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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凉州辞-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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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之物以飨诸君。望来日凯旋,还能与诸君在此处痛饮!”

    话音方落,阴平已是干了自己碗中酒,而后用力将手中粗瓷大碗掼于地下。当啷一声,瓷片飞溅。

    近百名士卒穿梭在预备出征的大队人马之中,将各自手中抱着的成坛的酒水给每个士卒端着的碗中倒去。没用多久的功夫,这些士卒碗中便已盛满了米酒,他们也皆是豪气干云,捧杯仰脖,便将碗中颜色略有些发黄的米酒倒入口中,从嘴角溢出的酒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襟,然而这些忘我的士卒已全然不顾。

    “出发!”随着阴平的一声令,这三千晋兴郡步骑,便折而向北,排着整齐的队列,向着早就搭建完毕的浮桥而去。

    **************

    金城郡下。

    本来已经消停数日的赵军,却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又对饱经战火摧残的金城郡发动了猛攻。如今这金城东侧城墙之上,已是金城军老卒一部,与令居县兵混编轮流防守。这些县兵被圈禁于城内,上一次守城之时,初历战阵的他们面对赵军潮水一般的攻势,有不少人都意欲逃离。然而被当场斩杀数人之后,这些不堪一战的县兵,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身与攀上城墙的赵军搏杀死战。

    经历了种种血与火的淬炼,这些初上战阵不久的令居县兵,已是在严苛军法以及临阵脱逃祸及家人的威逼之下,被迫地适应着眼下残酷的战场。他们未经训练,毫无战场经验。通常围杀一波侥幸登城的赵军,自己这方便要付出数倍于敌的代价。然而在这种被迫的适应过程中,当看到身边往日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这些曾经想临阵脱逃的懦夫,也渐渐地开始了变化。

    张阆站在城楼上,举目望着大河两岸同时遭到猛烈进攻的金城郡与大营,面色开始无比绝望起来。这一场仗,已经持续了将近一月。金城郡城墙下所堆积的尸体,都几乎淹没了一半城墙的高度。士卒们苦战日久,皆已是筋疲力竭,三军不论是战意还是气力,已皆是不济。然而面对着眼下这疯狂的进攻,却只能组织士卒进行抵抗。

    张阆喝骂着,大吼着,之间还亲手劈砍着上城的赵军步卒们,来为他麾下的这些凉州儿郎们鼓劲。城楼上的鼓吏拼劲全力奋力擂着面前的战鼓……士卒们尽管精力不济,见到张阆拿着刀亲自上前与敌军搏杀,也是受到鼓舞,拿起手中的武器便聚拢到垛口边上,与登城的赵军展开了一决生死的肉搏战。

    “敌军外强中干,此次进犯,已是他们最后疯狂!”张阆一边对身旁的士卒们鼓着劲,一边率领着自己的亲卫们,与登上城头的赵军步卒短兵相接,舍命搏杀。金城东侧城墙上,一时间鲜血飞溅,杀声震天,一副宛如修罗场般的残酷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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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最后疯狂 下() 
张阆亲率着自己手中仅剩的数百金城军精锐,在眼下这个处处漏洞的城墙之上奔波着,何处战况危急,他便率领这些部下奔赴何处。奋力死战拼杀之下,他身边的士卒在逐渐地减少,就连他自己身上,也是数处受创。亏得他身披铁甲,否则也多半逃不出战死城头的结局。

    已经成守城基干力量的令居县兵,此时也是三五成群地抱团在一起,奋力搏杀不休。在城头血流不止的战斗与搏杀之中,亲眼看着许多往昔的玩伴、街坊、好友、亲人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中,这些新兵们,也被渐渐激发出了深藏在内心的血性和凶性。在那些曾经服役于军中的老卒将吏们的指挥之下,他们开始将三五人乃至十人八人组成一个个小型军阵,而后同进同退,共同对登上城墙的赵军们展开搏杀。

    一时间刀尖相击,喊杀声不绝于耳。张阆领兵处处补防,在城墙之上跑来跑去,甚是疲惫不已。城上双方士卒不断地倒下,他们身下流出的鲜血,渐渐地在城墙上成一条条血色的小溪,沿着女墙这一侧略微低矮的地势起来,然后从各个排水口中流淌下去,直将内侧的土墙都染成带着一条条鲜明血色的痕迹。

    张阆在接连不断的奔跑和拼杀之中,已渐渐感到疲惫。城头的令居县兵们虽然聚集成一个个小小的方阵来对抗逼上城头的赵军,然而训练上,以及战场经验上的不足,依然让他们随时都在付出代价。眼见涌上城头的赵军士卒越来越多,自己亲率的亲卫也无法一一将这些已被打开的缺口堵上。张阆不由得愤而怒吼道:“击鼓!”

