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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定远侯班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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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后以太子为亲子,且母子情深,夕照的诗自然让汉明帝心情更好。但两小人的睡相更让汉明帝与马后忍俊不禁,“撅腚是实,可入画却似有不雅。应该叫‘小丫伴睡图’,这才切题!”

    明帝高兴之余,还给了秦鹅一个爆栗。

    马后给小太子掖掖被角,两人才一起回到厅内。宫女打来温汤,汉明帝净了脸,皇后便让夕照陪着皇帝去安歇。可刘庄却拂去了皇后的美意,他直接在皇后的榻上卧下,“皇后,让吾做一晚圣人。今日吾没别的心思,不想干别的。夕照也别走,吾只想与皇后说说话儿。”

    从做太子时起,只要遇到烦恼的事儿,他就愿意对马氏讲。马后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从十三岁进宫时开始,就悉心辅佐太子。她心地善良,微言大义,常常象轻风细雨一般,能让刘庄扫去心头的阴霾。“皇上是为班超鸣冤的事烦恼么?”

    皇后服侍汉明帝躺下,小声问道。

    刘庄不悦地哼了一声,“是烦恼吾大汉世子不知轻重……原来皇后也知此事!”

    “宫门外凄厉长叫,宫门内人皆尽知;雒阳城无人不晓,长秋宫焉能不闻?”

    “哼!私修国史,还有脸击鼓鸣冤,非闹得满城皆知!也只有彼史官子孙,方能做得出。拚得一死,不就想陷吾于不义么?那好,吾就做一回昏君、恶人,看彼能怎的……”汉明帝一脸不屑地说道。

    夕照不敢说话,她用柔夷轻揉着汉明帝酸疼的脖颈。

    马后则侧卧在明帝身旁悄声道,“皇上,彼居山野之间,岂能知庙堂之难。或许彼确有大冤,陛下想想,班超跑死两匹老马,还为歹人追杀,无山高海深之冤,何故欲截杀而阻其来京城?愚妾以为,班氏忠厚人家,断不会拚着性命凭空到皇宫来撞鼓鸣冤!”

    皇后聪明绝顶,她连用了“追杀”“截杀”两词,从侧面告诉刘庄班家必有“山高海深”之冤。他深知皇帝嫌恶如仇,视民为本,视生民事无小事,一旦得知实情,断然不会容忍枉法害民之徒横行大汉。

    果然,皇后的话让汉明帝顿然警醒了,“难道……果真有人陷害于他?果如此,余岂不是为歹人所用?!”

    当初伏波将军为先帝驸马、中郎将梁松所陷,蒙冤受屈,马家也曾不畏生死,举家缠荆鸣冤请罪于先皇。而今天班超从三辅千里奔雒阳,羌人一直追杀至皇城根下,怎么可能没有冤屈?想到这里,他便起身对着帘外问道,“宫外鸣冤之人安在?”

    “禀皇上,故徐令之子班超,仍长跪朱雀门外!”

    稍顷,权倌站在帘外轻声回话道。

    “噢,汝速取其奏章来长秋宫!”汉明帝一声令下,权倌便命小太监一路飞跑,到章德殿取奏章。

    皇帝披衣起身,“不睡了,不睡了,徐令呵徐令,汝也不管管,汝后人是打定主意不让余安眠也……”

    夕照扑哧笑了,可马后却正色道,“陛下,非班氏后人扰帝清梦,实贪官、歹人为祸三辅,不让帝后同眠也!”

第七章 马氏报恩() 
汉明帝让马后说笑了,心情便好了一些,“好吧好吧,余已知皇后心思。哼,吾倒要看看这些书虫,到底有何冤屈!”

    皇后也陪他起来,两人同至厅内,不一会儿,权倌将奏章呈到案上。汉明帝将奏章展开,夕照和权倌持烛,汉明帝与皇后一起秉烛阅读下去:

    “徐令后人班超冒死上书皇帝陛下:臣同产兄固,曾就读太学,能熟诵经史,为博士赞。翁殇望都任上,固居忧安陵。先祖曾为史官,宫内赐书甚丰。天恩浩荡,诚非小臣所能承受。赖陛下神灵,今天下呈平。故翁早逝,固继遗志,为国修史。五年寒读,甘于寂寞,坚守清贫。战战兢兢,点滴无私。不敢有疏,未尝有偏……”

    长夜已深,博山薰炉内幽香缕缕。虽然春意渐浓,夜晚的长秋宫依然清凉。夕照已经命宫女端来火盆,炉内炭火蔚蓝。读完班超的奏章,汉明帝和马皇后久久不语。他们仿佛看到一幅图画,贫困萧索的农家小宅,日复一日,青灯长夜,一个世子正伏案疾书……

    良久,汉明帝忽然感觉手上微凉,不禁大惊,回首一看,马后与夕照均已经泪水涟涟,悲忿暗泣。夕照则情难自己,低吟出声:

    “君王宫裹愁河患,何啻慈亲念儿冤;百战将军蒙冤死,河西从事踏雪吊!”

