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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唐残-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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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剩下退守到岛屿北山上三峰草堂中的数百名水寇残余,还在勉强做那负隅顽抗之事。但是在舟师陆续从船上搬运下来的火器轰击之下,他们的覆灭也不过是天黑以前的事情了。

    而在岛屿东面和南面的平地上,原本聚居当地的数百户口也被从家中去驱赶出来。在接受太平军随行工作组的甄别之后,将陆续给迁移到岸上去接受男女老幼分营式的编管劳役。

    毕竟能够常年聚居在这里的,大多数与水寇关系密切的人家,谈不上有多少无辜或是良善之辈。而在完成基本清理之后,这里便是日后全新的太平水军太湖分营的驻泊地了。

    此时此刻,望着有条不紊又充满残酷意味这一幕的带路党之一,来自附近三山岛上的小坞主张光北,亦是充满了某种惊惧和悚然,又隐隐快意的复杂心情。

    毕竟这也很可能意味着自宝应元年762的翁山今舟山岛袁晁之乱以来,曾经在太湖水面上屡禁屡起横行百余载的水寇势力,就此一朝而尽了。

    ——我是分割线——

    而在另一路的常州境内的州城晋陵。

    顶盔掼甲身先士卒的选锋将周本,一马当先举牌护首顶石冒矢冲上了墙头,又眼疾手快的在空中扭让过城碟后攒刺出来的刀枪;顺势抓住守军的兵器一甩一挑。

    霎那间就听得凄厉的惨叫和惊呼声中,接二连三的有守军被从墙头上跌落下来。却是周本仅凭一双肉掌和过人的勇力,赤手空拳的将当面之敌连人,带兵器挥举起来掼下城头去。

    因此当稳稳站在城碟上的他,一气连摔到了第五个之后,左近五步之内竟然已然没有敢于再靠近的守军了。而后,他又奋起余力箭步扑向其中一名披挂最为齐全的敌将。

    只见他气拔山河一般将躲闪不及的对方扯腰搭背的,骤然挥举过头而手舞足蹈惨叫亦然的那一刻;附近的守军都不由为之夺神丧气似得,而纷纷丢下兵器胡乱叫喊退逃开来;

    “将主被捉了啊。。”

    “不好了,敌将擒住守捉啦。。”

    而城上城下攻战厮杀正酣的太平士卒不由士气大振的齐呼大喊道。

    “周撕虎。。。”

    “周撕虎。。。”

    “周撕虎。。。”

    与此同时的晋陵东南向,太湖东岸无锡城附近的九龙山下,亦是撕杀震天当中。

    负责围城打援要任的跳荡都尉王天明/王彦章,也如入无人之境的冲杀在来自苏州吴县的一直援军当中。只见他左刀右矛而纵身奔跳着攒刺如飞,接二连三的挑翻了一切敢于拦阻和妨碍他的存在;

    硬生生在敌从中当先杀出一条曲折的血路来,又紧紧捉追着被杀穿散乱的敌阵之中,正在左右亲军簇拥下和搀扶下,没命向着后方奔逃而去的一个黑氅绯袍的身影。

    那是一名胡子花白的老将,也是这支吴县兵马的领军。只是形容狼狈的盔子和璞头都丢掉了,发髻也被打散乱糟糟披落在肩膀上,毫无威仪和其他气质可言了。

    眼看的目标在溃乱的敌兵当中将距离越拉越远,已经感觉到满身疲惫和酸痛的王彦章也不由着急起来;只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抢折过半截矛头,大吼一声全力飞掷出去。

    刹那间如箭如电的贯穿了至少两具挡在视野当中的敌兵身体后,又去势稍缓的搽过一名扑上前来的亲兵肩头,斜斜钉落在了那名敌军老将的大腿上;顿时痛彻入骨的一屁股坐跌在地上,而声嘶力竭的抱腿惨号起来。

    而后随着在那些犹自成群负隅顽抗的敌军面前,被王彦章抓着发髻拖曳过一条长长血迹的敌军老将现身当场;那些敌兵也像是失魂落魄的松开兵器,跪倒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

    一时间又有持续的欢呼声开始响彻在原野中:

    “王铁枪。。王铁枪。。”

    “一往无前王铁枪。。。”

    又过了不久之后,被象征性围困的无锡城头守军,在见到了被投掷在城下满地的援军旗帜和首级,也像是彻底丧失了胆气和斗志一般,在哗然大呼大叫声中争相逃下城墙去;然后又变成少许开门突围的逃亡身形。