    重兵保护的城楼之内,鼓吏立刻用足气力,挥动着鼓槌奋力击打起来。霎时,咚咚咚咚浑厚而绵密的鼓声,便在这座不屈的城池上方飘扬开来……城下休息待命的士卒们,听到这阵鼓声,纷纷神色或兴奋,或紧张,或沉痛地站立起来,拿起手中的武器,仰头注视着城头。

    城头之上,一名张阆身旁的卫士大声喝道:“城下的还在愣着干嘛?速速上城支援!”话音刚落,城下便传来各个将吏们的呼喝之声。随着将吏们的催促,这些方才还在城下休息的士卒们,转眼之间便已被带上了城头的血腥修罗场中。

    城头上经久不散的浓重血腥味,以及城下时不时飘过来的死尸的腐臭味,交杂着在这城墙上飘散开来。经过这些日子的鏖战和坚守,即使是这些初入行伍不足月的令居县兵们,也早已习惯。他们常常面对着赵兵的疯狂进攻,有时候对面攻势不绝。他们便只得忍饥挨饿地在城头上奋战。如今这令人闻之欲呕的气味,已不能令他们的心中泛起微小的波澜。

    新上城的那些令居县兵,几乎便是如今的金城郡中,唯一剩下的一支机动兵力。张阆将他们也投入进来,可见城上的战斗,已经危急到了何种地步。

    上城的士卒们,很自觉地以数人或十余人为一组,各自组成一个个小的战斗集团,选定目标之后,便向着那些与自己袍泽们苦战的赵军步步紧逼过去。得到增援的据守士卒们,一时间士气大振,连同后方增援的这些士卒,一起展开了对于登城赵军们的搏杀。

    张阆不愧为久战宿将。他见己方军卒们已渐渐在城上夺回了战斗的主动权,便命自己手下这些亲卫紧紧跟随着自己,直向赵军登城的几个云梯口杀过去。张阆手下有数名力士,都是手持长柄斧锤等威力巨大,却至为沉重的武器。

    方才的近身搏杀之中,他们所发挥的作用并不大。然而此时,面对从云梯口不断上城的赵军步卒,这些力士们便拿起手中的武器,一步一步走过去。方才登城的赵军见这伙人气势汹汹而来,正要组织人手进行抵抗,当先一人手中的开山大斧已是横扫过去,当即便将一名赵军步卒横劈成两截。一旁的一名赵军士卒见状,被恐惧所胁迫着的他,当即便挥动手中的刀,意欲向着这收势不及的斧手劈下。

    他的刀只及劈出一半,便已见那斧手身后,又冲出一名身披铁甲,手舞巨锤的悍卒。那悍卒手中的长柄巨锤,少说也有西瓜那么大,锤上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钉刺与倒勾,直直地向他砸下,还未至近前,便已令人觉得遍体生寒。

    那持锤力士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一锤直直砸下,对面的赵军士卒头颅当即便被砸碎,霎时间脑浆迸裂,直溅了周遭的凉州士卒们一身。先前挥动斧头的那名士卒回头望了一眼持锤士卒,略带不满地嚷嚷道:“赵老二!你他女良的不能轻点?看看你给他砸个稀巴烂,兄弟们又少了斩首一级的战功!”

    那被唤作赵老二的持锤力士一手掂着巨锤,一手将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手指放到嘴中吸吮了一下,啧啧叹道:“胡万!你嚷嚷个屁!这一级是老子的战功,老子不想砍他脑袋领功,就想把他脑袋砸个稀烂,你管得着嘛你?”

    张阆也被溅了一身的鲜血和脑浆,他皱眉看着前方争得不亦乐乎的两名手下,顿时有种无奈之感。他张口斥道:“赵老二!胡万!你两个乃求的,又在搞些啥名堂?还不赶紧把垛口清出来,把他们云梯掀了,搭在我们墙上过年啊?”

