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第3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定不会的。”曹操见父亲一脸紧张,忍不住想笑。
“你怎么知道?你能断定?”
“那是当然。”曹操亲自倒了一碗水端给父亲,“这么一个犹豫的人怎么做得了如此大事?再说何家本屠户出身,当年是靠张让发迹的,要他回马一枪哪里容易?莫说道理,感情上就讲不通。张让抱着皇上大腿,皇上压着何后,咱们这位国舅我看也未必当得了他妹子的家。
您别忘了,那边还有一位作威作福的异父兄弟何苗呢!那何苗本是何老娘改嫁朱家的儿子,原本叫朱苗,为了攀这门亲戚四处托人情连姓都改了,何进能不提防他吗?弄不好一身富贵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您算算,何进他里里外外有多少羁绊,哪一处搞不好就出乱子,可他自己又没点儿快刀斩乱麻的气魄。只怕将来何家这份罪受得也不比当初的宋后一家轻,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当今万岁活着,他们就得忍着。”
曹嵩喝着儿子递过来的水,听着他这番高谈阔论,心里一阵阵欣慰。原先他并不看好曹操,只因为幼子曹德读书成癖不通实务,才不得不让他出仕为官继承家业。没想到经过这些年历练,曹操不但得乔玄厚爱以明经正道升迁,而且还颇有城府,推断事情的眼光远远高过混了半辈子官场的自己。有这样一个出息的儿子,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曹嵩淡淡一笑:“你说得对,何进的事情咱们大可不必干涉。另外还有一宗事,我想了很久了…”曹操见父亲突然脸色发红,似乎此事有些难以启齿,忙道:“父亲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曹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坦然道:“为父身跻列卿已有十余载,按理说离着三公之位不过咫尺之遥,但是这半步就是迈不上去。似段颎、许戫都比为父资历浅,他们都担任过三公了。所以我想…”
“您想怎样?”
“现在皇上准许西园卖官,宦官司称童叟无欺,据说买一个列卿五百万,三公是一千万钱。你爷爷留下的家财豪富,千万开销算不得什么,我想买个司空当当。”
这个话可把曹操噎住了。他实在是拿父亲没有办法,虽说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可是他钻营炫耀的品行就是改不了。老人这大半辈子依附宦官,从王甫到曹节,又从曹节到张让、赵忠,一路抱着粗腿,已经够叫人鄙视的了,还要花钱买三公作威作福,实在是寡廉少耻。但当儿子的又能说爹什么呢?皇上也真是荒唐,太尉、司徒、司空这三公不仅是文武之首,更应该是百官道德的典范。如此重要的职位怎么能用钱衡量呢?
曹操眼珠一转,笑道:“父亲您想要光耀门楣的心情儿子能理解。不过得之容易失之也易,只怕花钱买来的官当不长远。今天皇上收了您的钱让您当司空了,明儿钱花完了就得将您罢免,他好给后面花钱的人腾出地方呀!”
从钱的角度说话,曹嵩就能听进去了:“道理是不假,不过为公又何必计较时间长短,就算当上一天,别人就得高看一眼,你在外面走动脸上也光鲜呀。”
光鲜什么呀?只怕遭的白眼更多呢!不过这样的话不能对父亲说,曹操又搪塞道:“我看此事不忙。何家的荣辱还尚未可知,三公的位子太显眼,您要是当上了,何进等人必然要拉拢您。用您老的话说,万一上错了船将来也是麻烦。您忘了宋氏连累咱家多苦了?咱可不能再受二回罪了。”
他这样一讲,曹嵩便无可反驳了,极不甘心地摇摇头:“唉…好吧。此事以后再说。不过那何家当真没有出路,只有步宋氏的后尘了吗?说句不好听的,当今皇上鼎盛春秋,真的等他龙归大海,何进才有出头的希望吗?”
“也不尽然,除非…”
“除非什么?”
“天下大乱!”曹操二目炯炯,“只有天下乱了,皇上才会再次使用外戚之人。”曹嵩一愣,随即仰面大笑:“哈哈哈…你小子胡说些什么呀!太平时节皇纲一统,天下怎么可能说乱就乱呢?”
曹操没有回答,毕竟父亲十多年没离开过洛阳,而且一门心思用在升官上,哪里会晓得民生疾苦?如今灾害遍野、民怀激愤,太平道的势力又日益强大。可皇帝昏庸,宦竖横行,官吏贪婪,后宫杂乱,他们都丝毫没有觉醒之意。俗话说乐极生悲,塌天大祸只怕已近在眼前了!
