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唐残 >

第471章

唐残-第471章

小说: 唐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举起屠刀大开杀戒的由头和籍口了。

    但这未尝也不是他的机会所在,一旦城中这些硕果仅存的世族大家也被扫荡大半,留下海贸、船运的份额也不是那些太平贼可以轻易掌握的。

    无论是拿来进一步的讨好这些贼军,或是壮大自己的家业以图更加的长远大计,都是上好的选择之道;

    想到这里,他虽然依旧腿脚绵软无力,却是忍不住要对那位周贼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却更加由衷的笑容来。

    只是他这副作态都无人理会了,因为周淮安已经走到一群被围拢起来的歌女面前,意味不明的仔细打量了起来,然而这番做派又引得一片低抑的惊呼和抽泣声来。

    “为什么不动手呢……多好的机会啊。”

    他对着畏缩在墙角相互抱成一团的两名绯衫歌女道。虽然身上都在瑟瑟发抖,但是其中一位在周淮安的视野当中却是出奇的平静,甚至连肌肉都没有绷紧起来。

    虽然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扫描不出任何的有威胁的物件来,但是既然身为刺客难道不是就凭徒手就能置人于死地么,或者说从头到脚就是天然的武器。

    既然对方一心装死不认,周淮安自然也会不会掉以轻心的,先让人一拥而上带回去慢慢的炮制好了;反正今晚已经够精彩了也不差这一个添头。

    与此同时,钱塘江南岸的西陵古渡,水寨哨楼之下一片暗淡的零星灯火当中,却是倒映出许多绵连不绝的甲光闪烁,而沿着江岸排开的舟船,更是蜿蜒出足足数里之外。

    “禀告连帅,北岸消息,那贼首尤在钱塘城中受士民父老的款待呢……”

    一名青衣濮头小厮打扮的男子,也在对着头衔已经变成明州刺史兼浙东观察留守的钟季文躬身叉手道:

    “此外,留在对岸的儿郎们也专程探查过,那太平贼的舟师尚且在临安东面的官塘湖一代,正在驱使民役疏通了河槽淤积之处……”

    “还要多亏了这太平贼头周妖僧,如此苛待士绅轻慢势家……不若此辈还未曾如此伏低做软的,求我军过江去讨贼好给一条活路呢……”

    另一名部将当即恭维道。

    “用兵之法,当然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尔,如今诸军汇聚又得理所之后盾,正当势不可泄更不宜久拖……”

    钟季文这才慢条斯理的道。

    “这些地方豪姓也不过是顺应起势而已……若能里应外合,倒也稍减几分杀伤而已。”

    “连帅……钱塘水涨开始了……可谓行船之便……”

    这时候再度有人在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的江风中大声报告:

    而在北岸,随着越来越接近的隐约点点灯火;钱塘十六家中的前代谢家当主谢道珍,也在一处废弃水驿满是河草腥臭味的阴影中,紧张无比眺望着这一幕。

    “阿翁,何至于此啊,阿伯他们不是已经决定要……去迎那大都督了么。着明州钟地平头,可也不是好相与的……”

    而在他的身边,一名愁眉苦脸的年青人亦自开声道

    “那些太平贼看不上咱们这些地方士望也就罢了;想要折辱、掳夺咱们的家当也能忍得过去……”一身商旅打扮的谢道珍却是愁容哀叹道。

    “可是他们为何把咱们的体面和善意都给踩在脚下,还让人到处散布让那些泥腿子也有起来威胁主家的颠倒伦常之说。”

    “要是他只是在士人当中指我辈为天下之积弊,我真也是只能忍了、认了。只待日后尚可慢慢的辩说和挽回的余地;”

    “可以此煽动那些泥腿子就此罔顾伦常尊卑,肆意侵夺和占据主家之产以为恩德,却是要断绝我辈积善修德以为传家的的根基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至少让那个私贩出身的钟地平来了,还有可能喂饱之后留我家再起的机会,可要是让那些太平贼驱使得那些泥腿子成势了,我等门第那可是什么将来都没有了……”

    “大郎他们才是被贼军空许的眼前之利蒙蔽了心思,浮海所获再高也不过是看天脸色的虚浮之物;但凡一场风浪,一次错失就能夺了去;唯有地上的田宅出息,才是真真切切的传世根本啊……”