    闻夕照言,马后瘐俏的双肩抽动,嘤嘤出声。

    汉明帝是血性男儿,如何能抵挡得了这温情攻势。他将马后与夕照俱拢于怀内,心疼地替其拭去泪珠。他知马后心事,当初受驸马梁松构陷,伏波将军马援马革裹尸,蒙冤归葬,满朝文武竟然无人敢于近前。倒是河西集团的智囊人物班彪,不避河西集团与陇右集团的恩怨,甚至不怕皇帝怪罪,曾雪夜抱病前往吊唁。

    对当时处于低谷的马家而言,此无异于雪中送炭。

    如此恩情,真可谓山高海深。班彪不仅前往吊唁,还告诉马援夫人蔺氏,“欲雪将军耻,必夫人负荆亲往阙下!”

    蔺氏恍然大悟,草草安葬马援后,便亲自负荆,带着子侄,一连数日赴南宫请罪。光武大帝刘秀不想担着慢待功臣的坏名声,只好将梁松的奏章给蔺氏看了。马氏众人这才知道是谁诬陷了马援,马援的冤屈也才得申。

    马后入宫后,时为太子的刘庄知道此事,曾感叹不已!

    聪敏过人的太子刘庄对父皇的帝王之术洞若观火,但他心里并不赞赏。先皇刘秀马上得天下,下马治社稷,他岂能不识梁松阴谋?或许利用朝中各集团相互制衡,隐秘打压功臣、权臣,强化朝廷威权,这才是主要原因。

    毕竟中兴后,只有马援东征西讨,年过六旬仍挂帅出征,西破羌人,南征交趾,官至伏波将军并封新息侯,立下了赫赫战功。当时其威望,已经超过南阳功臣与河西诸将,所谓功至极处,甚至功高震主,朝廷无以为赏,便只能打压。千古帝王之术,无不一理!

    汉明帝即位后,打压外戚,整肃吏治。但却一改先皇刘秀的帝王之术,他虽然善待功臣,但不管是那个集团,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普通庶民,只要冒犯皇权和大汉律令,他一概严惩不贷。因此,对班彪不顾河西集团与陇右集团有隙,主动前往吊唁,让刘庄始终对班彪另眼相看。

    班彪为窦融画策事汉,使割据河西的大将军窦融率河西军归汉,从而加速了陇右王隗嚣集团的灭亡。陇右既平,蜀中公孙述失去臂膀,先皇终得实现天下一统。因班彪事窦,先帝并未因功而赏。班氏乃前汉望族,虽然家道中落,但朝廷故意未赏故徐县令,其中曲折,明帝时为太子,同样了然于心。

    “皇后勿再伤心,吾念其乃徐令之后,明日即见见这个愣头青。倘若有冤,余定为其申之,并重治诬告之人。倘若无冤,哼,吾绝不轻饶,定治其欺君罔上之罪……”

    “妾代班氏谢皇上……”

    或许是感念朝廷有欠班氏,或许是感觉班固事确有冤情,或许是深信马后的话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班彪后人进京上访申冤,汉明帝突然重视起来。他于深夜时临时决定第二日早朝,在却非殿特旨召见班超。

    内廷连夜通知各衙门,忙得是不亦乐乎。

    东汉初年,无特殊情况一般五日一朝。今日并非朝贺之日,汉明帝却突然决定早朝,令百官颇为惊异。陡发春讯,春荒已起,流民遍地,边讯又不绝,朝臣们那里敢怠慢,赶紧勿勿上朝。

    却非殿是南宫正殿,当年光武大帝刘秀一直在却非殿处理国事。这也是汉明帝在南宫和却非殿的最后一次早朝,经过六年建设,北宫的德阳殿大殿主体已经建筑装饰完工,大匠作已经奏报可以正式启用。过几天,皇帝将移驾北宫处理朝政。而北宫其余宫殿,则仍在加紧修缮施工,要到三年之后才能陆续完成。

    到底是一代明君,如果换了一个糊涂皇帝,甚至遇上一个不务正业的皇帝,一代文豪班固必然身死狱中,不管有多少冤屈也只能带进坟墓。假如这样,也就不可能有今日的《汉书》,中国历史和文化史上,也就将少了一块瑰宝。

