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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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十三很佩服校长的胆识,这已经不是胆识了,而是熊心豹子胆。亲王,皇帝的亲弟弟,愣是要推到第一线来玩命。弓箭不长眼,谁也无法保证不会出现死伤,把亲王弄死了,这份罪过只有校长敢背负,换个人全得怂。
多说一句,儿童团的孩子对洪涛的称呼有非常严格的区分。只有第一期的孩子可以称呼爹爹,她们也确实是养子女。
从第二期开始就只能叫先生了,叫爹爹也成,但别让一期的师兄师姐们听见,听见之后就会遭到无情打击。但自打长江学院建成,先生这个称呼又作废了,校长成了新称谓。
“人都死了,刻个名字管何用?”赵俣非但没觉得光荣,反倒更害怕了。好嘛,合算你们都计划了,就是让我来送死的啊!
“放心吧,你死不了。一会儿逃跑的时候抓紧我的背包,松手掉队的话,那可就真离死不远了!”王三十三拍了拍赵俣的头,虽然姑丈一再强调不许和亲王们太随意,但私下里,谁都像踢几位亲王一下,或者拍拍他们的脑袋。
大家都是老百姓,从祖宗八代开始也没指望能近距离接触皇亲国戚,现在皇帝的亲弟弟们来同吃同住了,不摸摸岂不是赔了。
“逃跑!”赵俣又不淡定了,他觉得吧,做为大宋皇弟,死可以,但必须大义凛然的去死,不能被人像追兔子一般羞辱。
“对,逃跑,我们的任务就是诈败诱敌。等着看吧,只要他们敢追过河,就别打算活着回家了。”到了这会儿,军事机密就不用对外保密了。
话音未落,狙击步枪已经零星开火了,他们瞄准的都是敌人将领,分不出谁是将领,就打那些穿戴最整齐的,或者看谁冲的快、模样嚣张。另外这也是给其他士兵提醒,敌人已经进入四百步了,准备射击!
五千对三千,依旧没占到任何便宜,敌人多了,冲锋坚决了,新军的射击频率和密度也随之加强。金兵从一里远就开始有伤亡,一直冲到二百米,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然后被无形的箭矢射杀。
也有小股骑兵冲破了防线,跃马跳过沟壑。但新军士兵并不慌乱,甚至都不回头看,机械的装弹、瞄准、射击。
此时金兵会发现,想砍人没有、想用战马撞人也没有、想冲散阵型也没有。拼了命冲进来,除了时不时要留意地面的沟壑、土堆之外,啥也没有。
也不是啥都没有,有死神在。当金兵越过沟壑时,里面会突然站起一些拿着短枪的人,在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白烟一冒,给自己来个满脸花。打得死打不死也得重伤落马,无法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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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再上一个猛安!”距离战场二里远端坐在马上的完颜阿骨打放下了望远镜,这个场面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面毕竟是闻名已久的大宋新军,不可能一触即溃,要是一个冲锋就拿下,肯定有诈。
“勃极烈,是不是先让各族兵马冲一冲?”听到主帅的命令,旁边的女真将领皱了皱眉。艰苦的战斗不是没打过,死伤惨重的场面不是没见过。但眼前这支宋军的手段之狠辣有些太过了,一个冲锋就是四五百人的伤亡,太心疼了。
“看河对岸,那里才是需要他们的战场,这里不过是试探。对方有个很精明的主帅,深谙扬长避短,想用远距离射杀让我们缩手缩脚。此战拖的时间越长我们的死伤就越高,宋军不过是耗费些箭矢罢了。”
完颜阿骨打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副将,妫河南岸一上午都被淡淡的水雾笼罩,现在终于散开了,从望远镜中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距离北岸三四里远的缓坡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黑线。
“宋人为何不在河边挖沟,依仗河水岂不是更有利?”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那条黑线是什么,副将心里也有了答案,新军又在河南岸挖沟呢。
“宋人将领比你想的多,河东乃绵延群山、河西是茫茫沼泽,如果在此列阵,若败则无路可逃。后退三四里,距离石门关不足五里,无论胜败皆可全身而退。”
完颜阿骨打别看刚刚三十岁,从十三四岁就跟着爹爹一起南征北战,对各种地形的作战经验都很丰富。自打来到儒州城,就派出探马在东西南三个方向不停探索。
他还亲率卫兵抵达了石门关下,对战场地形有了直观了解。从而也就得出了大致的几种排兵布阵方式,目前宋军将领所采用的就是其中一种,不能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坏。
“勃极烈不愧女真雄鹰,于天空翱翔,鼠兔无路可逃。可末将不明白何不在此地固守,等幽州禁军切断后路,新军必乱,届时我军再掩杀过去,岂不更容易?”
