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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唐残-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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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励他们多多拉拢和吸引域外的商人,继续前来广州通商行贸。

    因此,刚刚有几艘番商的船只抵达了,虽然只是就近来自中南半岛上南端林邑国的商人,船上运来的也不是什么贵重舶货,而是以稻米和木棉布,但是也代表着某种好的开端和起点;就像是那句话所说的,“赔钱的买卖没人做,杀头的生意有人抢”;在商人的趋利本能之下,就算是之前被杀得人头滚滚,也依旧不能阻挡他们冒险谋求利益的决心。

    尤其是广州这个自古以来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任何想要与中国通贸的海外行商势力,都是无法回避和绕过去的重要中转和聚散地。

    然后南海县(今广东佛山境内),收并整合当地的大小铁场和矿冶;按照规模和成色划分为若干大类和用途,统一为义军制作兵器(公办)和提供各色农具所用(民营)。因为当地很早就有石炭开采的历史,又有丰富的林木资源所提供的木炭,而岭南各地采炼之生铁,多顺江而下汇聚到这里,所以当地的铁业生产已经有所初见规模了。

    都是些本身先天基础就是相当深厚和良好,而只要稍微加以引导就能水到渠成,在短期内最容易见到成效的项目为主。而且因为他是基本从无到有的新创事物,并没有侵夺和触动到多少现有的权力格局,所以引起的反弹和异议,也是微乎其微的结果。

    “要是遭遇上大师的话,也许好些人就可以活下来了吧”,

    那是前些日子黄巢来访时,似乎一时深陷回忆而有所感触道。

    “黄王又何必如此作态,”

    周淮安却是心道这个锅我可不背。

    “既然举起了为天下苍生请命的大旗,”

    “为了大业而前赴后继的牺牲,又怎么能够完全避免开来呢。。”

    因此,他目前最主要的职责已经转到了这个清疫使者的头衔上;千万不要小看这么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头衔,实际上的涉及面和职权可一点儿都不小。

    在多数时候,大可以打着防治时疫的旗号,而派人深入到各部义军当中去进行(卫生)检查和搜寻(源头)工作;并且拥有就近调集人手和物资,乃至征用一定比例军伍的权益之便。然后,他还对前来巡视的黄巢提出了两个要求:

    “请以黄王本部率先为效尤。。”

    “请黄王借我一队枭卫为凭仗和震慑,再给几个权宜处断的杀人名额。。”

    从黄巢执行力比较坚决果断的本部开始,再推行和扩散到义军大部当中,无疑可具有很大程度上的榜样作用,也可以避人均平不等的口实。

    而借助一队枭卫则是拉虎皮做大旗的表明态度和立场,顺便也实在身边变相就近监视以示大公无私的态度。至于用来杀人的名额,则完全是为了威慑和解决一些可能存在愚顽蛮横之辈,避免节外生枝的捣乱。毕竟,传染病这种东西是万万拖延不得的。

    至少在这个畏惧疫病如虎狼的时代,没有多少人会作死性的刻意为难或是设置障碍,来阻挠相应可能涉及到自家身家性命的各种举措;这也就方便周淮安在其中夹带一些自己的额私活和潜在目的了。

    从义军当中进一步获取权利和资源的一小步,就得从这毫不起眼的小处和常人避之不及的细节入手了;比如当下这场断断续续爆发出来的瘟疫和暑病。按照他依稀记忆中的历史,黄巢所部大都是北人,就是因为南下广州后在这岭外之地爆发了瘴疫,死者十不存四三而归心甚众,才不得不重新起兵北归的结果。

    如果自己能够切入这个节点,让相应疫情的损失有所减少的话,那又能获得怎样的结果和收获呢。又比如让黄巢的义军在岭南准备和立足的时间更充足,保全下来的势力更加的完整和壮大,又会在原本的历史轨道上产生怎么样的化学变化和连锁反应呢。

    另一方面对额意外收获,则是那些被集中管理和救治回来的义军病员们,至少他们对于不顾自身安危而时刻怀着慈悲心肠为他们奔走往来期间的周怀安,那是真真切切的感激涕零和各种无从回报的心思了。

    (本章完)

第161章 兴起二() 
    “老虚。。可在否”

    外间一个声音大老远的叫唤道。

    “我有好事来找你呢。。”

