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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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把文家也加入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和文家很熟悉,文博常来找他,逢年过节的,还会送些礼物。如今太守来了,问本乡大姓,听其意思像是想要召见,把他家夹入其中,对周澈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对他家却是难得的荣耀。
“噢?原来郡丞陈君的族亲是在你们乡里啊。我只知他是安成人,却不知是此乡的。我今来春巡,乡中大姓不可不见。皓粼,你派几个人去把他们召来罢。”
周澈恭敬应诺,出去堂外,唤来了几个吏员,命他们立刻骑马去找这几户大姓的家长。
尔后第一个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家家长。乡中诸大姓里,只有许家是在乡亭住,离乡舍不远。太守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就算没有周澈的通知,他们本也打算过来拜见的,因此来之甚速。许家的家长是许阳的父亲,没有带太多人,四五个抬着礼物的宾客跟从在后,许家的子弟里只带了许阳一人。
自周澈诛灭季氏后,乡中诸大姓对他都刮目相看,许阳的父亲也曾宴请过他,两人彼此相识。周澈见是他来到了,停下脚步,寒暄两句,再向周围随太守而来的士子们告个罪,示意他们将宾客和礼物留在院外,带着他两人登上台阶,脱去鞋子,步入堂内。
许阳家虽是汝阳许氏为后台,但毕竟是支脉,顶多只是个乡中土豪,面对一郡之守,面对本县县令,面对济济一堂的郡县大吏们,许氏父子皆诚惶诚恐,刚入堂中,就拜倒在地,口中呼道:“乡民许晨、许阳拜见明府。”
这乡舍的正堂说大不大,也有一两丈深,王赫坐在最里边,尽管是冲着门,此时又阳光灿烂,堂内明亮,可因为眼神不好的缘故,还是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大略看见了两个人身。看不清就看不清吧。他也没兴趣看清这两人长什么模样,习惯性地眯起了眼,露出和蔼笑容,说道:“你二人姓许?吾闻皓粼言道,尔乡中有大姓五,其中之一是显德里许氏。是你们么?可是汝阳许氏宗亲?”
阳之父许晨答道:“回禀明府,小人等只是粗野乡民,土里刨食儿,何敢称为大姓。久闻明府贤明,今治本郡,实乃小人等的福气。小人冒昧,斗胆备了一些礼物,还请明府笑纳。”
一个乡中土豪能备下什么好礼物?王赫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说道:“吾来尔乡,是为春巡。‘青阳开动,根荄以遂’。凡春之季,地气初通,是万物复苏之时。现已到了耕种的季节,今天子圣明,群贤在朝,立春之日,天子尚躬耕於籍田,何况尔等?你身为乡中大姓,万不可轻忽懒惰,要给乡民们做个典范。须知:‘春不种,秋不收’。”
许晨虽是乡间大户,但连大字都认识不了几个,又因王赫说话太文绉绉了,他有一半都没听懂,也不好出口询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伏地叩首,唯唯诺诺:“诺。”
周澈看出了他的窘态,出言解围,笑道:“许翁在本乡是最勤劳节俭的。明府,你就尽管放心,他必能给乡民起一个好的典范。”
王赫说完,县令黄琰也勉励了几句。
许氏父子退出去后不久,陈、秦、文诸家的家主络绎赶到,依次登堂。
王赫、黄琰分别抚慰劝勉,把他们都劝告、勉励了一番。
陈、秦两家还好,不是没见过官吏,特别是陈家,既是十常侍郭胜家的宾客,陈华又是本郡郡丞,犹能存些镇定;文博的父亲文倓长这么大,县令都没见过几次,这是头次见两千石的“贵人”、本郡的太守,激动得浑身发抖,回话时都带着颤音。
见罢大姓,王赫在本乡的春巡就算完成。
正事儿办完,王赫为了体现关心基层干部,就示意周澈上前闲话。
王赫为什么要来春巡下乡此处,一是敬重安成周氏,对周澈诛灭季氏安民的肯定,二是,如前之章节所述,郡之属吏多为本郡人,而太守则是外郡人。一个外地太守来到本郡,要想政令畅通必须要得到本地士族、大姓的支持。强横的太守固能令一郡战栗,可若太守文懦,压不住本地大族,却也难免主弱臣强。尽管王赫为人不骄恣,愿意委曲畏慎以求全,自之郡以来,连续召见本郡衣冠子弟,许诺将对他们委以重任。
因此之故,王赫想示好周澈,算是暗示表态,以希图可以借助周氏在州郡的重名,来为自己治理汝南助力。
周澈心道:“我只是周氏支脉,自身也仅只是个乡长。名气声望勉强有起色,凭我这点资本,何德何能,值得太守这般厚待?恐他必有所图?”