不管宋人、党项人、契丹人还是女真人的文化有何差异,但拍马屁的技术都如师出同门。这位副将就拍得很好,把主帅比喻成辽东海东青,和宋人把洪涛说成星宿下凡相得益彰。
“哈哈哈哈……突兀,宋人不可信。胜仗从来都是靠一兵一马、一刀一斧拼杀出来的,我们女真人想要的,只管自己去拿,何须等敌人拱手相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完颜阿骨打明知道副将所言非实,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声背后也有忧虑,女真将领打仗没得说,悍不畏死勇猛无敌,但是玩政治就差远了,性子太直,弯弯绕一多就有点算计不过来。
究其根源就是有学问的人太少,这些年女真各族虽然兵强马壮,可发展的时间终归短,根基也浅薄,这片江山打下来容易,可是再想靠这些人守住它就不那么容易了。
父亲想按照女真人的习俗,把国土分成一块一块,交给各部落自己统治。但这样做在辽东的群山里可以,放到如此广袤的国土上就不太合适了,的后患太大。
自己的意见则是重用契丹降臣,充分汲取他们的统治经验,再学习学习大宋,把现成的套路拿过来改改。然后再大力发展教育,培养女真人自己的读书人,才能真正让国家正常运转。
“勃极烈,宋人逃跑了!”想得入神,战场上传来的噼啪声、马蹄声、啥喊声、惨叫声都被自动过滤,直到副将伸手扯了扯马缰,完颜阿骨打才从失神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让冲锋的两个猛安不要急着休息,返回去掩杀,防备宋人烧掉桥梁!”一把拿过望远镜套在眼睛上,战场的情况立刻一目了然。
虽然顶住了上万骑兵的冲锋,但这几千新军显然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趁着冲锋部队回阵整队的空隙,开始有士兵爬出沟壑向妫河方向逃窜。
战场上就是这样,大家要是全咬牙顶住,就谁都不会太怕死,但凡有一个人逃跑,马上就会有第二、第三个。
妫河北岸的新居就是如此,逃兵越来越多,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有人在阻拦,但根本拦不住,最终只能被人流裹挟着一起跑,或者被逃兵打翻在地,于事无补。
新军败了?没错,不应该说败了,而是大溃败!一群一群的士兵爬出战壕,拼命向马匹集结地跑,火枪、头盔、背包扔的哪儿都是,根本就没有队形、没有组织,谁先骑上马谁先过河,谁也顾不上谁了。
“大将军、大将军……我的背包里还有课本,能不能拿回来?”在这些逃兵里就有王三十三和赵俣,赵俣还不舍得跑呢,他刚才也放了两枪,虽然看不到射击效果,但浑身血液已经跟着枪管一起热了起来,刚开始的恐惧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拿个屁!赶紧上马,你姑丈要是知道你违抗军令,作业写得再出彩也得挨鞭子!”