明明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皇帝刘宏却浑然不知。在王美人死后,他恣意享乐的势头越发加剧。可能是因为心里悲痛无所排遣,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纵情声色上了。
他命令宦官宫女在御园中开设集市,一切仿照他当侯爷时河间旧宅旁那个集市,将宫廷珍宝摆摊贩卖。他自己则扮作商人,与宫女们讨价还价,甚至还鼓动她们相互偷窃“货物”,看她们吵嘴厮打。此外刘宏还设立了骥厩,归宦官掌管,专门搜刮民间的好马充斥起来,惹得钻营之徒乌云毕至,靠献马跻身官场的人数不胜数,致使民间一匹好马竟卖到一二百万钱。
有这么多的好马,刘宏却不用,偏要驾驴。逼得太仆和骥丞没办法,特意给他设计了一辆四匹驴拉的御辇。刘宏倒不嫌麻烦,亲自操持辔头,架着这辆怪车在西园游玩,加之他喜欢穿胡服,真好像是自集市上进了货的西州商人一般。
(本章完)
第424章 萧墙隐祸 上()
刘宏后来在西园里闹够了,他干脆把车赶到洛阳大街上去了!就这样,老百姓三天两头可以看见皇帝像个疯子般架着驴车驰过,两旁则是无数羽林军和宦官一路奔跑,满头大汗跟着护驾。
上之所好,下必趋之。皇帝这样玩,洛阳城官员乃至富商子弟见了觉得格外新鲜。于是三匹驴的、两匹驴的、一匹驴的,各种样式的驴车纷纷出炉,驾驴车出城游玩成了洛阳纨绔子弟们最流行的活动。他们一举一动竞相奢华,都学着皇上的模样来。
最先对这些事情看不下去的是老臣杨赐。杨家是经学世家,与汝南袁氏并称,从杨赐祖父杨震那一辈起就是心如铁石的直臣,官拜太尉。他父亲杨秉也是披肝沥胆惩治贪官,同样做到太尉。
如今杨赐已经年过七旬,官拜司徒,三世三公刚烈敢言不逊于先人。他上疏刘宏,要求皇上停止一系列骇人听闻的行径,抑制奢靡之风。可刘宏对此置若罔闻,反而变本加厉。此后老太尉刘宽也看不过眼了,以帝师的身份提意见,结果却被寻了个借口罢去太尉之职,气得老头天天喝闷酒。刘宽罢免后,刘宏出人意料提拔谄媚宦官的卫尉许戫任太尉。他一切的荒唐活动,再没人可以干问监督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喜讯传到京师。鲜卑首领檀石槐在一次掠夺边庭的行动中被汉军击伤,回去后不治身亡,檀石槐的儿子和连接任首领。和连生性贪婪残暴,其荒唐程度不亚于刘宏,致使鲜卑爆发内乱,祸起萧墙攻杀不止,再没工夫骚扰大汉疆土了。原先征讨失败,搞得损兵折将,现在不费吹灰之力,鲜卑的威胁竟无形化解。
刘宏以为是上天庇护,于是就有人投其所好,跑到皇宫献上一种罕见的芝英草,硬说是祥瑞。祥瑞一出就要普天同庆,阿谀之臣舞文弄墨,皇宫里鼓乐喧天,刘宏真以为是太平盛世呢!他天天享乐不见外臣,便把功劳都算在宦官头上,于是打破中常侍名额四个的定例,要将身边十三个宦官都加封为中常侍,人人皆拿二千石的俸禄。这些人中只有吕强深知廉耻固辞不受,剩下十二人: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尽皆受职,后来又晋为列侯。忠良之士无不唾骂,取十二之大数,唤他们为“十常侍”。
十常侍依仗皇上的宠信,大起私邸,提拔亲信。朝臣纷纷上书弹劾,刘宏竟然对大臣们说:“寡人自幼入宫无所依仗,张让就像我父亲,赵忠好似我母,他们贪点儿算得了什么?”堂堂天子说出这样的话,那宦官还有什么顾及?十常侍愈加猖獗大肆敛财,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府署第馆,棋列于都鄙;子弟支附,过半于州国。南金、和宝、绸缎、粮谷之积,盈满仓储;嫱媛、侍儿、歌童、舞女之玩,充备绮室。狗马饰雕纹,土木披锦绣。涂炭黎民,竞恣奢欲,构害忠良,树立私党,几乎把郡县以下官员卖了个遍。那些花钱做官的人,为了捞本就压榨百姓,私自提高捐税。
就是在这种形势的逼迫下,更多的百姓加入了太平道,跟着大贤良师张角周游天下四处传教。杨赐再次上疏,要求彻查张角,将流民归别籍贯遣送还乡,奏章竟寝中不报,反把老杨赐转任谏议大夫。
此时的东观,几乎成了养老院。所有被挤对的老臣都凑到了这里跟杨赐、马日磾议论政务。这也苦了曹操、陈温几位小辈,原先是充《汉纪》修编,现在又成了杂役,整天伺候着这帮老爷子。
这一日,大家正在东观里议论纷纷,又有侍御史刘陶与尚书杨瓒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
杨赐见面就问:“刘子奇,怎么样?说动万岁了吗?”