旋即周澈瞧见屋里一干青年士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他是把我当作了马骨,想以此示好州郡诸姓?”
诸人按年岁落座,在王赫和黄琰的主导下,笑谈叙话。
周澈只是中人之才,虽因家学渊源,在金宸皓这些人面前绰绰有余,但面对此时堂上诸子,他的学问就不够了。还好,有前世的见闻,略知历史的走向,只要不谈论经典,在时事杂学、逸闻趣事上还是能说上几句的。他也会藏拙,大多数时间只是微笑倾听,万不得已才会发表一两句意见,偶有灵感,妙语说出,固不致令人拍案惊奇,却也能让人回味再三。
在座的不少士子就心中想道:“周皓粼非但有武勇胆略,能行杀戮、能施恩德,亦能清谈,颇有雅趣也。”
殊不知王赫虽然利用周澈做“马骨”示好诸姓,但周澈也没什么损失,似乎还得到州郡同辈青年士子们的认可,使得他的声望上升了一个台阶……州郡知名。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王赫喝水润了润喉咙,望望堂外的天色,对黄琰说道:“黄公,按照计划,行完本乡,再行一下西乡,我就算行完你安成的春巡了。”
(本章完)
第160章 不是卖艺()
王赫、黄琰起身,周澈相陪,诸士子随从,下堂出院。出得院外,王赫不经意间看到院门两侧各沿墙站了五个人,皆帻巾布衣,或带环刀,或携长剑,英气勃勃。他指着问道:“这是?”
周澈答道:“他们都是本乡豪杰,闻听明府驾临,主动前来护卫。”不动声色地对这十人说道,“明府将行,你们还不跪拜相送?”这十个人除了领头的姜枫、黄盖外,都是南凌招募来的轻侠,本是站立不动的,听得周澈下令,丝毫犹豫没有,立刻俯首跪拜,齐声道:“恭送府君。”
“本乡豪杰?主动前来护卫?”
袁耀笑道:“府君可能没注意,咱们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了。”王赫眼神不好,看东西反正看不清,有时候也就不怎么注意周围的人物、景观。
“噢?”王赫又抬起首,瞧了眼天色,说道,“咱们来时,他们就在这里了?这么说,已在此处站了近两个时辰了。”
近两个时辰,时间不短。特别现在春风尚寒,在风中站一两刻钟可能还无所谓,近两个时辰,只这股风寒换个寻常人就吃受不住。而眼前这十人皆精神奕奕,分明没把这点寒当回事儿。王赫来了兴趣,驻足问姜枫:“你面上为何蒙巾?”
姜枫跪拜在地,也不抬头,答道:“小民曾路遇群盗,与之相斗,伤了脸面,毁了容貌,才蒙巾遮掩。”
“你曾路遇群盗?”
“是。”
“还能全身而退?”
三人以上称为“群盗”,能在至少三个人的攻击下全身而退,说明是个勇士。
周澈唯恐姜枫露出马脚,不愿王赫和他说话,笑道:“若说起‘路遇群盗’,明府何不问问公覆?公覆去年冬天,在南阳郡碰上了一伙儿盗贼,他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将这股盗贼尽数斩灭。”
“噢?公覆何人?”
周澈指了指黄盖,吩咐他站起身来。黄盖闻声起身。王赫见他身量高大,动作铿锵,竟觉得他站起后竟似渊渟岳峙,矫捷勇悍,不觉赞道:“好一个‘赳赳武夫’!……,你诛灭的盗贼有几人?”
“六人。”
“以一敌六,尽将诛之。如此说来,你必是个战剑高手了?”王赫指了指黄盖腰间长剑。
“盖少好击剑,已学十年有余。”
“皓粼,你从这些乡中豪杰里挑两个人出来,让他们和这个壮士比试一二,如何?”
周澈还没答话,跪拜地上的轻侠里有人不乐意了,昂起头,嗔目大怒,嚷嚷叫道:“吾辈习剑,学的是杀人之剑。男儿提七尺剑,当快意人生,怎能像猴子似的卖艺人前!”
