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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唐残-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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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也只能放弃了先前一举毕功的打算,而耐下心来慢慢的炮制这已被合围当中犹有上万数目的黄逆本部;虽然在此期间,他安排在外围的人马已然击破和歼灭了,好几支前来救援和汇合的别部草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优势和上风只会越来越多的偏向淮南军这边才是呢。

    事实上除了北面尽为淮南军所光复的地盘之外,无论是东面宣歙观察使所辖的衢州,还是南面福建观察使的建州,都已然在官军的掌握之下;而只剩下西南向的虔州、洪州一带,尚有部分草贼活动的形迹,却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这时候,已经火把通明的阵前再次传出来一阵嘈杂声和厮杀叫嚣,然后就有人急忙来报

    “禀告讨击,方才有许多草贼骑卒从城西墙下突走了,其中掩有黄逆的旗色和大纛啊。。”

    “好,逃的妙,行营兵马使苏可望、孙定邦、张子义何在”

    全身披挂枕戈待旦的张璘,不由在斜靠的绳床上直起身来大笑数声,然后点名呼唤道

    “草贼已入彀中,诸位深受国恩,务望努力杀贼,以报圣上。”

    “倘能将黄、尚等巨贼捉到,献俘阙下,上释九重之忧,下振军民之气,国家当不吝封侯之赏。如敢作战不力,致有一贼漏网,令公自有阵前权宜赐下,决不宽容!”

    官拜行营兵马使的苏可望、孙定邦、张子义三位大将,几乎是争相出列同声回答:“甘当军令!”然后就飞身上马,带着行营兵中剩余的马队驰走而去。

    这时夜色已经笼罩了信州州城内外,然而许多地方依旧在进行着惨烈战斗,喊杀声震天动地。

    尤其是在在城池內的另一面,那是由另一位淮南大将梁世茂,以降卒为前驱伪装成来援的草贼,而乘隙攻入城中断绝其退路的官军,正在攻杀和肃清盘踞在城内的残余草贼呢。

    见得此情此景,张璘也不由感叹道。

    “此战毕了,朝堂与令公当得安寝呼。。”

    这时候,身侧的高越亦是是相当应景的念起了一首送将军入关讨贼

    “世人多恃武,何者是真雄。

    欲灭黄巾贼,须凭黑槊公。

    指星忧国计,望气识天风。

    明日凌云上,期君第一功。”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下() 
当天色再度放光之时,得以乘夜摸黑突围出来的孟楷发现,他身边已经只剩下不足四十人了;而他身上也增添了几条血淋淋的新伤口。

    然而战场当中遭遇的官军却是越来越多,能够汇合的义军却是越来越少;显然,由于双方的人数差距,情形对义军愈来愈不利了。当他再度被一只官军缠住包围起来,忽然看见官军背后西北角的阵容大乱,四散逃跑。

    他立刻带着人马向西北角冲去,随即看见一支人马杀到,却是他的族兄孟绝海一马当先,一双大刀在黄昏的烟蔼与飞尘中闪着白光,所向无敌。

    然后,又见东南角的官军也被杀开一个缺口。大约有三百左右骑兵,为首的是另一名义军骁将袁难得,只见他手执铁鞭挥舞之间,左近骨催肉烂的官军纷纷让开一条血路。

    随后在孟揩所见的远方,尚有许多包头的身影正在隐隐绰约的赶赴而来。

    。。。。。。

    而在张磷面前,城下留下困斗的草贼本阵已经是缩水了一大半,原本的赭色大纛和黄头帅旗也不见了踪影,而剩余的草贼尤自在一面“尚”字大旗下苦苦坚持着,

    到了这一刻,张磷倒是越发的不慌不忙起来了,他深喑许多困兽犹斗的道理,却是断然不会在这即将功成的最后一刻,因为过于急进而给对方更多的可乘之机的。

    一眼就可以看出,张磷直接率领的行营人马确实训练有素而装备精良。在城下这一片比较开阔的平地上,这些的人马始终采取半包围的形势稳步推进,骑兵配置在两翼,步兵走在中间,又有披有铁甲的跳荡队走在步兵前边,弓弩居于最后攒射不断。

    只见旌旗飘扬,战鼓动地,漫天飞舞的箭头,枪刀剑戟在晨曦的余辉中闪着寒光,这些有条不紊而耐心十足的官军,正在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轮番接战,来一点点的消磨和削弱这草贼本阵余下的兵势。

