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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宋有毒-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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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拉长战线,然后去断宋军的后勤。

    这一招百试不爽,且无法规避。宋军只要想进攻,就必须进入这种战斗模式。原因和简单,宋军缺乏大规模骑兵部队,机动能力明显不足。把骑兵放到前面粮道就保不住,把骑兵全放在后面步兵又追不上夏军,两难。

    “这次宋军战法与以往有明显不同,不再冒失突进,从不距边寨百里外。从各军司统军来报看,鄜延路宋军最难应对,那种呼吸间万箭齐发的巨弩射程极远,其力可穿重甲。神勇军司、祥佑军司损失很大,士气不振。但种鄂依旧只在横山北侧盘桓,既不乘胜追杀、也不过多退却。另外董毡的吐蕃部族也在攻打仁多泉城,人数三万有余,是不是要调西凉之兵增援?”

    站在梁太后左边的是个胖子,他是西夏枢密使都罗尾,也是西夏贵族里全力支持梁太后的一族,得到的回报就是和罔萌讹一起执掌兵权。

    “保忠,你怎么看?”梁太后并不通兵事,听了都罗尾的介绍不置可否,又把目光转向了旁边另一满脸胡须的高个男人。

    “董毡不足惧,他就像是狼群后面的狐狸,只想趁机吃两口残羹剩饭。且吐蕃兵将不善攻城,凉州无碍。要是董毡自不量力深入我境攻打凉州城,一旦久攻不下,甘肃军司则可断其归路,与凉州军一起南北夹攻,谅他们也不愿为大宋倾其所有。只是此次宋军来势汹汹,却又不图进取煞是怪异。”

    见到太后看向了自己,高个男人上前半步行礼,也把自己的见解讲了出来。他就是右厢朝顺军司都统军仁多保忠,也是出身皇族的西夏党项贵族。

    和都罗尾一样,他也选择了支持太后一党,得到的回报还算丰厚。别看都是都统军,但右厢朝顺军司拱卫的是首都,地位和职权明显和其它军司的都统军有区别。

    “乙埋,你觉得宋军这是要做什么?”两位武将都没判断出宋军的真实意图,吐蕃兵也确实不值得太过重视,梁太后皱着眉把脸转向了左侧。这里只有一个人,她的亲弟弟梁乙埋。

    “臣以为宋军此举是在拖延时间,种鄂刚刚占据了横山三州,正在加紧修筑寨堡,如果此时被我军袭扰势必会拖延许久。若是我军都在忙于应付,宋朝就可征调民伕加紧修建,不出二三个月横山就会牢牢被一连串寨堡锁死,再想夺回难上加难。此计看似笨拙,实则聪明之极。”

    梁乙埋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战局的,丢失了横山地区对西夏的战略态势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如果宋军从横山出击,利用大规模骑兵可以在两三天内就抵达静州、怀州一线,直接威胁兴庆府。

    除此之外,丢了横山地区对西夏的资源和财政收入也是个大损失,这才是让梁乙埋耿耿于怀的地方。

    “太后,国相所言有理。宋人云集重兵于多路,唯有银州和石州的种鄂攻击力度最强,其它诸路似是敷衍了事。”听到梁乙埋的见解,胖胖的都罗尾像是恍然大悟。

    梁乙埋想什么他很清楚,横山丢了确实难受,如果能说动太后趁机出重兵夺回,既满足了国相的诉求,又解决了国家的麻烦。这种顺水推舟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保忠怎么看?”梁太后不愧是从十多岁就谋划权利的女强人,并没有因为梁乙埋是亲弟弟、都罗尾是近臣而偏听偏信。相比前两位,仁多保忠对军事更在行。

    “臣也以为鄜延路和河东路才是宋军主攻之地,但要想夺回石、银二州恐是不易。宋人煞是狡猾,另外几处也不得不防。”

    仁多保忠并不完全认同梁乙埋的分析,如果宋人只是想巩固横山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只要以重兵云集即可。

    占据了横山地利的夏军都打不过种鄂的军队,难道说让兵强马壮的种鄂占据了险要之后,反倒能获胜了?这不科学啊。但他也搞不清宋军到底要做什么,没必要去得罪国相,跟着一起附和吧。

