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月-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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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根福一直死守在房门前,裴裳心中纠结,他到底是要藏在这里不出去呢,还是藏在这里不出去呢?
“好吧,我现在是伤员,需要静养。”
随便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裴裳缓缓退回房间,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以后的这几天,根福在的时候,他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废太子的身边。
至于刘英那边,一个阉人而已,谁在乎?
东院,程怀弼的院子里。
程怀弼正四肢趴在地上,熟练地练习着鹿戏,前仆,后跃,左转,右突,身子灵活得得一批,根本就不似一个近两米高,体重两百多斤的大个子能表现得出来的灵敏极致。
程迁儿在也一旁边随意地比划着,虽然他们这些普通武者练习五禽戏没有程怀弼与根福那样的天生神力显有异象,但至少也有个奔头不是。
延年益寿啊,谁不想?
两个人各自练习,活动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身上全都出了一身透汗,这才停歇下来,走到旁边备好的桌案前,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阵猛灌。
大汗之后再喝一气热茶,感觉体内的热量随着体表的毛孔汇聚成汗排出体外,通透!
“三公子,那个刘英好像是来者不善,刚一来就把整个李府给监管了起来,似乎是有意在针对废太子。”程迁儿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还有脖间的汗水,轻声向程怀弼问道:“你真的准备让兄弟们全都听候他的差遣?”
言语之间,程迁儿对刘英没有丝毫恭敬,并没有因为刘英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而对他另眼相看。
程怀弼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一个刘英算个锤子,老子这是在遵循圣命,圣上既然要让咱们暂时归其调遣,谁敢不遵?”
“那,三公子真的觉得现在的这个李丰,是个冒牌货?废太子真的被人给掉包了?”
程怀弼扭头看了程迁儿一眼,淡声道:“这跟咱们有半文钱关系吗?哪来那么大的好奇心?你给老子记住了,咱们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护卫晋阳公主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少管,也少打听!”
程迁儿一缩脖子,目光不敢与程怀弼对视,道:“属下明白,只是来的时候国公爷有过交待,让咱们不要对废太子无礼,在有余力的情况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况且,咱们现在又从废太子那里习得了五禽戏,也算是承了人家的恩惠,就算是不对人家感恩戴德,至少了不能落井下石,成为别人手中对付废太子的一把尖刀。”
“少拿老爷子的话来压我!”程怀弼狠瞪了程迁儿一眼,道:“这件事情,本将军心中自有计较,你只需听命行事即可,少在那里乱嚼舌头!”
程迁儿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在这等着!”
程怀弼吩咐了一声,嗖的一下四肢一扬,整个人便如灵鹿一般闪电窜入房中。片刻后,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再度回返。
“折冲府的那个校尉你还记得吧?”
程怀弼问了一声,程迁儿点头表示知道,上次过来送信的那个叫做罗川的校尉,他还有印象。
“你现在就去他们那个秘密探点,把这封信交给罗川。”把信往程迁儿的怀里一塞,程怀弼交待道:“出去的时候留点儿心,别被他人看到了。”
程迁儿接过信,轻轻点头:“我办事,三公子且放安心,保证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虽然不知道程怀弼有什么打算,不过程迁儿已经习惯了听从程怀弼的命令行事,一声令下,不问缘由,赴汤蹈火也要将命令彻底执行下去。
直起身形,一股独属于他们禁卫军的凌厉彪悍之气从程迁儿的身上散出,弯身冲着程怀弼施了一礼,而后程迁儿一个助跑,直接从侧旁的院墙翻身而出,几个跳跃之间,便不见了踪影,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声无息。
第244章 取书()
不知不觉,两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李丰满除了不能出门之外,日子依旧如常。
每天活动活动身子骨,检查检查他的土豆,兴致来了再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做顿好吃的,仿佛并没有因为禁足而被影响到心情。
