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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大宋有毒-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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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如果把花膏之事告诉他,必须是个值得期盼的事儿。就算目前还看不到结果,可人这个玩意吧,一旦有了强烈的希望,就算得了癌症也能熬上好几年不闭眼。

    问题是花膏的事儿真不是自己和王安石能随便决定的,它是几方势力妥协的结果,在没有得到皇帝和司马光同意之前,别说王韶,就算公主都不能告诉。

    “这就要看都尉的本事了,既是来为子纯医治,你定有良方,某去看看几位侄儿……”王安石光棍的很,他只管出坏主意却丝毫不肯担责任,全推给了驸马还嫌不保险,干脆找个借口躲了。

    “侯爷,不是下官喜欢背后进谗言,和这种人共事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运气,您的病全是被他气的。要不您借一把利器,我就在府中结果了他!”洪涛这个恨啊,不是恨王安石的狡诈,而是恨别人把自己喜欢的招数玩的出神入化。

    “咳咳咳……咳咳……都尉休要戏言,不知王相所指为何,如确有其事,不妨和我这将死之人念叨念叨。”

    王韶肯定没接触过失心疯之后的驸马,对这种怪异的言谈方式既好奇又别扭,想笑不能笑,憋得脸都紫了,不住的咳嗽。

    “办法倒是有,但不是诜的独创,而是与沈存中沈大人一起想到的权宜之计。”洪涛自然不会顺着王安石挖的坑往下跳,你会挖坑我就会填土,能不能填平还得试试看。

    “哦,沈大人!都尉尽管讲来,老夫洗耳恭听。”不出洪涛意料之外,一听到沈括的名字,王韶的兴趣提高了不少,努力把身体往上坐了坐,表情严肃。

    洪涛真讲了,但和花膏没有半点关系,他把制造甲胄和箭矢的计划说了出来。这玩意只能说有点违禁,但王安石已经答应过了,只要炼铁炉真的能大量出好铁就给弄个私营官造的名分,合理合法。

    “真有此等炼炉?”驸马的讲演都没完毕,对未来还没来得及畅想,王韶就坐不住了。

    他是带兵打过大战役的,对作战模式的理解比沈括明白的多,只需明确几点就能自行判断出优劣,根本不用忽悠。

    “此炉就在金明池水虎翼军营东侧,目前正在囤积原料,大规模出铁恐要等些时日。”看到老头的表情洪涛就知道要坏,赶紧往回缩。

    “无妨、无妨!小儿在器作监供职,专营铁作,虽不会亲手炼铁也略懂一二,能否如驸马所言看看便知。来人……来人……更衣!”王韶显然是不打算让驸马往回缩,挣扎着就要下床。

157 此池非彼池(盟主加更1)() 
“王相、王相……老大人不可、不可啊!”老头一离开床面洪涛马上傻眼了,床褥上有一大片污渍,很像伤口溃烂的体液,看位置应该在腰臀附近,想来就是毒疮了。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活动量太大,一旦免疫力下降,又没有抗生素可用,说不定就挂了。用古人的话讲就是毒疮迸裂、毒火攻心而亡!

    王安石根本就没去别的院找王韶的儿子聊天,听到驸马凄厉的喊声很快就赶了回来,连劝带吓唬,指挥着仆人总算把老头又弄回了床上,然后冲着驸马瞪眼。

    “王相莫要责怪于我,花膏的事情还没讲呢。这样吧,劳烦谁去前院问一声,看看我的家人可否送药来了,先为老大人诊治完毕再说其它。”

    洪涛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明明是你偷奸耍滑,凭什么把责任推给我。但此时争论谁的责任已经没用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安抚王韶别让他太激动,否则等自己和王安石一走他还要起床就谁也拦不住了。

    马夫李大郎早就等在前院,他是奉驸马之命去乌金行取一种叫做煤焦油的东西,至于这玩意啥摸样、干啥用一概不知,只知道要尽快送到侯府。可惜老管家说家主正在后院会客,有啥事也得等着。

    “嘶……此为何物?气味如此猛烈!”王安石真不信驸马会治病,要是会的话干嘛不把自己的疯病先治好。

    但也不敢说完全肯定,为了印证,先把李大郎手中的瓷瓶接过,拔掉塞子就往鼻子上凑,结果差点没给呛晕过去,眼泪都出来了。

    “此乃焦油,从石炭中来,可祛毒。能不能医治老大人毒疮,诜也没有把握。”洪涛是实话实说,煤焦油虽然含有很多有毒物质,但确实能治疗一些皮肤病和皮肤感染,可能就是古人说的以毒攻毒吧。

    “子纯,你意如何?”王安石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王韶的两个儿子,把最终决定权交给了王韶本人。

    “也罢,驸马好意韶无以为报,无论死活,尔等皆不可鼓噪,还不去准备热水与为父把身体擦一擦!”