    “既然如此,还要劳烦保忠尽遣京畿之兵驰援神勇、祥佑两军,务必夺回石、银两地。让与宋军对阵的其它军司稍稍后撤,既不让宋军有机可乘,也不可让他们去增援种鄂,可否?”问了两圈,梁太后觉得自己已经把战局和几位重臣的意见搞清楚了,有了应对之策。

    横山看来是丢不得,兵力不足没关系,兴庆府附近还有六万精锐,加上负赡兵足足十五万余。再加上神勇、祥佑两军司的七万正兵,还拿不下来种鄂,这个仗也就没的打了。

    “太后,如此一来京畿要地岂不成了空城,若是逆贼再起波澜……”都罗尾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目前朝廷内外让皇帝复位的呼声不绝,只是因为有重兵压阵才没人敢冒头。

    如果把这些兵力都派往边关对付宋人,谁来保护京城呢?万一被政敌捡了便宜,他们可比宋人狠多了,最轻也是囚禁,搞不好就得灭族。

    “哼,大敌当前,我等党项儿郎难道就只会自相残杀吗!我倒要看看谁会置党项全族不顾,逆行倒施!”

    一个身份背景并不出色的女人,能坐到一国之主的位置上,纵然有多种巧合,个人能力始终是关键。此时的梁太后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胆识,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不由汗颜。

    定下了策略,西夏军队动员速度快的特点就展现了出来。只用了两天,仁多保忠的三万前锋和四万负赡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畿重地向黄河边的渡口集结。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他们就将抵达夏州前线,而中军也慢不到哪儿去,相隔三四天,仁多保忠也会抵达。种鄂和沈括即将面临重大考验,能不能守住横山一线,目前看来就是此战的胜负手。

    当然了,这只是从大的战局上看。有时候吧,某个局部的变化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影响并左右整体战局。

    精于算计的梁乙埋、老成持重的仁多保忠、掌管着枢密院四方察访司情报信息的都罗尾、深谙政治斗争的梁太后。

    四个人算来算去,都没算到还有一支军队会突然出现在这场大战役里,它就是湟州兵马总管王诜麾下的二千多新军和特种兵。

    当然了,不能怪他们粗心大意,也不能怪四方察访司情报疏漏。这支军队别说夏人,连大宋朝廷内部知道的都没几个人,就算知道也全然没有当回事儿。

    充其量是当做一支由怪人率领的怪军,很善于利用积雪克敌,仅此而已。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既没有积雪可用、也无法守株待兔,所以从皇帝到大臣基本都把这支军队给忘了。

    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前线战报,光是向前线几十万大军调配军粮军械就够忙活的了,谁会总想着这点兵力,扔到大战中连浪花都冒不起来。

    这就是洪涛眼中的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春天雨水不多,草原上还不是很泥泞,要是再过一个多月来两场大雨,驸马车就算全装上氮气悬挂也很难在泥泞中快速移动。

    地利,从高原上一下来,洪涛发现好像并不像之前想的那样被动。虽然没有了山头的瞭望哨,但依靠散布在前面十几里外的特种兵和望远镜帮助,依旧能料敌在前,时刻掌握战场上主动权。

    人和这个事儿吧,不见得必须在本国、本族群里作战才会有。

332 这就是战争() 
比如说现在,新军都深入西夏境内百余里了,愣是没遇到一支成规模的巡逻队,甚至都不用新军出战,蒋二郎的特种兵就把那些三五成群的夏人给解决了。

    唯一碰上的大规模夏人就是个回鹘部落,有百十人的样子,好像正在赶着牲畜转场,从过冬营地往夏季营地走。

    刚碰上的时候他们愣是没认出来这是宋军,远远的还打招呼呢。等发觉不对的时候,四周已经布满了穿得花里花哨骑着橐驼的新军。

    没有谈判、没有突围、没有砍杀、没有意外……在集群钢板弩面前任何马术、彪悍、勇气都是无畏的。

    新军士兵只管蹲在地上一排一排的发射着手中的钢板弩,特种兵则纵马游走在旁边,遇到冲得过于接近的牧民,再以准确的弩箭结束他或者马的性命。

    然后就是洪涛亲自带着一队新军清理战场,所有的战马、橐驼都被系在箱车后面带走,剩余的一切活物都是新军士兵们需要砍杀的对象。

    没错,洪涛已经不允许浪费弩箭了,哪怕可以回收也不能用,必须使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一一砍杀,从老人到孩子、从绵羊到牦牛,一个不剩。

