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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唐残-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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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加上一点在太平军治下通行商贸的便利,作为象征性的补偿和激励而已。

    当然了,按照传统的惯例虽然是事出有因,但这样毫不留手追究务尽的结果,可以说是很有“不恤人心苛酷勿急”之嫌的;只是对于本来就不指望依仗此辈,来获取相应地方支持的太平军,却也是“光头上的虱子”无所谓了。

    而夜里城外的骚变也很容易在午后就被平复和镇压下去了。在守军巍然不动坚持职守的情况下,他们在鼓噪当中抢劫和焚烧了一些城下坊市和渡头,但造成的影响也仅限于此了。

    带到天明各门齐出的平定之下,发现规模和数量上要比夜里变现出来的预期少的多,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来自附近大田庄所属和附庸的青壮年,再加上一些称火打劫的泼皮无赖之属;也谈不上什么统一的组织和次序。

    待到下午日头开始西斜时分,提前布置在外而连夜出动的六个骑步营和两个突骑营,也有了最初的战果汇报。他们在盐官旧城附近的潮神庙一代,成功突袭了渡江过来而散乱无备的浙东联军。

    在以第二军郎将赵引弓为首的马队大举突进,第五军郎将郭言带领的骑步营迂回包抄堵截和牵制之下,他们连夜冲破其江边阵营十数处,直接斩首数千而余众皆在夜色中溃乱去,就此缴获旗仗甲械堆如山积。

    带到第二批战报回来的时候,再度确定了在太平马队和骑步的追击下,尚有数只规模不等的浙东军残余,依旧保持着基本建制而沿着江边,西向天目山附近的临安、富阳等地逃窜而去。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为了集中力量重点击破和攻略,在这个方向的太平军部署相对薄弱一些;只有以开展清乡的三支队和驻留在城邑、市镇当中作为武力支援的二三线部队为主;

    但只要他们能够发挥出正常的水准来,倒也不虞让这些新败的丧家之犬讨取太多便宜。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功劳和斩获更大的,其实应该是作为开幕和呼应,自杭州湾顺潮而上的太平水军。当然了,为了着一次的江中突袭,太平水军在下游宣润一代的水轮船团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光是从沿海近岸循着相对熟悉的航路驶过来,就在暴雨、风浪和潮涌、迷向当中损失了十几条新旧水轮船;然后再转入钱塘出海的水道,利用自带的水轮随着涨潮逆江而上。

    这个过程当中又在搁浅、冲摊,偏转失控的意外当中,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船只;完全可以说是未战先去其半了。而其他的配件、耗材和人员的损失尚且不计在内。

    实际上因为各种累加起来的因素,最终抵达预定战场的车船已经不足三分之一;而且时间上也被延误了不少,但也因为误打误撞的抓住了战斗中的关键点,正好冲散和打乱了正在渡江的联军中枢。

    而在事后统计战果时也发现,坐船被击毁之后的联军召集人、明州刺史钟季文就已经不知所踪了。随之而来的是被困在北岸的足足两、三万,暂时陷入群龙无首当中的浙东联军,在遇到反攻之后只能各自为战的接受自己命运和结果。

    反倒是尚且留在南岸的小部分明州军,却是在水军武装侦察性质的多点小批量登陆之后,早已经丢下了有待装运的辎重物用而不见了踪影;根据相对有序的脚印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仓皇退回到了越州州治会稽城去了。

    然后,就连位于钱塘城对岸不远处的永兴县城,也因为太过靠近岸边的缘故自此被放弃了;而成为这些太平水军别遣队,占据下来的临时前头堡和前进营地。

    但不管怎么说,在地方重新肃清完毕和新一批补充的粮草器械抵达之前,这场虎头蛇尾的突袭于反突袭的对战,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而宣润方面抽调南下的水面力量也需要及时补足上去,不然就难以发挥隔断和压制作用了。

    所谓的行险用奇之谋,始终还是战略大局中偶然为之的辅助手段;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和优势,那肯定要是要堂堂正正、四平八稳的平a过去,而力求不给对方任何额外发挥的机会和可以利用起来的破绽才是。

