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6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回程时经过西集街道时,陈白起驴车经过官文榜时,见一群士人围在一起,不由得注意了一下。
“明日则是樾麓书院对外开放的最后一日了,可恨吾等无才,连入门那一关都过不了。”
“可不是吗?入山有三关,一关难其才,二关难其品,三关难其德,吾等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便是无才啊。”
“听闻这沛南山长也会出现,并且听人说,他此番还会特地挑一士子收其为徒,只是这等好事,怕也是与咱们无缘了啊。”
陈白起只听了几句议论,车轱辘便辗了过去。
回程之后,她便一直沉默,陷入沉思。
这日从原乡县返青葭村已是大晚,牧儿正在准备晚餐,而陈白起则望着远处暮霭泼墨的山皑,站在院中杵立,脑中想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定。
她不甘再这样龟缩在这片小天地中,一年的择主期限从她重生那一刻开始又开始重新计时,眼下一眨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她还只剩下那么十来个月,可她却连个疑似未来“主公”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她想,若不爬得高些,如何从芸芸众生之中择出一个主公来?
晚上,陈白起与牧儿一块儿睡时,她道:“牧儿,为兄明日会去县城一趟办一件事,此事或凶或吉,为兄并无把握,但若能成事,却可与我陈氏翻冤案,将来可为亡父亡母报仇。”
牧儿静静地听着,小脑袋朝陈白起颈窝拱了拱,依恋亲近,他小声道:“我知兄长已与往日不同了,心中所想自有一番考量,牧儿不敢相劝……只是,牧儿却盼兄长能够平安归来,莫抛下牧儿。”
陈白起听了这番稚言哽咽之语,一时既心疼他的乖巧与懂事,一方面又心酸他如此通透。
她将他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牧儿,为兄会替你挣出一片天地,但你且要坚强,凡事不可依赖,你的人生并非依附于兄长,即便兄长哪一日你身边了……”
她说到此处,蓦然想起了陈孛陈父,只觉歉疚与感伤,便又道:“兄长会教你习字、读书你懂大道理,交良朋益友,有更开阔的眼界,但未来的人生,却属于你自己的。”
牧儿两条嫩嫩的小手臂搂上陈白起的脖子,吸吸鼻子道:“那时候,兄长一定会在牧儿身边吧。”
陈白起视线望着黑魆的墙壁,似穿透而过,盯着那一片黑沉无边的夜色,她如今身似浮萍,飘零不由己,今日不知明日事,何以再敢给人这种承诺。
“牧儿,哪怕某一日兄长,你亦要尽心地安置自己的人生,不可放弃它。”
——
当夜的睡前亲情聊天颇有几分不欢而散地结束了,牧儿始终固执地认为陈白起不会离开他,而陈白起却怕自己某一日又不小心挂了重生,那到时陈牧该怎么办?
她本意是找个预防针,但听到牧儿耳中却变了味儿,像是她在刻意疏远他。
翌日,天不大亮,村中灰濛濛一片,一辆驴车便停在陈白起重新修葺过的茅土屋前,陈白起穿戴整齐后打开门,便径自上了车,便这样一人一驭夫,披戴着一身星月与寒雾霜气朝樾麓山而去。
在陈白起那辆驴车越使越远后,村道的一棵歪脖子柿子树下,一道黑森挺拔的高大身影目视其而去。
“还真是敢啊……这般一个曾受尽侮辱而被驱逐出山的人,再次出现在樾麓书院的人视线中,不知道他们该是何表情呢?”