    周淮安不由的拍拍额头做无奈道,真的有些后悔用了这个姓氏,结果整天被人“老虚”“虚判”的叫来叫去,总有点不怎么对劲也整人都不怎好了的意味。

    随后一个青袍濮头的年轻官员就踏进门来,却是他如今的副手之前那位参军林言,也是义军正在广州境内进行的,新一轮丈亩和屯田工作的检校官;此外,他还有另外一个众所周知的身份,就是黄巢亲大姐的儿子,典型的甥舅(裙带)关系。

    当然了,在事实上如今黄巢身边的许多文武要职,都是他亲族出身的人等当任的,其中以号称“黄门八子”的存在最为核心和紧要;比如掌书记黄睿、右长史黄瑞,孔目官黄揆、支使黄邺,巡粮院黄谔,就是他的从兄弟或是族兄弟;前翼率将黄皓、门仗都尉黄存则是他的侄儿。

    这也是这个时代当中,以宗族和乡党为纽带厮杀在前的大多数农民军队伍,所普遍具备的基本常态。但是怒风营现今的那种状况,属于比较另类或者说奇葩的存在。属于某种意义上的底蕴不足,缺少根基的象征。

    因此虽然他名为周淮安的副手,但是在屯田和丈亩方面的实际工作都是由他出面主持(冲锋在前),而由周淮安居于幕后为之策划和提供相应的建议,或是解决一些其间遇到的问题和突发状况。当然了,是在遇到个别难度太大的状况,周淮安就会引导他祭出赖以成名的法宝和大杀器——“找舅舅出头”。

    这一次他过来却是亲自送来了拜贴,邀请周淮安去参加一场城中新举办的饮宴活动。

    理由是庆祝新近义军在岭南道征拓大业的胜利和成果之一;经过了三个多月的攻战和相持、再战之后,岭西节度使麾下的邕管、桂管两大经略使所部,正式向着广州所在的大将军府献上降表和请求归附了。

    虽然在这个过程当中还有不少手尾要处理,但这也意味着除了位于交州(今越南首都河内)的安南都护府之外,岭南道的东西两路就此统一在了义军的旗帜下了。

    岭南道原本设置的是五府经略使,以原本广州都督府为主,另外兼领桂州、邕州、容州、交州四管之地;于开元二十一年(733年)初设,同为天宝十节度使之一,但是实际上这个五府经略使,在十大节度当中的存在感是最低的,长期只是朝廷邸闻垫底的角色。

    因为它的主要职能是“绥静夷僚”,而统辖经略军、清海军,直辖广管诸州、兼领桂、容、邕、安南四管诸州郡兵,直接管兵才一万五千四百人;不但在规格和职别上低上数等,相对与其他那些动辄数万、十数万计的节度使们,也是兵微将寡的存在。

    但就算是这一万五千名常备军,也依旧长期吊打和碾压周边的各种土蛮势力,甚至还一度可以支援在黔中道和安南都护府对南诏的战争;只是这么一只南方的百战劲旅,在安史之乱当中的南阳之战随着山南节度使鲁灵之败而损失殆尽了;后来虽然重新恢复了建制,但是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士气面貌已经不复旧观了。

    因此,直到至德二载(757年)才因为“天下群寇毕起”改为为岭南节度使,治所在广州,但是主要的职责还是平盗定蛮,而分别有所扩军;待到咸通三年(862年)分为东西二道,广管为岭南东道节度使,邕管兼桂、容、交四经略,为岭南西道节度使。

    但是分道之后的岭东节度使,由于缺少了直接备敌的压力而只有镇平土蛮的需要,导致战斗力进一步的驰废,冒籍和空额渐多;因此,实际上当初那位刚刚转任没多久的岭东节度使李昭,仅仅是用广州一地仓促聚集起来的官军,再加上临时私募的健勇和土团、乡兵,还有城中的商人护卫等等杂色武装,来抵御南下的农民军,所以城外一战大败之后就再也难以挽回大势了。