    然而酣战了一夜的这些草贼也不甘示弱,他们大多持弓引弓以少许辎重大车,和干枯的城壕为掩护和阵地,分许批缓缓地且战且退,凭借城墙上投石、放箭的支援列成阵势,任凭官军的先手一攻到离墙下几丈远处,又被弹性十足的给反推了出去。

    但是张磷他相信,只要他在安排肃清城内的人马杀到这边的城墙上,居高临下的腹背夹击之下,余下这些衣甲不全的四五千贼兵决不是有什么幸理的。但是正面的攻势和压力还是依旧要保持的。

    于是在片刻的停顿之后,以包围圈中的左翼为开端战鼓与杀声并起,淮南行营的骑兵和步兵从这里纷纷地抢越城壕。

    然而这片干枯的城壕落脚下去才发现其中的问题,有的地方只有二三尺深,有的地方四五尺深,甚至一人多深;有的地方坡度很抖,有的地方很陡。当官军越过一半时,人马纷乱,前后拥挤,只有没有过来的还大体保持着严整阵容。

    对面的贼军似乎正等待这个难得的战机,只见其中一员全身披挂骑着五花马的草贼大将剑挥所向急奔而出,草贼方面的战鼓突然响起来,同时城上城下向官军射出了一排箭,一声大喝!足有四五百衣甲还算精良的步卒随着他冲入城壕。只见马蹄腾踏,刀剑乱闪,已经纷纷涌入城壕当中的官军,霎时间抵挡不住被杀戮成了一片血肉横飞的世界。

    甚至是领头冲入城壕的淮南行营兵马使郭让,也不由当场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尤其是当那名草贼大将冲到他的面前,把他同少数亲兵亲将围在核心猛攻时,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我命休亦”的念头。

    但随后,毫无差别的溅落在草贼与官军混战群落中的箭雨,再度扭转了局面;相比防护精良而衣甲整齐划一,哪怕中箭之后大多活蹦乱跳的官军;那些衣衫褴褛的草贼就要凄惨的多了,几乎是象割倒的稻麦般在血泊中倒了一片又一片,然后又被涌上前来的官军给踩踏过去。

    再加上兵马使郭让左右亲兵拼死抵抗,后边的人马又蜂拥越过大路来救援前队,他还是很快地在城壕边上站稳了一片阵地,杀退了这波草贼的反攻势头。最终那名草贼大将只有百余人得以重归阵中。

    “这就是草贼的悍将,妄称副总管的尚让么。。”

    张磷却是饶有意趣的道。

    然而依旧在持续的混战是空前惨烈的,这些草贼尽管人马越来越少却终是不乏反击之举,尤其是那副总管尚让利用少量骑卒行动迅速,与步队、弓手配合着忽分忽合,有时向中线的步兵猛冲,有时突然做出直取中军,甚至有一次已经夺得了官军的先锋战旗,又一转眼被官军夺了回去。

    然而在混战中,他的“尚”字旗也一度被张磷手下的一员将校夺去。然而草贼就拼命去抢,双方在大旗周围死伤累累,总夺不回。草贼们不见了“尚”字大旗顿时军心动摇,而官军欢声雷动认为自己已经胜利,到处呼喊:“草贼败了,草贼败了”

    然而张磷在这一刻却是皱起了眉头,骄胜后的轻疏也是他带出来这些行营兵的毛病之一。

    然后就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尚让带着等十几名草贼将校像闪电般地冲来,一时间官军挡者披靡左冲右突的被去散开来,“尚”字大旗又回到农民军的手中。余下的草贼所人死伤累累,但是重新看见高举满是泥泞的“尚”字大旗,爆发出一片雄壮的欢呼和喊杀声,反而震慑了缠战中的官军。

    刹那问,尚让和他的十几名悍勇将校,已经再度冲到官军最为突出的兵马使郭让面前;郭让见他来势凶猛拨马便走。只听身后数声大吼“宰了你个娘的!”,却是同行的掌旗官登时被尚让劈死落马,而伸手抓走了他的大旗,一时之间所部官军心神动摇,竟然又被跟进的草贼给从城壕边上给纷纷砍翻,驱杀了下来。

    “来人,上飞火球和火蒺藜。。”