莫荆摸了摸自己粗黑的胡须,将手上握着的的一块只雕琢出下半身,但面目却削得不成人样的木头人摆弄几下,便直接给扔进灌木丛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是我刻不出面貌的,倒是怪哉怪哉。”
1
第十七章 主公;山中先生忙着挖坑()
陈白起选择独自一人去樾麓书院,并没有带一人,却有几分背水一战的意味。
她清楚自己腿脚不便,这要前往樾麓书院,先是要渡河又是要登山,便提前顾了两名壮夫用类似步辇一样的软轿来抬着她走一段路。
若非这樾麓书院举办的雅集结束得早,她必然不会以如此“匆忙”的状态去的。
陈白起摆渡岐阳河之时,下了轿,两名壮夫扶轿于般尾而立,清晨的雾意于河面萦绕成薄纱,令船头与船尾间隔雾探花,只余模糊轮廓剪影。
陈白起临水而顾,水面上倒映的那一张脸,她看入了神,她一时既觉这面容是如此陌生,却又觉得这眉眼透着铭骨的熟悉,面容是别人的,但神态却是她自己的。
摆渡人一槁将小船推离岸边,小船飘然离岸,艄公将长篙搁在船舷外侧,摇橹操船驶向江心。
“先生……齐国与楚国联姻……吾等且……”
“秦国之计倒也算是……”
“那先生,此趟来齐……”
“你与……联系……”
此时一大船正巧与陈白起这艘小船迎身错过,陈白起耳力虽不比以往却仍旧较一般人敏感,她不经意听到一些从船舷上传来的声音,因其中有一道声音令她莫名感觉到熟悉,便留了心,多听了几句。
可惜,随着船身彼此间的随水渐行渐远,对船上的声音已飘渺不可辨晰。
齐楚联姻?
秦国?
是何人在谈论这些政事?陈白起心中起疑。
听口气,对话之人应该非齐、非楚、非秦。
陈白起蓦然起身,踅身遥目而回视,只见隔着一层白雾的深处,两道身影在凤稽船尾漆红栏杆处若影若现,一高一稍矮,较矮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少年,背光而站。
而另一个则身高近七尺,体型偏修长,穿着一袭白衣黑发,迎于风中处飘飘逸逸,那朦胧却线条美好的轮廓,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这位郎君站稳了,莫勿再乱动。”摆渡人见陈白起猛然站了起来,使得船身一荡,便于船头小心有叮嘱吆喝了一声。
陈白起立即转过身:“抱歉。”
她复坐落,再回头一看,却见那艘大船早已消失在浓浓的白雾之中,不见的踪迹。
付了船资后下船,两名壮汉便用软轿将陈白起抬上了樾麓半山腰,陈白起便让他们俩回去,这剩下的路途她得自己走了。
登高之际,陈白起舍资在“系统商城”中买了止痛药,又用木板将伤腿固定好,便这样一步一脚印尽量迤逦慢行。
樾麓山不愧是一块百年孕育人才的风水宝地,古木森森,风景秀美。
入樾麓书院有两条路,陈白起早就打探好了,一条路是直通樾麓山前门,一条则绕至樾麓山后南门。
陈白起朝左面而行,这是直通樾麓山前门,她行至山半腰,便见前方一凉亭,她抹了一下额头的汗,便想去歇歇脚,却见亭中站着一人。
是一名皂角色的士人服袍的青年人,他正眺目不远处的云海万里,墨绿苍翠,他双手交合,晨风吹鼓起他的衣袍与发,令其在庄严之中带了几分仙风道骨,他此时正吹着古道悠扬的埙。
此时黎明的阵阵清风遮不住朝阳的帷幕,晨曦未谢,天便已大放光芒了,陈白起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只觉耀眼生辉。
一曲埙结束之后,他方转过身,从正面看,他容貌端正而素淡,但着与生俱来的泊然空旷气息。
他目光似水上下打量了陈白起一眼,便负手点了点头:“汝是来参加樾麓雅集?”
陈白起见过他后,便道:“然也。”
“可知要考检?”
陈白起微微一笑,一副无害单纯的模样:“已知。”
“方才此处刚经一燕国士子。”他盯着陈白起面目。
陈白起一时不知他其意,便不乱搭腔,静候其音。
见陈白起谨慎不接话,张师笑了笑:“他即兴于樾麓对赋了一诗。”
张师看着陈白起,今是的她特地换上一身湖绿色的葛袍,外罩半臂敞衣,戴漆纱小冠,少年一身得体服装令其俊美得似画中之人一般,虽说论样貌倒差几分燕国那位,但气度却是不相伯仲。
他从一旁石台上递过一份简牍给她。
陈白起恭敬接过,摊开一看,只见竹简上写着:“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陈白起读完,只觉妙诗一道。
“可觉好?”张师道。
陈白起颔首:“自是好。”
张师冷淡道:“汝既觉好,那汝若自觉比不得他,便自行下山离去吧。”
并非张师要刻意刁难于这名少年,而是樾麓雅集之中近三月早已挤入各种风流睿督名士,这少年最后一日才来,若非一位才华超凡出众之人,若非比不得,又何必上山跑这一趟,徒生空虚挫败之感?
