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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凉州辞-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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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周兴一阵没头没脑的话,李延炤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他两手撑在几案之上,而后道:“你认识我?”

    “属下一月之前,同高司马前去金城大营赴援。曾与司马一同在营墙上血战不退。内心对司马至为敬佩……之前失误冒犯,多有冲撞,实属无心……”

    “行了。”李延炤淡淡道:“既是无心,我便当没有这么一回事。目前我尚还不能即刻前来赴任。县府中张明府,无人处理县府事务。我暂为署理县府。待将一干事务处理完毕,我再归营赴任。在这期间。你仍暂时代理营中司马一职。切莫怠惰。每日操练,依律进行。”

    “是,属下领命!”听闻李延炤说既往不咎,周兴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去一旁摆放档案公文等的书案上,取过一本册子,而后双手奉上:“禀司马,这册中,便是先前县中征召丁壮的名册。”

    李延炤接过那名册,而后攥在手中,别过周兴,便行出那间充任县司马官署的土坯房。

    见李延炤行出,刘季武赶忙上前,见李延炤手中拿着一本书册,方才放下心来。

    “走!”随着李延炤的一声令下。这三十余名跟随而来的将卒,纷纷列好队,而后又向着营外行去。

    李延炤引着手下一干人行出大营,他却不曾发觉,在校场的角落,有一双阴冷的目光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拿着名册回到县府之中,李延炤便将名册中登记的这些征召丁壮按县城、各里、抑或是不同的村落加以区分登记。尽管有刘季武这个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从旁协助,忙活到晚上亥时,依然只登记了不到一半。李延炤便合上名册,言道先去休息,明天再登记之事。

    次日,又是忙活了大半日,方才将这名册上的丁壮分类登记完毕。刘季武对这种举动却是颇为不解。虽然亦是跟着李延炤忙活了很久,也言道是拿过阵亡士卒的名册,不就结了,哪需如此费劲。

    李延炤一边吹着末页上的墨迹,一边解释道:“此举并非只为发放抚恤之事。其一,按区域造册登记,可使哪一地区,有多少可用丁壮,一目了然。其二,阵亡登记很可能有遗漏。这样按地域登记,也可以走访各家,补全遗漏。其三,在册这些丁壮,遇事皆能随时征召为兵。若再逢战事,倒也不会感到太过仓促,总之是备而无患。”

    刘季武听得这番解释,心中倒也默然。开始觉得先前整理那么久,倒也不是在做无用功。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此时事毕,自然伸腰扭腿放松片刻,然而不旋踵,秦大勇已是捧着一本籍册又冲进了县府正堂之中。刘季武看向秦大勇双手捧着的籍册,顿觉头大如斗。

    李延炤见秦大勇归来,并且带回了阵亡士卒名册,虽然感到疲累,也是强打起精神,招呼着刘季武一同忙活。刘季武只得硬着头皮又坐下来,而后翻开那本籍册,与李延炤一同对照着上面所记载的那些阵亡士卒,并将他们一一又按照地域,在方才的那本籍册之上划分出来。

    令居县治下,包括县城之内的里坊级别地域足有十几个。分别整理划分并且登记,也是一项繁杂工作。刘季武虽然在认真记录,然而面对这等繁琐之事,内心也是略有怨言。只是看到李延炤面色平静地认真整理记录手中的名册,便只得将心中厌倦之意压下,转而抓紧手中毛笔,认真书写着那一个个姓名。

    直到外间天色将黑,这一项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李延炤起身合上面前籍册,连连对刘季武言道辛苦。此时将郡府登记在册的阵亡士卒已按地域登记完毕,李延炤之后还要面对两个问题,其一是前去这些阵亡将卒的家中查访。其次便是想办法弄来财货,先将这些应发抚恤尽皆下发。【就爱中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抚恤之事 三() 
匆匆吃过简单的晚餐,而后睡了一觉,次日鸡叫三遍之时,李延炤已起床。当即便写了一封奏陈,唤过一名士卒快马加鞭送去郡府,将当下令居县中情形以及自己越俎代庖暂行县令事务的事情向辛太守做了汇报,而后便是去后堂侧厢中将一干将卒喊醒。他在县府中鸠占鹊巢,却不知那位张县令若有一日突然归来,将会作何感想。

