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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定远侯班超-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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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榆从众将的神色已经看出那里似乎不对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禀道,“吾怕部族有变,便急赶回来,见一驼在悲鸣,几名男子正策马在雪原上转圈。见吾二人来,也不躲避,战数十合,便欲逃走。吾等紧追不舍,此人一路向西南方逃去,整整一天一夜,只至又一高高的雪山顶上。”

    “吾等正欲交战,彼忽然借风吐纳,其声如钟,‘汝等不是吾对手,回去罢。告诉班超、淳于蓟,吾便是北匈奴单于帐下大都尉呼衍历,不想与大汉英雄为敌。然各为其主,勿伤无辜!’言毕便如风一般,陡然不见了……”

    周令眉飞色舞地补充道,“此人凶悍无比呐,战技精妙老到点水不漏,登临绝壁天险如履平地,如此强人自吾出道以来未尝见过,恐非司马、淳于军侯或再无人能敌。吾几人与其力战,彼虽中了蒙大哥一剑,可吾众将也同时为彼及死士所伤……”

    “够了!”众将实在听不下去了,但都不忍打断兴致勃勃的他们。只有与周令一向不对付的肖初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叱道,“蒙军侯,汝几人闯大祸了,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其罪当斩!坟中之人,乃哈尔罕夫妇!周边数个村落,共百七十余人被活殉……”

    “啊?!汝言当真……”蒙榆大惊,腾地从席上蹦了起来。他不信肖初月的话,可看着面色阴沉的班超、淳于蓟、胡焰三人,显然肖初月之言不虚。百七十余条生命?这个关西大汉顿时面色煞白,痛不欲生,几乎被这消息击倒。他知道自己大错已经铸成,已置班司马与整个别部于危险境地。他走到班超案前,“扑嗵”一声跪下,仰首刚要说话,“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空中一道红雾瞬间即逝。

    周令虽然不信肖初月的话,但此时也吓得扑嗵跪在蒙榆身边,中了敌计,丢失百七十条降民人命,这可是大错,大汉自孝武大帝起,汉律不允许将领犯低级错误,失军机便是死罪啊。蒙榆面向班超痛切地道,“司马,百数十条生命哪……吾不该恋战而忘了正事,大错吾一人铸成,与司马、众将无干,末将情愿领死,请司马惩处!”

    班超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仿佛被人玩弄后感到窝囊、很不甘心一般。呼衍历仿佛已经吃定了他,既将妻女这个包袱甩给了他班超,又残杀了百数十名牧民,将黑锅死死扣在他班超头上。这不是众将之错,所有罪责只能由他自己一人承担。他看着蒙榆、周令二人道,“汝二人处置并无过错,错在吾……错在吾万万未想到呼氏会血亲、同类相残。众将无罪,尔等俱起来罢!”

    事关重大,班超不敢自已做主,便怀着沉重的心情连夜走进蒲类城王宫大殿。可窦固并不在堂中,与中军幕僚们打了招呼,黄沾笑嘻嘻地向大殿右侧呶呶嘴道,“怎么才来,都尉一直在屋中等汝……”

    “等吾……”班超大惊,难道窦固早已知道此事?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室内,见窦固正坐在案前捧着书简阅读,两支大烛将室中照得如同白昼。见班超进来也只是颔首风轻云淡地道,“坐吧!”说话间目光并未离开书简。

    于是,班超跪在窦固案前,将凹岭发生的事件从头至尾向窦固禀报了一遍,同时请求处罚。谁知,窦固听完禀报后将书简轻轻掷于案上,口中冷冷地斥责道,“糊涂,呼氏凶残,与别部何干?每年漠北活殉何止数百上千,用得着汝来难受、自责?至于乌日塔事,此乃汝与呼氏私事,由别部自处,中军不插手!”

    私事?中军不接手?班超心里隐隐有点恼怒,可窦固接下来的话却又迅速打消了他的疑虑。

    窦固道,“外刺营三日前已密报凹岭事件,此事如追究起来,汝与淳于蓟确有漏算之罪。吾已告诉波绍,此事乃吾一手安排,即便波绍、刘莱、孙喆等将回朝参奏,此事也算不得大错。单于血祭乌日塔,呼衍历已成丧家之犬,汝与彼斗了十余年,这难道不是好事,汝担忧什么?”

    真是山重水复,绝处逢生,班超被一语点醒,瞬间便回过味来。

    “越是情势危急,越要沉稳静思,此乃为将之首要,汝当深悟之!”窦固训斥一番又叮嘱道,“呼氏虽恨单于,却忠于北匈奴,他仍会追踪柱玺,且致死不渝。彼既挂念二女,说明其人伦尚在,此便是其死穴。三女送河西后,暂由侍中庐监护。乌日塔入汉或另有使命,此事暂时说不清。呼衍历二女定恨单于血祭其母,将来或可为汝所用!”