    这一次浙东联军的突袭与反击之战,并不算是准备充分的结果,而且还有一些因势使然的运气缘故;所以不足以为依靠和凭仗,更不能一味的重复卖弄下去。

    在历史上那些打败敌人后就“轻胜长驱,所过披靡”的战绩,往往也会因为积累了足够不利因素之后的一场失败,令先有的成果和格局,重新土崩瓦解一夜倒退回从前去了。

    真正的关键,还得在完成相应的水文、潮迅的勘探之后,把连接钱塘江两岸维持日常转运输送乃至过兵的浮桥,给重新搭建起来才是正理。

    钱塘江在此之前亦是有浮桥的存在,最早可以上溯到隋灭南陈时所建立的军事桥渡,只是后来在东南李子通和沈兴法的相争当中,被败逃的沈兴法所焚毁。

    而吴兴沈兴法,曾经是与岭涿郡罗艺,朔方梁师都,马邑刘武周,金城薛举,武威李轨,太原李渊,巴陵萧铣,南冯盎等人,并称天下十的存在。

    因此,吴兴沈氏当中既有肉飞仙沈光这样,隋炀帝身边最后的忠臣;也有沈兴法这样起兵割据的隋末豪雄;所以终唐一代沈氏一直受到政治仕途上的打压和抑制也就毫不稀奇了。

    后来历阳杜伏威投降了关内的唐高祖李渊,而攻灭李子通时又在钱塘江上重修了东、西两座浮桥,就一直沿用到了近代。

    然后再随着黄巢大军攻克越州,活捉唐浙东观察使崔璆。进而焚毁了钱塘东西二桥以阻断来自镇海行营方面的张璘所部追击;自此荒废至今几经势力更迭而未能再修。

    如果这是个时间线上,周淮安没有横空出世打过来的话,也许还要等到统一两浙的吴越国建立之后,才有可能重建起来的。不过,周淮安处理完这些庶务的后续之后,就要开始面对自己意外所得的添头了。

    心里堵得很,暂时只哟这些了,不过有些不吐不快,只能发在这里了。

    看了姬叉大佬的留言,又亲眼所见了苏拉的下场,真是深有感触;因为继猫前两本书被封之后,这本又接二连三被封了好些章节,其中诸如摸了妹子的大腿,吐槽了绿教的奇葩理由,各种各样真是不一而述。

    正所谓“食色性也”,繁衍和生存的本人是人类进化的主旋律;怎么到了某些官僚口中就成了封建社会“存天理,灭人欲”式的查禁理由了。

    非要打着净网的旗号,搞一刀切以求万无一失的话,怎么《橙红年代》之流,把党和政府黑得体无全肤全靠洋大人来救场的作品,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改编成电视上映了。

    难道是因为进了作协就有体制的神功护体,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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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九章 妙尽戎机佐上台(续() 
当奉命随着押送俘虏的队伍一起来到钱塘江边的王墩儿,一时间就像是许多人一样瞠目结舌一般的张大了嘴巴。

    让他惊讶的不仅仅是平生第一次所看见的滚滚大江,还有大江上正若车水马龙一般舟船往来之间,正在建造当中的浮桥。

    而依旧初步成型的桥身轮廓,从大江北岸这边已经被延伸出去了一大截;而在大江之上尚有许多带着翻转水轮不停往来的奇异船只。

    正在将岸边道路延伸过来的临时栈桥上,堆聚许多的建材和物料用简易的滑轮木架,如同飞鸟一般的轻松吊装上船。

    然后又像是往来织巢的雀鸟一般,输送和靠拢在贯穿江水之上数条笔直的铁索附近;这时候自有其他车船拖来战斗中俘获的大小渡船,将其分段用捆扎和钉卯的手段固定在铁索所下方,而成为浮动在江水上的桥墩一部分。

    因此如此的延伸进度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在奔腾大江之上仿若神迹一般的,在短时之内就能凭空铺展出一条连通南北的平坦路桥来。

    却又怎么能不叫王墩儿这些本地出身的乡土人家,看的目眩神移根本挪不动脚步了,而在心中愈发坚定这太平贼莫说是在将来,就算在眼下的浙东之地就一定能够成就大气候呢。

    他协助押送的这些其实就是战败之后到处流传,又被地方顺势截击的浙东联军俘虏。虽然聚在一起的时候来势汹汹而看似不可匹敌;但是战败溃逃之后就仿若是丧家犬一般,大都惶然乱串和躲藏起来。

