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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唐残-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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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为润州刺史兼丹徒防御使,大将陈珙为权镇海留后。。。。

    然而当他一口气颁布了这一连串的人事任命之后,却是脸色开始翻白的激烈咳喘起来,似乎又有重新犯了毛病的趋势;眼见得撕心裂肺的串声中,乏力腿软得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了。

    然而在一片七手八脚的簇拥和搀扶之中,高骈依旧用尽最后的气力撕声道:

    “留下梁赞和吕用之听候左右。。”

    “我要重新闭关修养,凡内外之事,先经此二位再转呈报于我。。”

    。。。。。。

    而当这个消息通过朝廷八百里加急递报的鱼符木契,一路沿着北地硕果仅存的驿路和传所,星夜兼程的穿州过县,飞驰抵达大唐的东都分司之后。

    刚刚复出重新宣麻于政事堂不久,正在当地征募钱粮物用、主持备寇和讨贼事宜的郑畋,也不禁当着一众部属和臣僚的面大声斥呼道:

    “什么四朝良将,什么国朝鼎柱,岂非是周(宝)元胜、高(骈)千里误国呼;竟至东南漕输之要绝于贼患了。”

    “相公未免过虑了,这只是润州一地的得失尔,尚有许多地方在忠于朝廷的治下,或许日后还有转机和变化呢。。”

    在场亦有颇不以为然的臣僚,忍不住出声分辨道。

    “这是孺子之见,镇海陷于寻常草贼,或许尚可鼓舞和招揽江东两浙忠义之士徐徐图复之;可是如今失之于这太平贼之手,那就是大江以南漕输断绝,朝廷的东南半壁有沦亡之虞了。。”

    郑畋却是格外激烈的厉声道。

    “此辈已公然题记宣称,有‘气吞万里如虎’‘问千古兴亡事’的翻覆之志,岂又是等闲之辈视之呢。。若令其逞势一时,只怕是大江以南都在不复为朝廷所致了。。”

    “那相公又当如何是好呢。。”

    又有人开声问道,却是东都副留守兼三宫择捡使刘允章。

    “唯有全力招安其麾下了。。令其相攻自乱了。。”

    作为郑畋副手的崔安潜却是开口道。

    “就算这贼首虚氏一心要与朝廷为患,难道他麾下还就人人都铁了心,不为功名利禄所动了。。”

    。。。。。。。。。。。

    而在丹徒城外,

    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天然的阉党和取向错位外,绝大多数正常的男性多少都会受到下半身本能的影响和驱使;就算是身为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也不能例外;尤其是食髓知味的品尝过诸多美好之后,就愈发的难以压抑了。

    而周宝虽然年逾古稀,却是身边姬妾成群年年新进不断的,因此在后宅之中暗藏的花样和物件委实也不少的;查抄出来之后也倒叫周淮安有些“古人也真会玩”之类的大开眼界之意。

    所以,当那个笼罩在斗篷里戴着轻纱帷帽的窈窕身姿,出现在岸边栈桥上之时,周淮安已然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而握住滑若凝滞的柔荑道:

    “我已经备下了兰汤,好好洗去风尘疲惫之后,再与你促膝长谈一番。。。”

    “却是郎君有心了。。”

    帷帽轻纱摇曳之治下的窈娘,亦是想到什么令人娇羞不胜的事情,而不禁娇颜晕染绯红的和声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十一章 犹记登坛日(下)() 
    长安城中,正是金桃夭夭,柳絮缤纷的大好春明时节;只是那些原本文人骚客士民百姓云集的大慈恩寺、曲江、芙蓉园、龙首原,曲江等,春游饮宴的观景揽胜之所,却是依旧冷冷清清的萧寂一片。

    行走在街道上的泗州判官,不,如今已经是徐泗观察使掌书记的于濆;也故地重游一般的坐着詹子,缓缓行走在与长安与万年县分野的中轴——朱雀大街,并行的正盛长街上;

    虽然数年前他曾经做出过以矫弊俗的《古宴曲》《辛苦吟》;但是如今令人讽刺的是,为了报答任上那位看重和提携之恩的感化军节度使支详;他不得不受命前来与他诗中所憎厌的,那些轻夸浮滥之辈行款和进行交涉。

