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个阿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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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女音急切而略带惶恐,而声音的主人此刻拉着缰绳,却对自己身下的马毫无办法。
而刘禅此刻才悲催的发现,自己因为刚刚的唏嘘,竟是不知何时站在了道路的中央,而身边的仆人却是被猛然散开的人群带到了一旁。也就是说,现在,自己便是身后那马儿道路上唯一的阻碍!
只来得及稍稍侧身,便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脸色苍白的骑于马上,与其说其手中的缰绳束缚着身下坐骑,倒不如说是这畜牲正在带着她跑。
这匹马,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失控了!
而自己,便好死不死的站在了对方的去路之上,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这次我可没装逼……没理由又倒霉啊……”
正当刘禅以为自己这大志刚起便要魂归西天之时,那马上的骑士却是做出了一个让他极度震惊的举措。
只见眼看着要撞到人,女子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竟是身体猛然向一侧倒去,同时借着重力猛拉缰绳!
下一秒,一人一马,便近乎贴着刘禅的身子“咚”的巨响摔在了地上。
这女子,怕伤了他人,却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强行勒马!
刘禅心中不由浮现出那些突发了疾病,但依旧强忍着剧痛将车停好的公交车司机……但下一秒,他就猛然反应过来,立即冲上前去,双手拽住已经昏厥的烈马身体,拼命的向上提起。
因为,那名女骑士,竟是一条腿被压在马下,动弹不得。
虽然事因皆有她起,但其负责的态度却是让刘禅敬佩不已,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女子。
这时,跟着刘禅的仆役却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几个箭步冲到其身旁,两人合力,将这女子解救了出来,还好,压的力道不大,看女子摔击之后回过神来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她转醒的一瞬间,便恰好和一直盯着她的刘禅目目相对。
刘禅一边感叹对方的容貌,心中一边不由嘀咕。
“这女子,怎看的这般熟悉?”
第二十七章 老奴()
“小姐小姐……”正在愣神之际,一个慌张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循着声音来源望去,一个丫鬟装束的小姑娘踩着布鞋飞快的向这边跑来,看到倒于地上的女骑士,差点没有哭出来,手忙脚乱的上前四处检查,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却并没有伸手去将倒在地上的小姐扶起来,而是呆呆的站在一边。
“这丫鬟,也太不尽责了。”刘禅身边的仆役不由心底一声斥责,哪有看见自己小姐摔倒而不去扶的贴身女仆?不过心中腹诽归腹诽,他并没有说出一句话,没有任何一个仆役会傻到在自家主子前头插话。
刘禅心中疑虑还未泯,见此,皱了皱眉头,弯下身来想要上前去扶。
可谁知道,他的手才伸到一半,那丫鬟就惊呼了一声,与此同时,那原本躺在地上还有些愣神的女子,却是冷不丁的一个侧身,竟是一个腾挪身姿迅捷的站起了身。
“谢公子好意,公子没有伤到罢?”女子眼眉间不经意的滑过一丝不耐,但被淡淡的清妆给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下去。
刘禅伸出手的动作此时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但好在其并不在意,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客套一礼之后说道:“姑娘没事就好,是在下孟浪了。”他只当是自己的行为让这位女子感觉到了轻薄之意。
听闻此言,女子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刘禅的眼神露出一抹思索之色,而身边附上来的丫鬟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不过,看了看自己家的小姐,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此时人群也逐渐围了上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而不远处也传来了巡逻城卫的声音,这倒是让刘禅有些苦恼了,以他的身份出了任何事都不是小新闻,在市井流言以讹传讹之下,指不定今天的事会变成个什么桥段,到时候再传入自己的便宜老爹,或者诸葛亮的耳中,自己的形象只怕是又要跌上一跌。
似乎看出了刘禅面上的不自然,对面的女子善解人意的开口说道:“看公子似还有要事,如果身形无恙,不如先行离开此地,待妾身将此间事物了结后再登门致歉如何?”