    因此,像是王墩儿就亲手捉了至少三个,而协助他人搜寻乡里的山林草泽之间的时候,又捉了七、八个,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些平日在乡里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镇兵、团结之流,在太平旗号面前其实也不过是如此。

    而这些乡野里的俘获,在被顺势送到相应的编管地里之后,就会脱光衣物简单的检查和清洗之后,被简单的体型、年龄分类,打散分派到江边去参加砍树、挖沙、搬石头澄粗苯劳役。

    而王墩儿这些在地方上有过一定表现和贡献的辅卒们,则就继续就近转变成为看守和监督他们这些俘获劳作的角色,而让沿江作业的太平军本队,滚雪球一般的解放出更多战兵和驻队的人来。

    这也是太平军得以一路不断扩大声势和获取资源、人力的轻车熟路做法了。虽然因为相对简单粗暴的推进模式,而无可避免的会有一些浪费和额外损耗,但也在整体大举可以接受的程度上。

    而在钱塘城的昔日府衙府衙一角的暗室中。

    被特制镣铐固定住的女子,穿的还是歌姬的曳罗轻纱长裙,垂落长发遮面看起来柔弱而楚楚可怜,充满了某种密室监禁而马上要发生无惨、乱舞之类不忍言之事的氛围。

    当然了,周淮安也不会轻易留下给对方送人头的机会。所有的细节都仔细的检查过了,并且在饮水当中用了让草乌头、曼陀罗花提炼出来,可以肌肉松弛和神志涣散的成分。

    这样就算受过训练的她也无法产生爆发性的力量来做点什么,但却又有足够的神智来回答和响应周淮安的手段。

    尽管如此,周淮安还是竭尽所能的再度仔仔细细的扫描了一番对方;看起来她的生体特征比起之前在广府见面时,宛若蓄势夜刃的游刃有余,已经衰弱和黯淡了许多。

    除了被刻意不给进食的缘故之外,周淮安还发现了几处不甚明显的暗伤,看起来像是长时间未得到及时治疗的旧伤和后遗症。

    “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么……”

    周淮安最后还是拉开了勒在她口中布索,反正现在以她肌肉的松弛程度,至少是没法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自当是无话可说了……既入君手端是了无幸礼……只是既然贵人令我专处于此,怕是有什么还想知晓的东西么。”

    长发垂面的女子哑声道,听起来自有一种奇异韵律感。

    “自然是事无巨细的所有事情……”

    周年不为所动的道

    “奴唯求一件事情……”

    女子顿了顿又道。

    “你觉得可能么……往日的朝廷和官府会轻易放过一个包庇和容留刺客的窝主么……”

    周淮安不可置否的反问道。

    “奴明白了,还请莫要节外生枝牵扯到更多的人了,也……”

    女子低声道。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提条件么……作为一个刺客,你不觉得话太多了……”

    周淮安再度打断她道。

    “奴明白了,贵人想知道什么奴知无不言便是了……惟求给个干净利落的痛快,莫要在受更多折辱便是报偿了……”

    女子叹然道。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彼辈既然身为决死之士,难道不应该是对幕后主使誓死不说,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任务么。”

    周淮安继续反问道。

    “因为当初能够指使我辈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朝廷已经没了,往昔刺客世家的所在也被毁了。无论是古时传下的公孙氏、荆氏、曹氏还是豫氏、聂氏的人都不复所见……”

    她形容不动的淡声道。

    “当初除了奉命剿灭的军马之外,尚还有人守在原地到处剪除我辈中人,虽拼死方才得脱出,如今刺客世家中的聂氏传人,或许就只剩奴一个了……”

    “然身为刺客却未能完成任务者,便就是不得活的弃子了……奴唯有逃到对方尚且不及的江东来,只是伤病潦倒之际有人好心收留了,就暂时栖身于此以为报答了……”

    “这么说,此番亦不过是巧遇而已,与宴上那些谋刺人等,却无任何的干系释然喽……”周淮安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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