    再然后,新军士兵就得一边吐一边挥舞着铲子挖坑。好几个大坑,所有尸体、毡帐、生活用具之类的全要埋进去。

    本来还有更省事的办法,就是浇上火油烧了。但是考虑到此地无遮无拦,黑色的烟柱一旦升起很容易引起远方敌人的关注,还是累点吧。

    “刀没有白磨?”洪涛一直都骑在自己的骆驼上看着,就连宸娘偷偷溜到了牧人营地里也装看不见,只是冲附近的一个特种兵努了努嘴。等她带着一脸的水渍若无其事的回来,才淡淡的问了一声。

    “两个比我大的男孩子,他们吓坏了,一直在哭,并称呼我为魔鬼。”宸娘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官人发现了,也不狡辩,一边审视着身上手上是否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一边描述着她的见闻。

    “杀人的滋味好受吗?”洪涛伸手把宸娘头发上的一些血迹抹掉,不光头发上有,耳朵里都有,看样子像是抹了对方的脖子被动脉血喷溅所致。

    “没意思,以后宸娘也不想干这种事儿了,远没有大姐姐说得那么畅快。还是听官人的话,远远看着当万人敌来的轻巧。”

    宸娘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愿意缩在洪涛怀里,甚至连这种不算太亲昵的举动都有了本能反应,闪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方镜子自己照着清理。

    这玩意可是高俅高大上弄出来的高科技试验品,连洪涛都没有,这小丫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来的。

    “不听官人的话就是这种结果,自寻烦恼。上车再清理,顺便睡一会儿,晚上要连夜赶路,不扎营了。”

    洪涛这时才知道宸娘为何这么热衷于杀人,合算又是王大惹的祸。这个假小子有点心理变态,别人杀人是任务,她杀人是乐趣,还得变着法儿的杀,就喜欢看对方痛苦挣扎的场面,一刀捅死算失误。

    短短一个时辰,上百人连同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就都被人为湮灭了,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有几处地面明显翻动过。

    但只要来一场大雨,绿油油的小草就会把这些痕迹全掩盖住,到时候就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当然了,如果仔细查找的话,还是能从附近的地面或者树干上捡到几支与夏人所用完全不同的弩箭,或者在草叶上发现暗红色的血迹。

    但游牧民族不比农耕民族,他们是没有门牌号码的,要是没有幸存者或者亲历者的指点,谁会来荒山野岭里满地乱找呢。

    “官人,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要杀死吗?”刚刚经历过这种血腥场面能睡着才怪,宸娘嘴上说没意思,可精神照样处于紧张或者兴奋状态,躺了几分钟就又爬起来缠着洪涛问东问西。

    “觉得他们可怜了?”

    “他们也不全是坏人吧?”宸娘自幼和儿童团的孩子一起长大,接受的也是同样的教育,可怜和同情这种情绪是要被鄙视的,就算有也不愿意表露。

    “这就是战争,不分好人和坏人,只有自己人和敌人。有时候自己人可能比敌人还坏,敌人里面也可能有非常非常好的人,但只要双方开战就只能是敌人了。想活命就得多杀敌人,假如他们赢了,我们也是这种结局,要不被杀死、要不被抓走当奴隶。官人没有带奴隶的口粮,只能选择杀死。”

    用只言片语把战争、人性、情感、道德这些问题说清楚,这得是大大大哲人,洪涛自问只是个二手的,真讲不明白,只能以结果论。

    “能不能不打仗呢?”宸娘又提出一个问题。

    “哎呀……以官人看来好像是不能的。不过你得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不要什么事儿都以官人讲的为准。等到你长大了,学好了本事可以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代替战争。”

    这话如果是别人问出来的洪涛都懒得搭理,但孩子的天性就充满了各种幻想,留给她们一些幻想的空间也无伤大雅。

    “圣人教化或许可以试试……”黄蜂恐怕是这次出征人员里最紧张的那个,别人顶多是担心自身性命难保,他得加倍,驸马死了他也是死。

    为此都快成洪涛的影子了,拉个粑粑都要亲自挖坑,然后背着身在十步之内守着。洪涛和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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