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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嘉靖攻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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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郑家的根基才会一点一点的打牢,等到再过三年观政结束之后,郑光正式开始做官的时候,郑家的根基在东南已经非常牢固,难以撼动了。

    以文人的方式结下的文脉资源,在当今的大明朝,那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伴随着郑江日复一日开怀的杠铃般的笑声,嘉靖二十五年南苏州府院试开始了,院试的举办地点是和未来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乡试是一样的,都在江南贡院,环境比较好,设施也比较齐全,而且相对乡试那数日的折磨,院试更加人性化,或许是因为主导意义是排名而非淘汰,所以在形式上就比较宽松,但是从这一次考试开始,就会开始糊名誊卷。

    从院试开始,科举考试的功名意味越来越强,关注度也越来越高,这是决定能否取得秀才资格和乡试资格的考试,虽然是考两场,不过和前段时间的考试是一样的,第一场通过了,就直接被取中,可以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对于院试郑光并不担心,正如之前唐顺之所说的,以目前的水准,童子试并不值得太过关注,郑光一定可以成为秀才,甚至是第一名,抢到小三元的头衔,真正的挑战,在之后的岁月里,乡试会试,才是真正的挑战,乡试,郑光会遇到整个南直隶最强的一批对手,会试,则会遇到全国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大对手。

    那些家伙有很多都是通过院试很久,还没有通过乡试的,虽然屡战屡败,但也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日久沉淀下来,实力深不可测,不能小视;至于会试,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如云,至少在唐顺之向他提起过几个名字之后,郑光就了然于胸,这一次,是一场硬仗,因为,他恰逢嘉靖二十六年传奇科考班时代!

    李春芳,张居正,殷士瞻,杨继盛,殷正茂

    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让郑光深感忌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今年的新生,全部都是老司机!郑光在他们面前就如同一朵稚嫩的雏菊,处境极为不利,这些老司机,一个个的心狠手黑,都是有故事的男人,除了李春芳性格平和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余每一个不是心狠手黑就是刚烈如火,全都不是善茬儿!

    这让一朵稚嫩的雏菊情何以堪?一个个都是筋肉男铁臂男,就我一朵小雏菊在你们面前,还不被你们给轮着来?

    为了保护自己稚嫩的雏菊,郑光决定进行强化版训练,同时把自己的要求放低一点,在苏州府的范围内,郑光可以制霸,但是在全国范围内,郑光还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去争取一个较高的名次,就好像张居正,郑光依稀记得,张居正好像不是一甲进士,而是二甲,后来成为首辅的李春芳是状元。

    李春芳都三十多岁了,经验丰富,而且后来还是凭着一手上佳的青词得到了嘉靖皇帝的喜爱,那水准是相当的高,郑光自问自己绝对写不出好的青词,也根本不会去写青词,那么,估计状元是和郑光无缘了,那么三鼎甲呢?怕也不是什么比登天容易的事情,看来,只能在二甲行列之内,拼一个较高的名次,争取被选为庶吉士。

    带着这样的想法,郑光不断的充实自己,以这样的志愿,参加了学政主持的院试,和之前猜测的一样,院试的难度是最高的,但是录取率也是最高的,院试更多的意义在于排名,而非淘汰,所以过了府试而没有通过院试的人,是最少的,相对于过了县试没通过府试的,简直是毛毛雨,基本上考场上全部都是应届考生。

    中规中矩的大题和无情的小题,放倒了不少考生,而正如唐顺之所预料的,在没有太多强劲对手的童子试环节,郑光足以制霸这里的全部人,所以,考试结果出来之后,郑光毫无疑问的以第一名的成绩取得了秀才的身份,同时成为苏州府学廪生,获取了直接参加八月份乡试的资格。

    苏州府十几年没有出现的小三元再次出现了,这也是本科科考整个南直隶甚至整个东南范围内唯一一个小三元,郑光想要的初步扬名的效果完全达到了。

    唐顺之来到南京城的时候,院试的风波还没有过去,南京城里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院试的结果,主要的议论点就在于小三元郑光,渐渐的顺着郑光的话题转移到了郑光之父郑微和老师唐顺之,聊到了当年郑微舍生取义的壮举,人们对郑光就多了更多的正面评价。