现在这世道,倒是不存在什么肇事逃逸之事,这女子自恃身份也定然不会食言。不过在刘禅看来自己既然无事,对方坐骑也丧命了,这事,也就算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对方的肤若琼脂,看似柔弱却又略带坚毅的面容产生了那么一丝正面效果,实际上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就算刘禅不是外貌协会,但看到美女,心情还是会好上那么一分的。
而且,那种隐隐约约的熟悉之感,让他潜意识里也意识到不应纠缠,毕竟这成都城说不小,其实也就这么大,以双方身份,没准还会有相遇的时候,此刻撕破了脸皮,一方面显得自己为难一柔弱女子气量忒小,另一方面,也是树了敌。
想到此,刘禅抱拳说道:“小姐不必如此,我并无不妥,而你也损失了一匹宝马,此事也就此两清了。在下的确家中有要事,既已无事,就此告辞。”
“无事,公子先走就是了。”年轻女子轻轻颔首,“因妾身让公子遭受无妄之灾……”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眼前拿名看见城卫逼近的少年竟是已经转身走远了。
“此地发生何事?尔等为何聚集于此?”听到已经靠近的城卫在人群之外传来的问话,年轻女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城卫所在方向走去……
当天色近晚时,刘禅已经走到了府邸那条街道的石板路上。
这个地方并没有集市那一片喧哗热闹,颇有一种厚重幽静的淡薄。
跟随在他身后的仆役之前便已经诚惶诚恐的向其认罪,具有现代思想的刘禅素来大度,设身处地想过以后并没有责罚。
“不过,以后,的确是要安排一些有武功底子的护卫置于身旁了。”他看了看仆役瘦弱的体格,默默叹了一口气。
至于自己,记忆之中的原刘禅并不喜好习武,而且幼年走失,虽然刘备一身双剑剑术还算使得精巧熟练,颇有章法,但刘禅身上,的的确确是没有一丁点武功的。
走到府邸门口,丁旬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守着,看样子“自己”上一次的行为已经让这个老管家有了阴影。
“丁叔。”刘禅上前轻声喊了一句,对方却是在凳子上睡着了,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毕竟年岁已大,如此行事让其身体如何也是吃不消的。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老管家丁旬眼睛猛然睁开,一看少主站在自己身前,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疲惫之色虽浓,但站的还是很稳。
“老奴睡着了,请少主责罚。”丁旬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而是干脆直接的认错。
“没事的丁叔。”刘禅使个眼色,身后的仆役机灵的上前将小木椅提起。
看着丁旬还想说些什么,刘禅淡淡一笑,说道:“走吧丁叔,少主我可是饿了呢。”
老管家一听,注意力立即被转变了过来,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快速的走在刘禅身前,替他将门打开,并在前方引路。
“少主,老奴这就通知膳房备食,不知少主此时是去偏厅还是回书房?”
“哦?”刘禅一愣,要他去偏厅干甚?
这个问题刚起,脑海中关于原刘禅的记忆就迅速翻开,一条条信息呈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如此,今日竟是甘夫人的忌日?”这一下他却是明白了过来,赶忙说道:“去偏厅。”
丁旬像是早知如此,点了点头,“那少主先去沐浴更衣,一应物件已备置齐全,少主更衣完便可直接前去。”
然后便领着刘禅走向浴堂,直到门口,唤来几名丫鬟下人。
“老奴先去膳房看看,少主如有要求唤我即可。”
看着丁旬脸上已经压抑不住的疲惫之色,刘禅心中的某个角落突然被触动。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关心照顾自己了?
有多少年,没有人再日夜守在门前望着自己归来?
