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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唐时月-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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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对孙亦然还有些忌恨,想要将之除而后快的唐授衣,在这一刻,竟然破天荒地开始同情起孙亦然来。

    被自己的同僚举报了这么多黑材料,孙亦然算是彻底完蛋了,再无翻身之日。

    只是可惜,王志衡在举报孙亦然的同时,竟然还有意无意地为安平候开脱了几句,唐授衣心中很不爽,唯恐这些话听进了李道宗的耳朵里,就此便不再追究安平候的冒犯之举。

    如此的话,他唐六还怎么看安平候的笑话,还怎么报太极门前的一箭之仇?

    想到此处,唐授衣忍不住狠瞪了王志衡一眼。

    王志衡对此熟视无睹,他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李道宗,他的政治前途能否再进一步,关键就看李道宗这次的态度。

    李道宗深看了王志衡一眼,并没有接过王志衡递来的这些文书,淡声道:“孙亦然真的亲自去了安平候府,去向安平候低头认错了?”

    “下官亲眼所见,绝无虚假!”王志衡回答得铿锵有力,很是兴奋。

    听到李道宗的这句问话,他就已经知道,这一波,稳了。

    李道宗出身军旅,平素最看不起这种动不动就认怂的软蛋,孙亦然此次若是能够悍然反击,与安平候府硬碰硬,哪怕他不占理,李道宗也会看在他在雍州府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给他留一份体面。

    但是现在,孙亦然为求自保,竟然直接跟自己的对手认输道歉,认怂服软,实在是让李道宗大失所望。

    “行了!”李道宗一挥手,“你们这就随本王一同回去,去会会这位新晋的安平候!”

    唐授衣与王志衡全都欣然点头,在李道宗出了帐门之后,二人彼此对视一眼,而后也紧步在后跟上。

    “王主薄真是好算计,只是背后捅刀未免有些太过卑鄙。”走在后面,唐授衣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志衡的鄙夷之态,直接出访嘲讽。

    王志衡微笑拱手,“唐六公子过奖了,咱们彼此彼此!”

    对于唐授衣,王志衡丝毫不惧,不只是因为莒国公唐俭已然失势,更是因为他压根也瞧不上唐授衣这种二世祖。

    一个只会拼爹的纨绔子弟,凭什么瞧不起他王志衡,他凭本事上位,有什么错?

    “哼!”

    唐授衣一声冷哼,他也能感受到王志衡目光中对他的不屑,心里狠狠地给王志衡记上了一笔。

    出了营门,李道宗翻身上马,只带了一名亲随就直接扬鞭飞奔而去。唐授衣与王志衡紧随其后。

    一柱香之后。

    四人便出现在了白虎长街,远远地就看到了白虎街中被诸多路人围观的安平候府。

    “竟然是真的!”

    李道宗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很清晰地看到人群中的空地上,被摆成两排的雍州差役。

    瞬间,心有点儿堵。

    他虽不怎么管理雍州府的事务,可赖好也挂着雍州牧的名头,现在雍州府的官差被人这般虐待,他的颜面何存?

    “这个李丰,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道宗胸中的火气迸发,正要纵马冲进去给李丰一个难忘的教训,却被唐授衣给横马拦住。

    “叔父息怒,李丰虽然可恨,可是他府上的护卫却着实不易对付。叔父若是这般冲撞了进去,难何不会……”

    “笑话!”李道宗冷笑一声,“收拾一个小辈,难道还要让本王以多欺少,派大军以势压人吗?”

    “我李道宗马上征战数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他区区一个二等县候?!”