    县令,县府中差役也是人心不定。编制内大半人都已是全然不见。李延炤又去找了褚县尉他将目前还在县府中的差役等皆叫到院中集合。粗粗一看,竟只有十余人。其中甚至还包括伙房负责做饭的四五人。偌大一个县府中,如今皆是大部缺员,倒是这个伙房最为齐整。

    李延炤心知,之所以伙房最齐整,倒也不是他们皆是尽忠职守。只是如今虽然县令,然而县府中还是有不少存粮。他们如今待在县府中,倒也是吃喝不愁。背地里开小灶的事情也是绝对没少干。心中一哂,对这些散漫的县府差役已不抱什么希望。

    如今正要分别去县城中各坊,以及县外各里去查访这些阵亡士卒有无遗漏,有无冒名。单凭自己手下这二十来人,倒也略显有些势单力薄。挨个里坊查访登记过去,不知已何年何月了。将这些将卒与这十来个散漫的差役混编到一起,再发道手令,从营中调一队士卒前来协助,事情倒也能简单一些。

    想到这里,他令院外将卒们与差役们稍候片刻,而后起身返回几案前,匆匆磨了一池墨,便挥毫写就一份手令。令营中抽调一队士卒,不带武器,前来县府听用。并立即交给秦大勇,令其前往营中,将这手令交给周兴。反正昨日自己一行人入营,那周兴一派前倨后恭姿态,令李延炤回想起来,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秦大勇领命前往,李延炤又将院中这些将卒差役打乱混编。他手下那些人,都在军中被他强制着上过扫盲班。根据昨日便按地域分别登记的名册,查访各里坊中那些阵亡士卒实情,应不是一桩难事。便将这几人分为领队。当问及陶恒识不识字时候,这位陇西军中将佐羞愧地摇摇头。李延炤便也只能将他与两名陇西卒并一名差役,划归刘季武带领。

    李延炤让伙房的四人,以及负责劈柴的一名差役留守县府之中,除去这些人外,其余的差役也都各自划分,与将卒混编。并将他为各队划定出来的里坊区域一一告知给带队的几名部下。那些差役们神色中普遍透露着不情愿。本来待在县府中优哉游哉,好不自在。现在却要为一帮大头兵带路去办这等苦差,心中不免对李延炤也有了怨言。李延炤观其神色,已知其心中所想,却也不点破,只是淡淡一笑。

    分派完任务,并交给各带队队官相应地区的名册之后,李延炤在上,笑言一句:“今日辛苦诸位。若是差办得好,晚上回县府,李某人请大伙吃酒。若是差办得不好,李某便请大伙吃棍棒!我不知张明府是何种规矩,不过我混迹军伍,便只知军法!有功便赏,有过当罚。便是一直跟随我的老部下们,也莫要仗着资历怠慢公务,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些一直跟随李延炤走过来的人,自知他是何等脾性。眼见县府差役们的表情,都知道这番话是讲给他们听的。不过这些老部下们自己,也是丝毫不敢怠慢,都是连忙应是。

    过不大一会儿,秦大勇已是自营中归来,也带来了周兴调遣的一队步卒。这些军士皆按李延炤的指示,未携兵刃而来。李延炤走出县府,审视了一番这些兵卒。广武军如今不论将卒,人人披甲,军容整齐,已算是颇为豪气,不过却远远不及韩璞所率那些州治精锐。而令居县兵与广武军比起来,都是远远不如。

    李延炤见这些县兵,也不过一半人身穿皮甲。筩袖铠这种东西,更是只有带队的那名队率身上有一领。心中对自己未来将带领一支什么军队,心中已是有了底。

    如今郡县兵本质上仍是世兵,而且属于屯军。这种半耕半战的军队,讲道理战斗力实在是不敢保证。就是在金城大营中,这些令居县兵因是保卫乡土,那种表现都已算得上是超常发挥了。而在大营几近不支之时前来支援的永登县兵,因大部是关中、陇西来的流民组成,战斗力确实比令居县征召的那些士兵要高上许多。

    加上令居县本来也是一个并不算富裕的县。军备上除去依靠州治发放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什么余力自己制造。因此不管是从军备上,还是人员上来看,自己即将带领的这支军队,都不是什么有潜力的精锐。