    说完这些,窦固便不愿多说了,而是捧着一本《司马兵法》真真假假地看了起来。老将军说得已经十分透彻,且这是在逐客了,班超只好叩了头,站起身默默从后门走出大殿,但心里已经不再沉重。中军不过问,窦固又把责任都担了过去,也就是说他班超不必再向中军禀报此事,连耿忠、黄沾都不需过问!

第十二章 鱼邸有危() 
此事夜长梦多,班超决定快刀斩乱麻,第二天朝食后便提审乌日塔。

    这是个身材修长高挑的北胡女子头上戴着红顶穰白绒毡帽,一条长长的发辫拖在脑后。身穿浅绿色棉布无领长袍,交襟左衽,襟口和下摆都绣深色花纹。腰间绿色的宽腰带,带扣不是常见的铜质而是玉雕而成。肩上披着浅灰色狼毛披肩,下端饰有毛纱合股而成的流苏。脚上穿着一双褐色兽皮长靴,看似平常,可靴面隐隐露出动物形绣纹。与一身胡妇装扮不同的是,她分明又长着一付中原妇人面孔,肤色白晰,秀目哀怨,连胡妇常见的大耳坠都未戴。

    “奴奴乌日塔叩见班将军!”

    淳于蓟、胡焰、霜刺都大感诧异,这女人今天太反常了,她一改前几日咄咄善辩神态,顾盼之间分明流露出一股戚戚怜人的小女人之态。尤其是霜刺心情更为复杂,从初到凹岭见到她起,恭敬、倨傲与小鸟依人,她已经表现出三种完全不同的状态,让人无法想象她的真实面目到底是什么。此刻或许她从霜刺、淳于蓟等将的恭敬表现中已经知道她面前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人,她提起袍角恭敬、优雅地跪伏于案前。

    从她进帐至拜完,班超一直冷静地看着这个女人。单于派她冒名乌日塔,呼衍历令她伴随保护进入汉地的两个小女,他很想搞明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但只一面,他便有点灰心,这女人显然有备而来,或许提审她只是浪费时间。但从她幽怨的目光中,似乎又读懂了一丝无奈、惶恐甚至担忧,于是班超摆了一下手,“带呼衍历两个小女!”

    胡焰便传令黑稗、伊兰与金栗将乌日塔带着两个小女进帐。

    不一会,两个小女孩来到帐中。见到阿母跪在毯上,她们并没有赶紧依偎过来,而是躲在金栗与伊兰身后,双手紧紧抓着黑稗的衣裾,神态甚至有点战栗不安。乌日塔见到两个小女,便提着袍裾不顾一切地膝行至她们身边,直起身来将两个女儿紧紧地搂在怀中,一双泪眼感激地看了一眼班超、霜刺、黑稗,嘴唇歙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一幕令班超看到了点希望,这女人现在已与呼衍历两个小女相依为命。于是,他平静地道,“汝似乎有话要说,吾只想知道,呼衍历机关算尽,说到底不过是想将汝母女三人送到吾手上。乌日塔早为单于血祭,汝究竟是何人,进入汉地又欲何为?要说真话,否则就别说!”

    乌日塔转过身,又膝行过来跪于班超案前,低下头将她所知道的一切又从头重说了一遍后道,“请问班将军欲如何安置吾母女?”

    “来人!”班超听出了,乌日塔还在避重就轻甚至开始讨价还价,他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让汝失望了,吾不是将军,只是一个假司马。哼,汉军别部均为打杀能手,谁都能看出你是死士。吾知死士早年便食秘药,至死再无痛感,吾懒得动刑,既不愿讲真话,便把蒲类国牢底坐穿罢!”

    王艾、于僮冲进大帐,站到乌日塔身后,便将其拎去帐外。乌日塔不敢失去最后说话机会,她挣扎了一下急叫道,“将军息怒啊,奴奴有军情禀报……”

    班超摆摆手,王艾、于僮将其放下,乌日塔又低首膝行至班超案前道,“汉军下蒲类城时,呼衍将军便在海边,然未出手相助枯且罕,却嘱吾曰,‘袭疏榆谷者,乃别部班超也。此人乃班彪之后,忠信仁义,不会为难汝母女三人!’还叹息道,‘匈奴人天之骄子,却屈居漠北苦寒之地。中原沃野万里,天何如此不公哉……’”