    而在这样的浪潮之中,郑光把自己关在家里,准备着将要起航的出版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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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十五 联盟() 
“经营书铺?光儿,外边想要和你见面的人排队都快排到城外了,你居然窝在房里准备经商?”唐顺之听闻郑光的宏图伟业,并没有太过惊讶,原本是想来给郑光祝贺一下,祝贺一下郑光获得了偌大的名声,对未来十分有好处,只是没想到一进屋里就听到郑江杠铃一般的笑声,唐顺之十分惊讶,一问之下,才知道郑光的全盘打算。

    “对啊,经营书铺不仅文雅,而且朝廷不收税,实乃是获取名望和家族传承最佳基业,至于那些人,不过是想将名下田产转移给我减免赋税罢了,若全大明都如此跟风,不出百年,朝廷将无农税可收,弊端之大,难以言状。”郑光如此认定。

    而唐顺之经验丰富得多,对于官员和贵族不缴纳赋税之害也深有感触,但是这既然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也是全体官员所依仗的特权,若贸然取消,必然成为所有官员之敌,若无金刚不坏之身,定然会被撕成碎片,所以,谁也不敢拿这条规矩开刀,便是勇猛如张璁,也只是对外戚开了刀,而不敢对皇族和官员开刀。

    不说这些,唐顺之听得郑光的计划,虽然两眼放光,认为大有可行之处,却还是提出了很多实际会遇到的问题:“经营书铺需得到官府认定,你若在苏州府经营书铺,没有苏州知府的认同,是断不可行的,你虽然是他亲点的案首,但,他能答应否?”

    郑光还没有告诉唐顺之他和范庆的关系,此刻才说出,让唐顺之一顿惊讶:“还有此等事?哎呀,这下子,这一关算是过了,你这小子,运道还真是不错。”

    不过随后的一个大问题却是叫郑光大为头疼,和预想的稍微有一些偏差,让郑光不由得担心起来。

    唐顺之询问道:“售书大有益处,你看得到,别人也不笨,自然也看的到,你出的习题集好用,买的人多,自然有人眼红,你有何把握保证不会有人盗印?不说苏州,建阳之地乃是著名的盗印之地,全大明书商切齿痛恨之而无可奈何,你又如何奈何得了他们?修养好的也会采用这一招来自创习题集售卖,修养不好的直接借助势力巧取豪夺,东南之地,这水,深得很。

    我不参与这些事情,所以没有人与我作对,但是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驱,一旦涉及到这些黄白之物,不要命的人大有人在,吃相难看的也大有人在,这几年之内,你最多不过一庶吉士,在真正的官员面前,只是可有可无的一员罢了,利益二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不管不顾的。”

    郑光早就考虑过这些问题,所以快速回答道:“这就是学生需要老师帮助的地方,老师一定认识许多博学大儒,如果老师可以帮学生引荐那些博学大儒,学生就有办法说动他们一起为学生的书铺出钱出力,每人都可以拿出一点钱放进去,得到的红利大家一起分,只要汇聚的力量越多,那么,这份基业,就越能护的周全,他们敢对学生一人下手,却定然不敢对那么多名宿大儒一起下手。”

    唐顺之惊讶道:“你不仅想把为师算计进去,还想把为师身边的好友全部算计进去?”

    郑光不好意思的笑道:“学生相信老师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出乎郑光的预料,唐顺之没有露出往常那般被坑之后的无奈笑容,而是真真切切的苦笑道:“光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很多事情,你没经历过,你只是靠想象,可是,想像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为师没你想得那么手眼通天,同为心学门人,他们,也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郑光疑惑道:“心学门人难道不能同气连枝?反而自相残害?”

    唐顺之摇头,认真地对郑光说道:“光儿,你可知道心学门人目前的具体处境?”

