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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嘉靖攻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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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压抑住了孩童天性,守孝的三年里,未曾玩乐过一次。

    唐顺之是阳明心学门徒中的重要人物,在遍布东南的心学门人里,是很有地位和话语权的,他的弟子也就是他的继承人,也应当继承他的地位,成为心学门人的领袖人物,原本他对郑微有殷切的希望,觉得郑微一定可以考取进士,但是郑微早丧,他失去了重要的爱徒。

    所幸郑微留下一子郑光,天资卓越,甚至在郑微之上,唐顺之如获至宝,教导起郑光来,比教导郑微更加认真小心,更加全面,同时也不遗余力地发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郑光,嘉靖十八年的郑氏之乱就是唐顺之在背后操控平定,主导民意和官府保护了郑氏家业。

    心学门人在阳明先生去世且心学遭到官方程朱理学的打击之后,更加团结,虽然内部有诸多分歧,但是面对程朱理学卫道士们的打击的时候,还是相当团结的,他们普遍认为心学才是适合大明的学术主流,心学更加符合实际,符合大明的需要,而程朱理学禁锢人们的思想,限制人们的行为,束缚人们的手脚,理当退居二线。

    心学和理学的争论,也是南中国发达先进的商品经济思想和北中国因循守旧的保守经济政治思想之间的博弈,在北京朝廷里,始终有那么一群人,抱着“南人非奸即盗”的思想,对南方人考取进士进入朝廷做官持有很深的戒心,认为他们都是要篡改祖制危害大明的人,更深层次的理由,则是传统思想里对商业的原始抵触。

    然而在政治力量的博弈之中,地处北中国的北京政府自然更加适应程朱理学,从统治角度来说,程朱理学更加适合通知阶层,所以嘉靖皇帝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程朱理学,推动了打击阳明心学的行动,捣毁了不少宣讲阳明心学的书院,逼的阳明心学门人们不得不将战场转移到一些流动场所,如湖上画舟之内,颇有些游击战的风格。

    真知灼见和真正适合大明的思想是不会被轻而易举的消灭掉的,它反而会更加广泛的流传,为更多人接受,生生不息,在南中国,阳明心学占据了绝对的主流,南中国的著名学术人物几乎都是心学门人,包括郑光的父亲郑微在内,郑光从小接受阳明心学的熏陶,深深的赞同阳明先生“知行合一”与“格物致知”的观点。

    而从大宋来到大明之后,郑光的思想当然更加务实,大宋的最后九年是谈不上什么学术争论科举考试的,一切为了抗蒙,一切为了生存,什么东西最实用,什么东西就是主流,人们把圣人学说放在一边,拿起刀枪剑戟,追随郑光战场搏杀,在这样的环境生存了九年,指望郑光去赞同那一套比之宋代更加僵化的程朱理学,那是不可能的。

    不论是郑光本身的意愿,还是现实条件下,郑光都绝对不会去赞同程朱理学,现代教育虽然有诸多不足之处,但是有一点,视野开阔,中国喜欢批判这个批判那个,觉得自己的主义最好,但是不经意间,也让人们了解到了各种思想,郑光绝对不是理想主义者,而是实用主义者,他不赞同假大空的主义,而赞同脚踏实地的处理实际问题。

    所以唐顺之对他的教导才如此有效,在唐顺之的教导过程中,曾不止一次的拿一些地方官员处理棘手政务的经典案例给郑光解读,讲述这些实干之才的惊人智慧,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唐顺之不仅教授理论,还教授实际问题,这是千金难买的优秀老师。

    加上生活中唐顺之对待郑光如同亲孙,郑光更加敬爱自己这位名为老师实为爷爷的恩人,倒头便拜,也是正常的,唐顺之眼见自己的爱徒毫发无损,当即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把爱徒扶起,深深地看着爱徒的面容,生怕看到些自己不愿看到的伤口,上上下下扫视一遍,才终于放下心。

    “听到你落水昏迷的消息,为师可给吓坏了,连忙就给赶过来了,幸亏你没出事,否则为师连死的心都有了!”唐顺之握着郑光的手,满脸的后怕,郑光微笑道:“师尊哪里的话,学生身体强健,掉入黄河里也死不掉,命硬着呢!”