    “说有用的,呼衍历现藏身何处?”班超闻言,心里一阵后怕。如单于用呼衍历防守疏榆谷,而不是去追踪什么狗屁柱玺,汉军别部则必有一番艰苦大战。

    乌日塔频频摇着美丽的脑袋,“妾实不知……还是那天晚上,呼衍将军言彼既答应过单于,此生便定将完成陈命。彼让吾母子三人隐于海边,不得擅自逃去燕然山与车师,是专等投班将军……还说,‘回去难逃一死,不如做大汉降民。如班将军能容下吾等,便可据实告之下面的话儿:栗弋贾胡襄助汉军已令单于恨极,左贤王优留已派死士潜入中原,定要重罚之……’”

    “重罚栗弋贾胡?!”班超顿感汗毛倒竖,已经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儿。他腾地从行椅上站了起来,用严厉的目光看着这个胡女,厉声问,“在哪里罚,是雒阳、河西、还是西域?!”

    乌日塔道,“呼衍将军未尽言,妾委实不知详情!”

    左贤王派死士要在汉地袭击栗弋贾胡,这是一个何等重要的情报,呼衍历再一次选择了中立,甚至不惜向汉军通风报信。可乌日塔这个女人却隐藏了三天,整整三天才说出来。宝贵的三天哪,现在或许一切都晚了,鱼邸有危,权鱼和小鱼儿有危,寒菸有危!

    顾不上其它,他挥手命人将乌日塔带下。班超急驰蒲类城,窦固闻报面色铁青,“究竟会是哪里?”他目光严厉地看着班超,口中厉声道,“权鱼已入河西,如果汝是左贤王麾下死士,会攻击人在河西的权鱼、小鱼儿,还是权鱼的老巢鱼邸?”

    “鱼邸!”班超脱口而出,“定然是鱼邸!权鱼、小鱼儿身在河西,其镖队好手云集,又受杨仁、窦戈二位大人、河西各郡郡守严密护卫,即便死士亦未必能得手,更未必是其对手。可权鱼另一妻曼陀叶与四个儿女尽在雒阳鱼邸,绑架、袭杀更易得手,也更能震慑天下栗弋贾胡!”

    “混蛋权鱼,顾头忘腚……”此刻窦固能做的十分有限,他急忙修书三封,派快马以八百里加急一封送回雒阳,请朝廷缉拿奸细,保护权氏一族。一封送人在武威郡的杨仁与窦戈,一封送敦煌郡太守王遵与中郎将郑众,并传檄河西各郡,“务要防范呼氏袭击权氏商队,务要保权鱼、小鱼儿、寒菸安危!”

    第二天整整一天,窦固还是感到不踏实,他越想越觉得鱼邸或已遭大难。身为汉军主帅,窦氏第二代掌门人,他又再次修书二封,令快马以八百里加急速度连夜一封送往河西武威郡。在信中,窦固又撒了一张大网,他令人在武威的杨仁、窦戈向江湖上发出檄文,“鱼邸一府老弱,北胡胆敢践踏津门,天下剑客、侠士可共击之!”

    另一封则送雒阳窦府涅阳公主刘中礼手中,他命窦氏府兵护卫鱼邸众妇孺,“窦氏当与权氏共进退,倘鱼邸、班府遭屠,窦氏府兵纵追至漠北龙廷,亦要斩杀为祸斥侯以震慑单于!”写这封信时,窦固已预料到鱼邸与班氏交厚,或会同时有危!

    窦固在撒下大网的同时,班超正在通过金栗、伊兰搞清乌日塔的真面目。此后几日,伊兰与金栗还多次带胡塔嘎和波日特来汉军别部军营,班超、淳于蓟与众将对这两个战战兢兢如小鹿一般的女孩十分关照。慢慢的,她们不再害怕,似乎投靠汉军、投靠汉朝,是她们的归宿,是她们的重生一般。

    伊兰与金栗果然从胡塔嘎和波日特二女口中,证实这个“乌日塔”确实并非其母,其真名叫娜兰耶月。早在她们幼年时,阿母乌日塔便突然不见了,后来毡帐内便又来了这个继母,名字竟然也叫乌日塔。更多的,二女战战兢兢地却说不明白。班超判断,这两个小女孩不是不想说,呼衍历为保护她们,便不会让她们知道更多的血腥之事!

    不管娜兰耶月为何要进入大汉,曾经遭受过“使节案”陷害的窦固已决定将计就计,他令外刺椽吏波绍速着可靠之人率一彪军,将乌日塔母子三人隐秘送至敦煌郡太守王遵、中郎将郑众处,并嘱郑众“隐秘深藏,严密监护,后有大用!”

    临行前,黑稗就象阿母送小女远行一样,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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