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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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王诜参见皇后!”洪涛一回头,确实陌生,身后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个头不高但雍容华贵很有气势,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目光流转,很有内容。
来人是谁洪涛真不认识,但他认识远远站着的两个人是内官和宫女。能带着内官和宫女出来、又能不声不响进入驸马府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丈母娘之外,纵观整个大宋朝野就剩下庞皇后一个了。
“此处不是朝堂,妹婿不必多礼。吾来看看浅予,恰好路过后苑,不想听到妹婿教子。坊间都道凉王教子有方,百闻不如一见,确实很特别……”
庞皇后总体上讲是个美人,要不也不会先被王安石的儿子看上又被皇弟相中。不过她的长相有点过于媚,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蛇精脸、狐媚眼。完全是张网红脸,和贤惠沾不上边,倒是有些妲己的感觉。
“臣出言多有不妥,让皇后笑话了……莲儿,还不去唤夫人来!”自己教育儿子的方式确实比较怪异,洪涛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说明,和陌生的皇后更没什么可聊的。
“凉王不打算认吾这个嫂嫂吗?不忙,吾正好有事和妹婿商议,过后再去见浅予不迟。”庞皇后伸手止住了莲儿,冲湖边的飞羽堂指了指,也没问洪涛乐意不乐意就径直走了过去。
“先不要惊动夫人,叫人看好后苑不得有失。”
皇后显然不是来找长公主的,那她此行就是代表皇帝来找自己,难道说请郡的事情触动了谁的神经?或者说自己被苏轼利用了?现在想这些问题也想不明白,干脆还是去听听皇后怎么说吧。
“妹婿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据说当年先皇一有烦心事就会来此与妹婿切磋几局飞鹰。吾也喜欢打飞鹰,妹婿可愿相陪?”
飞羽堂原本就是块室内羽毛球场,最初由毛竹搭建,上敷草席挡雨。后因神宗皇帝喜欢来此打球,才由内廷工匠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凉亭式建筑,并第一个装上了花色玻璃。
天气好的时候,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会把里面弄得五颜六色。天黑之后点上汽灯,从外面看依旧五光十色。而且这还是座全天候室内球场,春夏秋可以玩,冬天依旧不耽误。四角的大型铸铁壁炉能让室内温暖如夏,只要舍得烧焦炭。
皇后说的没错,当年神宗皇帝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好的时候都会来此散散心。因为只有在飞羽堂中才有人真敢赢他,反倒少了许多心机拖累。
这次回来之后洪涛也在里面打过几次球,但感觉很不好,然后就再也不进去打球了。说真心话,神宗皇帝这位大舅哥除了职业病之外算是个不错的人。他对家庭、亲人都非常宽容,很有当大哥的气度。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真疯了,试探过几次之后发现自己对他并没威胁,也就不再去追究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哪怕心里特别好奇。
这些都是长公主说的,自己不在开封那些年神宗皇帝也常来飞羽堂打球,兄妹关系本来就好,有些话并没忌讳,经常会聊起驸马。
按照大舅哥的计划,等他百年之后社稷自然就交给赵佣了。自己就是他给儿子找的辅佐之臣,当宰相都不够,还得是大权在握的唯一首辅。
为啥会获得这么多信任呢?皇帝亲口和长公主讲过,王诜和任何臣子都不同,对权利财富没有丝毫奢望,还有一种近乎痴狂的强国理想。
这样的人他从来没见过,祖辈的教诲中也从来没提及过该如何应对。不过他认为这是赵家的福气,只要不过于难为这位妹夫,儿孙的皇位就能坐得无比舒坦。
知道这些事儿之后,洪涛每次在飞羽堂里打球就容易出现神宗皇帝的影子。抛开身份不谈,细算起来不是他对不起自己,而是自己没完成两人之间的约定。
北伐的事儿皇帝已经做到了最大限度支持,连皇位都赌上了,再多也没法给。可是皇位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人手中,自己不光没带兵帮侄子抢回来,还承认了新皇帝的存在,为的只是一己私利。理想也算利益,自己的理想那不是私利是啥。
可是已到了需要自己付出的时候,洪涛就不由自主的选择了先自保,这种从小养成的思维模式几辈子都改不掉。
“待臣去唤人来服侍嫂嫂更衣……”陪皇后打球到没什么,飞羽堂刚建好的时候,神宗皇帝的皇后、嫔妃都被自己在球场上刷了个够。不过这里温度比较高,穿着冬衣打球肯定不合适。
“不必了,吾自己带着。说起来这也是妹婿的手笔,世人都道丑陋,但吾认为适当的时候穿一穿反倒更合适,妹婿以为呢?”