    唐顺之笑了笑,慢慢走到椅子面前坐下,上下打量着郑光,笑道:“不错,不错,没有因为科考就疏于练武,若要做官,不仅要优秀学识,还要强健体魄,应付各种危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做阴谋权术家,成不了大器,阳明公不仅文采了得,武略也是非凡,一身武艺少有敌手,为师最是敬佩不已。”

    郑光笑道:“阳明公那样的人,几百年才出一个,学生怎敢指望与之相比。”

    唐顺之摇头道:“先人固然值得尊敬,但若是不想着超越先人,就是固步自封,最终只能走向灭亡,说句不敬的,先人,就是用来超越的,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了先人,也要指望着后辈来超越你,为师最大的希望就是你父亲可以超越为师,可惜”唐顺之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不过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看着郑光,笑道:“你比你父亲更加优秀,定可超越为师。”

    郑光笑道:“那也要能先过了府试才行,苏州府诸多文人才子,学生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超越他们。”

    唐顺之摆摆手,笑道:“虽说苏州府是科举大府,文人才子辈出,但,你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郑光猜测道:“案首?”

    唐顺之点点头:“对,就是案首,按照惯例,各县县试案首都会被点为生员,铁打的秀才,区别只是在于是府学廪生还是县学廪生罢了,自然,府学廪生更好,月供也会更多,地位也更高一些,到时候乡试的时候,也会有更好的机遇,这些都是后话了,当下,府试,是一定可以通过的。”

    郑光方才也考虑过这些问题,思考了一下大明朝历年的惯例,郑光开口道:“纵使如此,若是案挥失常,也是很不妙的,所以,学生还是有些担忧。”

    唐顺之一笑:“担忧是好的,没有担忧,那便会盲目,看不清自己,但是,你也要有自信,你是从吴县三千考生里脱颖而出的第一名,更是我唐顺之的弟子,阳明公的衣钵传人,再者说了,今年府试院试,没有什么高手,但凡声名在外的才子,至少也有秀才功名,等着考举人,如你这般第一次参加科举就可以通过县试参加府试的,很少。”

    郑光稍微放松下心情,但是知道自己终究不是原先的郑光,记忆里的学识还在,但主导思想已然不是原版,能否按照大明所需要的发挥,自己还并不清楚,唐顺之看在眼里,觉得大概还是郑光第一次参加科举,心有惴惴,便温言抚慰道:“不用担心的,之前数年,为师给你出了那么多科考题,你都答得很好,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是截搭题,也不要慌,不要乱。”

    郑光按奈住心中的担忧,笑道:“师尊远道而来,还没吃饭吧?”

    唐顺之摸了摸肚子:“得到你昏迷的消息,就没好好吃过饭,如今饥肠辘辘,去,给为师温一壶好酒来!”

    郑光笑着为老师去准备酒席了。

十三 本心(上)() 
以唐顺之在郑家的习惯,些许俗礼就不用在意了,只有老夫人对这个她一直看着不顺眼的又出现在家里混吃混喝表示非常不满,没给唐顺之好脸色看,唐顺之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态度,甘之如饴,又考校了郑光两三天的功课,出了几道题,模拟考核了一下郑光的水平。

    “恩,以这样的水准去参加府试,只要主考知府不是专门针对你为难你,过关是没有问题的,再发挥好一些,再拿一个案首也不是难事。”唐顺之笑眯眯的放下了手里的纸张,很赞许的称赞郑光的水准,郑光也松了口气,新的灵魂能否完美驾驭之前的学识,他还有些担忧,现在看来,这些学识如同刻印在灵魂中一样,熟悉无比。

    唐顺之从来都是把考试和做官分开来对待的,考试的时候就教导郑光考场的技巧和知识,做官的时候就教导郑光真正做官需要的专业能力,分得很开,也多次告诫郑光如果做官之后千万不要把书生意气带入官场,这要不得,他多次吃亏,现在深有感触。

    “以这样的水准去应考,府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院试也在伯仲之间,并不麻烦,所以,真正的考验还是在乡试和会试,不过,乡试和会试的选拔标准也不太一样,可能你考起来会比考童子试还要容易也说不定,总而言之,为师是殷切希望你可以通过考试,拿到进士乃至于庶吉士的名头的,你可要知道”