    见到这一幕的张磷,反而安定下心思来下令到。

    随后,装在车弩上大箭上包裹着硫磺和砒霜的纸球,还有钉着无数尖刺涂满油脂点燃的圆木球,刹那间被推射过阵前,又纷纷砸落在残余的草贼战阵之中了。

    在接踵而至火焰和毒烟的熏烧之下,那些结阵而战的草贼再也坚持不下去,而纷纷的溃散开来。这时候,远方却是传来了警号。

    “又有草贼别部来援么,可惜已经晚了。。”

    张磷头也没回的道。

    “例行传令外围待机的人马,就近拦截和伏击之。。”

    又过了一阵子之后,再度响起警号声却是更加接近了。

    “还真是不堪用么,从本阵分兵一步去处截击。。”

    这时候,张磷才皱起了眉头继续下令道。

    “本部全力围歼眼前之敌,勿使草贼首脑走脱了一个。。”

    然后他想了想又追加道

    “再传令南向、西向警戒的各部人马,迅速向本阵靠拢,准备支援城中肃清敌势的作战。。”

    然后又过了一阵子,响起的警号更近了,随之而来的是那些败退回来的偏师身影。

    “不好了,张讨击。。是黄贼率众杀过来了。。漫山遍野的好多贼军啊。。”

    随后一名满身是血的部将被偿付到了他的面前。

    “黄贼,哪来的黄贼,黄逆不是已然败亡外逃了么,残余本阵不是正当我们眼前么。。”

    张磷顿然有些惊愕,然后就变成了某种脸色难看无比的骇然,而大喝道。

    “常先锋何在。。”

    “常先锋不是已经没在阵中了啊。。”

    当即有人回应道。

    “坏了。。。”

    张磷刹那间心中激烈的悸动和警兆狂响起来。。

    “速速发令召唤全军向本阵集结,再退入信州城中与梁防御部汇合,我们怕是要在这城下再打上一场大战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等闲平地起波澜(上() 


    不知不觉之间,细碎如粉的初冬第一场小雪,已然降临在了信州城内外。

    然而,在数个时辰之后之间暗下来的天色当中,灌满硫磺的竹节烧响的号炮声已经放过了十几通了,为了保险而派出去传令的信使也有好几波;但是却迟迟未见任何的回应和响动;

    与此同时,正在指挥鏖战中的张磷却是一时间浑然未觉,也暂且无暇顾及了。因为,明明已经在他眼皮地底下败走逃亡的黄巢大纛和旗帜,却像是变戏法一般的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与之一同出现的,却还有他派出去追索的三位大将被悬在旗杆上的人头,这让一向不怎么轻易动怒和失态的张璘,也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而在重新与大部合流的义军残余当中,

    “尚兄弟,真是辛苦你了。。”

    而满脸难掩风尘和疲色的黄巢亦是排众而出,跌跌撞撞的搀扶住满身像是浸泡在血水里又被捞出来的尚让道。

    “我此番带回来至少七个军序的人马。。管教那张贼头好生消受一番,也为以往死难的兄弟好好出上一口气。。”

    “总算不负所托,只是七郎、十一郎和五兄都没在阵中了,军府中的许多人都被打散了,领下十个老营在内的数万人马都损失殆尽了。。”

    尚让却是有些悲呛和遗憾的继续囔声道。

    “我。。。晓得了。。”

    黄巢眉头再次重重皱了下下,就像是坠上了某种难以承受的万钧之重,随即又绽开来。

    “自会替他们向官狗加倍的讨还回来的的。。”

    事实上按照预先的定计早在官军抵达之前,他仅仅在当地留下一个形貌言谈极其近似,而一时不虞被看破的替身作为诱饵,甚至为此瞒过了绝大多数的部众。

    而黄巢自己却是亲率部分枭卫易装轻驰远出,径直前往各地分驻的义军当中,最终凭借个人的权望和威信行那斩将夺军,进而将分散在各地以军各部重新聚拢起来;这种看起来极为困难也是极不可能之事却让他给做成了。

    所以,他这一回更是西南各州境内带了数万回归的大军;进而抢在战事结束之前,将正当攻打信州城下的淮南官军,反过来团团包围了起来。

    更何况现如今除了这些兵马之外,他还有其他的凭据;至少之前的努力和运作,已然取得丰硕的成果了。

    。。。。。。。。。。

    而在十多里外庐州军的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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