    只是当他走到了各处藩镇、守臣的京宅、园林聚集的安邑坊附近时,突然街上一阵又一阵喧哗、呼号着奔走而过人群,顿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且去瞧瞧,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于濆不由对身边步行的长随吩咐道。

    “回掌书的话,乃是安邑坊中的镇海奏进院,被京兆府封衙了。。”

    半响之后,这名长随就表情异样的回来,对着停在路边的他报告道。

    “是以四里八方的士民百姓,都齐聚而来想要从奏进院相干的各处坊柜和邸店內,取回转寄和飞抵的财货么。。”

    “可知这封衙又是为何呢。。”

    于濆不由的惊讶起来。这种方镇奏进院被封衙的情形,可是在史上不多见的情形啊。就算是贞元、大历年间,大名鼎鼎叛镇的河北三镇,联手对抗朝廷的时候,也未尝严厉封禁过相应的进奏院。

    也就是宪宗朝时的宰相武元衡被当街刺杀横死路旁,这才相继查抄了平卢节度使李师道、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淮西节度使吴元济的进奏院和在京宅邸,以捉拿可能掩藏的刺客。

    “却是镇海军并节度理所为贼所陷,自周使君以下尽皆没于贼中。如今来自江东道的飞钱和寄单,都俱已停止兑付和结清了。。”

    长随亦是喘了口气解释道。

    ”是以坊间士民皆沸然骚起,而争相往取回。甚至都已然波及到了淮南奏进院所属,因为时有传言说南边的贼军正在围攻扬州呢。。“

    于濆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身为节衙的一员他又怎会不知道,作为朝廷东南财赋重地治所的扬州和润州等地,不但是朝廷转运财赋物产的枢要;同时也猬集了大量朝中王公大臣贵戚宦门,乃至是外镇藩帅用来货殖牟利的产业。

    如今,朝廷继南海通埠的广州失陷之后,又丢了个东南财货通衢的丹徒所在;因此朝中的权门显宦、世家大族们,乃至那些各地藩帅也不免要再度损失惨重一番了;更别说是这些将资材和身家转寄和托管其中的普通民家、富户和商人了。

    想到这里,于濆不由有些惊慌和紧张起来;要知道,他奉命前来给政事堂诸公和大内行款,所须就地支取财货、珍宝的钱单,貌似就是其中一家与淮南进奏院想干的大型邸店“居丰号”,所出具而来的。

    “快、快,随我去安邑坊。。。不然怕就是晚矣。。”

    他当即对抬着詹子的夫役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台内为何又封还我的堂贴。。”

    而在政事堂的廊下,如今负责主抓财计的宰相卢携,再度有些失态和激动的急声道。

    “若是不能征募城中上三等并诸多官户的子钱,朝廷又何来山东各镇军输讨贼的资装钱和出界粮么。。如今,西市里的胡商早已逃亡殆尽了,东市里的坐户和行商亦是多进过京兆府和神策內衙。。”

    “还请相公见谅。。田公有话命我交待在先。。”

    却是来自大内的枢密传承张承业,不紧不慢的对他说道。

    “相公使人查抄镇海、义胜、宣歙奏进院并江东邸店、坊柜,致使坊间鼎沸之事也就罢了;售卖官位和决品,又举发抄拿其家,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加征于上三等户并诸官户,却是万万不可行之。。。”

    “这些上等户和官户,乃是与朝廷上下的大臣、官吏关系匪浅而牵连甚众,其中更是不乏神策子弟的出身渊源和干系;如今天下已经鼎沸骚然,这朝中的人心更不能乱,屏护天子的神策各镇子弟更不能令其生出怨心来。。”

    “相公既然为国理财,想必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来报效大内;这一次大阿父替相公遮掩下来,但不希望再有下次的勾当了,不若大伙儿都不要好看了。。”

    。。。。。。。

    千里之外的大江以南,宣州境内的州治宣城当中。

    刚刚被解除名为“闭门思过”圈禁生涯,勒令归还本队的前翼第二率将黄皓,也在舒展着身子骨,而眯着眼睛看着司空见惯的太阳,却是露出某种惬意和受用的表情来。

    只是他这种表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突兀而急切的声音给打断了。

    “少将军,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些日子里兄弟们可是日夜盼,夜夜盼的,无不在念叨着您何时归来啊。。”