    两人听闻主将一阵叱骂,顿时都不再做声,各自提着手中斧锤,上前对付着自云梯处登城的赵军。

    有了这些力士在前方开路,他们所选取的又是靠着垛墙一边,和据守在城墙上的令居县兵一起,隐隐对那些登城的赵军形成了侧击之势。又兼这些力士手中武器威力了得,他们身侧又有个别持长枪或是刀盾的士卒保护,一时间,斧起锤落,杀得他们眼前这一片赵军哭爹喊娘。

    张阆见力士们在前方搏杀,云梯处一时又没有赵军攀登而上,连忙命令自己身旁一些手持特制长戟的士卒们,用戟上的横刃,架住云梯,而后数人一齐用力,将云梯向外推去。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眼前城头搭着的这架云梯,便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直直向城下倒去……

    张阆亲率自己手下这帮忠心卫士一路走一路搏杀,接连推倒数架云梯之后,随着登上城的赵军数量减少,战局更向着有利于金城守军的一面发展。那些手执斧锤的力士们一路横扫城头,鲜有匹敌之人。加之据守城头以及后来增援的那些以令居县兵为主力的军卒们,赵军在城上的空间正在被逐步压缩着……

    到了天色擦黑的时候,这场艰难的防守战终究是落下了帷幕。城头上血流成溪,死伤枕籍。遍地可见残肢断臂,或是被腰斩,以及脑袋被打碎的赵军士卒。张阆手下的力士们此时也是筋疲力竭,一个个都握着手中的武器,或坐或躺在一堆堆死尸旁边大口喘着气。

    张阆望向渐渐升起的上弦月,以及城外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赵军大营,城墙之上的累累尸骨,心情越发地沉重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 遣使和议() 
当金城郡的又一封告急军报传回广武郡城之后,辛太守坐不住了。他当即派遣信使将这求援的军报向姑臧送去,并且叮嘱信使,一定不能停歇,务必尽快送达。

    金城郡中守军的元气,也几乎在赵军这几日疯狂而迅猛的攻势之中被消耗殆尽。城头上每日都在不断地减员,城中民户早已尽皆迁走,如今那些稍稍宽敞些的宅院之中,几乎遍布着金城守军的伤兵。城中所留的医师数量也极为有限,根本无力完全照顾到这些数量庞大的伤兵们。许多伤情较重的伤兵无力医治,便被安置在稍远一些的空房屋中,听之任之。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张阆的精神也几乎紧绷到了一个极限。他每日都在城楼之上督战,一连数日都没能睡好一个囫囵觉。往往困乏得支撑不住了,便到箭楼之内靠着简陋的墙壁打个盹。一旦听闻到外间的金鼓之声,便马上翻身而起,提刀便向外间冲去。如今虽然上游的两座浮桥仍在,然而广武郡赶至的箭矢军器等补给,运进来的数量还是可怜得很。

    由于征召青壮从军,如今的广武郡中,妇孺老翁们都在下地料理农事了。凭着数量有限的那些工匠来赶至军器箭矢,确实是力有不逮。金城郡中剩余的这些弓弩手们,又大多都是隶属广武军射声营。即便如此,那些箭矢的巨大消耗,也只能支撑他们有一波没一波的齐射。弓弩的杀伤效果早已大不如前。而在箭矢用尽之后,这些弓弩手们也往往持刀上前搏杀。许多射声营老卒,也是在这种舍命的搏杀之中捐躯在金城城墙之上。

    孙建雄望着自己手下越来越少的部属,也是由衷地感到一种揪心地痛。当初雄赳赳气昂昂地前来金城赴援,他足足带了六七百广武子弟。然而如今再看着城头上灰头土脸的部属,已是不足一半。不少弓弩手手中的弓弩都已在高烈度的战斗中绝弦,然而城中剩余的少量工匠,根本无法修补如此巨大的军器损耗,不少弓弩手,便使用缴获的敌军弓弩来作战。

    这座城中,的人都已经尽力。那些无人过问的宅院中,不少重伤员嘶声哀嚎,直到生命渐渐走到尽头,随即被人发现并确认死亡的他们,便会被抬出这些宅院,而后统一放置到城南的一片空地上,架起柴火烧掉。张阆深恐这些死去的士卒尸体处理不好,而在城中引发瘟疫。因此严令阵亡士卒的遗体,必须集中到城南火化。

    这个时代中,火化本是胡人的习俗。然而此时的金城郡中,完全没有可以埋葬这些忠骨的地方,也不具备将伤员和遗骸后送回广武郡等地的条件。因为这样做,便意味着战斗力的丧失。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万全之法的张阆,只得含泪下令将这些袍泽兄弟的遗体集中烧掉。现今城南,每天都要焚烧数百具遗体。焚尸所散发出来的焦糊臭味,几乎遍布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再也不堪忍受这种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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