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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定远侯班超-第173章

小说: 定远侯班超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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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身跃下数十丈深的峡谷,周福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被胡焰一把捂住。

    四人躲在树梢后,紧紧地伏在凹石中的坚冰上,只有胡焰悄悄通过树梢观测着匈奴人。眴第、呴黎壶带着手下人追到崖边,不一会儿,便动作娴熟地一一滑下峡谷,并循迹进入山洞。最后,仅留下四名士卒看着洞口,其余六十余人全部进入洞内。

    稍待了一段时间,估计眴第、呴黎壶已经走入洞内深处,胡焰便伸头观察,只见崖壁下的匈奴士卒竟然在一段雪壁后忙碌开了。不一会儿,便用雪球将蒙榆打的雪窝子建成一个封闭的雪屋,顶上还斩下树枝苫着。只是一小会儿,雪便落满屋顶,雪屋竟然就这么弄成了,里面还点起了篝火。

    周令心中感叹,在这冰山雪谷,匈奴人的生存技能,令人叫绝。

    胡焰、周令、蒙榆、周福四人对视一眼,他们突然从雪崖上跃下,落在雪屋之前。一名匈奴士卒从屋内伸出头,还没让他看清外面情况,周福一刀斩下脑袋,尸体无声倒在雪上。另三人大惊,持刀冲出,两人与胡焰等人战在一处。周福手起刀落,将一人劈为两半,另一人也被周令削了脑袋。

    可躲在后面的另一人,却借前两人的掩护,“飕”地射出一支冷箭。蒙榆反射性地甩手刀出,尖刀穿胸而过,匈奴死士无声地仆倒雪地。可与此同时,周福却慢慢地扔掉刀,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脸庞痛苦地抽搐着,双膝一弯,慢慢跪倒地上。

第二十章 幽幽汉魂() 
这该死的一箭,如此近的距离,不偏不倚,切开气管,贴着椎骨穿脖而过。

    胡焰一把将周福软绵绵的身子抱起,周福浑身哆嗦、战栗着,万分痛苦地摆摆手,眼中透着惊惧、绝望、不舍甚至乞求。胡焰也跪了下来,根本不敢看周福哀求的双眼。周福这是在恳求胡焰他帮一把,以便让他临死前少受些痛苦。胡焰仰首向天,闭目痛苦、绝望地摇了摇头。他是实在下不去手啊,两滴泪珠在老匪沧桑的眼眶内盘旋着,他强忍着终于未让它飘落。

    天寒地冻,风雪呼啸,人不能流泪啊!

    周福的头只能仰着,痛苦决绝。他焦急地指了指洞口,嗓子眼里吱吱响着,似气泡和着血在往外冒。嘴唇艰难地噏动着,已经慢慢变紫,却再也说不出话儿来。这凄惨的一幕,令胡焰咬紧了牙关。他扭头看了一眼其余二人,蒙榆、周令二将都痛苦地扭过头去,他们实在不忍心阻止。

    老沙匪咬咬牙对周福点点头,便抱周福的脑袋于怀中,眼睛悲怨地望着天空,右手的短刀无声地插进周福的胸膛。周福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睛瞬间一亮,迅即便慢慢暗淡下来,却再未闭上!

    周令至洞口侦测一下,然后打一声鸽哨,蒙榆走了过来。二人迅速用刀撬起冰冷、坚硬的雪块,或滚起雪球,不断地堆向洞口深处。

    胡焰抹上周福的双眼,将他尸体收敛好,并将他的佩剑、强弩、短刀并摆在他身边,然后默默地挖了一个深深的雪坑,将其仔细掩埋好。又用枯木做好了标志,这才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将永远长眠在这里的这个南阳世族子弟叩了四个响头!

    他心里在流血,嘴中轻声道,“好兄弟啊,只能委屈汝了。待大战之后,为兄定用厚棺、起茔署,好让兄弟将众刑卒守护吾大汉锦绣河山!”

    时间紧迫,安葬好周福,胡焰神情黯淡地走到洞口前帮忙。此时洞口已经被堵死了,三人从雪屋内抱来柴火,打着火烧一会,表层冰雪融化,火熄一会,便已经冻成坚墙一般。三人再堆雪块、雪球,再烧,如此反复,只到将洞口死死封死!

