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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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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能够留在山中的士子共有十人,这十人皆为南北有名的儒学才子,其中有姜宣,还有他的四位门阀陪侍,除陈白起一名额,剩下四人亦皆是风流籍蕴的翩翩少年。

    “观澜堂”相当于樾麓书院的门面,因此其布置得文雅精巧却又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设置了透亮的窗与界廊门槛,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如今,“观澜堂”师长与学生都相继到齐,不时山长便要点新生名上册,也不知道“陈焕仙”能不能及时赶到。

    他俊秀长眉纠结地拧紧。

    他长这么大,第一件蠢事便是没跟父亲学会如何弄权集兵,匡扶齐国,第二件便是眼下的“慌乱失措”。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姜宣知道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

    来到“观澜堂”姜宣才蓦然醒来,一来他忧虑陈焕仙的伤腿行走可会不便,二来怕她初来乍到无人领路不知这“观澜堂”她可认得。

    便是他早上起来一阵头脑发晕,一观陈焕仙安静而柔和地睡着旁边床榻上,只觉一阵热气上头,他一半是羞愧的一半是心悸,想都没想,便抛下她独自逃了。

    为此,姜宣羞愧难当,只觉自己心生龌龊,难以面对如此正真而荣耀灼华的陈焕仙了。

    姜宣年少轻狂,竟然突发其想梦见自己所认定的“知已好友”变成一名姑子,他还对她有了异样的绮念之想,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破梦而醒。

    此时此刻的“陈焕仙”,在姜宣眼中分明是一名姑子!

    那个梦诡谲而桃粉,月色飘渺,“陈焕仙”一袭仙衣霓裳,面容艳丽,端是窈窕纤韵,她在梦中回头对他焉然一笑,那一刻,他竟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真正无法面对陈白起的原因是……他昨夜做的那一个将他半夜吓醒的梦。

    昨夜……昨夜虽然陈焕仙的确一反常态,对他的态度冷淡而疏离,并且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但他也并非一个无理取闹之人,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情便翻脸无情。

    其实姜宣也并非一个小鸡肚肠之人,今早也不会故意撇下陈白起独自离开。

    会误会?会失望?失低落?会愤怒抑或……无动于衷……

    自从昨夜后,他一面不愿面对“陈焕仙”,一面又担心着陈白起若起身后见他不等她便走了,会有何反应。

    别人看姜宣这种表情,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在生气,但事实上他此刻心头十分矛盾又恼悔。

    他身旁跟随着齐威王安排的随身随从“四大才子”,他们见姜宣面色冰冷,都悸悸缄默噤声。

    这厢陈白起猜测着姜宣反常疏离她的原因,而那厢早已来到“观澜堂”的姜宣却低垂着眉眼,神色心慌意乱烦恼地直朝四周放冷气。

    昨夜之事……确实不该,一来是她身心皆疲,二来则是她不愿意应付姜宣的询问,因此方选择避睡而去,但她的冷淡与反常躲避,却令姜宣怀恨在心了吧。

    。。。

    。。。

第三十七章 主公;与徐师论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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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起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着实一愣,她心道,她本不愿再起“白起”这个字,却不想……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om乐文移动网

    因此陆瑚知道“陈焕仙”在后,听闻“白起少年”在前。

    乙老乃“书学院”的先生,他自从看了陈白起的“盲书”后便念念不忘,自个也琢磨着来练时却无意间被学生给撞见,学生见先生蒙眼挥毫心中大感意外,便好奇上前一询问,在得知了缘由后,亦纷纷惊奇感叹,心生向往,而这一切缘由皆由这“白起少年”而起。

    “哦,字不是唤白起吗?我记得乙老之前还跟我们提过你,他不是喊你白起少年吗?”陆瑚讶然笑道。

    陈白起回礼:“瑚兄好,在下陈焕仙,尚未取字。”

    每一个新生都有一名负责的老生带领,而陈白起的这位老生便是陆瑚,他先打量陈白起几眼,便腼腆一笑,行了一个平礼。

    “在下陆瑚,字子归,乃‘书学院’的学生。”