陈白起一听此话,表情略怔了一下,接着她想,她既已迈出这一趟,哪怕是跪着她都要爬至这樾麓山巅。
陈白起目光紧紧锁于竹简字眼,心想,若要即兴赋一道超过它的,必难。
陈白起问道:“可与它水品相等,不知可否?”
张师一听只觉这少年既无知又好笑,这作品的等级,全在他心中评判,不一样的诗有人处可拿高品级有人却只能拿中品级,这与心性与契合度有关,亦与赋诗的技巧与情景有关,这少年如何能肯定他的诗在他这里,必然是与这一首相等?
“且听听。”张师道。
陈白起便道:“那焕仙便献丑了,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
一开始张师听到“悠悠绿水傍林偎”时,便觉哪里不对劲了,在听了“日落观山四望回”时,便直接瞪眼,在听完整首诗后,只觉面皮抽搐。
尚可如此?
将别人所作之诗,字句倒转过来一遍……亦可成?
这种离奇之事,还是张师第一次遇见。
陈白起抿唇腼腆一笑,朝他拱了拱手。
“见笑。”
张仪皱眉看了她许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挑她错处,这诗的确改编得不错,通顺无碍,若说她对,这……
张仪想了想,突地失笑,这小儿啊……他摇了摇头,朝她挥手:“这一关,虽说汝有些投机取巧之嫌,但能霎时通透至此,并且能够对文字敏感至斯,倒也并非一庸才,这关便是让你过了,过来写下诗,署上名便上山吧。”
陈白起颀喜道谢,应张仪之所要求,一一办成后便离去。
而张仪盯着竹简上的字,与其最后署名——张焕仙时,表情闪过几分疑惑。
这名字……他怎生会觉得熟悉,却又记不起?
——
陈白起破了“才”一关,便往上爬,越往山上便越冷,陈白起感觉鼻子跟耳朵都被冻得麻麻地生痛。
她见四下无人,便搓热了手掌边按摩边温暖耳边,一边信步来到一片苍松挺拔的山路旁,橇立着一方圆大石盘,石盘直插入天际,一头接石崖峭壁,一头悬立于山中云雾之中。
陈白起探目而去,只见石盘中央有一人、一鹤、一琴。
十分高雅的组合。
同时,亦是十分装逼的配备。
抚琴之人席坐着正对着陈白起,他微垂着头,阔袍似莲铺阵于地,外罩紫红薄裘,眉目雅逸,墨发半束于冠半垂肩则,全身无一饰物,素淡净然,一白鹤温驯依偎,琴音渺渺,犹似山中之仙。
当他听见有细微脚步声欺近,便停下拂琴,微微抬眉,端是眉如清秀,薄唇淡樱。
“今日吾若令汝上不了山,汝可会气恼?”
他一开口,便是淡淡地轻嘲与冷谑,带着一种不好相与的气息。
陈白起止住脚步,人并没有踏上石盘,仍在山路上,她听这话,只觉得他这问话满满都是陷阱。
据说,这关是准备考“人品”。
若她答:气恼,便会被人指责气量小,若她答:不气,估计又会被指责满嘴虚伪与不诚实。
“先生,为何定认为我定上不了山?”陈白起奇怪地问道,一派稚懵之态。
既然怎么答都是错,那便干脆不答了。
乐颐挑了挑眉,朝陈白起一笑,只是那笑尚绽不及眼底,便如昙花一笑,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冷若冰霜:“自是因为不喜。”
这回答……着实任性哪。
只是人家乃出题先生,自有任性的资格。
陈白起道:“不知先生因何不喜?”
“自因你。”
“不知我有何错之?”
“你之错便是不该出现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