“还用问,瞧样子就知道又是对牛弹琴。”司徒陈耽一看便知。
曹操忙给刘陶寻了坐榻,他坐下叹了口气:“我和奉车都尉乐松、议郎袁贡一同见驾,希望能说动皇上禁绝太平道。谁料…”
“怎么了?”
“皇上正在御园饮酒,还逗狗为乐,没说两句话就把我们哄出来了。临走时还说太平道的事情不急,调我入东观修编《春秋》条例。”刘陶耷拉着脑袋,叹息不已,“修书算是什么要紧事,难道比禁绝太平道还急?”
老陈耽拍拍他肩膀:“你还不明白吗?万岁这是嫌你烦了,随便给你个耗精力的差事,叫你没工夫找他废话。唉…不但不纳忠言,还不叫咱说话呀。”
“他是看不上咱们这些老头子了,”刘宽最爱酒,今天是带着醉意来的,“我身为帝师,怎么把当今万岁教成这样了呢?我告诉他要好好治国,他怎么就不听呢?我都这把年纪了,将来埋到地下,可怎么面见光武爷啊!”说着说着就要哭。
“不是你的错。”马日磾也插了话,“都是那帮宦官宵小挑唆的,听说万岁还要修缮河间旧宅。皇上哪有修外宅的,似这等主意还不是十常侍想出来捞钱的?”
“莫要提十常侍,提起来气炸肝肺。”刘陶气愤道,“刚才他们又在向皇上推举官僚,鸿都门的冯硕、台崇,那都是些谄媚宵小。”
“若不是因为党禁何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现在哪还有德才之士愿意主动出来做官的?都视朝廷官府为污秽之地。前些天万岁还下诏征召河内人向栩。那向栩是个江湖骗子,整天修道像个疯子,真不知什么地方被万岁看上了。”马日磾回首指了指曹操、陈温,“你看这些年轻人,论才干有才干,论德行有德行,非要把他们置于闲职!要是放出去任个郡守,要比那些买官的人强多少啊!”
曹操看着这帮老臣一把年纪了还吵吵嚷嚷义愤填膺,真是又可笑又可悲。可笑的是,恐怕他们摘了帽子,这帮人算在一起也没有十根黑头发了。可悲的是,难道大汉的忠臣就剩这几个老头了吗?
就在这些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汪汪汪!汪汪汪!”——是狗叫!东观乃皇家学术之地,怎么会有狗跑进来呢?大家都很好奇,这些老臣纷纷拄杖而起,扒着窗户往外看。不看则已,一看气得直哆嗦。
原来从御园跑来一条皇上养的狗。那条狗黄毛大耳与民间的看家犬无异,可与众不同的是,皇上给狗脑袋上套着官员的进贤冠,身上缠着紫色白纹的绶带,那是三公才能穿戴的服色!
这里杨赐、马日磾、刘宽、陈耽、刘陶五位老臣都曾位列公台,看到这样的情形怎能不气愤?那狗依旧冲着大门汪汪叫,不一会儿小黄门蹇硕慌里慌张追了过来。他一把抱过狗,瞧老臣们都扒着窗户看,连忙跪倒施礼:“小的给各位明公问安了。皇上御园里的狗窜出来了,各位切莫见怪,我这就把它抱回去。”蹇硕说罢扭头要走,突然看见尚书杨瓒也在窗口,便道,“杨尚书也在啊!那奴才就省事了。皇上刚刚传命大赦天下,梁鹄尚书到张让府里写匾去了,这事儿您代办吧。还是老规矩,犯罪人可以放,唯党锢者一概不赦。”说完他抱着狗走了。
杨赐年龄最大,见此情景气得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皇上眼里,咱们竟跟狗一样!党人一概不赦,真是昏聩!”
“呜呜…”刘宽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光武爷!您睁眼看看啊…这样下去,咱们大汉要亡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