    不愧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之人,早就想明白了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不等别人动手先在床上艰难的翻了个身,把后背露了出来。

    啥叫毒疮洪涛也没见过,但湿疹引起的皮肤溃**较熟悉。王韶后腰上这个乒乓球大小的疮口,说是疖子吧也有可能,说是褥疮吧也差不多。

    按照洪涛的估计,应该是一种皮肤感染,由于没及时治疗又没注意被褥洁净,结果感染越来越重,仅仅靠自身免疫力无法痊愈。

    这玩意该怎么治疗他也不清楚,但架不住胆子大。反正病人都说了,弄死活该,没自己的责任,那就下家伙吧。

    先让下人用热水清洗背部,再以大头水消毒,然后用被火焰灼烧过的匕首把疮口中的烂肉剔干净,直到见血为止,最后才从小瓷瓶中倒出黑乎乎、黏糊糊、味道刺鼻的煤焦油,全给糊上了。

    “不可仰躺,只可俯卧或侧卧,明日我再来探望。”老头很是硬气,疼得胳膊腿直抽筋依旧不喊不叫,就这么硬抗了过去。

    但治疗结束时也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再在此多留也没有意义,洪涛与王韶的两个儿子交代了如何清洁床褥房间,多晒太阳之后,再把一瓶大头水留下,才和王安石一同告辞。

    “某有脚疾,不知晋卿……”刚出府门还没上马,王安石就凑了过来,满脸堆笑,称呼都变了。

    “下官只会治疗肚脐眼以上的疾病,下三路不会!”下面的话直接被洪涛打断了,想什么呢,让我给你看鸡眼,做梦去吧。反正你也不用下地种田,留着时不时抠抠还解闷呢。

    不知道是煤焦油真的有疗效啊,还是王韶的心被唤醒了,反正他后腰上的毒疮一天比一天见好,几次换药之后干脆连煤焦油都不用敷了。

    洪涛也怕毒性太大,毒疮治好了再得其它病,就用大头水擦拭,然后就是多晒太阳、多晒被褥。

    但王韶的家人不是这么看的,他们觉得驸马必须是医术精湛,否则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恶疾,怎么能轻易治好呢。

    于是驸马就成了侯府的上宾,有多高礼遇就来多高,那两位和洪涛年纪差不多大的王韶后人,见面之后都是以后辈身份行礼,就差张嘴叫干爹了。

    王韶倒是没这么恭顺,好歹也是当过枢密副使的高官,岁数又比驸马大这么多,俗话不是说了嘛,大恩不言谢,光用嘴也没意义。

    “晋卿来了正好,老夫已可上马,不如寻一去处,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不到一旬时间王韶就可以下地在院子里活动了,毒疮虽然还未结痂,但里面已经长出来嫩肉,也不再流淌体液,想来是快痊愈了。

    “也罢,下官就陪老大人走一趟,也好去了这块心病。”洪涛是真不想带着一个病老头瞎折腾,万一激动过头又出毛病,黑锅还得扣在自己头上。

    可是看王韶这个劲儿吧,拖是拖不了几天,急眼了他敢骑着马自己去。看守金明池的禁军肯定也拦不住,早去晚去都是去,自己何必再当坏人呢。

    “几年未见,此池非彼池……”

    刚走到金明池东岸,王韶就闻到了一股股的异味,再加上北岸浓烟滚滚,岸边的树木上都罩着一层灰尘,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剩下摇头叹息,好好的一座皇家园林就这么毁了。

    土高炉已经建好了些时日,暖炉的工序也进行完了,目前阿丑正带着工匠们建造平炉和高炉之间的热风管道,估计再有半个月也差不多了。

    之所以没开火试炼,主要原因还是铁矿石的来源没有保障。这种土高炉一旦开火就停不下来,必须一炉接一炉的炼化,否则铁水和铁渣一旦凝固,整座高炉就得报废。

    现在王韶逼得紧,王安石那边也没事扇阴风点鬼火,洪涛不得不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废就废了吧,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正好让新来的铁匠一家熟悉熟悉这种新炉具的性能。