王朝自两日前露过一面之后就做起了缩头乌龟,再没半点消息。刘英也是一样,这两日也极少呆在李府,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在做些什么。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不过老富贵儿曾在暗中向李丰满做过禀报,这两日李府的周围,从县衙里调来的衙役却是越来越多了,由开始的二十人左右,现在直接增加到了百余人。
这百余人日夜轮番守候,起初还找几处民宅以作遮掩,随着时间的推移,现面却是直接摆到了明面上,把李府所在的几处街口全都堵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晋阳公主似乎也得了消息,冲着程怀弼几人好发了一通脾气,期间曾数次要召见刘英,想向刘英讨一个说法,结果刘英却避而不见,气得晋阳公主差点儿再次犯病。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李府上空的气息也变得越发凝重,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一点点酝酿,让许多身处李府的人都心生不安。
第三天上午,太约八九点钟的样子,魏元忠依约前来取书,结果刚刚走到街口就被守卫的差役拦下,死活都不让进。
争执了半天无果,最后还是狄人杰灵机一动,拿着他老子的名贴去县衙拜会了一下县令赵宣,这才得了一个人情,允许他们一刻钟的时间。
“姐夫,那个李丰掌柜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吧?”在走向李府的路上,狄仁杰轻声向魏元忠探问。
“贤弟何出此言啊?”魏元忠出声考校。
狄仁杰道:“首先是涪川县的态度,普通人若是犯事的话哪来那么多讲究,还不是直接抓人下狱,何至于会这般劳师动众,竟派了近百衙役留守街口?”
“其实,前面守门的那个护卫你看到了吗?”狄仁杰冲着前面李府门前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他们腰间挂着的长刀是制器,只有远在长安留守宫廷的禁卫才有配备。”
“若是小弟猜得不错,这李丰掌柜,或是在李丰掌柜的府上,必然住着一位或是数位皇亲国戚一般的存在,否则那个赵宣县令断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哈哈哈,贤弟的思绪敏捷,观察入微,愚兄佩服!”
魏元忠大笑着夸赞了狄仁杰一句,多年未见,不想当年跟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鼻涕虫竟然已经成长得如此出色。
其实刚刚狄仁杰所说的那些东西并不难推断,换作是魏元忠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只是不会像狄仁杰所说的那般细致罢了。尤其是禁卫的配刀,魏元忠就从不曾留意过,自然也看不出它与普通的长刀有什么不同。
所以,魏元忠倒并不是在纯粹地拍自己小舅子的马屁,而是就狄仁杰现在这般年纪,就已然有了如此见识与认知,确实是非同一般。至少他魏元忠在狄仁杰这个年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根本就瞧看不出太多的异常。
这大概就是天赋了吧,早就听人提起过,说是狄公知逊膝下出了一位神童幼子,自幼聪慧敏锐,事事见识独道,年纪轻轻就考取了明经及弟,身负功名。
小的时候,魏元忠并没有瞧出狄仁杰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了切身的体会。这个小子眼明、心明,行事有度,处事有方,确实是个人才,将来或许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听闻废太子李承乾,半载之前被圣上发配到了黔州一地,不会就是在这涪川县吧?”
在距离李府正门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时,狄仁杰停住身形,扭头向魏元忠看来:“而晋阳公主不久前似乎也已到了黔州地域,且不曾有离开的消息,此刻是不是也在这座府坻之中?”
竟然真的猜到了,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魏元忠这一次是真的要对这个小舅子刮目相看了,仅凭一点点推论,竟然这么快就联想到了废太子李承乾的身上,确实很了不起。
魏元忠没有隐瞒,轻轻点头。
废太子的身份现在涪川已算不得是什么秘密,经过上次上山礼佛一事,晋阳公主与李丰之间的关系早已闹得满城风雨,有心人只要稍一打听就会知道具体的情况。
况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李丰的情况堪忧,涪川县衙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地搞事情,肯定是李承乾又犯了什么事儿,或者说是又有什么人想要来找他的麻烦。
魏元忠现在独身一人,除了一个国子监生的身份之外,没有一点儿助力,与狄仁杰坦白,也是存了一分要借助他们狄家在夔州与黔州两地的影响力,行事方便一些。
“姐夫糊涂!”狄仁杰一阵气恼:“废太子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你难道会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扫把星,谁沾谁倒霉,你一个国子监的太学生,前程大好,为何偏偏要趟这趟浑水?”