王三十三才不会为了几本书去让新军士兵冒险,一把揪住赵俣的脖领子就把他送上了马背,照着马屁股上就是一巴掌,然后才自己上马,跟在后面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向应该走的桥梁走去。
别看是诈败,新军表演的还是很认真的,为此两天前就开始训练,还安排了三套预案,把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都考虑了进去,唯一的目的就是付出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好的效果。
这些背包、头盔、火枪就是作假的成本,弹药嘛……没有,来河北岸当诱饵的新军每人只带了五十发子弹,打到现在消耗过半,再不跑就真跑不了了。
妫河南岸,王三十四也举着一架望远镜站在箱车顶上观看战况,他身边还有十多个参谋和营长,人人手里都举着望远镜。
要说新军可比金兵阔气多了,排以上军管望远镜、六分仪、绘图板、短枪是标配。而且新军的望远镜看着就比西夏人仿造的精致、个头还大。这已经是第五代望远镜了,八倍,可以在五里外看分清男女。
“点两声号炮,把热气球升起来!”眼见姐姐的前锋营开始溃败,三十四放下望远镜发出了命令。不管三十三能不能安全退回来,这场仗都要按照计划打。
这两声号炮是在通知藏在芦苇荡里的校长,第一步计划成功!迟迟不升起热气球,是怕让敌人多想,毕竟这玩意挺吓人的,校长特意叮嘱过,在敌人没有全军发动之前,尽量别用。
“啪……姑丈,两声炮!啪……”战场上的变化洪涛看不见,只能听见赵佶拍打蚊子的脆响。
此时他正坐在马扎上钓鱼呢,饵料依旧是嫩芦苇芯,效果不太好,钓了一上午,只有一条草鱼勉强够标准,让八嘎现场抽刀做成了鱼脍,撒上点细盐全进了八嘎和自己的肚子。
赵佶不太喜欢吃生肉,更中意罐头食品。再加上精神紧张和蚊虫的骚扰,没啥胃口。芦苇荡里的蚊子也是耍流氓,八嘎那样的坚实肌肉男不叮,就喜欢光顾小鲜肉,赵佶都快被叮成猪头了。
“把泥抹到脸上蚊子就不叮了。”其实不是蚊子好色,而是新军士兵连带洪涛自己都是泥人,满头满脸都是淤泥,只有赵佶珍惜容颜,不肯让恶心还带着异味儿的烂泥和肌肤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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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丈,要是敌人不上当咋办?”赵佶摸着脸蛋上的大包,看了一眼姑丈的脸,觉得真不是抹泥不抹泥的问题。
明明有一只大蚊子趴在姑丈腮帮子上,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摆好架势,屁股一撅头一低……愣是没扎进去。蚊子还纳闷呢,水牛皮厚不厚,咱照扎不误啊,难道扎错东西了?
马上起飞围着姑丈的脑袋又转了两圈,确定这是个人之后,又落到原来的位置,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没扎进去。气得这只蚊子飞行姿态都乱了,只好降落到旁边的草叶上打算休息一会儿,结果水里突然窜出一只小青蛙,张嘴就把蚊子给吞了。
“你知道姑丈最拿手的是什么吗?”洪涛左眼一闭,夹死了一只打算和自己心灵沟通的大蚊子,就让它的尸体挂在睫毛上,以此震慑宵小。
“六哥说是商贾之道,不管何物到了姑丈手里都能变成钱!”赵佶对这位姑丈闻名已久,但不曾多亲近,只有道听途说,没有自己的理解。
“不对,也别听你八哥他们的,其实姑丈我最拿手的就是说瞎话骗人。治国、商贾、行军打仗的精髓就是骗人。明明我们没了后路,却偏要大举北上,就是骗人。明明想夺路而逃,却非要在此摆开阵势决战,也是骗人。敌人可以一次不上当,但架不住姑丈天天骗他们,只要有一次上当就足以。”
洪涛觉得吧,以前教导儿童团的时候,正面教育太多了,结果一个个都长成了歪瓜裂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就教坏,保不齐长大了也会反过来呢,赵佶就是实验材料。一个亡国之君,本来也不是啥好玩意,为教育事业做贡献吧。
“那姑丈为何不骗黄毛怪留下,皇帝哥哥还想娶她当皇后呢。”赵佶有点感悟,怪不得蚊子都叮不进去,能把骗人说得如此高深莫测,还怕蚊子?
“唉……哎呦这个大蚊子……别动……啪!”洪涛深深叹了一口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谁说孩子就不能打了?我不是打你,是帮你打蚊子,为何用这么大力气,自己琢磨去吧!
“八叔……你教我学用刀成吗?”赵佶被这个大嘴巴抽得眼前直冒金星,脸蛋上还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泥手印,知道自己受欺负了,却无法反抗,憋着嘴忍着眼泪运了半天气,悄悄走到木排另一头,捅了捅抱着长刀假寐的八嘎。
“学刀很苦,你学了无用。”八嘎睁开一只眼,看着眼泪正在眼眶里打转的赵佶,勉强给了个回答。
“有用……刷刷刷!”赵佶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冲着洪涛后背做出了劈砍的姿势。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抽自己耳光,太委屈了。
“好……打我身上的蚊子,用力打,打死十只我就教你!”八嘎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然后抽出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