    领陈白起去内务院的这位看起来摸约不过二十,中等,容貌普通,皮肤偏黑黄,虽不丑但外貌却无可出挑的地方,但胜在性情十分温厚大方,言吐妙语惹人亲近。

    当然,樾麓书院门槛高,牧儿连字都写不好估计是进不了书院当学生,可牧儿好生好脚,来当个小小的书院侍僮想来并不成问题的。

    陈白起准备领完东西,便去找山长一趟,看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她将小牧儿亦一并给接上山来。

    并且新生还有三日休沐假期,可下山或者归家一趟,当然这三日也只够近处的学生回家一趟。

    “点名册”完成后,便是沛南山长来讲义,并且宣扬一些樾麓书院的主旨要章,规律德性之类的事宜,再之后,便是让书院老生领着新生去内务院领取入学衣服与日常用具相关配备。

    按说,“陈焕仙”本属寒门子弟,并且还有一腿脚不便,他的出众与拔尖少不得要遭人诟病,哪怕以后入学亦少不了麻烦,可如今她这一番在堂上与徐师对答,算是彻底在学生面前大大地露了一面,平添了好名声,亦让一些私下对她起龌龊心思的人瞧明白,她并非一好惹之虚流之辈。

    陈白起得知自己通过了徐老这一关,便再三称“是”,在报了点名册后,列位于新生中。

    但下一瞬,徐老却又变了颜色,故作鄙弃地朝他挥挥手,不再追究第三个“问题”了:“嗳嗳,这次便考虑你腿疾之故宽恕作罢,下次若再行犯,便二罪罚一并。”

    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老实说,本来这陈焕仙长得唇红齿白,如今加上陈白起一身宜男宜女的温和文雅气质,便愈发显得容貌姣好如无暇玉壁,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徐师一噎,亦是在陈白起抬脸的那一刹那,被她那如同盛世花开,海棠不惜胭脂色给惊艳到了一把。

    而一直谦逊低头的陈白起,这才似得了赦令一般,抬起头来,她很自然而然地对徐师辗然一笑:“敢问,这题是徐师对学生的第三问吗?”

    徐师直盯着陈白起,在她答完后便接踵问出。

    “你读过‘论语’?”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陈白起再作答。

    徐师似讶异,这青头小子倒还真如传闻一般博览群书啊,因为对答入味,徐师对陈白起的偏见减低了不少,此刻心中也不兴一开始的故意挤兑,便又兴一题道:“《关雎》一词,孔圣何以为?”

    陈白起转眸一思,便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出自《庄子?内篇》。”

    “……嗯,倒是理解得透,那如何解答?回答的题还须注明出处。”徐师再道。

    徐师眨了眨眼,连抚须的动作都忘了,他下意识点头,深觉这回答倒是有模有样且中规中矩。

    在姜宣的担忧、欲言又止的目光下,与其它神情各异的视线下,陈白起却是长身一揖,声音清清亮亮道:“形容时间像流水一样不停地流逝,一去不复返,感慨人生世事变换之快,亦有惜时之意在其中。注释,便应是进学不已。”

    要知道在她那年代这孔圣子的“论语”哪怕不是人人皆能背诵的地步,也算是耳熟能详了,甚至连一些早教的小娃娃都能念叼出那么几句。

    徐师兜头朝陈白起砸下一个难题,其它人若遇上自是恐慌异常,满脑子打结,但落在陈白起这儿,她却心道——呵呵,这题是这徐师专程送来给她刷脸的吗?

    ——

    这少年最终是会被风吹雨打夭折,还是吸引着四周的一切养份迅速成长。

    所以……他想再看看。

    果然还只是少年啊,细长的手臂,窄瘦的腰身,稚嫩而沉静的面容,那孤瘦的身躯似一击惊涛骇浪便能将其拍碎一般,想要披荆斩棘地淌过万难,需要的坚韧与勇气,只得在平日里的磨难中一点一点地积累,方能宽实胸肩,成长成一根深固蒂的参天大树。

    “且看看吧。”沛南山长目光如山涧澈水静谧无声,静静淌在了独自一人迎敌上百数众的目光。

    “山长,可要我……”