    而在常州和湖州后方已经易手的义兴、武进、江阴、长城、安吉等城邑当中,许多归降和投附、归建的人员,也在徒手列队走出城邑,而汇聚到润州的金坛城去,接受异地的整训和再编成一个个补充营团和屯垦队。

    而当地完成换防的各支驻队营团,也在“三支队”成员的带领下,开始在城中有条不紊的开展收拢闲散丁壮、清算户口、宣传和颁行新规,乃至是厘定赋税和临时征派劳役等后续占领和维持工作。

    一旦城中巩固之后,他们就会组成武装工作队分批下乡去,从城郊周边和道路近旁的乡村开始,逐一的清查和估算当地残留下来的豪强大姓的存在;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取缔、迁移、流放还是编管劳役,乃至处刑的就地审判工作。

    以相对直接和粗暴的方式,在短期内控制住地方的局面,最终解放出更多可以肢解或是利用的劳动力和资源产出来。

第五百九十九章 江东地近保生全(续() 
杭州,天目山独松岭下茶树梯次成行的坡地上,手脚粗大而满面黑皱的王墩儿也灌下一大陶碗土茶,然后坐在散发着蕉叶和蒲草清香的凉棚下,美美的用芋叶扇起风来。

    要是在往常的话,没准就会有从树丛、田头里突然窜出来的大声呵斥和叫骂的庄丁,也许在狠踹几脚以为催促的同时,还会顺手抽上一顿鞭子作为偷闲“懒鬼们”的以儆效尤。

    但是至少眼下他不用为此担惊受怕或是时时刻刻的谨小慎微着;因为从当初的难以置信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整整好些日子了。

    也因为最近山上山下的庄丁、管事和胥吏们,都像是换了个人似地;非但不再催逼他们历年的积欠和当年的捐税缺额,反倒是一反高高在上的不屑和严厉,变得多少和颜悦色或是说话宽和起来。

    而作为十里八乡大多数田产和山林共主,以及大多数乡人债主的员外老爷,也破天荒的开始给他们这些平日里不肯多看一眼的泥腿子,提供起管饮的茶水、休息的凉棚和管用的工具等恩惠来。

    就算是有人家里接济不上了,想要借贷一些混着糠麸、沙土的杂米粗粮;那些原本面无表情鼻孔朝天的账房们,也是变成格外的好说话;甚至还主动询问要不要多借上一些,还能少些滋息。

    庄上用来折变物件度荒的质押铺子里,也是不再对他们拿来的东西挑鼻子瞪眼的嫌弃再三,基本上只要肯拿过去,都会给点作价回来。

    然而这一切背后唯一的条件和要求,就是警惕和防备一切外乡人和新出现的生面孔。尤其是那些明显比普通庄户人家健壮存在,一经发现定然是要上报庄子里得知和处置的。

    于是,就连经常往来当地的货郎和私贩子,都就此倒了大霉了。只听说他们连人带货担、推车都进了庄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然而老实本分的王敦儿却没法像其他人一般,会去羡慕那几个靠出首外乡人换了几袋粮食的人家;他只觉得眼下这些日子能得以维持稍长一些就很好了。

    毕竟从他有生以来的记忆和朴素至极的一点儿认知当中当中,那些老爷们可不会无缘无故发善心和施好处的。就像是他们放出来的例子钱,又翻个翻变成田地、牲口、房舍和家什、身契收回去一样。

    虽然他们大多数时候总是用一副恨不成器的模样口口声声说,庄子上能收留他们这些乡里的破落人家,并把地租佃给他们有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更别说是在这个艰难乱世中,举起义兵来保护乡土、庇佑黎庶的义行和壮举。所以他们过得再苦度再累,比起外乡那些遭了灾和兵火,只能流离失所不知那天就填了壑的流民,那也就是不得了的福气了。

    然而在王敦儿睁眼以来的印象当中,却是自从这些庄主和老爷们办的赈济次数越多,保乡守土的时日越长;乡里破落的人家也变得越来越多,上山和流窜祸害的强盗传闻越来越多,各处的田地山林也更多连成一片,而打上庄主和乡绅家的界牌。