    “所以,为了本家更好的存续,也只能是略有牺牲了……”

    话语之间,第一批顺水而来的渡江船只已经靠岸,而在水声踏踏之间跳下来许多士卒来,又在水驿高处晃动灯火的指引下飞奔而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妙尽戎机佐上台,() 
第六百一十六章妙尽戎机佐上台,

    “贼既略江东,则皆多生人伦罔逆之事。以奴欺主,以贱凌贵,子逼父死,夫妻断离,兄弟相残,长幼互举……既人间惨事不一而述。”

    “乃有浮海之利所诱者,甘为所怅竞相从之……是以地方民风败坏、士绅凋零,而无知野民、贾家以逐利唯尚……”

    《浙东遗闻。乾符八年贼事略》

    我是分割线

    就在太平军藉此对杭州城中紧锣密鼓开展,新一轮连夜大索和抄家的动静声中,也有人已经沿着幽暗巷道正对杭州湾的水门方向潜逃而去。

    而正在子侄搀扶下一边奔走的钱塘萧氏当家人萧邑,一边还在口中低声抱怨着:

    “那王家老儿真是害死我等了,为什么就不能再隐忍一二,非要在这初迎的场合上当众动手呢,真以为这些愿意为本家赴死之士就来的容易么……一朝错失本家在城中多年的准备和经营,就这么全部前功尽弃了……”

    “家主,难道就不能留下和那些太平贼,好好的解说和交代分明了,再舍下一些好处兴许就能……”

    他身边显然还是有人,割舍不下若大的家业和带不走的亲眷、奴仆,而低声抱怨道。

    “你懂个什么东西,眼窝子就只有这么浅么……”

    萧邑却是怒其不争的打断他,又喘着气训斥道。

    “这些太平贼可又是好相与的么,本来就是对我辈豪姓大户心怀觊觎的,如今更得了这个上好的下手由头,你说他们岂肯为些许好处就轻轻放过么……”

    “更别说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在家宅里的藏的那些人和东西,真当别人都是眼瞎耳聋我也一无所觉么;那都是根本经不起查抄的勾当和上好的证据啊”

    “平日里豁出了我这张老脸谋个缓转也就罢了;可如今正在一心要抓人把柄和罪证的太平贼,又凭什么指望人家可以就此放过尔等么……不走就是坐以待毙了……”

    就在他们短促的话语之间,已经走出了狭窄曲折的里坊巷道而来到了清冷无人的大街上,眼见得钱塘外郭的西角水门轮廓了然在望了。

    突然一片黑暗中有人如夜枭一般的大笑了几声;然后就见许多被黑布封套罩起来的灯笼,一下子大放光明的照在了他们这些逃亡者的惊惶的面孔和身上。

    “果然是有一些鼠辈逃过来了……”

    正带领一队太平射声士(弩手)严阵以待的队正符存审,意有所指的坦然道。随着夜空里吹响的哨子声,从水门两侧墙根下的阴影中,赫然冲出许多挺刀持枪的辅卒来。

    而当几名拔腿就跑出最远的贼人,被相继充背后射杀,钉死在地上之后,这批逃亡者的命运也就基本注定了结果。

    然后就在一片人仰马翻的捉捕声嚣当中,符存审对着身边一名佝偻着身子不停点头哈腰,本地水夫结社的团头道:

    “你做的不错,相应出首和举告的奖赏,稍后就会你的落脚处去。”

    “将主过誉了,只是小人在相熟之人那儿有所闻,这小老儿府上还有不少藏匿起来的阴私勾当和违禁之物,可否令我辈为贵部协力和代劳一二呼……”水夫团头继续小心翼翼的巴结道

    “这倒不必了,我太平军行事自有相应的行事章程和法度;但凡有罪之人断不放过,无辜之人也不会轻易罪及,只要抓住了关键人等,日后自有时间来慢慢梳理。”

    符存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由惊的对方连忙低头下去才继续道

    “但是有人想要借势横行不法或是以逞私欲的话,也不会轻饶擅放的。你此番后续举告的事宜若能查实,自然也少不了相应的赏罚分明……”

    “是是,还是将主想的周全。”

    这名水夫团头脸色微变,而又继续谄笑道。

    与此同时,类似的事情也相继发生在了钱塘外郭城中的好几个地方。只是相应的结果就有所不同的;有心存决然的人在负隅顽抗中横死当场,也有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四散逃跑起来,而让钱塘城中这个夜晚变的更加喧嚣纷繁起来。