    郑光从未接触过这些关乎到未来的严肃政治问题,而唐顺之也从未对他说起过这些黑暗面,看来现在,唐顺之打算交代一些事情了,郑光意识到之后,正襟危坐,开口道:“学生不知,还请老师赐教。”

    唐顺之面容严肃道:“自阳明公逝世以来,朝廷里的那些道学家就从未放松过对我等的打击和压迫,他们大量团聚在今上身边,可以随时随地将自己的想法上达天听,而阳明公之学问本就成就于边塞之地,难以上达天听,虽然朝中也有支持者和同情之人,但是,其势力难以对抗程朱理学门人。

    他们说服今上,禁毁天下教授心学的书院,不准我等传播心学,大力打压信奉心学的官员,力图将我等彻底消灭,这些年,若不是张璁和夏言二首辅多少认同我等心学学说,对我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予以保护,还真不知道我们会落魄到什么地步。

    为师为何会弃官归隐?世人只知道为师犯了错,去拜见皇子,犯了今上大忌,这才被驱逐,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何人撺掇为师去拜见皇子的!为师当初也是年轻气盛,根本想不到这些环节,怒于国势不振,一怒之下头脑发昏,就着了道,为师也是庶吉士,翰林院出身,将来是有登堂拜相之资格的,可被这么一弄,至少本朝,为师再无翻身之日。

    可自那之后,心学门人处境愈发不妙,如今连夏贵溪的首辅之位都不太安稳了,严分宜觊觎首辅之位已久,深谙今上所想,夏贵溪乃一君子,怎是小人之对手?夏贵溪一旦去相,我等处境更加不妙,为师在东南名声很大,可以帮助你,可一旦去了北京,一旦被小人提起,为师真的很担心,会害了你!

    更因为如此,你所希望的求助,心学门人未必会答应,实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你?光儿,都是为师无能,但凡为师有一官半职,也能相助与你,可如今为师只能期盼等你去了京师考取进士之后,能遇到一个有能耐的老师可以保着你,护着你,至于售书的事情,暂时先不要提了吧!”

    一番肺腑之言,让郑光沉默良久,唐顺之的话无疑是将他从幻想中的世界拉回了现实世界之中,没错,他有些大意了,刚从残酷的征战中回来,便无意识间沉迷于虚假的和平之中了吗?大宋的血与火,阴谋与背叛,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舒适的生活过得久了,那么快就堕落了吗?忘记那时睡觉都要穿着盔甲握着刀剑应对刺客的痛苦了吗?

    为了利益和生命,最亲密的人也可以相互背叛,那么,在这个利益至上的官场和名利场之中,没有足够的利益作为诱惑,又如何寻找盟友呢?太天真了,太天真了,以为只凭着一腔热血和远大目标就能成事。

    现在郑光突然意识到,大宋的岁月里,自己从未使用任何利益手段诱使更多的人追随自己,而忽必烈在战场上无法战胜郑光,但却总是能分化瓦解他的联盟,屡次造成队伍的内乱,并最终葬送了抗元大业。

    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始终无法将利益和感情区分开来,郑光始终认为利益是可以被感情所覆盖,最坚定的联盟绝对是诞生于最真挚的感情之中,而现在,郑光恍然间意识到,没有什么诞生于感情的联盟,最坚固的联盟,绝对是以利益为主要导向的,联盟的坚固程度,就是看双方利益的一致性到底有多强多持久!

    人和人可以以感情为导向最终结合,但是任何一个团体都不可能和另外一个团体以纯粹的感情联盟起来,因为,人是善变的!

    忽必烈诱降过郑光最信任的几个人,数次使得郑光陷于极度危险的境地,郑光追问原因,无一不是当时的郑光所无法理解的功名利禄,在郑光的心里,国家民族大义高居一切之上,但是现在郑光才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想的,甚至于,没有几个人会这样想,他们始终只关注自己的利益,而国家大义,是在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下,才会去关注。

    国民可以为了国家而死,前提是家人会被照顾得很好,虽然不能因此而否认他们的爱国之心,但是,真真正正能为了国家放弃家人的,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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