“……嫂嫂所言极是……那臣就发球了……”下面发生的事儿让洪涛有点措手不及,庞皇后更衣的速度无与伦比也香艳至极,她的褙子和襦裙下面居然套着一身运动服。
这种衣服是洪涛私下里给长公主、莲儿她们缝制的,说白了就是后世的七分裤和圆领衫,料子改为了细软的棉布,穿着它打球总比穿着裙子或者无裆裤方便的多。
但运动服只限于驸马府内穿戴,见过的人也仅仅是神宗皇帝和嫔妃,从来没对外公开过。这种衣服若是传出去会遭到口诛笔伐的,露着胳膊腿和脖颈宋人可以忍受,可绝不能忍受太贴身。一举一动都能看到肌肉变化,太香艳、太下流、太不成体统。
看来自己不在家这段日子庞皇后或者叫吴王妃没少往府里钻,否则怎么会知道这种衣服,还做了一身穿。
可皇后显然没得到真传,学艺不精,运动服里面要配上自己发明的内衣才好。她来了个真空,举手投足间不能说走光,却比走光还让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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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8 各种诱惑()
幸好特种兵已经封锁了后苑的前后两个门,皇后带来的内官和宫女也都站在湖对岸候着,没人能看到这幅场景。否则洪涛真得落荒而逃了,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自己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杀的。
要说洪涛也是贼大胆,皇后穿着运动服本来就晃眼,他还嫌不够亮,费尽心思的调动人家来回奔跑救球,非要看波涛汹涌过眼瘾。
“呼呼……果然如此,妹婿丝毫没有礼让之嫌。也罢,吾输也……跑不动了……”
庞皇后羽毛球打的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和长公主多打几局没准能赢一局,和洪涛打处处被动,一局都坚持不完就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臣去唤浅予来陪嫂嫂嬉戏……”眼瘾过足了,洪涛打算赶紧溜。这位皇后有点危险,能不惹还是别惹的好。
“不用了,吾今日来不找浅予,而是想问妹婿两件事儿。”
不买票白看很容易露馅,洪涛的诡计没得逞,还得乖乖陪着这位穿着清凉的皇后,且晕头转向不知对方要说什么,应付起来非常吃力。
“嫂嫂有话尽管吩咐,臣知无不答……”
麻烦的是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儿放,平视吧,很不礼貌。微微一低吧,白皙脖颈下面就是两个尖状凸起,也不合适。完全低垂吧,一段圆润的小腿和纤细的赤脚更让人情不自禁。
早知道有这一难,就不该每天把飞羽堂的炉子烧热,可谁又能猜到皇后突然驾临还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妹婿的请郡奏章吾看过了……”见到王诜一脸窘迫,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庞皇后不禁暗自得意。让一干重臣谈之变色的百胜将军,自己只需略施小计照样也得甘拜下风。
“啊?哦,不知官家是何意……”洪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相对保险的角度放眼睛,结果刚放下没几秒钟又被惊飞了。皇后看大臣的奏章,这好像有点不符规矩啊,后宫不是不能干政嘛。
“官家还没看,这些天淮水决口,南北两岸淹了十多个县,数万灾民无家可归。官家和臣工们正忙着赈灾,此事吾先给压下了。”
庞皇后对于洪涛的反应没有丝毫觉悟,一边用手转着几上的茶杯,一边侃侃而谈她辅佐皇帝出力政务的手段,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大宋朝对后宫的规定。
“这恐怕不妥吧……?”虽然飞羽堂中室温很高,洪涛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以前光想到新皇帝如何如何、朝臣如何如何,不承想后宫里又多了一位武则天!
可她为何要告诉自己呢?应该不会只为了显摆权势。自己就是个赋闲王爷,爵位高的离谱、权利小的离谱,除了驸马府里的人谁也指挥不动,和自己显摆毛用没有。
变相示好?长公主肯定已经和她说过归还皇庄的事儿了,这笔财富放在皇帝眼睛里也不是毛毛雨,皇后代表皇帝过来表示表示倒也没错。可用不着说这些啊,就不怕自己去丈母娘那儿给她扎针?