    说着,李道宗直接暴力冲破唐授衣的阻拦,径直朝着安平候府门所在的方位纵马奔去。

第346章 认亲戚() 
孙亦然担心被释放的周臆、周谨兄弟心有不服,再对安平候有所冒犯,同时也想在二人的跟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就向李丰满提议,亲自来到府门前释放这兄弟二人。

    李丰满没有反对,事实上他也有意要与这些雍州差役及城卫军缓和一下关系。

    毕竟日后就要在长安扎根立足了,安平候府也不好与雍州府闹得太僵。

    见好就收,方得安乐。

    李丰满想要惩治的,只是祸首,像周臆他们这些只是听令行事的小兵,其实并无多大过错,如果能趁机缓和一下关系,那是再好不过。

    最先被扶起来的是周谨带来的城卫军,王朝与根福同时动手,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三十二名城卫军全都恢复了原样。

    恢复了自由的城卫军,包括周谨在内,全都一脸戒备与怯意地看着王朝与根福,眼神之中毫无斗意。根本不似孙亦然之前所预料的那样,这些人并没有性生不忿,更不敢再肆意对安平候府的人动手。

    完全打不过啊!

    他们又不傻,明知不敌还往上凑,这不是主动找揍吗?

    而且这两人的功夫太邪门儿,也太阴损,动不动就卸人关节,把人整得跟块木头一样,在地上一躺就是一下午,忒特么吓人!

    看到这些人的怂样,孙亦然有点儿尴尬,不过还是笑着向周谨等人说道:“诸位将士,稍安勿躁,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希望大家都莫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因此记恨安平候。”

    众人白痴一样地看向孙亦然,他们又不是傻瓜,这个时候,谁还敢记恨安平候,嫌活得太痛快了么?

    李丰满这时也站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周谨等人,道:“真是对不住了诸位,都是手下人下手没个分寸,让诸位受了些委屈,李某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这样,凡是刚才受伤的兄弟,每人可在我安平候府领钱一百贯,权当是我李某人对大家的一点儿补偿。可千万莫推辞啊,谁要是推辞不要,那就是看不起我李承德。”

    “咝!”

    周围全是在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人一百贯钱,安平候好阔气!

    周围观围的群众一个个地都开始羡慕起那些被人给摆在地上迎宾的“尸体”来,一动不动就能平白得到一百贯的工钱,真是赚大发了。

    周谨等人也是一样,全都被李丰满的壕气给震到了,一个个地全都眼冒金光,心脏砰砰直跳。

    一百贯钱啊,都赶得上他们近十年的饷银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安平候这是想要拿钱把他们全都给砸死吗?

    孙亦然脸一黑,说好的让我来出这个风头呢,为毛现在却变成了李丰满在收买人心?

    一人一百贯,麻蛋的,搞得老子都想要叛变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瞬间,孙亦然突然开始有点儿明白,为何安平候府的护卫全都这么厉害了。

    全都是用钱砸出来的,能不厉害吗?

    老子要是这么有钱,老子也能这么牛逼!

    “谢安平候赏!”

    “谢安平候赏!”

    “……”

    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句,随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城卫军也跟着喊了出来,到了最后,除了周谨之外,剩下的三十一名城卫军,无一例外的全都叛变投诚。

    跟一百贯钱相比,挨两下打,摆了几个时辰的pse算个毛。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好了,全都进府去领钱!”李丰满大手一挥,在场的城卫军全都心甘情愿地进了候府的大门。

    老富贵儿在一边黑丧着脸,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这一次李丰满又要败掉多少家财,心里痛得一批。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大手一挥,好嘛,直接就败掉了好几千贯的财物,照这样的败法,就算是一座金山,也托不住啊。

    接下来是周臆他们这些差役,孙亦然的神情有些落魄,有着城卫军的前车之鉴,他已经对接下来的收拢人心不再报任何希望。

    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抵得过安平候那一百贯的补偿,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来人纵马竟毫不减速,直接冲着围观的人群横冲直撞而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匹马就要撞上人群,一场惨剧就要发生在眼前的时候,距离马匹最近的几个路人已然吓尿。

    王朝与老富贵儿也扭脸观瞧,在他们看到驾驭战马的人是谁的时候,原本想要冲上前来出手制止的动作顿时一止,选择了安静的旁观。

    “江夏王?!”

    孙亦然失声惊呼,一脸地不可置信。之后,紧张,忐忑不安的情绪在他的身上暴发,他不敢抬头与李道宗对视。

    江夏王怎么会来?

    是谁走露了风声?