    而在钱塘城外一处远离官道的老旧田庄之中,许多表情各异的青壮年也在时隐时现的蒙蒙月色下聚集了起来,而又有人退来了装满刀仗的小车,给他们逐一的分发起来。

    然后又有奴婢抬来装满米饭和酱汤的大桶,让他们当场手抓掌捏的大口吃嚼起来。随后一名身材粗壮而精肉迸结的苍头老者,站到被搬空的推车上声音洪亮的喊道:

    “多亏的本家收留尔等于危难才不致沦为路倒枯骨,又以饱食供养日夜操练不辍,现在当是彼辈报效主家的时候到了。如今家主他老人家正深陷城中,正待人前去里应外合的解救一二。”

    “此外,家主亦是有言在先,只要此番能够报效得当除了犒赏之外,回身庄子里的下女就尽管挑选成亲,本家还馈给一笔立身之姿。”

    直到听见了最后一句话,才将这些武装起来的丁壮给彻底鼓动起来,而嗷嗷叫嚷挥舞着各色刀仗,恨不得就下一刻杀入这钱塘城中去。

    “这就是人心可用啊……”

    望着这些争相而去的身影全数消失在夜色中之后,这名满脸横肉的壮实老苍头草叹声道。

    “张都管,难道事后真要给此辈中人,挑选女子赠资成家么。”

    另一名在旁的年轻子侄忍不住道。

    “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庄子内外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犬,哪怕是老身在内,可都是家主的东西,怎么可以妄动分毫呢……”

    张都管却是不以为然冷笑道。

    “只是若不这么说,岂又能令他们拼死出力、奋勇当前呢……反正时候也未必能够活下来几个便是了,就算老身食言了又当如何……”

    “难道说,他们并不是去……”

    年轻子侄愈加惊讶道。

    “这个自然,老身可从未指望过靠此辈就能将家主接应出来的……只要他们能够靠近城下坊冲杀一番,分引了那些贼军的注目就足亦……”

    张都管脸色更冷道。

    “真正指望上的,还得是大江对岸过来的外援啊……”

    “难道是,哪位人称所过之处地平三尺的明州钟季文要来了?”

    年轻的子侄不由裹紧衣裳而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寒颤。

    “不错,想必此时沿江贼军的哨楼和木望台,大都已经被地方上的忠义之士拿下了吧……”张都管脸色郑重的道。

    而在数十里外的大江彼岸上,被他们所念叨的钟季文也在看着对岸明灭不定的火光。在越发呼啸咧咧的夜风当中,又一批将士登船在划水声中向着对岸进发了。

    而到了这时候他麾下聚集的人马;倒有大半数都已经度过了涨水的钱塘江去。只是之前他出于以防万一的谨慎和小心,刻意调整了渡江的次序安排。

    因此,除了第一批用来打前站的选锋之士外,此后度过去的都是聚拢在麾下的别州人马,或是外围的附庸势力,直到眼下这第六批才让他的本部人马上船。

    然而,望着对岸仿佛将万物都吞噬进去的一片黑暗,他心中却是有些不够踏实起来。没有预料中的阻碍和拦截,也没有来自贼军反扑的厮杀喧闹,就这么轻易的江防易手了。

    “还请连帅随我上船,该移转中军过江了……”

    在旁的明州水军部将恭声道。

    “再,等等吧……”

    只是在这一刻外表粗豪的钟季文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和犹豫起来。然后随着这人马渡过去之后,却又带回来一个消息。

    “启禀连帅,对岸处州(浙江省丽水市)卢守捉部,与婺州(今浙江金华)王刺史部,为立营之所正闹将起来。先发的杨都将已经弹压不住了,还请连帅速速前往处置……”

    这下钟季文再也没有等待下去的理由了。他只能登乘上这一批次与辎重、牲畜和粮草一同进发的最大一艘千斛明州船,而在搅动起来的水声哗然中,向着对岸缓缓行去。

    然而在行驶了半响之后,眼看的对岸的灯火和立营的身影、晃动的甲光,依然了然在望似乎,他也就慢慢的松下一口气来而打算走下传楼去。

    然后他又有些不放心的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