    李延炤如今才算是领会了张使君遣使求和的一番苦心。如今的凉州这种状态,即使堪堪守住了这一次进攻,也绝难抵御刘赵的下一次进攻。张使君不仅仅是用一大批财货,为自己换来刘赵给的一堆无用的空头支票。他也是用这次求和,为凉州在努力争取时间,争取发展的契机,也争取到了一个可以良机的机会。

    也许之前在金城,在广武,乃至于姑臧,李延炤对这些事情的体会都还不够深刻的话,如今,当他真切地看到这些县兵的平时状态之时,他才明白。原来有的时候,言和并不一定是卖国。而不顾情况的言战,才是对国家和乡土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他不知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下一次危机将会何时到来。然而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在下一次危机到来之时,尽力修正这次战争中军队所展现出来的一些问题,以使得应对下一次危机时,尽可能地能够从容一些。

    大营中派来带队的那名队率,名为赵大。听名字便知此人家庭绝非能够教育环境的家庭。然而李延炤还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他是否识字,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李延炤便将他所带来的那一队士卒分别编入各队之中,而后将他编入自己所领这一队。

    编组完毕之后,随着李延炤下令,各队便分别出发,在各队中差役的带领下,分别向着各自需要前往的里坊方向走去。刘季武因昨日一整天帮助整理名册辛劳,李延炤特殊照顾,将他布置在城中查访。其余的九队人便各自出城而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抚恤之事 四() 
李延炤这一队人,由褚县尉带路,出了县城南门之后,便向南行过六七里,而后折而向东,过了一座桥,又走了三里左右,褚县尉方才指着一个坐落在逆水东岸山脚下的村落,对李延炤道:“李司马,便是这里了。”

    李延炤引着手下兵卒,向着村落中走去。褚县尉走在前面,率先到了村口。村落中此时人烟稀少,然而隔得老远便能听到一阵鸡鸣狗吠之声,也颇为热闹。

    褚县尉见村口只有几个小童在嬉闹玩耍,便去一旁一间屋子前,叩响大门,过不多久,便有一个妇人过来打开门。看着褚县尉,却并不认识,一脸茫然神色。

    褚县尉开口轻轻问道:“此地里吏在何处,娘子可知?”

    妇人侧过头,又向村东头指了指,对褚县尉道:“窦里长家便在村东,你走过去,看到最大的那间院子,便是他家。”

    褚县尉谢过那妇人,而后招呼着李延炤,穿过村子中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向着村东行去。

    身后十多人跟着李延炤以及褚县尉,走了约莫三四百步,便看到路南侧,确实有间院子,较之一旁的寒酸人家,大了何止一倍。褚县尉回头对李延炤道:“大抵就是这家了。”言罢走上前去,叩响那家大门上的门环。然而未闻人声,院中先响起一阵犬吠。

    褚县尉回头,神情中略带几分尴尬道:“窦里长家有恶犬,上次我前来,这恶犬便对我狂吠不止,甚是可恶。”

    李延炤却是自动忽视了褚县尉的尴尬申请,淡淡笑道:“褚县尉,我尝闻古人有言,会叫的狗不咬人。稍候我先进去,褚县尉随在我身后便可。”

    褚县尉依然是神情尴尬不已。两人正说话间,门内已是响起一声询问:“谁呀?”

    褚县尉对着门答道:“是我,本县县尉。”

    里面人闻言,便上前拉动门闩,而后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门内站着的,却是一个身着素服的中年人。见到褚县尉,同他打起了招呼:“褚县尉,您可是好久不来了……”

    褚县尉笑着应了一声,而后道:“窦家老二啊。今日我与李司马为公事而来。令尊现下可在府中?”

    那窦家老二却是尴尬地笑了笑,道:“褚县尉,真是事有不巧,家父目前,并未在家中……”

    李延炤凝神看着那中年人的素服,突然问道:“府上谁去世了?”

    那中年人看了李延炤一眼,褚县尉忙在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新调任来本县的李司马。最近张明府,县府之中案牍堆积如山,李司马暂时处理县府事务……”

    窦家老二闻言,便拱手为礼,而后垂下头道:“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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