“机缘巧合罢了,愚兄也是在落了难之后才渐渐察觉到李丰废太子的身份。”魏元忠轻声叹道:“只是当时已经上了贼船,脱身不易。而且又被废太子派去承德幼儿园教书授课,被《三字经》、《弟子规》等物迷了心神,故而才一直拖到了今日。”
狄仁杰问道:“那你今日过来又是为了何事?看这府外的情况,废太子府明显是出了大的变故,这个时候你还来冒险上门,就不怕会惹火烧身,殃及了池鱼?!”
明知道其中的凶险,却还要以身犯险,主动往废太子的身上去凑,在狄仁杰看来,实为不智。
而魏元忠在他的心中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所以狄仁杰亦是十分好奇,他这个大姐夫这般胆大妄为,以身犯险,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废太子的身上,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声律启蒙》可还有印象?”魏元忠没有隐瞒,直接向狄仁问道:“就是前两天我给你看过的那篇韵对文章,可还记得?”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狄仁杰的脑袋里面瞬间就回忆起了《声律启蒙》的内容,对于这篇专门讲习声律韵对的文章,他的印象亦是十分深刻。
“莫不成,那篇《声律启蒙》竟也是出自废太子之手?”
狄仁杰惊声问道,魏元忠欣然点头,道:“愚兄与废太子曾有约定,今日过来府上取《声律启蒙》剩下的二十九篇,无论如何,愚兄都不会失约。”
“《声律启蒙》确实是一篇上佳之作,但是写得再好,也不过是一篇文章而已,值得姐夫你赌上自己大好的前程甚至于性命来以身犯险吗?”狄仁杰神色有些纠结,只为一篇文章就如此冒险,实为不智。
魏元忠微摇了摇头,狄仁杰毕竟年岁太小,还远不能理解《声律启蒙》会对整个大唐文界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他更不知道,魏元忠早在十数日之前就已然通过同窗好友向圣上进献《三字经》、《弟子规》以及黑板等物,在国子监在秘书省得了多大的好处。
这《声律启蒙》刚刚成书,还没有对外流传分毫,如果他魏元忠能够取得全本,并将它们安然带回长安的话,势必会为他带来更多数之不尽的益处!
与自己将来如花似锦的前程相比,眼下冒些小险,很值得。
况且,有狄贞、狄仁杰姐弟为他保驾护航,在这黔州一地,又能有多大的风险?
第245章 原形毕露獠牙起()
狄仁杰最终还是没能说服魏元忠。
如果魏元忠不是他未来的姐夫,面对他这种作死的行为,狄仁杰早就躲得远远的,哪会管他的死活。
可是魏元忠就是迷了心窍一般,死活都不愿离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他的再三坚持下,两人一同来到李府的门前,对守门的禁卫说明来意,禁卫一瞪眼,一拔刀,嘴里蹦出一个字来:“滚!”
分毫没把二人放在眼里。
魏元忠气恼不已,一个小小的禁卫你牛批什么,老子要是亮明身份,吓死你丫的!
最终,魏元忠还是没有亮出自己的大名,更没有牛批轰轰地高呼“我爹是xx!”
愤怒并没有淹没他的理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坑爹,绝对是一个坑一个死。跟废太子有牵连,没事儿的时候都能蜕掉三层皮,更何况现在废太子似乎又掉到了坑里面。
吱哑!
这个时候,李府的大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
老富贵儿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往外瞧了瞧,看到是魏元忠,不由出声言道:“魏公子还是请回吧,近日蔽府多有不便,不宜接待外客,还请见谅!”
说完话,老富贵儿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刚刚守门的禁卫已经面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