    很快,孙亦然就透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在李道宗身后二十余米开外,正在纵骑跟随的唐授衣与王志衡。

    孙亦然瞬间明白,心中拔凉,感觉自己的前程已经是一片灰暗。

    李丰满听到了孙亦然的惊呼,这才知晓了来人的身份,同样极为好奇地抬眼打量着这位马上将军。

    只见一人一骑冲撞到了人群跟前,眼见着就要与人群相撞到一处,突然,李道宗双手猛地一提缰绳,跨下的战马配合地四蹄用力一跃,前蹄倦宿,就这样直挺挺地跨出了两米多高,直接避开了人群,出现在里面雍州差役挺尸旁边的一处空地上。

    “真是好身手!”

    李丰满忍不住出声赞叹了一句,这可不是马戏表演,更没有经过事前的彩排,李道宗能够这般轻松地实现如此大的跨度,骑术可谓是极为精湛。

    他的身后,唐授衣与王志衡可没有这样的骑术,他们不敢直接冲撞人群,只能在人群的外围,着急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李道宗并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将站在安平候府门前的众人扫视了一眼,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胆敢如此胆大包天,竟让他雍州府的差役摆在门前迎宾。

    “嗯?”

    李道宗神色一愣,他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人群中最前方的李丰满,一张让他倍感熟悉的面孔直接跃入他的眼睑。

    这哪是什么李丰,这分明就是他的承乾贤侄嘛!

    只看了一眼,李道宗就已然确定了李丰满的真实身份,心中瞬间就明白了,为何他的那位皇帝堂兄会破天慌地册封李丰为二等县候。

    给自己的亲儿子封个县候,理所当然。

    而后,在李丰满的身后,李道宗又看到了老富贵儿与王朝这两张同样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庞。

    一个是前东宫太子府的总管事,一个是皇宫中风头最劲的暗卫副统领。

    这两个人的存在,更加佐证了李道宗心中的猜测。

    “我就说嘛,到底是谁竟然敢在长安城内如此嚣张,分毫不把雍州府衙给放在眼里。闹了半天,这一切的根源竟然全都在承乾这孩子的身上!”

    李道宗心中的怒气一敛,自己家的侄子,再怎么嚣张都好说。

    “孙亦然!”抬手指了指地上还没来得及救治的周臆等人,李道宗冷着脸出声向孙亦然质问,“闲着没事带着府衙里的人出来瞎玩,很有意思吗?还不快去将人给老子带回府里去,少在这里继续给老子丢人现眼!”

    惊喜来得太突然,孙亦然有点儿飘。

    江夏王竟然没有直接对他还有安平候府兴师问罪,而是以这么一个是似而非的小罪名来质问他,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放他一马吗?

    什么时候就连一向最公正严明的江夏王,竟也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不科学啊!

    人群的外围,唐授衣与王志衡一脸地懵逼。

    他们期待了一路的热闹场面并没有发生,什么江夏王手撕安平候,什么孙亦然身陷囹圄,长史之位空悬,统统都没有发生。

    这跟他们想像中的不一样啊,他们这般不辞辛劳地前来报信,可不是为了看江夏王在这里和稀泥的。

    他们要的是李丰与孙亦然双双身败名裂,再不济也要被江夏王给暴揍一顿才能安心。

    可是眼下,如此明摆着的阵势,江夏王竟然熟视无睹,直接就将此事定义为雍州差役的自身玩闹,跟人家安平候府没有半点儿关系。

    偏袒都偏成了这样,你还敢说自己是最严明公正的江夏王?我呸!

    孙亦然这时难得的机灵,直接顺着李道宗的意思接话道:“州牧大人恕罪,下官这就带人回去府衙!”

    说着,孙亦然兴奋地冲旁边的王朝还有根福使了个眼色,王朝轻撇了撇嘴,低声向根福交待道:“根福小子,这些人交给你了!”

    根福倒是不挑,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练习一下正骨的方法。平时他可没有这么多的实验对象。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细数下来,足有三十四人之多,感觉好满足。

    根福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伸手在地上的人肩膀上一拍,地上的这些差役就好像是在瞬间被注入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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