    检查一遍,确信可靠,三人才攀登上冰谷南侧崖壁之上,艰难地翻越险绝异常的雪山,只到夜里四更多天,才在黑暗中一步步挪到葫芦涧内。

    当值的班秉将三人接到营地,推开马架子门扉,挟着寒风进入室内,班秉赶紧又从外面将门关严。

    班超等人围着地中间的火塘而坐,看到周福没有回来,心里一紧,便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也没有问。胡焰三人也一样,他们见室内气氛压抑,又未看到吴芗和郑昶二刑卒,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波绍挪开地方,三人坐下,胡焰便看着班超,目光畏葸,嘴里禀报道,“司马,周福伤重……吾……”话未说完,眼泪便夺眶而出。

    班超眼睛盯着篝火,摆摆手制止了他,咬牙安慰道,“吴芗和郑昶也已为国战死……都抬起头来!泱泱大汉,悠悠国魂。刑卒为国尽忠,汉人定永志不忘。此仇此恨,定让呼衍部用血来偿还!”言毕,黯然地将一段枯木掷进篝火,柴火“劈啪”作响,火苗熊熊而起!

    室外狂风呼啸,室内众将闻言,都昂起头颅,为之一振!

    马架子墙壁遮挡住了室外的严寒,胡焰、周令、蒙榆三人脱下衣裳,先用雪球狠狠擦着身子,只到皮肤发热冒出热气,这才穿上小衣坐在篝火边进食,波绍手拿短刀,默默给三匪从兽骨上往下脍肉。班超、肖初月、班驺则用木棍挑着,给他们烤着破烂的胡服和靴子,很快,随着胡服被烤干,一股浓烈的汗臭味儿在室内弥漫着。班超示意一下,班驺推门出去,与兄长班秉一起进入围栏,一一给所有战马戴上鞍具!

    室外风似乎越来越大,葫芦涧内寒风呜呜地凄厉嘶鸣,马架子房不时颤抖着、摇晃着。班超烤着胡服,看一眼身前这不死鸟一样的老匪,既为这四匪强悍的生存能力感到惊叹,心情一时又如刀绞一般,十分复杂。

    进入西域时,他带了周福整整一什十二名刑卒,这些刑卒可都是神勇广大的杀人魔头啊。可与这些十数年侵淫在黄沙戈壁中的老匪比,还是差点火候。这四名恶贯满盈的老沙匪,身怀绝技,神勇广大,如此一番绝地苦战,他们视如闲庭信步!

    这压抑的气氛,终于令波绍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看了一眼众人,终于打破沉寂,面向班超躬身道,“众卒均为吾而死,司马和别部之恩,波绍和刺奸营弟兄,将终生不忘!”

    班超看了他一眼,见他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扭头继续烘烤着臭烘烘的战靴。他讨厌波绍,在北大营时那趾高气扬的神态,被救后逃命途中仍流露出的居高临下、不予配合的神情,令班超实在不愿与他多说废话。

    没想到,倒是胡焰见班超未说话,波绍十分尴尬,便一边穿着胡服,一边道,“外刺官不必难受,要打仗就必定要死人。今天是刑卒、斥侯们,明天可能就是你我。生是大汉人,死是大汉鬼,宿命也!”

    此时,胡焰三人已夜食完毕,胡服、靴子也终于干了。等三人乱糟糟地穿好已经烤干的胡服,班超一挥手,几人便拉出战马,穿过丛林,离开葫芦涧,然后策马远远绕过伊吾庐城和一个个村落,向大漠深处遁去!

    ……

    眴第、呴黎壶带着死士们顺着洞穴内汉人踪迹,一直向西追去。洞穴很深,从东往西穿越这座冰雪覆盖的山峦,似乎无穷无尽。等他们精疲力竭时,却惊讶地发现,前面的洞穴却被坚硬的冰墙给牢牢堵死了。

    他们精于循迹,方向绝不会错。汉人的踪迹分明消失在冰墙下,眴第、呴黎壶迅速判断,已经到洞口,而洞口却被汉人斥侯用冰雪给生生堵死了。

    天寒地冻,冰硬如铁铜,一时半会弄不开,他们只能再往回返。

    六十多人,又累又饿,到了实在走不动了的时候,火把恰也燃尽了。好不容易用手摸着来时刻下的标志一路找到进入洞穴时的入口,可他们却惊讶地发现,与出口一样,竟然也已被用坚冰给堵死了。

    眴第、呴黎壶知道,他们已经中了汉人斥侯奸计,被死死地封闭在这座冰山内。常年在雪山征战,所有死士也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或许再也出不去了。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他们将和这座冰山融为一体,并永远成为山体的一部分。死士从来不怕困难和死亡,黑暗中他们迅速自发地开始自救。

