在汉使团面前,毫无疑问所谓的大达坂,其实就是这个令人生畏的大山之巅。
第六章 女国归附()
此时,队伍已经拉开了很长距离。走在前面的国兵们与田虑的前军已经翻过了山梁,后面梁宝麟后军还不见踪影,淳于蓟与蒙榆也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