    唐顺之像一个平常普通的长辈,对郑光进行谆谆教诲,把自己的全部经验和学识都传授给郑光,生怕郑光接受的不完全,反复的讲,不停的说,毫无藏私,而这,也是唐顺之赢得郑光发自内心敬爱的重要因素。

    眼看着唐顺之的絮絮叨叨,郑光突然觉得有一丝心疼,这位优秀的老师原本也是一位进士,优秀的进士,完全可以做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在朝野遭到了巨大的挫折和打击,遂辞官归隐,在江南山水里过着清贫的生活,睡在门板上,一个月吃一次肉,自己开垦荒地种田,饥一顿饱一顿,仍然不停地读书,精进学问。

    这是唐顺之蜕变的重要因素,也正是因为此,他对于自己的提点才更多的提到官场斗争之中,屡次提醒自己要与人为善,不要轻易地和任何人产生冲突,把自己年轻气盛时的错误做法当作笑话讲给自己听,当反面教材,不遗余力的影响着自己。

    就是这样的老师,如今依然过着清贫的生活,身在江湖,却不忘忧国忧民,他似乎并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什么。

    “所以,光儿,总是考取进士,被选为庶吉士,也要小心翼翼,不可放纵啊!”唐顺之把话说完了,郑光开口道:“学生明白,学生谨记在心,但是,师尊,您就没有考虑过再去做官吗?”

    一句轻轻的询问,叫唐顺之愣了好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直直地看着郑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长大了,一直看着你长大,就算十六岁了,还是觉得你是个孩子,结果,孩子长大了,呵呵为师,并不是不想去做官,读书读了那么些年,考试考了那么些年,所为的,不过是做官,舒展抱负而已。

    但是,为师当年一腔热血的进入官场,却狼狈不已的被赶了回来,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庆幸,至少保住了性命,安安稳稳的退隐江湖了,这些年,为师在山野之中也不忘观察朝野,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灰意冷”唐顺之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接着抬起头来,看着郑光,说道:“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如果可以考取进士,不过十七岁。

    同龄人刚刚考取进士,你都是二十年的老官员了,在官场,年轻是最大的底气之一,为师经历过的,你此去,定然会统统经历一遍,但是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你不要觉得为师退隐山林了,你也就觉得心灰意冷了,那不好,这一点,你不要把为师看作老师,在这一点上,为师不值得你学习,为师不愿争斗,不愿落入权力之争,只想着保证自己的清白。

    但是人生在世,连黑白都无法分清,谈何清白为师不知道你此去会怎样,但是至少有一点,你不要学为师,遇到些挫折和痛苦就想着辞官归隐,你的才华,比为师更加优秀,你应该可以比为师走得更远,更高,读书人读书做官,照理来说,为的是为百姓谋福祉,可为师白白活了四十余载,到头来,却也只是保全了自身。

    一身才学没有微国家为百姓做任何事情,单凭这一点,为师其实就不配做你的老师,待你考取了进士,做了官,运气好些还可以进入翰林院,那个时候,你才会真正的体会到何谓做官,为师考虑了一辈子也没考虑清楚该如何做官,但愿,你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到底该如何做官。”

    待得府试开考的那一日,唐顺之的话还在郑光的耳畔回荡,唐顺之的思考,唐顺之的无奈,唐顺之的彷徨,这些唐顺之自己还没有明白的道理,或者说全天下也没有人明白的道理,郑光自然也无法明白,至少现在不行,但是唐顺之还是把这个问题告诉了郑光,或者说,这是唐顺之的期待。

    到底,该如何做官,做官的初衷是什么,为什么要做官,做官之后该怎么做,当遇到权力和良心的矛盾的时候,该如何选择,当遇到名声和性命的矛盾的时候,该如何做,这些终极问题,现在的郑光是无法想象的。

    四月初,温暖的春风拂过苏州城,明媚的春光之下,嘉靖二十五年南直隶苏州府府试正式开始了,苏州城作为苏州府的府治,自然也是府试的考试场所,所以住在苏州城里的吴县和长洲县的学子们还是比较幸运的,吴县和长洲县的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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