    而相对于岭东节度使麾下的孱弱涣散,岭西节度使麾下的邕管兼桂、容、交诸州兵马,长期镇压诸蛮兼作抵御南诏侵攻的缘故,在阵容上就要更强也更加精壮一些了。

    尤其是那些用来备边的长征健儿,很大一部分时来自中原诸镇的戍卒;还有相当部分则是数年前追随当代名将高骈,击败过入寇的南诏联军,进而收复安南都护府的剑南精兵;再加上多山的地形,所以并不是好相与的存在。

    为了扫平西面这些剩余的官军武装,义军也是大部尽出而相继打打停停了好几个月,都没有能够拿下来多少,其中还遭遇了好几次的大小溃败;

    只是这些边军的弱点和补足也很明显,他们本身所在的地方就是地贫民穷,又土蛮杂处牵制了很大一部分精神和资源,所以如果光靠所在地的产出根本支持不了多久,而长期需要来自岭东的珠江流域和北面江西的转输和协粮;

    再加上两年前西南为患二十载的南诏王酋龙死,其子法继位,改元贞明承智大同,国号鹤拓,又于乾符四年(八七七)闰二月,遣使于岭南西道节度使辛谠,向唐朝请和。遂下诏许和。辛谠亦遣使往南诏,自此诸道兵戍邕州(今广西南宁南)者什减其七,可以说已经不复旧时盛况了。

    因此,在对占据了岭东精华地区而重整旗鼓的义军,进行反攻失利而陷入僵持之后,就自然开始谋求其他方面的出路;比如暗自派人前往广州求和和订立停战之约,乃至对黄巢所在大将军府名义上的归降和从属,来换取他们在地方上维持现状和自行其是的便利。

    作为相应的代价和表态,就是岭南西道节度使辛谠被邕州的部下所逐,而仅以数骑南下出奔安南都护府所在的交州;这样除了一些就地溃散或是纷纷弃守北逃的部分官军之外,以邕州和桂州之间的余部约三万在籍人马,尽皆归附到了黄巢的冲天大将军府名下。

    要说这位五十岁就任岭南西道节度使的辛谠,也算是个当世小有名气的人物,乃是唐德宗之世的太原尹云京之孙;父辈做过寿州刺史,乃是官宦的门第;早年却是游侠少年的出身,壮年时以参与讨伐庞勋之乱而获得晋身之路;最终在高骈平定交州的土蛮之乱,击败了来犯的南诏军队之后,被保举为新任的岭南西道节度使。

    因此,完全可以说是既有军略亦有武勇,更兼临危受难应时而出威望的一代人物;只是因势使然之下个人的能耐根本**难支大势所趋了。

    此外,作为岭西两管归附的连锁反应,还有就是义军正式收降了朝廷在海南大岛上所设立的琼州都督府,以及所领琼、崖、振、儋、万安五州和一堆羁縻属;而向其中的琼州派了象征性的驻军和守备人等。

    当然对于周淮安来说,这个在用来流放政治犯的岭南也属于恶地的存在,亦有其相应的价值和作用,比如作为季风和洋流上的北回归线途径港口之一,在岭南的贸易活动当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和作用;也是如今恢复广府商路的重要外延之一。

    因此,在没什么人肯去这个“恶地”的情况下,周淮安安排个把自己人的阻力和难度,就变得容易了许多了。

    按照林言话语中隐约透露的意思,还将有一部分被就地解除武装的官军俘虏,随后会被押解到广府附近接受处置和点阅。这可是大唐军事序列里最以善战能的长征戍卒啊(身为边军序列,不会打的都死光了)。

    因此,只要是有点字号的义军将领,都不免对其动起了心思;事实上许多义军将领麾下最能打的老班底,甚至是身为将领本身,就有这些前官军的资序和出身。林言这次暗中透漏而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也是一种一贯变相的示好;

    毕竟在此之前周淮安已经帮他出了好些主意,也化解了好几次相当棘手和为难的突发事端。所以他还是有足够的动力和立场,将这种亦师亦友的互利关系给维持下去,现在也是没有例外的样子。

    所以虽然周淮安不怎么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公众场合,也不赞成义军上层当中这种将旧属官僚做派学的十足,而五日一小聚,十日一饮宴的作风;但还是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应承下来才是。

    “还有几个相熟的同好托我来问。。”

    林言继续唠嗑道。

    “你正撰写的那几部志异。。能否再多出几节啊。。”

    “他们在军中的听的老不过瘾,心痒痒的就等下情如何。。”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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