王赫、诸士子愕然。
他们这些轻侠,重气轻死,和那些惧怕、谄媚权贵的乡中大户、小吏们截然不同,若是投了脾气,他们能以死相报,就像对周澈;而若是看不顺眼,便是天王老子来,他们也横眉冷对。——早先,他们不就在南凌的带领下,差点把封查姜枫家的陈松留下么?
这还是周澈在前,说话这人不敢太过放肆,如若不然,恐怕早就一怒跃起拔剑了。周澈斥道:“胡言乱语甚么!明府在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叩首谢罪!”姜枫也转首瞪了这人一眼。这人不情不愿地伏地谢罪。
王赫啧啧称奇,没有因此恼怒,反而笑道:“皓粼,你乡中的豪杰真是勇敢之士。”经过这段插曲,再去看黄盖时,问道,“我听你口音不似本地人?”
“小民乃荆州零陵郡人。”
“零陵郡的?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先是蒙宗亲好友推荐,后感慕周君之德,故追随左右,以冀效犬马之劳。”
这样忠勇节烈的人居然仰慕周澈的德行?以至宁愿投其门下,效犬马劳?士子们对周澈又高看一眼。先有那个蒙面杀盗的壮士,又有那个“当提七尺剑,快意人生”的壮士,又有这个忠勇节烈的壮士,周澈任乡长只有几个月,就能得到这么多勇士的投奔,他是怎么做到的?
王赫又复问黄盖道:“追随周君左右?你在乡中可有任职么?”
“暂行乡巡佐吏”。就是巡逻队长的职务。
“如此壮士,怎可委屈啊?皓粼,你应当给他安排个像样的职务啊!”
“澈惭愧。乡中吏员皆满,诸职皆齐,目前并无空职。”
县君黄琰不知何时走到了袁耀的身边,微微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袁耀顿知其意,心道:“黄君是想倚重周氏治理安成,何况俺们袁家和安陆黄家也算官宦三公,世代簪缨,这周澈也算是才干十足,此事。。。?呵呵。一个乡中小吏不算什么,顺手人情可以做得。自家乃郡功曹,执掌一郡人事,郡县之属吏任命,无不经吾之手。”
旋即微一思忖,便想起一个位置,袁耀对王赫说道:“本乡游徼赵迪,去年助皓粼剿灭外县巨盗,本该按功升迁,因前太守入京,明府当时未至,故拖延至今,尚未论功。待他升迁后,以公覆之勇武忠节,足可接任。”
周澈大喜,一喜黄盖能出仕郡中了,——游徼虽是乡吏,却归郡里管;二喜游徼主管督盗贼,是个武职,和亭部一样,也是可以借此招揽人手的,对他的大计十分有利。他忙示意黄盖谢恩。黄盖拜倒感谢。
随后,周澈按礼节把王赫、黄琰和郡县属吏送上车骑。
只是袁耀没有即刻上车,而是站在车下,握住周澈的手,不似之前那般冷漠客套,而是很亲近地笑道:“皓粼,府君今春巡郡县,除了平舆外,你们乡是府君来的第一个乡。府君对你很看重,对你在本乡的诸多作为,也甚奇之。今正春耕时节,你要用心做事,不要辜负了府君的器重。子其勉之!”
周澈听完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什么,也没有因此鼓励欢喜雀跃,只是从容应诺,只是心里嘀咕:“袁耀说府君对我在乡里的作为‘甚奇之’,叫我不要辜负了府君的器重。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府君有意提拔我?”
太守乃一郡之长,郡中属吏的擢黜皆由他一言而决之。不过,周澈自觉自家也就是一个中人之才,尽管穿越以来,兢兢业业,奈何限於天资,所学仅够用,感觉和这个时代的那些国家栋梁们是无法相比的。
事实上,周澈的学问也的确寻常,——但却有一点是谁都比不上他的,那就是他的见识。他知道历史发展的方向,那么在天然上就已经把握住了大势。知道了大势,他的一切作为自然就都能有的放矢,而他的这个“有的放矢”落在别人的眼中,其中有些便成了“奇”……神预判的节奏。
别的不说,就拿他自掏腰包给繁阳亭的里民买桑苗和不惜钱财、结交轻侠来说,他要是不知大势,一定会量力而为,可他知道大势,比起得人心、求生乱世,钱财算什么呢?故而能倾尽所有,视钱财如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