    洞穴太小,多人施展不开,眴第、呴黎壶将士卒分成数十班,每班二三人,轮流用刀剑和枪矛凿冰,试图挖开入口,逃出生天。可冰坚如铁,刀剑、矛头砍下去,如砍在铜铁上一般。

    整整数日,进展缓慢。慢慢地,他们便失去了方向,连位置都找不到了,只有刀剑砍在石头上闪着的蓝色的火花在跳跃……

第二十一章 挥军出关() 
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所有人,身上带的食物也已告罄。死士们又累又饿,只能以冰块充饥,实在干不动了,眴第、呴黎壶便命休息一下。就在此时,“轰”地一声巨响,洞顶彤塌了一大块,无数石头、冰块从天而降,黑暗中士卒们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哀嚎声不绝。

    一阵仓皇忙乱后,叫名点视一遍,损伤惨重,被砸死了二十余人,伤十余人。二将带着活着的人,赶紧移至平坦处。受伤的士卒哀鸣着、**着,死亡的气氛沉沉地笼罩着死士们。

    几个死士不想坐以待毙,想再另找出口,便在黑暗中摸向洞穴其它方向。可洞穴内如迷宫一般,实在走不动了,几人便坐下想歇息一番,再循来路返回众人处。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已经僵硬、麻木的身体,很快便被牢牢地冻到冰上,再也无力挣扎。

    留在原地的士卒,景况也是一样凄惨。出了一身汗,此时一歇息下来,所有人都又冷又饿。眴第急命所有人不得睡觉,要不停地活动。可七八个疲惫到极限的士卒,还是坐在冰上就睡着了。睡梦中,他们回到了温暖的毡房,吃着热气腾腾的炖全羊,尽情蹂躏着他们的女人。

    但他们却再没有醒来,睡梦中被冻到了冰上,很快便与千年坚冰融为一体。

    剩下的人在眴第、呴黎壶的督促下,接着继续凿冰。可慢慢的,所有人都放弃了努力。因为,他们再一次凿错了方向,冰层后面又出现了石头。

    此时,已经十几天过去了,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冰到了地面和冰墙上,到最后仅剩下眴第、呴黎壶两人。眴第、呴黎壶凭过人的毅力和体质,整整十数日坚持不睡觉,实在困得过不去,便一人打一个盹儿,另一人及时将其推醒。他们互相扶助,在黑暗中靠吞食士卒们冰冷、坚硬的尸肉,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呴黎壶重新判断了方位,两人以刀剑凿冰,绝不言放弃。终于,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就在他们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几声轰然巨响,山崩地裂一般,山洞崩塌了,无数巨石、冰块从没顶坠落,大山在痛苦地震颤着,一股巨大的气浪,将二人推得紧紧伏在冰墙上。

    他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禁反射性地努力睁开眼,眼前竟然出现了光亮。“通了!”,两人大叫一声,原来在剧烈的震颤中,他们身前的冰墙崩裂开来,露出了洞口。二人扑到洞口前,只见外面一缕阳光将冰谷照耀得灼人双目。他们不顾一切地钻出洞去。

    身后的大山内隆隆的沉闷巨响仍隐隐传出,已经逃出生天的二将却只能感觉到微微震颤。或许是命暂时还不该绝,这个奇妙的冰穴突然崩塌了,气流巨大的冲击力,将冰墙崩裂,让二人绝处逢生。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阳光明媚,寒风凛咧,他们很想多看一眼。但他们却摸索着钻进雪屋内,并紧紧地闭着眼睛……

    ……

    班超带着胡焰等几人离开白山,穿过伊吾庐绿洲,快速隐进暗夜中的荒漠。他们绕过匈奴人的关卡,顺着伊吾绿洲通向蒲昌海的驼道,策马加速驰向白龙堆,迎向窦固的大军。

    蒙榆和周令是尖兵,胡焰与班超、波绍跑在中间,小姑坐在班超的鞍前,又在安然大睡。而肖初月、班秉、班驺则断后,三人的后面,是有人骑的战马,都自然跟在后面奔驰着。

    天乌黑一片,寒风从背后吹来,推着人马疾行。枯燥的马蹄声中,波绍忽然道,“司马,此或波绍最后一次与司马并马征战了!过去多有得罪,还望司马海涵!”

    班超听出他话中有话,便道,“过去的事儿,就让其过去罢。为何是最后一次?”

    波绍道,“吾兵败白山,未完成使命,按汉律当革职或下狱。即便都尉想留吾,长史麾下言官亦不会饶吾……”

    大敌当前,班超将两人之间的龃龉、不快统统抛诸脑后,嘴中断然道,“此番虽然伤亡惨重,然斥侯营深入敌后,与狼共舞,为大营报来若干敌情,功不可没。超虽低微,然大义尚存。汝放心罢,吾会为汝作证,定然无妨……”

    言未毕,呼啸的狂风中勿闻前方传来胡音,“快回禀镇守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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