    却是一名前翼直率马队的大头目李泉,带着几名同伴激动而热切的看着他喊道,手里还捧着衣袍冠带甲具等各种什物;待到看守的卫士退后之后,这才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为他穿戴起来。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怕是军中生出了不少事吧。。”

    黄皓用一种听不出感情波动的声音道。

    “不敢相瞒,自从您为黄王所罚夺了职事之后,前翼的人心就开始慢慢散了;”

    李泉闻言不由表情一滞,然后才有几分涩然的道。

    “周八字他们跟了老盖都统去了,解柳芽和甄坨子被庞军使要过去,章五场、李顺哥请了外放各另一路人马去了。。现在就剩我和张马头守着信州珠山退回来的剩下几个营头呢。。”

    黄皓闻言不由心中有些感叹和黯然,这些名字都是自家手下和李泉一般的大头目,却是在情势变化之后相继离自己而去的。然后又紧接着问起另一个重要的关键。

    “那我亲率的赤骥都呢,却还剩下多少人马。。”

    “那赤骥都也被王上下令分走了一半,连人带马在尚总管麾下听效去了。。如今只剩下五个队的八百多骑了。。”

    李泉亦是脸色微变道。

    “对了,就连您亲率马队的队头胡真,也带着百十多骑跑到那朱老三手下去了。。”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至少他们也让人明白忠直的所在啊。”

    直到这一刻,黄皓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然后又在嘴角变成了某种不寒而栗的笑容。

    “经过这事之后,我才更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的东西靠不得别人,还得自己本事去挣啊。。”

    “少将军。。。王上可是有言在先的。。”

    李泉不由有些紧张道。

    “你且安心,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自然不会再因为私心多事的。。最不济,也要将我过往的那些尽数拿回来,才能再作打算不是?。。”

    黄皓宽慰了他一声。

    既然是黄王的旨意和其他几位义军大首领的行举,他一时也无可奈何之;但是另外一个罪魁祸首,却是还有机会找回来的。

    。。。。。。。。。

    而在淮南道南部,高邮湖下游的漕渠之畔。

    “捉住毕鹞子,为老营眷属报仇雪恨啊。。”

    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号和叫喊声,交错在一起的赭黄包头义军和皂帽的淮南官军,从河岸的长堤一直混战厮杀到河摊离去,上下铺陈伏倒的尸体和流淌的血水,已然将清澈平缓的河道染红了一小半。

    落马下来全力奋战的朱老三,也突然莫名的背后一阵发寒而动作慢了半拍。然后就被当面持牌挡格的一名官健,给全力倒推着扑倒在了地上,狠狠压的有些窒息背气过去。

    然后正当他反手摸到一块石头欲将捣砸出去的时候,身上压迫的重负却是突然一松,而眼突嘴裂的颓然栽倒到了一边去;然后朱老三才看清楚是一名,扎着代表身份浅黄头带的小头目,正踩着尸体奋力拔出捅在后背的断刀。

    对方才对着他咧嘴一笑,随即就被后方扑过来的另一名官健给砍倒在地上;然而在血花迸溅之间,却是这名官健惨叫了起来。却是这名小头目眼疾手快的避过了颈子要害,用覆着钉皮甲子的肩上受了刀砍,同时又反手戳在对方眼窝子上。

    而乘着这个间隙,朱老三也翻身而起从尸首上翻出这面手牌,去势未减的横扫拍击在数名围拢过来的官军,冲的最近一位身上。在迎头栽倒的闷哼声中,又兜头搁架住至少两把刀剑的劈杀,侧身一脚揣在绕道边上第四位官军没有护胫的小腿上,肉眼可见的凹陷折断开来,而跪倒在地哭嚎起来。

    这是小头目也跟上来,半趴着砍伤了另外两名官军之一的脚踝,将其鲜血淋漓的拖倒在了地上;而给朱老三留下最后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却又被飞旋的头牌砸中后背的身形。

    半响之后,望着再度败退而去的官军,朱老三对着这位临时凑在一起的战友,真心实意的道了声。

    “多谢。。”

    “不敢当,在下苏拉,人称我幸运的苏拉。。”

    这名满脸憨厚的义军小头目,连忙拱手到。

    “原本隶属水师里的干系,还是多亏了朱头领在江边的援手之恩,才捡回这条命来呢。。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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