    刘师径自摇头,这徐邈还真是眼中眨不住沙的人,正因为性格过于迂腐严厉,方导致众学生视他如洪水猛兽。

    要知道要将孔圣人的语论既注释,还得以其它的典籍来解答其释意,这分明比起刚才用来询问姜宣的题更严厉,更苛刻。

    一直暗中沛南山长的刘师瞅见,心道——估计这会儿,在沛南山长心徐邈处理此事的态度便是“过”了吧。

    沛南山长眉微沉。

    此话一出,堂内许多人都愕然。

    徐邈挑了挑眉,似格外施恩道:“那你呢?若你能够注释得出子这句话,以其它的典籍旧故解答,那此次迟到便算了。”

    他便又转头瞥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陈白起,她倒是沉得住气啊。

    所以说他之前的一切只为“抛砖引玉”。

    堂上,徐师见姜宣因他一句话而“揠旗息鼓”,自是得意自满,但他目的不是姜宣,而是另有其人。

    张仪平日与乐颐两人关系一般,此番因一事而争论,却又扯不下脸面闹大,两人都只在心中落下一个疙瘩,却没再争辩。

    他亦是出身寒门,所以他理解跟体谅陈焕仙,特别是他看出了陈焕仙绝非凡子,寒门弟子非低落,只因那士族总以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他平静的语气似不因乐颐的话兴起波澜,可只有他心中明白,他是愤怒的。

    张仪在他旁边,听之后,略沉默片刻,方道:“学贵得师,亦贵得友。”

    “哼,当真不知天高地存,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一国公子却缺少尊师重道的思想,皆因一门低落寒士……”乐颐清冷而晶薄的面容露出一丝讥笑。

    反正山长认为徐师考公子宣此事乃学生与先生之间的问题,不算过,那亦表示此事无他可插手的余地,他便也闲得自在。

    刘师这样一猜,却又不好作准,只能将心思暂压下去,静观其变。

    山长称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有“此事”必有“另一事”,这样说来,莫不是沛南山长认为徐邈方才当众怒责陈焕仙却是“有过”了?

    刘师乍一听这话无错,但深一思,却又品出另一种是非来。

    沛南山长道:“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

    刘师看了沛南山长一眼,低声道:“徐师太过了。”

    这“子”,指是的便孔子,这孔圣人所说的话儒学派谁敢辩驳?

    姜宣这下算是彻底被徐师堵得哑口无言了。

    徐师终于说话了,但他却没有借此大肆发飙,反而冷静下来,他捋了捋须,抖动宽袖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

    “姜宣啊,你既认为我之道太过严厉,便是不苟同,那你且辩辩‘子’之话有何不妥?”

    堂上一片落针有声,唯有空气挪动着阳光寸寸漫入堂内。

    姜宣一时冲动,一醒神自知自错,便即刻缄声不言,静候徐师的指责批评。

    当学生的如此当众反驳师长,无论理由是否正当,便是一种不尊重,一种欺上的行为。

    姜宣是何人,徐师焉能不知,徐师的问话实则是在指责,亦是在点明一样,哪怕姜宣乃齐国公子,既求学于樾麓书院,那他在徐师面前便只是一名学生,不可以公子之势而先声夺人,实该秉承尊师重道之授业之礼。

    姜宣一愣,表情像哑住了一样,顿了半晌方答:“学生……姜宣。”

    徐师不与姜宣争辩,以他的身份与一名学生在堂上纠缠此事未免显得太市井低俗,他直接以一种明显高位者的仰视态度问话,这样一来,他避重就轻,反而将事情的孰高孰低分类了出来。

    徐师瞪向姜宣,微眯起眼,眼角的细纹沟沟浅浅绵延开来,他目光像蓄了一汪幽深的池水,面上折射着冰冷的菱形光线:“说话者何人?”

    孺子不可教也,身为齐国公子竟为这样一门寒士出头,平白跌了自个儿身份。

    姜宣身后四人,福棠等面色微怔,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默默摇头。

    但听徐师之严厉责备,立即替她感到委屈,长身出列:“徐师此番指责太过严重了,学生认为陈焕仙有旧疾腿伤在身,事出有因。”

    姜宣转身,眼见“陈焕仙”出现,心底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已经忘掉了之前的尴尬与逃避羞耻情绪,满眼只有她怡然乘风而至的身影。

    他这一嗓子吼出,愣是吼出几个声量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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