    就像是他的阿爹和爷爷用了两代人,担土挑石头把肩头磨破腰累折了开荒出来的半坡茶山;以为传家的基业,结果等他刚出生就变成了庄主的地界。

    就因为他爹暗自收容了个流民女子在家当老婆,还因此有了他。结果就有庄丁拿了棍棒绳索上门论罪,说是竟然私藏了庄上的逃奴;结果爷爷活气死了,他一家子连同茶山也都成了庄主的所有。

    然而父母也很快积劳成疾的累死了,剩下年幼的他还要继续给庄主放鸭喂鹅以为偿还。好在他稍大一些就能上山逮雀捉鼠、摸鱼掏虾的,才磕磕绊绊的活到这般的年纪。

    当然了,他也隐隐听过庄上仆役中流传的另一种说辞和谣言。就是曾经在北边吃人无数却被老爷们给赶走的草贼又要来了,若是让他们得逞一时;到时候就算是男女老幼亦不得免;

    尤其是头领们最喜欢生啖幼儿的心肝,以为迷魂驱使人攀城填壑的邪法凭据。又好将青壮投碾磨作肉酱,将妇人剖成大块腌制干脯以为行军淄粮,而得以横行四方不虞断粮。

    然而传言中的可怖贼人他始终没有见到过;但如今官府和胥吏们大都没踪影的情况下,税赋徭役杂捐却是一点儿不减少;光是今年老爷们派下来催要钱粮和丁役的人手,就殷切如蝗过野的足足来了十几波。

    然后随着越来越多的青壮被带走去襄助讨贼,茶山和田地上的劳力也变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所以他也从没日没夜劳作的水碓房里,被赶上了茶山和田地间,继续一头汗水满脚泥披星戴月的干活。

    因此在最初发现的老爷开始大发善心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般忐忑不安持续好些日子,生怕有什么地方不对或是犯了忌讳。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看开了,就算事后老爷们动了反悔心思又如何。

    自己又不想其他人一样就此进行借贷或是赊欠,乃至乘机抵押了许多物件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不就是在干活时多喝一些茶水、多歇几口气么;难不成还有人能叫自己原样吐出来么。

    突然远处山下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还有人在大声叫喊着什么:当时将山上正在劳作和休息的人都给纷纷惊起身来。

    “捷报,天大的捷报。。”

    “吴县孙老司马大破贼军,太平贼自此闻风披靡,全境得安了。。”

    “小郎君奉命追讨残贼,得胜班师了。。”

    随后他就战战兢兢见到一面素布印染成北斗七星样子的旗帜下;数个锣鼓手在前开道,而庄主马员外那个据说有个典史官身的小儿子,也骑着一匹杂色驽马而趾高气昂的左右顾盼着。

    而在他身后,一群拉成队伍衣衫杂乱的土团军,正耀武扬威的举着明晃晃的刀枪,手中还牵着猪羊,抱着鸡鸭,大声说笑着缓步走在土路上。

    而在他们之中,赫然还押解着一些蓬头垢面的俘虏,只是大多数都是衣裳不整哭泣不止的妇人;可究竟是怎样的情形才会让这些妇人都去做贼呢,王敦儿既不敢想也不忍看下去了。

    因为这会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早年的母亲,在模糊的印象当中那个出身流民而命运多坎,总是抱着他所熬一熬就好,然而最后也没得挺过去的苦命女人。

    只是当他们各怀心思收工下得山来,却又在村子口空置许久的木站枷,赫然又再度绑上了苦苦哀求的好些人等了;更有数名手持鞭子的庄丁在大声教训着什么。

    王墩儿不由既是后怕又是庆幸,老爷们的东西和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好拿占的;这不,马小郎君一带人回来之后,大伙庆幸一时的好日子,就随着那些翻脸比狗子还快的管事、庄丁们一切就结束了。

    因为这些被戴枷的人他也认得一些。有的是旧账未清又乘机借了老爷新债的,有的是抵押了一大笔破烂家什的,还有的则是当初靠出首外乡生人,而得了一笔奖赏的人家。

    而他也只是多喝了一些茶水,多歇息了片刻,事后真要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多做几天工的赔偿才是;反正他这辈子欠老爷的已经是还不清了,更莫说是可能不会再有的子孙后世。

    然而王敦儿等人也很快被拦了下来,而由一名穿半身皮兜子的土团兵大声宣称道:

    “小郎君为乡里讨贼有功,在乡所有人等都要出力以为犒劳。。每个丁壮出钱五文,妇孺一概三文”

    而在旁其他吃的嘴角油腻的土团兵,则是按手在刀枪上冷冷看着这些纷纷露出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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