“丁叔,以后别自称老奴了。”他凝声轻语,音调不高,但绝对深沉。
身前那个还未走远的背影略微的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是听见了,却是没有回头,依旧向前走着。
只是老泪有些纵横。
第二十八章 张氏之女()
说实话,当刘禅跪在甘夫人的牌位面前之时,有一种既伤怀又尴尬的矛盾情感。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随着对这具身体蕴藏的记忆进一步的挖掘,他的情绪,也开始有一些莫名其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转变。
比如说那种上辈子他不曾具备的傲骨。
比如说,此时此刻,面对甘夫人牌位时的复杂心理。
“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知道灵魂的存在了,只不过,我可以学习你的优点,汲取你的知识,但是,我的灵魂,你不能染指。”
刘禅口中默默低语,周围并无旁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亲口说出这种可能暴露他身份的话。
尽管他知道有个词叫做隔墙有耳,但内心此刻爆发出的强烈感触让他不得不发。
原来网络上有句话说得好,穿越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没过多久就死了,剩下的百分之一,变成了疯子。
虽说是调侃,但是当事实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刘禅知道,他幸运的没有成为那九九,但社会观价值观,以及记忆的矛盾冲突,已经让他看上去有说有笑,实际上,内心已经处于崩溃的悬崖。
就像一个火药桶。刚刚从老管家丁旬身上感觉到的久违的关心,是点燃引线的火星;而现在,这种记忆情感的矛盾,则鼓起了一阵风,将这引线瞬间燃尽。
此时他还能够保持冷静没有精神错乱说些浑话已经算得上意志力惊人。
“啪嗒!”
就在其已经面露痛苦之色时,其面前甘夫人的灵位却是好似没有放稳,倒了下来,险些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本来错乱的精神瞬间凝聚,下意识的四周扫视,发现一侧的窗户并没有关紧,被屋外刮起的风吹了开来,好巧不巧的将供奉在中央的牌位给掀倒。
看到这一幕,刘禅默默地站起身,将倒下的灵位扶起,安安稳稳置于正中,然后轻手轻脚的将窗户关上,走到中间重新跪了下去。
“纠结这么多又又何必要呢,说起来我还侵占了人家的身体,享受了人家的富贵。
我,只要还是我,便足够了。”
他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前世缘,今世忆,在这偏厅灵台的大门之处,从此划清界限。
当刘禅再出现在老管家的面前之时,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少主,新亭侯之女张氏拜见。”老管家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一丝不苟,极为敬业。
新亭侯,那不就是张飞吗?张飞的女儿前来拜见我?
刘禅听闻一愣,如果记忆中没错的话,自己和其原来并无交集,那对方为何入夜之时跑到我这府邸门口拜见?按正规流程,也应该是白天啊。
尽管心中疑惑不解,但他还是快步的走向正厅,同时让老管家将人给带过去。
当他来到正厅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些许女音。
“这声音?!”刘禅的眼睛猛然间睁大,脑海中的思绪开始迅速回翻。
在他还没有确定之时,声音的主人便在老管家丁旬的带领下踏进了正厅的大门。
刘禅望去,这人面貌,赫然就是之前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名纵马的女子!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隐约的熟悉之感是来自于哪里了。在记忆中,刘禅和这个张飞幼女只零星的见过几面,而且还是在好久以前,映象早就已经模糊。
“少主,老……老奴告退。”将人引进来之后,丁旬躬身告退,称呼刚刚出口便想起了之前少主所说的话,可是长时间的习惯已经让他短时间内改不了口,“少主心意明白了就好,可是自古尊卑不可无,少主待我这老朽不薄,但咱也不能恃宠而骄啊……”
暂且不提老管家丁旬的感慨,此时和张飞之女面面相对的刘禅,表情中的不自然和尴尬清晰可见。
能不尴尬吗?这就跟两个熟人在路上碰了面,一个人准确的叫出了另一人的名字,而另一人,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对方是谁。
这就显得非常无礼了。
“呵呵,家兄不必过怀,小妹也是回去听闻家母讲述才得知冲撞了家兄,如今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