威胁敲诈?以请郡的事儿要挟自己再出点血?好像也说不过去。她可是皇后,为了这么点钱就亲自抛头露面上前线,这也太贱了吧。
“有何不妥?官家精力有限不能大事小情都亲力亲为,妾身不才倒也识字,为官家分忧难道不该吗?据吾所知,妹婿在任时身边也有一二红颜知己奔波操持,可有别乎?”
庞皇后好像对凉王的看法很关注,居然从道理上为自己辩解如此行事的理由,说起来振振有词,听上去也不是没道理。
“嫂嫂大可不必辩解,此事和臣无关,臣也不会外传。”这句话洪涛说的是实话,别说后宫干政,就算皇后篡位当了女皇自己也只能干看着,必要的时候还得表示效忠。
其实洪涛觉得庞皇后当皇帝,只要控制好权利欲别太旺盛就应该不会比赵颢差。自己这位二舅哥看书都看废了,辽国使节一来居然就减缓了向幽州派兵的速度,这尼玛不就是傻子嘛,女人都比他强!
“哈哈哈哈……好你个王诜,居然如此看低官家,着实该杀!不说笑了,吾是代官家来问凉王一句,肯不肯为国出力?”
皇后闻言非但没安心,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胸前那对不错的本钱也跟着身体的抖动蹦跳不已,晃得洪涛都不太敢睁眼。
更让洪涛小心肝蹦蹦乱跳的还是后面的话,她居然是在试探自己,装的真像,连自己这样的老油条都被蒙过去了。幸亏没说什么太过火的话,否则就是大罪一件,想活命就得听话了。
“何为为国出力?”最让洪涛心绪难安的还是最后这句话,为国出力?难道说赵颢改主意了,打算把战争打得更彻底一些,还需要自己继续统帅新军上前线?
这个事儿可得好好权衡一下,不满足自己的所有条件绝不能轻易松口。打仗不比其它政务,错了还能改,这玩意要命,错一次就没改的机会了。
“吾不是说过淮水决口,民不聊生。”庞皇后好像非常喜欢挑逗男人的底线,见凉王低头思索,竟然伸直了双腿,把一双脚丫放到了对方视野中,脚趾还俏皮的开合着。
“……淮水决口?朝廷赈济便是,难不成要本王出钱,岂有这个道理!”又是个大地雷,臣子掏钱替朝廷赈济百姓,这事儿听着好像能借机讨好皇帝,其实后患无穷,洪涛宁可被流放也不会干。
“坊间都道凉王是商贾做派,今日一见果真不假。皇庄之事妹婿办得有义,吾也不能无情,此事正是为妹婿争取来的回报。与请郡相比,做个制置使更有利于妹婿行商贾之事,何必去登州那种贫瘠之地,岂不是荒废了妹婿的一身本领。”
对于洪涛的回答庞皇后都懒得笑了,和这位妹夫谈话既好玩又费劲。你说啥他很容易听不懂,句句都说得直白又让人觉得难受。
“制置使……官家肯让本王重领兵权?!”洪涛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古怪,但消息太令人匪夷所思,想忍也忍不住。
“噗……哈哈哈哈……笑煞本宫了,有妹婿在浅予怕是天天都快乐无比。我的好妹婿,两淮修河制置使,除了河丁之外没兵权。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官是怎么当的,难怪弄得满朝皆敌。以后就不要再喊打喊杀了,当个闲在王爷不好吗?放心,有本宫在没人可以对你不利。来,自行擦擦,留着本宫的口水难不成还要尝尝?”
饶是懒得笑,庞皇后还是没忍住,一口热茶全便宜给洪涛的脸了。现在她是真信了,疯驸马确实脑子有病,否则怎么会当了这么多年官连制置使是啥都没搞清楚。
同时也释然了,和个只会出力不会钻营的傻子教什么劲儿啊。这位凉王不是想干嘛,而是不知道该干嘛。这倒是件好事儿,太聪明太事故的人自己用着还不放心呢。疯驸马不仅会挣钱、能挣钱,还不太熟悉朝政,更容易把控,何乐而不为。
心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