    这一家人就是胡二的亲家,专程从大名府被找来的铁匠。刚来的时候吓了洪涛一跳,六辆牛车愣是没装下他们的家当,除了老人和孩子之外,其他人都是走着的,沥沥拉拉拖出去几百米,粗略一算有五十多口人。

    不是一家人,而是一族。他们是三兄弟,每家至少有五个儿子,最多的八个。老的有八十多岁的瞎眼老婆婆,小的还在襁褓里。

    武二、武四、武六,这是三兄弟的名字。他们家族好像繁殖力很强,总共有兄弟七人,一、三、五、七都夭折了,就剩下双数的三个活了下来。胡二的闺女就嫁给了武二的大儿子,叫武强。

    据说他们家自打唐朝起就是以打铁为生,皇家、军队、私人的活都做过,手艺说不上特别精湛,但肯定也不会太平庸,否则不会在大名府一带赫赫有名。

    刚开始来的只有武二和武四两家人,武六做为退路暂时留在了大名府,守着原本的铁匠作坊。万一这边不靠谱,武家还能退回大名府,不至于两边都落空。

    但自打武氏兄弟见到了这座高炉,就知道遇上高人了,再见识过焦炭燃烧的火焰和离心式鼓风机,立马就派人回大名府送信,让留守的老六一家赶紧收拾东西、变卖财产,速速赶来相聚。

158 王家父子兵(盟主加更2)()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他们和胡二都是一个思维模式,赚不赚钱先放一边,只要能学到高级手艺,饿不死就成。

    看看旁边的乌金行,他们就知道肯定饿不死,那还等什么啊,多一家人就多一分力量,最好把手艺全让自家兄弟学了去,不再传给别人。

    洪涛现在没精力去遴选谁是合适可用之材,也不怕有哪家人和自己耍心眼。这些技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摸不透,且造价高昂,用处却不大。

    像炼焦、高炉炼铁这种行业,没有国家采购和支持,私人是很难玩转的,光是原料来源和产品销路就能愁死人。

    你说你炼铁生产农具卖,可数量达到一定级别之后,朝廷就不会坐视不管,立马就得监管起来。因为这玩意和茶叶一样,都是国家的战略物资,必须在朝廷管控之内。

    北宋的冶炼行业目前还处于半官营半民间的状态,朝廷允许私人开矿,也允许私人冶炼,因为光靠官方的力量不足以满足全部需求,私营是有益的补充。

    可一旦这种土高炉出现,炼铁数量就会突然猛增,民营资本肯定竞争不过官营,国家也不需要再用私营补充产能不足了,到那时候就是禁榷之日。

    “可都准备妥当?”武家和胡家一样也是老爹带着儿子一起上阵,一边传手艺一边传经验,啥时候没的可教了,老一辈基本也就该寿终正寝了,下一代还是这样周而复始。

    土高炉的大匠自然是武家老二,他也快六十了,腰还不太好,都是年轻时候轮大锤轮的。但遇到大事还得老头顶上,别人他不放心。

    “都按照大官人的吩咐准备停当,今日是良辰吉日,只待大官人下令,宰杀祭祀过后即可开炉生火!”

    和胡二不一样的是,武家把炼铁当做一项神圣的事业,尤其是新炉开火时必须举行祭祀活动,否则就干不踏实,总担心神灵降罪出大事。

    “你们去忙你们的,找人带我去看看炉内的铁料。”洪涛也无法说服这些人,只能让他们尽量把程序简化,弄两头羊意思意思得了。

    自己肯定是不去参加,但高炉里面的堆料情况必须亲自过目。不是不放心武家,而是怕沟通方面有误差,他们来的时间毕竟还短,没习惯自己的说话方式。

    “王兄可愿一同前往?”王韶并不是自己来的,儿子王厚一直跟在身边,也就是他口中那个对兵器制造和炼铁都有点经验的老二。

    具体王厚对冶炼懂多少洪涛也没兴趣知道,愿意看就看,看得懂看不懂无关紧要。只要开了炉六个时辰之后就会出铁,口说无凭,咱拿实物为证。

    王厚比王诜小五六岁,是个虎背熊腰的黑脸汉子,个头不高很是敦实。他自幼就跟着王韶四处游历,后来又一起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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