    此刻朱雀门前,从咋晚跪在朱雀门外的汉白玉丹樨下时起,侍卫换了几茬,整整一夜,露珠打湿了班超的衣衫。除了侍卫陪着他上了两趟茅厕,他就这么一直跪着,连一动也不想动。不是侍卫不让动,而是跪着其实是最累的,他已经快崩溃了。

    长夜过去,晨光熹微,百官纷纷涌向皇宫,皇帝要朝会了。

    班超又累又饿,头晕眼花,身体已经完全僵硬,通体酸疼。百官的马车、小轿匆匆而过,无人理会这个跪在宫前、形容惨淡的鸣冤人。

    突然,昏暗的晨光中,又有人走近他的身边。他陡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班超一改疲惫状,赶紧咬牙跪好,一丝不苟,状如雕塑。

第八章 朝会辩罪() 
“哼!”

    来人围着他转了几圈,终于又哼了一声,正要返回宫内。忽然有来早朝的官员与来人打招呼,“杨大人早!”

    杨仁赶紧回礼,“顾大人早!”

    两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向宫中,班超这才又一下瘫倒下来。他知道,刚才这人正是内廷第一带剑侍卫杨仁。此公手段高强,早在刘庄做太子时,便隶属太子宫,现在则是汉明帝刘庄手中的一张最可靠的王牌。他是南宫卫士令,还兼领侍中之职,手下有一批身怀绝技的郎官、谒者,是汉廷令人生畏的一支力量。看来,自己已被杨大人盯上了,一场切磋自是难免。

    从古至今,天下剑客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凡是见面便要分个高下。

    凌晨时分,远处围观的雒阳人依然很多,一个深目高鼻、体形高大的西域胡人,两个头戴皂纱幂蓠的高挑胡人女子,慢慢走出人群,先鞠躬,然后将一个酒壶和一册胡饼递与侍卫。

    一名宫廷侍卫伸手接过,检查了一下,见酒壶中装着浊酒,咕咚喝了一口,才将壶与饼放到班超身前。班超在黯然的晨光中快速喝尽壶中酒,并将胡饼吃尽。身上迅速有了点力气,他动弹了一下酸疼的胳膊,准备打持久战了!

    “故徐令之子班超上殿见驾!”

    就在这时,太监奶声奶气地一声传呼,皇帝果真召见班超了。

    围观的人群一片欢腾,纷纷拍起掌来。班超随着太监,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地挪上丹樨。礼制规定百官上朝走到丹樨时,要脱履解剑后,小跑进殿,称为“趋”。班超虽不是官员,但也是世家子孙,讲究“通五经贯六艺”。因此,班超脱履解剑,小黄门检查了一下后,班超却“趋”不起来了。

    他双腿已经麻木,脖子和身体已经僵硬,根本不听使唤,好不容易一步步挪进却非殿大殿内,扑嗵跪倒,伏身长拜。

    “大汉故徐令之子班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拜完双手扶额,伏地再拜叩首,如是三次。

    “大汉故徐县令之子班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哪!”

    帝国最高统治者汉明帝刘庄一身绛红色朝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威严端坐于御坐之上,仔细端详着珠帘外堂下的这个班家后人。稍顷,才温和地道,“班超,行了行了,汝不必再喊,且起来说话。奏章朕已阅过,朕问汝,身为徐令后人,民不得私修国史,难道尔不知乎?”

    “谢皇上!民不得私修国史,小民兄弟二人身为史家之后,自然知道。可是皇上,兄班固并非私修国史。家祖世代为大汉史官,曾受先皇上赐予全套典藏副本。家严为朝廷修史多年,家君过世后,兄弟班固继承衣钵,决心继续为国修史。此是为朝廷修史啊,岂能与民私修相类?”

    班超慷慨阵词,有理有据。说完,又手扶额,再次伏身长拜于地。其实,他之所以再次长拜,还是太累、太虚弱了,借长拜可以缓一下气。

    “班超,不必再跪,且起身说话。尔言为国修史,有何为证?”

    “禀报陛下,有小民父兄二人所修《<;史记>;续书》(注:即《汉书》)为证!“班超费力地慢慢站起,身体摇晃了一下,头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才站住。

    ”班超,汝是要朕当堂判读么?“汉明帝平静地问道。

    班超闻言,一下子豁出去了,他接着皇帝的话头说道:

    “皇上,班氏祖上即为史官。家翁当年,呕心沥血,续编前汉史。父殇望都,兄长居忧安陵,继承阿翁之志,勤苦修前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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